赤仙录-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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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盐专卖制度在我们这个世界的天朝有着悠久的历史,从春秋战国时期的齐国的那个被孔老二誉为“微管子。吾将披发左衽”的管仲实行“官山海”开始,一直到本朝定鼎天下,几乎伴随了天朝历史的整个发展过程。
历朝历代食盐的专卖都被作为一项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新唐书?食货志》中更是有着这样的记载:“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宫闱服御、军饷、百官俸禄皆仰给焉。”这句话的意思是中唐之后。食盐专卖所得利润占政府收入的比重大大增加,甚至到了其中的一半。
这里就有个问题。既然垄断经营才能带来巨大的利润。为什么古代天朝和中洲前朝不像对食盐那样也实行粮食专卖制度呢?
表面上看,粮食和食盐是一样的啊,都是一种需求量很大,需求价格弹性很小的商品。所谓“需求价格弹性很小”,就是说不管价格再高,消费者都必须花钱购买最低的数量以维持生活的必需品。
是的。垄断经营是会给政府带来巨大的利润,但是这种经营方式也需要极为巨大的成本。
食盐生产理论上还能从源头上开始管控,但是粮食生产怎么从源头上管控?
而且有句话说得好,赔钱的生意没人做。杀头的生意有人做。
马老祖也有一句名言: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应当的利润,资本家就大胆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他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不过他这句话有些偏颇了,把资本家换成绝大部分人类会更准确一点。
也是从中唐开始,就算官府设下了严刑峻法,铤而走险的贩卖私盐活动仍然在天朝泛滥了起来,而且是越演越烈。官府禁的越厉害,那么下面私盐贩卖的规模也越大。
而且私盐最大的问题不在于破坏了食盐专卖制度,造成国家政府的经济损失。
私盐贩卖往往是本地豪强和亡命之徒合作搞起来的。为了对抗国家机器,他们贩卖私盐的时候往往采取武装押运的方式,很容易就让这种团伙成为一个准军事组织,等到势力一旦庞大就会成为社会不安定因素。
“内库烧为锦绣灰 ;天街踏尽公卿骨”的黄巢,和之前战死的王仙芝就是私盐贩子出身。
元末的情况更有趣,这么一大票起兵对抗蒙元鞑子的起义者,张士诚,陈友谅和方国珍在他们的早期生涯都是以贩私盐为生。就连把他们干掉的朱元璋也曾涉足过这个行业。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得国之后洪武皇帝对私盐那是深恶而痛绝,因为这个罪名就把自己的女婿欧阳伦给判了死刑。
这还是用量远远小于“生存必须品”粮食的“生活必需品”食盐,真要搞了粮食专卖制度,那还不遍地烽火。“不知几人称帝、称王”了。
直到天朝出现了第一个能把统治触角伸进基层的强力政府,只有这样的一个政府才能实行粮食的统购统销。
中洲这里差不多,就算有能飞天彻地的修者,要靠行政手段垄断粮食经营实在是太过困难了些。
当然了,行政手段不行,不代表市场和金融手段不行,不然怎么会有天通门呢。
不过天通门也没有那么神通广大,他们靠着粮票掌握了粮食定价权,不代表他们就能垄断食盐行业。
因为食盐和粮食虽然有些相似之处,但是毕竟还是不同的商品。
首先,食盐的用量比粮食少多了。普通成年人一天至少要吃一斤左右的粮食,而食盐只要几克就行了。
其次,就算有人十天半个月不吃盐,最多手足无力,面黄肌瘦,死是死不了的。哪个凡人能十天半个月不吃饭?
最后,粮食生产比食盐生产麻烦多了。而且又不是说只有扬州能产盐,天底下晒盐人家多了去了。青阳宗的势力虽然现在主要集中在青州,但是还有天符门和天阵门啊,甚至徐州的天丹门也在这里面插了一脚。这些大宗门底下自然也有大把的人经营食盐。
综合这些原因,天通门发行的是粮票,而非盐票。
食盐生意确实是天通门一门很赚钱的生意,但是并非主业。而且他们大部分食盐出产就近供应不靠海因而不产盐的荆州。
要知道他们可是和我们这个世界美帝一样,开动印刷机就能拿着印出来的纸四处买物资,换元石的。
天下哪有比印钞更赚钱的生意?
也因为荆南的食盐这里主要靠天通门供应,所以这里贩售食盐的都是粮行。当然,这些粮行都是和天通门有些关系的。
黎子昇他们家的粮食铺子因为只经营黎山周边的粮食,所以店中并不出售食盐。
少年现在看到的商情报告上面的盐价极不正常!
