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秋寒-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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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晓闻言,哀叹一声,也是苦笑:“我也差不多哩!”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又转向展风笑道:“我可以帮你惹麻烦,却也不想让这麻烦以后来惹我,哈哈……”说着便探手入怀,将先前所戴的面具重新戴上,俨然变成一个文弱书生模样,配合他的身形倒也合适非常。
展风先前不及细看这面具,此刻看来,面具覆盖之后,不仅是面容甚至连神态都似有些改变,面上的表情却依然清晰如故,丝毫看不出异状,显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心中不由得赞叹这面具的精妙。
念及此处,展风也是微微一笑道:“既然南离死士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再遮掩也是徒劳了。”言罢,便从茅屋前的一口大缸中取出些许清水,滴上一滴复容水后洗净面部,恢复了本来面貌。
钟晓是首次见到展风的真容,见其竟是如此俊逸年轻也是心中暗赞一声,两人相视一笑,俱不多言。
三人在沉默中等待着,精神也是渐渐绷紧,气氛沉闷之极。
“吱呀”一声闷响,在这清幽的林野间分外明显,展风三人心神一紧,转目望去。淡淡的月光下,一袭黑衣缓缓浮现,仿佛地狱的使者自幽冥中走来一般,展风不由得想起上次在荒山古庙初逢南离死士时的场景。
三人同时起身时,黑衣人已缓步上前,在三人丈外停下,淡淡地扫了三人和伏在桌上一无所觉的马师傅一眼,望见怜倩儿芳颜时,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又刹那湮没,当看到展风时,一双深湛的双眸却蓦然爆发出璀璨的精芒,差可比拟皓月下的星辰,让人为之神慑。
展风三人同时也在打量着他,黑衣人双眉如剑,冷硬刚强,鼻梁直挺,给人一种刚正之感,下颚留着短短的胡须,乍看去这是张并非十分起眼的面孔,却让人有种绝对深刻的感觉。
被他冷若电芒的双眼一照,展风便平添些许压抑,心中更知他比上次的南离死士要可怕的多。
在如此情势下,怜倩儿和钟晓也没了话语,神情戒备,当黑衣人初现之时,怜倩儿的面色便已泛白,她能感受得到这是何等可怕的对手,钟晓纵然生性洒然,亦难保寂然之态。
黑衣人扫过一眼,终于开口,望向展风冷冷道:“你就是展风?”
展风心中凛然,应声点头道:“正是在下。”
黑衣人却无询问怜倩儿二人的兴致,闻言后依旧平静如斯,却是忽地面上一颤,喃喃自语道:“小六……就是因你而……他本来是可以入内堂的……”
展风心念一动,“小六”,“小六?”又是何人?难道便是上次荒林古庙所遇的死士吗?他们是否有着什么深厚关系?内堂?又是怎样的存在?
