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为家-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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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却从来没有去认真思考过。
过去,从孙婆婆的话里话外,自己隐约知道,曾有过几位客人打过萱儿的主意。不过,都被萱儿婉言谢绝了。自己与萱儿的关系只有孙婆婆等少数几人知晓,外人只是把自己当作萱儿的入幕之宾,是以一直以来还没有人对自己提出这种要求。
思及此处,赵少弘心中忽地浮起一丝疑问,“这位薛公子竟似知晓自己与萱儿真实关系!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竟是萱儿告诉他的?”
此时,薛昭蕴见赵少弘并无异样,又接着道,“在下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缘,竟能得到姬萱的垂青。在下与姬萱两情相悦,愿效于飞。姬萱面薄,只好由在下前来恳求。还望公子成全。”
这些话便如一记闷锤狠狠敲在赵少弘的心上。他只觉热血上涌,一时间诸念纷呈,心乱如麻,“原来萱儿早已倾心于他!那么这些日子以来萱儿的种种做作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好让自己答允这位薛公子替她赎身。”如此一想,方才宴席上提及颜姬萱时刘元化的古怪神情,昨夜里巨鹿王府颜姬萱演奏时的神思不属,凡此种种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可笑自己还自作多情,以为颜姬萱的拘束是由于自己在场。顿时一种遭人背叛的愤懑之情充溢胸口,他情不自禁地探左手握住了青霜剑的剑匣,同时双睛象豹子一般目不稍瞬地盯着对面的薛昭蕴,一股杀气直逼薛昭蕴。
薛昭蕴立时感受到了赵少弘双目中透出的杀气。他却没有退缩。相反,他身子前倾,探膀臂抓住了石几上的佩剑,双眸也一步不让地迎上了赵少弘凛厉的目光。
两人俱是纹丝不动。连候在一旁的薛府老管家都觉察到了两人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他想要上前劝阻,却发现连腿也迈不动了。
赵少弘心如电转。他发觉这位薛公子并非易与之辈。其时武风昌盛,即便是读书人中间,修习剑术的也大有人在。但从这位薛公子此时显露出的气势来看,他绝非一般习武之人所能比拟。
转念之间,一个名字忽地自赵少弘心头闪过,他沉声问道:“澄州公子莫非便是薛公子?”
薛昭蕴闻言一愣,不知他为何在此刻提及此事,“不错,澄州乃薛某小号。”
赵少弘闻听心头蓦地一痛,口中低声呢喃,“卷罗幕,凭妆阁,思无穷。”一连吟诵了数遍,心中却是一阵沮丧,“原来萱儿心中思念的却不是我。”此念一起,杀气顿消。
薛昭蕴却全然没有留意到赵少弘的急剧变化,听他低诵此词,脸色骤然一变,象是问赵少弘,又象是自言自语道,“姬萱都告诉你了?”声音中充满了失望。说完也怔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少弘仍然沉浸在失望的情绪之中,薛昭蕴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两人就这么愣了片刻,最后薛昭蕴猛地站起身来,退后几步,左手一按绷簧,右手拔出长剑,剑尖向赵少弘面门一指,口中喝道,“赵公子,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看来你是不会答允我的请求了。那么,请出剑吧!”
赵少弘抬起头,有些迷惑地看了看他,不知他为何会突然翻脸。
不过,他眼下实在是没有兴趣与他动手,是以坐在那里没有动作。现在的他已全然没有了斗志,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薛昭蕴见此,脸色更是铁青。他手腕一摆,用长剑点指赵少弘,高声喝叱,“姓赵的,莫非你是怕了不成?”
赵少弘轻轻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来,手提长剑转身便走。
薛昭蕴一时不知是该上前动手,还是就此罢休,只好手足无措地怔在当场。
“住手!”这时,道上远远地传来一声高呼,一匹快马急驰而至。
马至近前,马上乘客勒缰带马,飞身而下,动作干净利落。他快步来到薛昭蕴面前,拱手施礼。
薛昭蕴却一皱眉,没有答理他。
那人也并不在意,只是拱手道,“少主人,夫人命您赶快回府。”说毕,见薛昭蕴毫不理会,又接着道,“夫人命属下快马赶来,夫人的车驾就在后面,不刻便至。有事还请少主人与夫人当面分辩。”
薛昭蕴似乎对那位夫人颇为忌惮,望着赵少弘离去的背影,狠狠地跺了下脚,这才命老管家牵过马匹,一行三人上了马,向来路疾驰而去。
赵少弘全然没有留意到身后发生的一切。他提着剑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车旁,吩咐老王一声“回府!”然后就上了车,坐在那里低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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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车子在行人已经有些稀落的街道上奔跑着。收藏*顶点~小说~网
赵少弘想要好好地想一想,可是心绪却始终无法平静,眼前不断闪现的只是颜姬萱的音容笑貌,时而浅嗔薄怒,时而娇憨妩媚。他一直以来只是以为,自己与颜姬萱
在一起,仅是自己游戏花丛的欢场生活的一部分。却从来没有想到,颜姬萱在自己的心目中竟然会有如此分量。自己该如何选择?是强迫颜姬萱留在自己身边,还是
还她一个自由身,与她劳燕分飞?
车子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将他从惆怅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掀起门帘向外张望,见前面不远就是枇杷巷了。他叫住老王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下了车,吩咐老王先行回府,说自己还想再走走。然后,径自向江边走去。
他知道,纵然自己强行将颜姬萱留在身边,那也是索然无趣。他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此刻,他只想撇下这里的一切,回到广陵去。然而,回去又能怎样,
师父已然不在了!