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天的盐价,立即把头探出车窗外,对自家车夫喊道:“快停车,马上掉头回东城!”(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扬州天通特使
铁山城荆南粮会成家诸成大会长私宅之内,他正在接待一位老熟人,自然就是衡阳派刘大门主三公子刘力申了。
成大会长的气色不是太好,头发也白了许多,脸上颜色灰败,两腮还有着不正常的红晕。他的手颤抖个不停,拿起茶杯喝水的时候差点把里面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对于一位先天真人来说这是极为罕见的症状,这说明他已经是走火入魔了。也难怪,成家诸在前段日子连受打击,特别是自家办的的百宝擂台赛搞出这样的结果。不但让荆南粮会的名声一落千丈,而且还成就了那个小冤家黎子昇偌大的名声。
这怎能不让成大会长郁结在心,在他这个年纪,如果换个凡人那必定已经是中风,瘫倒在床了。幸得,成家诸战力虽不怎么样,好歹是个先天真人,器质性的病变没那么容易击倒他,不过心魔这关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大问题,应该好好静养才对,可是眼前又有一件大事需要这只白手套亲自操弄,不得不强撑病体出来主持,包括接待这位衡阳派的使者。
成家诸压下心头的烦乱,开口问道:“刘……那个,三公子,敢问令兄伤势如何啊?”
他而不敢拿大,甚至把刘师侄的称呼换成了三公子。
刘力申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几天可是忙坏了这位重伤方愈的衡阳派三少门主。
先是带队去了岳山村接回了陷入昏迷中的二哥刘力由,他的老哥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到了清醒的时候就如同疯魔了一般,口里大喊着什么“妖女受死”、“好美的蝴蝶”这样奇怪的词句。同时,还手舞足蹈,似乎在和什么人在战斗之中。
铁家人不得已。只好用安神之药让他整天陷入昏迷之中。看到来接他的刘力申,心中松了一口气,就把这只烫手山芋交给了他的弟弟。
也不用专业的医师施诊了,大家心里有数他这是中了太平道邪徒的幻术,被迷了心智,一般性的药石丹散那是绝对没啥效果的。除非请到专修幻术的炼气人仙以上的仙师出手,不然刘力由很有可能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等他把二哥“平平安安”地接回衡阳派,没等松口气又接到身在南离派的父亲发来的传信符,要他去铁山城和成家诸碰头,安排下一步事宜。
所以刘力申这几天都把时间花在赶路上了。风尘仆仆的他只不过擦了把脸稍稍恢复了一下精神,就进了密室和成家诸大会长密谈。
他叹了口气,眉头紧蹙地道:“多谢成师叔挂念了。家兄并无生命之忧,不过他中了妖人邪术,迟迟没有醒来。家父已经前往南离派延请仙师来为家兄治疗。应该是无事的。”
按照刘力申的本心来说,当然不希望自己二哥那么快醒过来。当然醒不过来那是更好。这种话当然不能宣之于口。所以他这句话意有所指,算是给眼前的成师叔吃了一个定心丸。
果然,成大会长精神一震,略带欣喜地问道:“哦,没事就好。三公子,这么说那南离派……”
刘三公子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笑而不语,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成家诸喜形于色一拍桌子,长身而起,在房中兴奋地走了几步。其实以他本来的涵养。断不会如此失态,不过大部分走火入魔的修者有一个特征,那就是情绪外露,难以压制。
这就像当时黎子昇在擂台赛场外那种表现一样。
他走了一圈,这才勉强平复了心情,回头向刘力申笑着说道:“这次南离派、天通门和我们荆南本地宗门一起联手,看那铁家和天器门低不低头?!”
刘少门主知道一些内情,所以可没有他这么乐观,不过这个时候也不能让自己人泄气的不是。
他也是满脸喜色地附和道:“成师叔说的是,这次可不像上次,我们有天通门的暗中襄助,这才能把他们销往荆州的盐货全部吃了下来。而且他们也同意掐住荆北天器门本宗的进货渠道。那帮打铁的手里是有粮食,可是没有盐货啊。
刘力申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只是……成师叔这次你们准备得如何?可别让那铁家看出端倪,到时候再次功亏一篑啊。”
成大会长听到好消息之后,一直佝偻的身子挺直了背脊,脸上也恢复了几分神采,略带自得地说道:“三公子且放心,吃一堑长一智。老夫这次小心得很,前几天东海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们都把盐价给压了下去。”
他自信地说道:“所以,这次一定能把铁家打个措手不及!”
刘力申闻言点了点头道:“这种事情,成师叔是行家,小侄就不置喙了。那么,师叔准备什么时候发动?”
成家诸回答道:“现在就等天通门的使者到来了。刚才有信传来,他们明日就能到达铁山城。所以老夫已经安排了《荆南快报》明天一大早就登出东海之乱的消息,然后么,老夫把这盐价提高……百倍!”
这个老狐狸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个小心谨慎的行为,反而露出了马脚。
黎子昇能察觉其中的不妥,正是因为这几天保持稳定的盐价!
他家的新义顺堂虽然在铁山混得风生水起,可是毕竟是一家地方型的票号,根本没有必要去关注荆南之外的消息。而铁家的情况差不多,他们几乎只要坐着收元石就好了。
所以这两家的消息未免隔膜了一些。
再加上,中洲沿海遇到妖兽袭击不算什么出奇的新闻,只不过这次是发生在不大遭到这种袭击的扬州而已。
但是少年不相信,天通门在铁山城的分行不会和本门保持频密的沟通联络。这样大大影响扬州一年盐货收成的大新闻,必然会立即送到铁山城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