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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烈焰-第12章

小说: 烈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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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乘下一趟班机,”布伦达说,“我会尽力而为的,斯苔娜。别慌,我们正在想办法救你。格罗曼一直在支持你,大家都支持你。”

没等斯苔娜再往下说,看守就走了过来,从她手里夺过电话挂在机架上。

稍晚,那个亚麻色头发的看守打开监狱病房的门,告诉她有人探视。斯苔娜一直在来回踱步,敲打墙壁,想赶快离开这狭窄的囚笼。当她跟在看守后走过时,囚犯们吹起了口哨,叫声一片。“嗨,检察官,”一名女囚犯喊道,“监狱里滋味如何?不好玩,是吗?你这婊子养的。”

看守瞧了斯苔娜一眼,耸耸肩说:“监狱里传播新闻很快。你最好当心点,卡塔劳尼。我只能提醒你,在这儿你可没多少崇拜者。”

看守把她带到一间用玻璃分隔开的小屋里,让斯苔娜坐下。当她看见萨姆正透过玻璃瞅着自己时,身体马上绷紧了。

萨姆拿起电话。“斯苔娜,”他说,“我想弄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监狱方面什么也不告诉我。”

“那是因为你不是我的辩护律师,”斯苔娜说,“下一次,你就对他们说,你是我的辩护律师,他们就会让你在会议室见我。”

“天哪,到底怎么了?”他问,“你告诉过我,兰德尔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你要我去机场接你时你不是说过吗?”他停了停,双手捧住脑袋。“我今天在机场时实在束手无策。我本想帮你一把,但我无计可施,只好呆在那儿干着急,而……”

斯苔娜打断了他的话。她回想起萨姆的儿子看到那些人将她铐起,押着她离开的情景时,不觉羞红了脸。一切就这么完了,她伤心地想到,此刻萨姆是在这儿,但他不会再这样下去了。做父母的都不会让一个被指控的杀人犯和他儿子呆在一起的。

他俩都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斯苔娜把事情发生的经过以及她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谋杀?”萨姆惊叫起来,面如死灰。“你得准备花钱请律师。我一出去就给布拉德打电话,问他能筹多少钱。”

“谢谢你,”她的眼睛湿润了,“我很抱歉,让你儿子看到我被捕,萨姆。我真想让他喜欢我,真的。现在他会把我当成什么人?”

“忘了这一切,”萨姆微笑着柔声道,“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吧,斯苔娜。我能为你做什么,帮什么忙吗?”

“是啊!”斯苔娜说。这时话筒里传来录音,提示她只能讲5分钟。“我一直想跟马里奥联系,但我找不到他。我不想让他在电视上获悉我被捕的消息。请你跟他联系一下,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他,让他给监狱里打电话找我。”

“当然行,斯苔娜。”萨姆说。斯苔娜掏出一张写有弟弟的电话号码的纸条,放在联络箱里。

“还有衣服,”她说,“我到休斯顿后,需要几件干净衣服出庭听审。另外,你能检查一下我的……”

就在此时,一名男看守在斯苔娜身后出现了,他以沙哑的嗓音吼道:“丢开话筒,卡塔劳尼。你没听见警告吗?探视时间到了。”

萨姆一跃而起,手撑着玻璃。“你能他妈的再给1分钟吗?”他叫道,“至少让这位女士把话说完。”

“我以前从未听过你骂人!”斯苔娜说。萨姆双眼冒火,令斯苔娜惊奇万分。看守走了过去,一只手摁在斯苔娜的肩膀上。

“喂,你说什么?”萨姆恶狠狠地盯了看守一眼,然后说,“我做的事情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你刚才说什么,斯苔娜?别让这帮无赖欺侮你。你有权利,尽管你成了囚犯。”

在看守的催促下,斯苔娜慢慢站起身来,把电话放在联络箱里,心想,尽管萨姆是个律师,但他还不了解监狱。

第二天一早,卡尔·温特斯便赶来了,他要将斯苔娜押送至休斯顿。他怀抱一大叠报纸,满面春风。斯苔娜跨上囚车,伸手让温特斯给她戴手铐。可温特斯将《达拉斯早间新闻》的首页在她面前晃了晃说:“我为咱们买了乘飞机时看的东西。上面有熟人吗?”

斯苔娜呆呆地看着标题。“佩勒姆一案的检察官因杀人被捕”。标题下是昨天审理佩勒姆案件时拍下的斯苔娜的照片,她的头发向后梳成一束辫子,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正当她想看看文章内容时,温特斯一把抓回报纸,给她戴上手铐。

斯苔娜被关进中心监狱。它位于富兰克林大街,常用来关押女囚,是休斯顿的四个拘留所之一。尽管她是中午到达的,却被告知说,提审要等到第二天下午。她请求打一个电话,几经周折终于接通了马里奥的寓所。“我已被捕,”她说,“有人杀了汤姆·兰德尔。”

“我从收音机里听到这个消息了。”马里奥回答。电话里一阵沉寂。“我刚听说就往达拉斯打电话找你,”他停顿片刻,“但他们说你不在。我简直发了狂,斯苔娜。”

“我不想在电话里说,”她说,“今晚8点是探视时间。该死的,你最好来一趟。”

“这是什么意思?”马里奥说,“你为什么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我做了什么?”

“你心里明白。”斯苔娜嘘了一声,压低嗓门,不让别人听见。

“不,”马里奥说,“我不明白。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应该让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对我说?为什么要我等到晚上?”

