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御神录-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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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娇羞的模样,当真是风情难言,冶艳不可方物。她原本生得玲珑秀美,又傍在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身边,此刻作出这般小儿女之态,不知道看直了周围多少男人的眼睛,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暗骂暴殄天物、明珠投暗,长天也接收到来自同性的杀气。
他却不喜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见状脸色一沉,眼看台上的戏也演到尾声,于是将她拉了起来,揽在怀中转身便走。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众多盯向她的目光。
顺着庙会后头走过去,就是一溜儿的长长市集。虽说天寒地冻,人流量却很大,还是有许多摊贩顶风作买卖,卖糖果的、炮仗的、相思灯的,还有许多卖煎饼果子、碗粉干馍,都是在路边搭起厚厚的牛皮窝棚子替客人挡挡风。这里头有炭火盆子供暖,天儿冷,许多人躲进去一边跺脚一边吃着手上的热食暖暖身子,然后继续游逛。
她也凑趣,买了一碗打糕来吃。这东西遇了冷就凝住,所以她站在篷里吃东西的人很多。卖这小食的是个年轻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穿一身粗布衣裳,递打糕给她时,手腕上露出一根细细的红绳。
“这是?”宁小闲眼睛很尖,盯住不放。
小贩瞄了身边忙碌的妻子一眼,赶紧笑道:“庙里求的,求的。”
她长长哦了一声,拖着长天走了出去。
他看她面上带着几分鄙夷,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那男子腕上的红绳,系的是鸳鸯同心结。”她嘟着嘴道,“哪个庙里会织这样的结子给人?这分明又是个渣男,背着老婆在外头偷吃!”想到小贩的妻子背上还趴着一个奶声奶气的娃娃,她一下子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见她满脸愤愤不平,长天不由得失笑,伸手抚了抚她的顶发。
她和长天前往的方向,是一棵巨大的、六人合抱的合欢树。原本树冠都应该是遮天蔽日的,不过现在刚到春季,枝叶落尽。只余光秃秃的树桠。这样一来,树上挂着的红符就更加显眼了。
香祖庙出售各式祈福符,平安符五文钱一枚,招财符十文钱一枚,消灾符要十五文钱,惟有她买的这种鸳鸯符。得五十文钱才得一对儿呢。偏偏买这种符的年轻男女又是最多。看来无论在哪个时空,情侣的生意果然都是最好做的。
她拿到这对鸳鸯符,才知道贵的是材料。这其实是用红绢带相连的一对儿小铜铃铛。但是下不开口,里面各藏一张红纸片儿。情侣将各自姓名写在上头,封入铃铛,再挂到合欢树上去。
这种大路货,制工其实一点儿也不精细,不过她图的也是个心意和热闹罢了。
“你来,我的字没有你好看呢。”她笑吟吟地将铃铛递给他。
堂堂合道期了。居然还信这个!长天无奈地伸手一拂,两张红纸上就添上了两人的名字。她将纸条子仔细折好,塞进铃铛里。
树下站着一名小庙祝,正帮人们将各式符咒挂到树上去。他身边排起了长龙,长天自然没那个耐性跟着去排队,当即取过这副铃铛握在手里再摊开。掌中已经空空如也。
“挂在哪儿了?”她举目四望。树上到处都是铃铛,哪一只是她家的?
长天朝东方呶了呶嘴。在合欢树最粗壮的一根树枝上。立刻有一副铃铛无风自动,引来众人举目。
“好位置。”她开心地握紧他的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啦!”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呢。虽然他现在长相普通,可她还是好想亲他一口啊,偏偏这里人巨多。
他从她水汪汪的杏眸中读懂了她的不轨,立刻笑了起来,拉住她往市集后方走去。
附近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所以庙后的林地很是茂密。他们走了一小会儿,就将鼎沸的人声抛在了远处。
这处地方的确幽静,幸好此时是寒冬腊月刚迎春,天寒地冻地。若在草长莺飞的时节,这林子里头不知道会藏着多少对儿野鸳鸯呢。本世界的凡人生存不易,民风开放,绝不像华夏古代人那么保守,男女好合再正常不过。
长天将她推在一颗两人合抱的树干上,又用黑氅将她包住,这才放心大胆地去啄她的红唇。这里毕竟是野外,他可不想被过路的修仙者窥见她满面的羞晕无限。
大凡在野外偷|情的,都会情不自禁地继续下去。所以这两人拥吻了一会儿,果然也想再接着羞没臊。宁小闲发觉他的手已经摸来解她胸前的纽绊,气喘吁吁道:“不行!别在这里!”
长天对此的理解是“不在这里就行”,所以很干脆地将她抱起,迈步往林中深处走去。他的速度何等之快,眨眼功夫就跨过了数百丈距离。这里枝桠横生,凡人举步难行,雪地上连半个脚印也没有。这场雪是昨天夜里才下的,所以至少是大半天内都不曾有人进来过了。
他毕竟也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事,所以运足了目力,却也没找着什么合适的遮蔽物。可是怀中佳人已经气喘吁吁,此时放过她不碰又实在太可惜了。
不若抱回桐棱小筑慢慢吃?以他的本事,从这里回去也不费多少时间。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两人突然同时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他们耳力俱佳,此时就听到林子更深处传来了急促的喘息声,还有**砰然相撞的沉闷声音。宁小闲如今已识人事,自然知道里面上演的是哪一出,并且听这战况还像是愈演愈烈,正在走上坡路,不由得暗啐一声,脸上更红了。
想不到这么冷的天,还有情人出来顶风作案,也不怕天寒地冻地伤身体啊?