在他的记忆里,师父与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交流。自从七岁那年跟了师父,一年中大多数时间,师父都出门在外。在家的时候便是忙于传授自己武功。尽管如此,那时
的自己还是感受到了童年的快乐。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自己束发那年才发生了变化。那时师父年迈已高,再不能四处奔波,便是自己练功之时也很少与自己过招。一开始,自己便跟着明叔走南闯北,
在明叔的指导下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便在那时,自己头一回觉察到了师父的老去,他不再是那个自己曾经无限崇拜同时又有些畏惧的豪侠。每次自己出门,师父总是
送了一程又一程。时常走出老远,回首还能望见师父仍在倚杖张望。而回家之时,离着家门很远便能看见师父翘首以待的身影。再后来,便成了自己常年在外,而师
父却愈发苍老。只要自己在家时,师父总是多准备一副碗筷等着与自己一道用餐。在师父那殷切的目光里,除了对自己深深的关切,不时还流露出一丝自己无法懂得
的忧虑。
直到那一天,自己突然接到吴兴泉的飞鸽传书,知道师父病危,忙连夜从临安赶回家中。
在师父的病榻前,当着吴兴泉的面,师父嘱托自己三件事。这次来成都就是为了盗取师父遗命中要自己寻找的那件宝物。在师父弥留之际,师父只让自己一个人侍奉
在他身前。其间,师父总是不停地重复几句神秘的咒语,仿佛是恳求某人的宽恕。自己全然无法领会其中的涵义,师父也并不解说。
在最后那一刻,多日卧床不起的师父,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坐了起来,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流着泪道,“弘儿,师父对不住你!你要爱惜自己,诸事随缘,不
要固执!切记!切记!”话语之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语毕,师父便撒手人寰。
直到现在,自己仍不明白师父临终那几句话的确切涵意。自己无法领会师父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毋庸置疑,师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甚或可以说师父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然而,直至师父逝去,师父留给自己的却是一连串的疑问。比如师父的三个遗
愿,自己无法理解生平淡泊如水的师父,为何却遗命自己卷入风诡云谲的权力争斗中去。
不过,既然是师父的遗愿,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去实现。
想到这里,赵少弘猛地一个激灵,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我这是怎么了?师父的遗愿一件还没有办成,我却在这里儿女情长。如果耽误了大事,我如何对得起地下
有知的师父!”便在这一瞬,他断然做出了决定。
他凝神向前方望去,这才留意到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锦江畔。就在他面前不远处,滚滚的江水向南流去。这个地方,过去数年间他与颜姬萱来过多次。
他惊奇地发现,现在想起颜姬萱,心里竟不再那么难过了。
眼见天色已晚,他正欲转身回府,忽地望见一片树叶自身旁缓缓飘落。
“秋风终于还是来了。”他仿佛自言自语道。
蓦地一阵凛冽的金刃破风之声劈头盖顶而来。他并没有抬头,只见他身形微晃,人已象离弦的箭一般向江边掠去。
从树上偷袭之人见一击不中,并不着慌,人在空中双腿一屈一伸,头下脚上的身形已倒转过来。接着,双足点地,右手长剑前递,左手捏着剑诀稳住剑锋,身形如风
直向赵少弘后心扑去。一面不禁心中暗自惊讶,“想不到这小子轻功不在自己之下,幸亏自己安排周密,否则还真叫他跑掉了。”
眼见赵少弘便要到了江畔,水边一块巨石后面蓦地窜出一条大汉,他并不急于加入战团,只是将手中双刀舞得风雨不透,阻住赵少弘的去路。
追击之人心中大喜,心道只要他能阻住赵少弘片刻之功,自己这一击便能要了赵少弘的性命。心中想着,脚下不由又加了把劲,将从两侧包抄过来的两个同伴甩在了
身后。而赵少弘则全然不顾地扑向面前的刀网,似乎要从这里杀开一条血路。
看着自己的剑尖已然触到了赵少弘的后襟,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一丝不安,“他怎么还没有与自己的同伴接上手?难道是自己计算错了距离,又或是自己高估了他的轻
功?”时间已不容他多想,他用尽全力将手中长剑向前一送。
然而,长剑并没有如他所想那样刺入赵少弘的背脊。只见赵少弘双肩微耸,后背奇怪地扭曲起来,长剑忽地失了准头,剑锋竟贴着赵少弘的背脊滑向一侧。几乎同
时,赵少弘原本看似前冲的身躯蓦地疾速倒飞回来,直撞进他的怀里。
他想要收住身形,却已然不及,便好似张着双臂全力向赵少弘背脊撞去一般。长剑也已被赵少弘的身躯挡在了外门,回救不及。他当机立断,左手变诀为掌,用力一
掌击在了赵少弘后背之上。蓦地一股大力从赵少弘后背直透掌心,并且沿臂而上,象是要把自己的手臂压入胸腔一般。他一声惨叫,只觉整条左臂骨节寸断。
与此同时,赵少弘的身躯已撞进他的怀中,只见赵少弘双臂一屈,两个肘锤同时向后猛击。耳轮中响起一阵胸骨断裂之声,和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两个身影合二
为一,向后直飞出去。
后面追上来的两人,眼见同伴已然得手,场中情势却遽然发生变化,一时不知所措。见一道黑影倒撞回来,恐伤及同伴,俱都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