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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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奥真是愚蠢透顶,还以为霍利会站在她一边呢!她俩的情谊其实早已不复存在。
兰德尔不能出庭作证,此案果真能够成立吗?但她深入一想,立即明白了,休斯顿检察院别无选择,只能抓住纵火案不放。如果人们不相信兰德尔的证词,也就不可能证明斯苔娜确有杀人动机。再者,她意识到,这只是提出指控的一种策略,她自己也曾多次使用过这种策略,如果一下子提出所有罪名,即使不能被被全部证实,那么,控方也足以将此案提交审判,避免陪审团意见不一。费茨杰拉德很可能对她网开一面,只指控她谋杀兰德尔而放弃过去那桩纵火案。
未等她理清思绪,麦克风里传来法官的声音。原来他们同时提交了两个案子,分别进行指控,她明白了,控方有可能先提出过去指控的那些罪名,予以证实之后再转移到兰德尔案子上来。控方想以此赢得时间,进一步搜集证据,完善兰德尔谋杀案的策略,同时腾出手来,不让斯苔娜有可乘之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找到她犯有符合所有指控的罪行,迫使她接受立案,乖乖就范。
霍利早有准备。自从她大步跨入法庭,坐到弗兰克·迈纳身旁之后,就再也没有朝斯苔娜看过一眼。只见她用发胶将亚麻色卷发固定至脑后,紧束成一条法式小辫,使自己的脸显得狭长如鹰。今天,她没穿那套专为召集记者招待会购买的衣服,而是套一件黑底毛衣,穿一条过膝长裙,蹬一双低跟系带黑鞋,活像一名衣着邋遢的中学教师。
看来,只要定罪,无论怎样计算刑期,分别计算也好,加起来计算也罢,斯苔娜注定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她心里明白,霍利认为,这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场面,不应像以往那样精心打扮。斯苔娜跟她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从未见过霍利·奥本海默这么寒碜。
“提审现在开始!”法官麦多克斯宣布。她直勾勾地瞅着斯苔娜,仿佛她与一般被告毫无区别。“卡塔劳尼女士,就我所知,你今天没有请律师到场,对吗?”
斯苔娜嗓眼发干。她想在桌上找一杯水喝,可是没有,只好咽了一口唾沫,答道:“对。”
“那么你将作自我辩护吗?”
“是的,法官大人。”
“那好,”法官说,“我们这就开始。”她扶了扶眼镜,开始宣读诉状。“斯苔娜·卡塔劳尼·埃默生,得克萨斯检察院指控你犯有谋杀汤姆·兰德尔的罪行,触犯了刑法第19章第3节第1条第2款,犯有一级谋杀罪,立案编号为H345672。你是否服罪。”
“我没有犯罪,法官大人。”
“根据卷宗H378941号,你还被指控犯有纵火罪,触犯刑法第28章第2节第1条,犯有一级谋杀罪。你服罪吗?”
“我没有犯罪。”
“卡塔劳尼女士。在刚刚提到的案件中,你还被附加指控犯有两项谋杀罪,触犯了刑法第19章第3节第1条第2款,这两项罪名都是一级谋杀罪。你服罪吗?”
“我没有犯罪。法官大人。”
“最后,你还被指控犯有两项故意杀人罪,触犯了刑法第19章第2节第1条第1款,立案编号为H378941,也是重罪。你服罪吗?”
“我没有犯罪。”斯苔娜说。她意识到,原告已允许陪审员们就纵火案这一项给予保释。如果对方不能有力地证明斯苔娜蓄意纵火,导致亲生父母的死亡,陪审团仍可能裁定她犯有故意杀人罪。
“你将很快聘请律师吗,卡塔劳尼女士?”
