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上君舞-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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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莲随手指指放在案上道:“就在那里,你抱去就是。”
瑞鱼并没有立刻上前去取琴,顿了下,却道:“哦,夫人,主上的意思是叫您亲自把琴送去。”
叶莲心里疑惑,略坐了片刻,还是抱了那架琴往偏殿那边而去。
晨曦微茫,平日这时燕君舞多已去前面鼎楼议事或是看兵士操练去了,叶莲想他不在,便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走进去后才知事有例外。
纱帐重重垂落,帷幄深处有女子的娇语莺声,和着那熟悉的男子的低低笑声,从帐中飘飞而出,暧昧旖旎,叫人很难不浮想联翩。
叶莲恍惚看到纱帐后有模糊的两个人影,拥在一处,紧密相偎。
她忽然有些慌乱起来,仿佛看到鬼魅一般,只想转身便逃,却还是稳住心神,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走到桌案前,将琴小心地放了上去。这个过程中她没有发出一点响声,原本她可以悄无声息离开的,不想却在踏出门槛的一瞬出了岔子。
叶莲的腿软了一下,于是便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幸而扶住门框,才没有摔下去。
门轻响了一下,只是这一声,燕君舞便已在里面沉声问道:“谁在外面?”
她没有应,撩起裙子飞奔出去,跑到回廊尽头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燕君舞正衣衫不整拥着一个女子立在殿门处朝她这里望,目光幽暗,隐约含着些叫人揣摩不透的情绪。
叶莲一眼便认出那是墨菊,她很快地掉过头去,心里有些后悔,为什么偏要去看这一眼?他们怎样,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略收整心绪,若无其事回到自己房里,对瑞鱼等几人幸灾乐祸的目光视而不见。
乐桂很快察觉不对,过来低声问道:“怎么了?我刚听她们在那里说,昨晚上那个人在偏殿招幸了墨菊。”
叶莲不语,却抓了把粟米溜到窗台边上逗引花园中飞着的几只雀儿。
乐桂不甘心地跟过来又问:“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嗯。”叶莲漫不经心地应。
“真是太过分了,她们这是故意捉弄你。”乐桂气得咬牙切齿。
“我知道。”叶莲轻轻道,撒了把粟米在窗台上嘬着唇打呼哨,似乎对此事毫不在意。
乐桂盯着她看了半晌,凑过去低声问:“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叶莲笑了一下,道:“他们怎样,同我有什么关系。也不对,应该说还是有一点关系的,这样也好,有他在咱们做什么还得遮遮掩掩,他不来,咱们便不用顾忌了。”
这样真的很好,叶莲伸指将窗台上的粟米一颗颗按碎,脑海中有光影闪过,正是她方才回头看到的那一幕,那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可值得她介意?
乐桂还待再说什么,却忽听杜鹃在门口咳嗽了一声,转头看时,便见墨菊在瑞鱼等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墨菊显是精心打扮过一番才过来的,衣饰鲜丽,一头乌云高绾成髻,髻上簪着一只四蝶玉步摇,正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颤动,隐约可闻珠玉轻响。她高扬着头缓步走入,神情倨傲,下巴抬得高高的,分明是来挑衅的。
乐桂眼看墨菊趾高气扬地走进来,便觉不妙,转头看叶莲,她却仍浑然不觉地望着窗外。乐桂有几分心急,忙拿胳膊肘偷偷撞她腰里,一边小声叫道:“叶莲……叶莲……”
叶莲这才转过头来,看见墨菊却也没怎么惊讶,只道:“墨菊师姐怎么有空来看我?”
墨菊自顾在桌边坐下,一边转目四下里看一边道:“小师妹这里不错嘛!”
