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上君舞-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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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莲喉咙顿时发紧,两手在袖中紧握成拳,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走了过去。
“坐!”他一手支颐,一手轻轻拍了拍身前空处。
“我就站着,师父有什么教诲,弟子聆听便是。”
“我叫你坐下。”
叶莲垂着眼看地,僵持了片刻,到底还是坐了下去。
不等她坐稳,燕君舞一伸手便将她拉躺在他臂弯里。
他抱住她,手指抚上来,在她煞白的脸上摩挲。叶莲只觉气紧发闷,情知他这必是在试探自己,硬是忍着没动。于是他更加放肆,捧住她的脸便去吻她的唇。
叶莲再忍不住,猛地偏过脸去,他这一吻便落了空。
“你不是要为我效力么?那怎么连这个都不愿意?”他的语声中微带了怒意。
“这……这也算是效力?”叶莲气得双唇直颤。
“你是女孩子,又不能替我统兵打仗,叫你去东宁做细作,只怕你便跑了,何况我也不舍得,你说,除了这个,你又能为我效什么力?”他的手臂从她腰间穿过去,猛地勒紧。
叶莲顿时疼得一个哆嗦,眼前发黑,由不住痛呼一声。
许是她叫得太凄惨,燕君舞抱住她的手臂便松了松,皱眉问道:“怎么了?”
“我……我腰上……有伤。”叶莲直冒冷汗。
燕君舞很快将她翻过来,撩开她衣襟往腰上看了一眼,脸色微变,道:“伤成这样怎么不早说?”
叶莲趴在那里,不言不语,手伸到背后拽着衣襟直往下拉。
这伤还不是他的手下弄的,亏他问得出口,再说就算她说自己受了伤,他就能大发善心放了她?
燕君舞站起身来,显然对她没了兴趣,却对外面喊道:“去叫阿簪来。”
阿簪不多时便到,叶莲认出她便是在雅喾族部落时与燕君舞打情骂俏的那个美貌女子,心里又是别一番滋味。这么说来他们那日留宿的雅喾族部落,其实也是他的下属。
那阿簪看到叶莲,却也并不惊奇,只望着她微微的笑。
燕君舞朝叶莲方向扬扬下巴,对阿簪道:“帮她看看伤。”
阿簪应承着,走过来便伸手去解叶莲衣服,一边道:“把衣服都脱了,我给你好好看看。”
叶莲捂着衣服眼瞅着燕君舞那边不肯就范,在他面前脱光衣服,还不如把她杀了,她忍耐着拒绝道:“我只腰上有伤,别处没有。”
燕君舞在旁冷声道:“叫你脱衣服是看伤,又不是叫你去死。”
虽是如此骂,却还是叫人进来放下幔帐。
榻前帷幔全部放下,将里面的人完全遮住,隐约看到两个淡淡的人影。
燕君舞在幔帐外面,缓缓走到花窗边抱臂朝窗外看。
“主上你也真厉害,这丫头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你居然都不知道。”阿簪在里面笑着戏谑。
燕君舞没做声,转头朝那边看看,便又掉过头去,眉头却慢慢蹙紧了。
“嗯,旁的伤倒不要紧,就腰这里,算你命大,差一点就被人腰斩了。”
燕君舞终于忍不住接口:“你别夸大其词,若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她还能走路?”
阿簪在里面道:“主上你真英明,是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伤口有些长,还好没有化脓,不过得缝几针。”她又问叶莲,“忍得住疼么?”
叶莲“嗯”了一声。
阿簪的手脚麻利,穿针引线动手缝合,不多时便将伤口缝合。
叶莲虽痛得冷汗直流,却硬是咬着牙没叫一声,直到她缝完了,方一头栽在榻上,浑身虚脱般软了手脚。
恩宠
叶莲有一瞬的昏眩,意识微有些模糊,恍恍惚惚听到阿簪在耳边说着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听清。后来她替叶莲披上衣衫走了出去,依稀跟燕君舞说了一阵话,便再没了声音。
殿内静了下来,叶莲挣扎着想要起来,却睁不开眼,鼻中闻到渺渺的香,蚀骨侵肌,叫她浑身无力,懒懒地只想睡去。
静寂中,有脚步声缓缓靠近,她心里不安的很,隐隐生出恐惧,蓦地睁开眼一骨碌爬了起来,抬头时,却见燕君舞已在面前。
她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一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避过他举步朝外走,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臂:“去哪儿?”
“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回去了。”叶莲有些心慌气短,勉强应着他的话。
燕君舞道:“不是说了?就在这里养伤,还有药没服,你急什么?”
“我……我没事。”
“就在这里。”燕君舞又重复一遍,语气不容违拗。
叶莲也知道这时是任性不得的,稍许违背他意愿,只怕便会被他见疑,只得无声听他安排。
燕君舞叫人在后殿给她置了间寝房。
阿簪每天都会过来给她看伤,顺带调整内服药方。
因为腰上的刀伤,燕君舞并不急着对她怎样,只是与她在一起时,举止一日比一日亲昵,有什么意图显而易见,着实叫她坐立不安。
到这时,叶莲倒为那伤庆幸起来,她甚至盼着那伤口一直不愈,或者好的慢一点,只是阿簪开具的伤药效力奇佳,又兼每日里汤水补品不断,调养得当,腰上的伤口半月不到便结痂愈合,眼见就要好了。
他对她的戒心很重,并不准她到沉水殿以外的地方去。
殿内如今多了许多侍女,却都是从西肼那边送过来的,似乎都是肖惠熙口中那位大师父训练好的人。
燕君舞特地拨了三四个给叶莲,明是伺候,其实是在监视她,每日里寸步不离跟着她,丁冽也一直没来过,叶莲根本就没机会知道外面的消息。
外面到底怎样了?不提薛棠,便是文兰她们已足够让叶莲担心。
也不知燕君舞会怎么对她们?