“是的,法官大人,”斯苔娜说,“我将尽快聘请。”
“我很高兴听到这一点。”法官麦多克斯边说边将斯苔娜的话记录在案。没有任何一个负责的法官会原谅她不请律师自作辩护的。“我知道你是一名检察官,而且能耐非凡,”法官继续道,“但此案事关重大,你应当请一位出色的独立辩护人。你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
“是的,法官大人。”斯苔娜连忙回答。
“如果你没有钱,”法官继续道,“我可以为你指定一位辩护人。”
“目前还不需要。”她说,希望自己能说到做到,她决定以房屋作抵押,借一笔贷款,唯有如此,她才能弄到急需的金钱。
霍利提出了一个初审听证的日期,法官麦多克斯询问斯苔娜,8月20日是否可以接受。
“可以,法官大人。”斯苔娜说。她知道,这个日期距今只有八天。越快越好。接着,她补充说:“我想请求保释。您想必有缓刑部完成的保释报告书。我昨晚在牢里跟缓刑办公室谈过。”
法官转身让书记员把报告书递给她。“你读过这份文件吗,女士?”她问斯苔娜。
“没有,”斯苔娜回答,“我没有收到复本。我想没人认为我会为自己辩护。”
书记员把保释报告放到斯苔娜面前的桌子上。斯苔娜看了看,不由得傻了眼。100万美金!她这辈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她深深吸了口气,想平静下来。缓刑办公室毕竟提出了保释。被指控重罪,还提出保释,真是不可思议。
“奥本海默女士,”法官说,“请陈述你们检察院对保释的看法。”
霍利站起身,扫了斯苔娜一眼,转身面朝法官说:“我们不同意缓刑办公室的建议,法官大人。我们请求不允许保释被告。卡塔劳尼不仅被指控谋杀本院的证人,而且被指控曾经犯有两项谋杀罪。”霍利停了停,低头看了看连夜准备的发言稿。“16年来,卡塔劳尼女士一直在设法逃避指控,她的罪行令人发指,她无故杀死亲生父母。我们怎么可以再让她逃脱又一桩谋杀的责任呢?”她抬头看着法官。“毫无疑问,这个女人不能保释。”她声嘶力竭地吼道,声浪震耳欲聋。她推开话筒,继续说:“也许她重返社会,哪怕只有一天,也是极不负责的行为,更不用说她是一个危险分子,可能威胁我们将提供的其他证人的生命。”
霍利刚刚坐下,斯苔娜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她感到头晕目眩,想不到昔日的朋友竟如此绝情,格罗曼没有说错,霍利确实是个难缠的魔鬼。“法官大人,”她的声音在颤抖,“我知道,我们今天在这里是为了讨论是否可以将我保释,并不是讨论我是否有罪,但是,我愿借此机会向法庭说明,我确实清白无辜,这是事实。”她停了停。她宁可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我欣赏这个人的态度,”她继续道,“如果我是此案的公诉人,也会跟奥本海默女士一样,坚决主张拒绝保释。但是,我请求法庭考虑全部情况,尊重各个案件的不同特点。”斯苔娜停了停,与法官麦多克斯目光相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力图显得沉着自信。“我肯定要被关在隔离牢房里,”她说,“不幸的是,我不得不自行辩护,直到我的离婚官司了结,等到我终于有钱聘请律师。这意味着我必须进法律图书馆,找到其他参考资料来准备我的辩护。”斯苔娜顿了顿,清清嗓子。“由于我被指控有纵火罪,那其实是一种严重罪行,再加上我还被附带指控其他罪名,因此,我必须深入研究,精心准备。可如果我在监狱里被隔离开来,就不可能进入法律图书馆,因此也就无法准备辩护。”她提高嗓门。“我认为目前对我的监禁违反了第8修正案所赋予我的权利。第8修正案规定禁止虐待和苛刑。你们迄今尚未证明我有罪,然而,对我的关押却比对监牢里的大多数犯人还要严厉,更何况我是在拘留所。”