叶莲就在窗边坐下,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粟米,淡淡道:“墨菊师姐喜欢的话,我可以让给你。”
墨菊面色变了一变,冷哼道:“可惜太小,主上说再过阵子会让我也过这边来,到时会把花园对面那间最大的屋子给我。”
叶莲微抬起眸看她一眼,唇角弯了弯,似是在笑,又似在嘲讽。
墨菊心头火腾地窜上来,却忍着没发作,上上下下看了她好一阵,道:“小师妹怎么不好好打扮一下,这通身上下素的,难怪主上看着烦。”
叶莲冷冷看她一眼,别转脸又去看窗外,问道:“主上可有说过把这里赏给墨菊师姐?”
墨菊愣了愣,面上忽红忽白,好一阵才咬牙道:“没有。”
叶莲“哦”了一声,微微点头:“既是如此,那便请师姐早点回偏殿去梳妆打扮,免得误了时辰,错过了讨王爷欢心的机会。”
墨菊霍地站起,气得面红耳赤,上前几步逼到叶莲近前,咬牙道:“你别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个苟颜偷生的东宁贱婢,若不是主上被你迷惑,你只配呆在外城红帐中,也不知会给多少男人……”
不等她说完,叶莲便腾地站起身来,墨菊只道激怒了她,心里好一阵得意,却没想叶莲竟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将手中粟米忽地一下子全撒去院中,几只黄雀唧唧叫着飞起来,在半空中盘旋来去。
“我累了,乐桂,替我送客!”叶莲终于还是看了墨菊一眼,目光沉静无波,对她的话显然没有丝毫在意,随后便绕过她朝内室而去。
“你——”墨菊这一记拳好似打入了棉絮中,空荡荡软绵绵好不难受,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她,骂道,“你这东宁贱婢,不过就是主上的玩物而已,摆出这副清高模样给谁看?”
叶莲皱了下眉,淡淡道:“墨菊姑娘就不怕我这东宁贱婢污了你的手?还是放开为好,不然你也变成了玩物,可就糟糕了。”
说罢她伸手一推,墨菊一时不妨,竟被她推得退后一步,眼看着她缓缓走入内室去了。
乐桂走过来伸手朝外做个“请”的手势,道:“墨菊姑娘请——”
墨菊面子上下不去,心头好生不甘,将乐桂的手“啪”地打开,便想跟上去,却被瑞鱼从后拉住。
“姑娘,主上快回来了。”瑞鱼一边摇头一边朝她使眼色。“走吧,我送你去偏殿。”
墨菊这才止住脚步,心头怒气却是难平,暗道:“总有一日教你落在我手上。”
她随着瑞鱼回到偏殿,等了没多久燕君舞果然回来,一看见她便皱眉道:“不是叫你回雕月殿去,怎么还在这里?”
墨菊想起他临走时的吩咐,心头微有几分忐忑,低垂了头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墨菊想留下来侍候主上左右。”说着便走上前,想要帮他宽去外袍,换上家常便装。
燕君舞抬手止住她道:“我这里还不缺使唤丫头,你自回去做你的事,改日有空我再叫你过来。”
“主上……”墨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我今日还有许多公务要忙……不想有人打扰。”燕君舞面色微沉,话语里透着不耐。
“那晚上……?”墨菊仍不死心。
燕君舞看向她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沉,冷冷道:“出去!”