长天不屑听人墙角,此刻皱了皱眉,转身要走。
便在此时,那一对儿野鸳鸯中有人开声呻|吟道:“师兄,师兄!”声音有三分妩媚。
宁小闲的樱口顿时张成了o字形。
她顺眼看到长天脸上的表情,简直用碎裂两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咳,她一直以为他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典范呢。原来也有接受不了的事实。
原因无他,这发出呻|吟的家伙,声音虽然清朗悦耳。却是个男人!他又唤对方为“师兄”!
她突然从长天怀里挣出,如同灵兔一般往前蹿去。
长天吓了一大跳,一把逮住她转过来,咬牙传音道:“你作什么去!”
她急得眼珠子乱转,身子下意识地扭动,长天居然要费好大力气才能将她逮住:“放手。我要去偷窥!”传说中的bl啊、断袖分桃啊、攻|受同盟啊、隔江犹唱后|庭“欢”啊……艾玛!她只风闻却还从未见过呢。不趁机开开眼、长长见识哪行!
她的小脸胀得通红,激动地。
不知道那两人长什么样子,像不像兔儿爷。她心中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
居然有女人能将偷窥这两字,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耳听得就这么几息的功夫,林中那男欢“女”爱的两人战况越发激烈,长天额上青筋直跳,一手将她打横抱起,按在怀中,不顾她的挣扎。一个转身就到了两百丈开外。
到了林地边缘,他才将她放了下来,训斥道:“胡闹,你怎地什么都敢看!”
她委屈地扁了扁嘴:“好奇嘛,莫非上古之时从未有过这种事情?”古人都这样纯洁?她才不信呢。真人现场版呀,好想看看是不是超级有爱……
“你的假期取消了。明天起要重新练习功课。”他自觉这话题不宜再深入讨论。于是面色一沉,以权势压人。
“抗议!”她气得一蹦三尺高:“你怎能出尔反尔?”
“明天都大年初三了。你这好日子也过得太久。既是修道,就要日日精进……”
她嘟着嘴,只敢在肚子里腹诽:“好日子可不都被你占走了?”这三天,他让她闲着了么?也不知道谁才过得惬意呢!
哎,话说方才林中那两人也是修仙者吧?否则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谁敢在户外胡天胡地?大概他们以为这里远离了人烟,所以连结界都不设一个,哎,果然是急|色攻心。
虽然施行铁腕镇压,但他被林中那两人扫了兴致,又不忍她怏怏不乐,长天终于还是任她继续游逛庙会。她本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很快又拖着他去看杂耍了。
凡人这些粗浅的把式,看在两人眼里自然是漏洞百出。他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随大流鼓掌,女人真是好难读懂的生物。
幸好她看了一会儿就失了兴趣,并且终于决定尽兴而归。
现在,她正和这里的众多女子一样,买了糖梨膏拿在手里,边走边啃。所谓“糖梨膏”,其实就是冰糖葫芦儿,松江城里卖这玩意儿的,当真是用山楂串成,外面裹上一层麦芽糖稀。见着冷风后,糖稀迅速变硬,吃起来又酸又甜,咬在嘴巴里咔嚓作响,是孩童和女孩喜欢的小食。
“来一个?”她不顾长天抗拒的眼神,将冰糖葫芦儿送到他嘴边,笑得那叫一个殷勤,“反正你变脸了,谁也认不出你,不要在乎面子问题嘛!”
他瞪了她一眼,终于还是不忍拂她的好意,咬了一口。
真难吃,长天皱起了眉,眼角余光看到她眯眼咬着糖果,粉色的小舌头时常舐过红唇。这个表情,昨天晚上她伏在他身上时……
不识羞,不知道这表情恁地招男人么?他沉下脸,正想出声让她将糖葫芦丢了,此时却有一声轻咳在附近响起,随后有人笑道:“二位过得好生惬意。”声音淙淙如石上泉,悦耳清朗。
两人已经走出了庙会的队伍,这一声咳嗽就好生突兀,尤其这个嗓音对她来说,又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家伙居然敢出现在这里!她吓了一跳,正含在嘴里的山楂顿时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一时咳得惊天动地。
长天将她揽入怀中,宽袖盖住她的面庞,右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拍。
他用力奇巧,只这么一下,罪魁祸首就乖乖跑出来了。
哎呀。得救了!她这才拍拍胸口,此时耳边却传来长天低沉的声音:“见到他,你就这般激动?”
“没呢。我连他的脸都没见着好么!”他这话说得好阴森,宁小闲毫不犹豫地传音辩解。
长天怒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阴沉地盯住那人。
此人凤眼红眸、银发皂衣,面容昳丽尤要胜过她所见过的绝色美人,此刻轻|薄的红唇微微撩起。这一缕笑意。可称倾国倾城。他这般负着手随意站在三丈开外,就显说不尽的风|流倜傥,引得附近女子俱都侧目。
汨罗!
同样是黑衣。同样是天生的衣架子,他和长天却能穿出截然不同的味道和气质来。
他这一微笑,左边儿一个盯他盯得目不转睛的妹纸,砰然一声直接撞到前方的小树上。
这画面太喜感,宁小闲哧地一下笑出声来。
汨罗闻声,目光立刻移到她身上,再不离开。
三年不见了。那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