她收住话头,感觉到身后有人。是萨姆,他正坐在前排。她不禁莞尔一笑,投过深情的一瞥,感谢他雪中送炭,乘飞机赶来助她一臂之力。格罗曼公务缠身,马里奥还没到监狱来过。斯苔娜只知道他曾深夜外出,完全有可能枪杀兰德尔。她给他打过五六次电话,可都没人接。
“你说完了吗,女士?”法官麦多克斯说。
“还没有,法官大人,”斯苔娜回答,迅速重新集中注意力,“我实际上被单独监禁的,但这却不是由于我犯了罪。我还要提请法庭考虑,我以前从未犯过足以证明我不应获得保释的罪过。直到今天,我都是对社会有所贡献的一分子,是这个社会系统的捍卫者,而现在我却受到它的指控。”
“尊敬的法官,”霍利手指着斯苔娜插嘴说,“卡塔劳尼女士被关进隔离牢房是为了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如果她不喜欢这么办,她可以回到集体牢房中去。”
法官麦多克斯一边拨弄着手中的钢笔,一边思索该说些什么。“我认为卡塔劳尼女士言之有理,”她终于开了腔,“让这个特殊的犯人回到集体牢房中去可能将置她于十分危险的境地。本法官及本州当局应保护那些处于监禁之中的嫌疑人,使他们免遭伤害。本法庭将不允许将卡塔劳尼女士置于此类危险之中。”
霍利一脸无奈,侧身与弗兰克·迈纳商量。法官麦多克斯继续道:“你的话说完了吗,卡塔劳尼女士?”
“还没有,法官大人,”斯苔娜浑身发瘫,只好靠在椅背上支撑自己,“我恳求法庭允许我自行保释,将我释放。我甚至于认为,法庭别无选择,只能尊重我的请求。”
法庭里一片沉寂,而法官在考虑该如何决断。她翻阅逮捕报告,研究犯罪细节和起诉人掌握的证据。接着,她抬起头来。“被告人自行保释的请求被驳回,”她说,“第H378941号指控的保释金为5万美金,第H345672指控的保释金也是5万美金。”她低头凝视斯苔娜。“没有任何优惠,卡塔劳尼女士,尽管我们相互熟悉。鉴于你没有犯罪前科,以及你的社会地位,我提出这个公道的数目,在你获释之前,必须分文不少将它缴齐。”
霍利猛地站起身来。“我反对,法官大人。即使你认为她应当被保释,数目也至少应当恰如其分,应当反映这些罪行的严重性。只要求10万美金,裁定不公。”弗兰克·迈纳拉拉她的袖子。法官麦多克斯的脸阴沉了下来。当庭指责法官裁定不公显然是严重冒犯行为。霍利知道失礼,忙改口道:“法官大人,请允许我郑重指出,我们提出的是谋杀指控。并且不止事关一条人命,而是事关三条人命,其中,兰德尔先生前几天还到我们办公室来过。被告威胁要宰了他时我就在场。如果我刚刚出言不逊,还祈望法庭海涵,但是,我非常担心这个女人一旦获释,会对其他证人构成威胁。”
“我已充分意识到这确实是谋杀案,奥本海默女士,”法官怒视着她说,“维持原判,同意保释。”
尽管斯苔娜在为保释金犯愁,但当她看到霍利和迈纳交头接耳,嘀嘀咕咕时,不由得惬意万分。她已赢了第一招。她希望这只是个开头。
法官在卷宗上签了字,将它交给书记员。“对纵火案和谋杀案的预审听证将于8月20日9时整在本法庭进行。下一次集中时,我们再选定日期,预审兰德尔谋杀案。双方是否同意?”征得霍利和斯苔娜同意之后,法官麦多克斯朝法庭扫视一眼,敲响了小槌。“本次开庭到此结束。”
在斯苔娜未缴齐10万美元之前,她不得不回监狱去。当她被押出法庭时,她绝望地瞅了萨姆一眼。“别担心,斯苔娜,”他叫道,“我会再跟布拉德联系的。我会跟他达成协议的。”
斯苔娜回到牢房,马上抽出黄色笔记本,这还是从每天到监狱来的手推车上买来的。她一一列出要交给布伦达·安德森去办的事情。她别无选择,只能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