墨菊万料不到一夕缠绵换来的竟是他如此冷遇,捂着脸便奔了出去,到得庭中,却朝着后殿叶莲的住处狠狠咬牙,心头狂吼道:“叶莲,若有一日你落到我的手中,我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日子一天天流淌,很快便到十九。这一段时日燕君舞一直没有在叶莲面前出现,也没着人过来交待什么。乐桂她们有时会旁敲侧击套瑞鱼她们的话,却都被她们打马虎眼含糊过去了,只知道如今燕君舞每晚还是宿在偏殿,至于有没有再招幸墨菊之类,便不得而知了。
趁着燕君舞不在,叶莲又去见了薛棠一次,丁洌也偷空来过,事情大体安排的不差,只待时候一到便行动。
燕君舞虽然将她抛在了一边,不予理会。不过叶莲知道,临走前一天他必定会过来看她一眼的,可能提醒可能威胁,亦可能会杀了她,这才是最危急的一刻。
果然给叶莲料中,晚饭才刚摆到桌上,便听瑞鱼在外面道:“参见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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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声,便见门前一暗,燕君舞已然迈步走了进来。
叶莲虽说已做好准备,却还是有几分紧张,眼看他走进来,心头由不住猛跳几下,微转了脸看向已布好菜肴的桌上,低声对杜鹃道:“叫瑞鱼拿壶酒来。”
燕君舞缓步走到桌前坐下,目光淡淡掠过桌上各色菜品,道:“你好像算准了我今日要来,准备的倒也丰盛。”
叶莲回道:“原本便打算请你过来的……”
“这许多日子你都没过来找我,怎么今日倒想通了?”燕君舞注目看她,唇边若有若无泛着一抹自嘲的笑意。
叶莲没有立刻回答,见侍女端来洗手的银盆,便道:“先洗洗手吧!”
燕君舞颇有些心不在焉地伸手入盆中洗了两下,接过手巾拭干手上水渍,又转头去看叶莲,虽未开口,叶莲却也知道他是在等她回话。
“我……你那天生了气,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所以就一直没去。”她斟字酌句地说着,一边却缓缓伸指过去牵住他衣袖,低声道,“其实,我一直很想你,就怕你会不理我……”
他神色微缓,反手握住她软软的手指,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叶莲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是真是假?他难道不够清楚,又何必多此一举与她做戏?
燕君舞抬臂将她拥入怀中,见瑞鱼送上酒来,便吩咐道:“不用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叶莲很快地朝乐桂、杜鹃递个眼色,因是早商量好的,她二人自是心领神会,跟着瑞鱼她们躬身行个礼,便都拜退了下去。
一干侍女俱已退出门外,眼见房门合拢,燕君舞便将她一把抱在膝上,执起酒壶往玉杯里斟酒,笑道:“想的还真周到,连酒都备好了。”
叶莲道:“你明日便要出门,我这是为你践行。”
酒注在半空中一飘,有几点酒珠洒出去,落在桌上。
燕君舞眉头渐渐蹙紧,握住壶把的手背上青筋微跳,轻嗤了声,继续斟满另一杯,方将酒壶放下,不咸不淡地道:“若我明日不走呢?”
叶莲愣住,他竟然改注意了,明天不走?其实也应该想得到,这都是提前考虑过的,便是他不走,今晚的行动也耽搁不得,该怎样还是得怎样。
“不走?”她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诧,“你在逗我开心?”
燕君舞凝目盯着她的眼睛,道:“那你开心么?”
叶莲对他嫣然一笑,道:“你若不走,我自然欢喜。”
“是么?”燕君舞隐约笑了,话语里透着怀疑,转而却道,“难为你花那许多心思,今日这践行宴岂非便浪费了?”
叶莲知他话里句句都藏着玄机,却只当听不出,转了明眸望住他笑道:“那就改成赔罪宴好了。”
“赔罪?”
“我那日……说错了话……”叶莲垂下头,那模样倒好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正等师长教训。
燕君舞不由笑了一声,伸手抬起她下巴凑至近前道:“那你要怎样向我赔罪?”
两人呼吸相接,四片唇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叶莲面上有红晕徐徐染开,微直起身擎起桌上玉杯,轻声道:“这杯酒就当是叶莲给王爷赔罪。”
燕君舞并不去取桌上的另一杯酒,只冷眼看她行事,不想她扭身一转,很快调换了坐姿,竟直接跨坐在他膝上。他一时惊呆,随即唇边却有笑意浮现,握住她腰身往前又抱了抱。
叶莲脸色绯红,还未饮酒便仿佛醉了,眼眉间有丝丝媚色,却是他从来也没见过的。
他一瞬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