一念方息,便又触见他那平静的令人心悸的眼神。
黑衣人又冷冷道:“随我来。”言罢,仿佛毫不考虑别人是否赞同一般,便侧转身形,向一旁稍稍开阔的林地走去。
展风回望二人一眼,迈步跟上,钟晓一拍他肩膀淡淡一笑,也是并肩齐行。
月华之下,南离死士停步转身,望见二人共同进退时,面上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将二人刺得心中沉痛。
展风微舒一口气道:“在下虽非贪生畏死之辈,却不想与此枉送性命,自忖不敌,斗胆与敝友携手应对阁下,还请勿要见怪。”
黑衣人闻言,神色稍缓,不置可否。
钟晓见此,接过展风递来的七寸钢针,洒然一笑,微一拱手道:“如此便得罪了。”
黑衣人闷哼一声,眼神转厉,双目不瞬地望着二人,左脚微微踏步,同时手中漆黑长剑稍稍前倾,带起一股凌厉迫人的气势,向着二人压来。
展风二人心中都是一震,黑衣人尚未出手便有如此凌厉气势,心中都是一沉,胜算实在渺茫。
互望一眼,同时迈前一步,齐地一震手腕,由钢针上迫出一缕指劲,迎向黑衣人去。
黑衣人也不迟疑,又是一步迈出,右手已是闪电拔剑,“铿”的一声锐响,震慑四野,先声夺人,立在不远处的怜倩儿也是娇躯一颤,连伏在桌上的马师傅也被惊醒,迷迷蒙蒙地望了过来,而首当其冲的展风二人受此一震,动作也是一缓,难以迫至黑衣人近前。
刹那间,黑衣人长剑已然出鞘,微微一震,便是将二人的指劲绞得粉碎,同时剑锋一转,长剑轻若无物却又迅捷无匹地向二人削出一剑,剑势凌厉,真力满注,出人意料的是竟未带起丝毫破风之声。
二人正当其锋,心头凛然,展风急急矮下身形,一个凤点头匆匆使出,钟晓左掌虚拍,身形一旋,恰恰从剑势下逸出,仓促间展风这才看出钟晓身法的独到非凡。
黑衣人见此,毫不在意,脚步一换,纵向展风左侧,既避开与钟晓同侧,又可全力对付展风,腕力一催,后招同时使出,墨剑连点,罩向展风胸口五处要穴。
展风不待剑招递实,旋叶身法使出,避过两处,凝神聚气,以钢针使出“回风八式”的风雨不动,牢牢守住身形,以待钟晓攻至,齐力对敌。
黑衣人见展风守势如山,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却又露出轻蔑一笑,展风心觉不妥,尚未明白有何异状,忽觉黑衣人剑上力道骤涨,心头大骇,方知对方起始时便将功力收敛,以此诱敌,再蓦然爆发,以收奇效,这份心计当真可怕!
骇然间,展风已被迫得身形一退,动作稍缓,守势中顿时显出一丝空隙,展风已知不妙,赶忙策动身形闪避,“噗”的一声,本该正中他心脏处的剑锋实实地落在右肩之上,展风只觉一股刺骨的疼痛传来,随之是剑锋上的冰凉触感和蕴含于剑中的阴柔真力。
不远处怜倩儿“啊”的一声惊呼,眼中泪花翻涌,掩口失声。
这时,刺入展风肩胛处的墨剑却又未再递进反而忽地回收,带起一蓬血花后又掠向全力攻来的钟晓。
展风得此空隙,猝然退步,一望左肩伤处,心中一惊,冷汗顿出,伤口深可见骨,若非钟晓及时攻进,再被递进寸许,恐怕左臂便就此报残终生,当下赶忙点穴止血,运功勉力化解侵入体内的阴柔真力。
转眼再望,钟晓正竭尽全力缠住南离死士,好让自己获取喘息之机,但二人相差实在甚远,钟晓虽凭借绝世身法在黑衣人身周腾跃挪移,避轻就重地招架,却依旧被逼在下风,招招惊险,处处负伤。
展风不敢再待,脚下一纵,便又上前迎击,以减轻钟晓压力。
同时间,缕缕琴音传来,展风二人只觉心神一缓,升起如饮醇酒般沁人心脾的感觉,真力运转更加自如几分。
场上三人齐地一瞥而去,窝棚下怜倩儿正抚琴而奏,状虽自如,但她的面色却是有些苍白,怜倩儿也是有苦自知,她无论内力、琴意、琴技较之怜横都是相去甚远,虽以“幻音琴法”竭尽心力相助,也只能为展风二人稍增助力,对于南离死士的干扰更是无从谈起。
一息之间,三人便是回复过来,依旧毫不迟疑地相敌着,展风二人纵然全然无恙恐亦难敌黑衣人的全力强攻,何况此刻尽皆负伤,残躯以对?
所幸,南离死士意在击毙展风,钟晓一时倒也尚可支持,但长此以往,展风却是绝无幸理!