叶莲悬着一颗心,有一日陪他用早饭时实在耐不住问了一句,有心替文兰、乐桂她们求个情,不管怎样,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带笑不笑地斜睨着她,眼里的光却是冷的。
叶莲的心立刻便冷了下去。
“那几个女孩儿……”燕君舞丢下了筷子,接过旁边侍女递过的帕子擦擦嘴角,慢吞吞道,“似乎都不大听话啊!”
叶莲只得道:“她们恐怕还没想通……若不然,我去帮师父劝劝……”
燕君舞道:“用不着劝,我没打算杀她们,这黑雕城女子本就稀少,城里这许多铁甲将士,总不成让他们一直做和尚,留着给他们开开心倒也不错。”
“你……”叶莲一口气哽住,好半晌说不出话,想要怒声指斥,却只怕将文兰她们几个推入更坏的境地,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心悸,跪到他面前不住哀求道,“师父,求你饶过她们,我求求你……饶了她们,别让她们去……”
“你闭嘴!”
燕君舞怫然大怒,面色铁青,微弯下腰指着叶莲鼻子尖道:“难道伺候我西肼铁甲将士是她们的耻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委身于我就那么难?很可耻很肮脏是么?”
他霍地站起身来,扬手指住殿外:“还有丁冽,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嗯?都想着暂时屈就伏低,待有机会便绝地反击,杀我一个措手不及?你们都以为我是瞎子是聋子是蠢材,看不到听不到想不到么?”
叶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头怦怦乱跳,他都知道,她与丁冽想什么,他全部都知道,他这么聪明的人又有什么想不到?可是为什么他还要留下他们两个?她仰头看着他,逼出些泪意来,无力辩解:“我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没这样想?”燕君舞扯起嘴角笑了一声,眸色变沉,慢慢蹲下身,伸手抬起叶莲下颌,轻道,“小叶莲——只要你愿意。”
他微微闭了下眼,接着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宠到天上去。”
叶莲呆呆地点着头。
“可是,如果你背着我跟丁冽搞出什么妖蛾子来,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们。”
他说完这话便拂袖而去。
眼看他离去,叶莲好一阵心神不宁,到最后还是平静了下来,回自己房里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其实她如今也没什么事做,唯一可做的便是看看书,下下棋。
这都不是她喜欢的事情,但一个人若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喜欢的事也能够做的下去。
书都是他的,无外是兵书战法,她起初一点也看不懂,后来倒觉得有些意思,可以看懂那么一点点。
看了一阵书,她便去摆弄桌上的棋子,一个人在那里杀来杀去,苦中作乐而已。
午饭后,他方从外面回来,神色间并不见有怒色,看见她还笑了一笑,也不知得了什么喜讯,看来心情不错。
只是他的喜讯多半便是东宁的噩耗,叶莲想到此处就再玩不下去,心头涩然,却还是强作欢颜,回了他一笑。
侍女瑞鱼帮他卸下薄披风,他便打发她出去,却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册丢给叶莲,笑道:“给个好看的东西。”
叶莲看他笑得颇不怀好意,便知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还是禁不住好奇,将那画卷打开来看,画册才展开一点便见许多裸身男女抱在一处,姿势各异,简直不堪入目。
她顿时便红了脸,手一抖,便将那画册扔了出去。
燕君舞走过来将画册捡起,笑道:“这可是好东西,我好不容易才从书楼那边翻出来,特地拿来给你开开窍。”
叶莲心慌意乱地走到窗边,只当没听见他的话,她懂他的意思,知道这次恐怕再躲不过,一时无计可施,只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已是入秋,风瑟瑟吹过,满树落叶萧萧而下。想到去年这时她和小桃还在为鼎会苦苦准备,可如今小桃已然命殒南河口,而她却成了西肼阶下囚。只是短短一年,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心里滋味难言,只觉一阵寒意透骨而入,由不住打了个哆嗦。
燕君舞缓缓走过来,自背后轻环住她的细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晚我们一起看画如何?”
叶莲不知该如何答他,微垂下眼睫不做声。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饶了她们……”他又道,“只是,不能放她们离开。”
她喘过一口气,模棱两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事到如今,什么事能由得了她?
燕君舞走了后许久,她还立在窗前,手指在窗台上画来画去,写下一个又一个字,没人看得到那是什么字,可她却看的清清楚楚,那是许多个“碎”字。
画册还在桌上,怎样看怎样刺眼,她望着那里许久,忽然走过去执起想要撕碎,只是微微一动,便看到里面的图,忙不迭又将那画丢开,只是终究讨厌,叶莲左顾右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找了个地方将那画册藏了起来。
好像画册没了,晚上就可以什么事都不发生。
真正是自欺欺人。
情事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
晚饭后,几个侍女备好香汤给她沐浴梳洗。
叶莲由着她们摆弄,她觉得自己如今好像是那待宰的羔羊,等着人剥皮拆骨,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掌灯时分,燕君舞从偏殿过来。
定是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是半干,没有梳髻,就那么散着,自脑后两肩流泻而下,好似一匹乌缎。
他看起来随意而闲适,然而一双眼眸却灼灼炙人,朝叶莲望过去时,热烈而急切,隐隐有火焰在跳动。
叶莲不自觉便瑟缩了一下,垂下眼竭力保持平静。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