顷刻间,三人又是数招过去,展风二人虽得怜倩儿的绵力相助也是被死死压在下风,毫无反手的余地,展风心中一叹,正待招呼一声,让钟晓离去,自己再以“追风步”遁走,忽地,并肩而立的钟晓突向自己攻出一掌,展风应对南离死士本是力有不及,料不到钟晓竟会向自己出手,更是无力招架,生生受了这一掌。
一掌落实,展风只觉一股柔和劲力从胸口传来,将他的身形轻轻抛向身后,惊愕间,他已落在丈外。
南离死士也似被钟晓这莫名其妙的一掌惊得一讶,攻势也是一顿,未及反应过来时,钟晓却忽地腰身一矮,恍若半蹲一般低向他的下盘。
南离死士心头一怔,顿觉不妙,尚未来得及后退,一蓬细若发须的银针从钟晓身上爆发出来,仿佛漫天的星雨般将丈内方圆遮蔽的分毫不漏,莹莹的针芒借着月光,更是让人目眩,难以招架。
这一瞬,时间仿佛骤止一般,四野沉寂,所有人都生出惊骇之色,身处银雨覆盖之下的南离死士也是面露惊恐,暴喝一声,手中墨剑涌出滔天气势,在身前绽放开来,如同铺设一堵密不透风的黑墙一般。
瞬息间,银光尽逝,墨剑舞出的黑墙也是消逝不见,南离死士忽地“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不及看众人一眼,剑未收鞘,便脚上一顿,不加思索地向一旁的深林中跃去,然后又是“噗”的一声声响,显然他又喷出一口鲜血。
众人被这瞬息间的逆转惊得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爆发异变的地方,失神不已。
片晌,才听到一丝痛苦的呻吟声从场中传出,展风三人这才回过神来,怜倩儿和一旁的马师傅赶忙上前,分别搀扶二人。
展风肩胛处的伤口最深,受的内伤也是较重,怜倩儿扶他坐起,一见之下,顿时再也克制不住,泪如雨下,马师傅也是上前手忙脚乱地将伏在地上的钟晓扶起来,他的剑伤虽轻,却也不少,满脸尽是痛苦之色。
将两人扶到桌前,怜倩儿小心翼翼地为两人敷上伤药,二人的痛楚才稍减一些。
钟晓按着小臂处较重的剑伤,痛呼一声,喘了口气道:“这南离死士怎么这么厉害?”
展风忍着疼痛苦笑一声道:“我怎知道,上次我遇到的那个死士要易于的多!”
钟晓笑骂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把南离城主的女儿给那个了,嘿……不然怎么会惹来这么狠得死士!啊……”却是怜倩儿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后却是口不择言,羞红着脸,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按了一下,惹得他痛呼不已。
展风尴尬笑道:“钟大哥不要胡扯了,我自己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钟晓笑了笑道:“不过刚才那家伙也不好过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倒毙路上了呢!哈……”
展风三人听他如此说道,齐地想到刚才看到的惊人一幕,心中震撼,问道:“钟大哥最后那是怎么回事?”
钟晓洒然一笑道:“那就是我的后招,本来是准备留给南宫烈那家伙的,却被他给抢了个先!”见三人仍是满面疑惑之色,神秘一笑后,又续道:“那就是‘满天星’!”
马师傅闻言倒未如何变色,展风和怜倩儿却是齐地倒抽一口冷气,他们久闻其名,不想竟是威力如此可怕的一件暗器,试问天下间谁能躲得过去?
钟晓似乎很满意二人的惊骇之色,苍白的面上挂出一丝喜色,从怀中取出一截直径寸许的金黄短管,接着道:“‘满天星’用内力从铜管中启动,最多可遍布三丈方圆,可以说是避无可避!”言罢又瞬间变作愁容,苦笑一声道:“不过现在却没有了!”
展风心中略微不安,道:“是我累了钟大哥了,之后你若再遇上南宫烈怎么办才好?”
钟晓摇头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可惜,不过我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法子应付,你受的伤如此重,暗中的威胁仍在,倒是你自己该多加小心啦!我若是闲来无事的话,倒想陪你四处转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