“晚8点到这儿来,”她说,“温特斯正想强迫我交待呢,我必须先跟你谈一谈。”她顿了顿,补充道:“你那夜没回家,马里奥。我必须知道兰德尔被打死时你在哪儿,都干了些什么,别跟我撒谎。不管你干了什么,我必须知道真相。我在暗室里发现了可卡因。”斯苔娜没等弟弟回答,就挂上电话,示意看守带她去牢房。

“我不能接你的案子。”

第二天一早,格罗曼推荐的律师保罗·布兰尼根来到中心监狱,要求与他将可能为之辩护的委托人面对面地谈一谈,而不是隔着玻璃见面。他约摸五十五岁,颇有名气。在斯苔娜眼里,他显得自命不凡,古里古怪。但有格罗曼的热心推荐,她对他信任不疑。

这位律师穿一身西装,牛仔靴,细领带,挎着的皮制公文包至少已用了20年,破旧不堪。斯苔娜琢磨,他的头发浓黑亮丽,肯定经过整染,没准用了黑鞋油。他的上唇留着的与众不同的大八字胡,斯苔娜只在老电影片子中见过。“为什么不能接我的案子?”斯苔娜说,“格罗曼没告诉你此案多么重要,我又是谁吗?”

“我还有其他事情,”他捻着胡尖说,“我不是说最终我将不代表你出庭,因此你用不着把漂亮脸蛋扭成这样。只是时间仓促,我来不及准备。”他顿了顿,斟酌一番。“假如我处在你的境地,我会小心从事,为我自己打官司。这个阶段的诉讼只是例行公事,而你是行家里手。你所要做的只是声称自己无罪。”他呵呵笑了起来,继续说,“见鬼,你需要像我这样的高薪杀手来干什么?你可是一个每晚都会出现在电视上的靓妞。”

她同意他的理由,并且知道提审是例行公事。于是他们话题一转,讨论让他处理接下来的程序该付多少酬金。当布兰尼根报价时,斯苔娜吃了一惊。“5万?”她说,“就看一看卷宗你就要5万?几乎是我一年的收入。”

“噢,”他说,“这是一桩谋杀案。我得雇几个侦查员,将我其他的当事人先放一放,花大量时间进行准备、调查,对付新闻媒介。我还得告诉你,”他继续说道,“如果此案能提请裁决,5万还只是个开头。”

斯苔娜与布兰尼根的会面结束了,她十分沮丧。看守押送她回牢房时,允许她在牢房旁边的走廊里给萨姆打了一个付费电话。在休斯顿,像斯苔娜这样的重罪犯通常都被关在隔离牢房里。当斯苔娜走近自己的牢房时,马上就弄明白了,隔离牢房是咋回事儿;没有窗户,也没有让其他囚犯隔门相望的门栏,面积比鸡窝大不了多少。

她怎能付得起律师费用?由于布拉德作祟,她多年来的积蓄已从银行账户上不翼而飞,除去每个月的工资收入,她别无财源。而扣除抵押付款、保险费用以及萨姆的律师费用,每到月底工资已所剩无几。她想在提审时作自我辩护,但只有白痴才会不请律师,听任案子上法庭裁决。

“我该怎么办?”她有气无力地问萨姆,“你跟布拉德谈过没有?他愿意出钱吗?我不仅需要钞票未付布兰尼根的律师费,而且如果提出保释,也需要付钱。”

萨姆不由得想起,他曾警告过斯苔娜,应当捍卫自己的正当权利,或许会有一天,她需要被她丈夫偷走的那些钱。但落井下石不是他的风格。临了,他才开了腔,沙哑着嗓子,声音很低。“他不愿合作。”他闪烁其词。斯苔娜一再催促,他才道出详情。“布拉德说,他一个子儿也没有,你只能呆在牢里。”

“这狗杂种!”斯苔娜狠狠地咕哝道。萨姆刚放下话筒,她便将头抵在肮脏的墙上,一种混合着消毒剂、体臭和粪便臭的味道钻进了她的鼻孔,这臭味似乎是从墙里面渗出来的。将房间分隔成四部分的铁门从身后优当一声落了下来,斯苔娜不禁吓了一大跳。

恶臭味熏得她的肠胃上下翻腾,使她天旋地转,但最刺鼻的不是地上的尿臭和监狱厨房里用来打发犯人的下脚料的气味,那是出自她自己的毛孔,是她自己体内产生出来的一种与众不同、四处弥漫的恐惧的气息。

第06章

“得克萨斯州检察院对斯苔娜·卡塔劳尼·埃默森提出公诉。”下午1点整,一个黑色小麦克风里传来法官露西尔·麦多克斯放大的声音。

斯苔娜见是一位女法官主审,心中宽慰了许多。麦多克斯一向有公正无私的美誉。她也许不是主审官,但她将公正地主持预审。单凭她今天未让记者采访预审,就已博得了斯苔娜的好感。

露西尔·麦多克斯已经四十好几,淡亚麻色头发,皮肤白皙。斯苔娜曾听说,她一向宽厚仁慈,这更使她心中踏实。得克萨斯有许多应急法官,人称“绞刑法官”,因为他们总是尽可能地将被告人投入大狱。斯苔娜早就听说过,有谁万一想犯罪,最好不在得克萨斯州下手。自60年代以来,得克萨斯监狱系统一直人满为患,有许多人受到蛮横、不公正的判决。其中不少人是鼓吹爱情与和平的嬉皮上,仅因携带少量大麻而被判无期徒刑。而在加利福尼亚州,这种罪过仅被处以轻罚。

另一个可怕的想法蓦然掠过她的脑海。万一费茨杰拉德决定指控她犯有一级谋杀罪,根据得克萨斯州刑法,她就有可能被判处死刑。以往死刑一般会无限期拖延下去,难以执行,而现在变了,通常会在亨茨维尔定期执行死刑。就在几星期以前,《达拉斯早间新闻》曾发表文章,报道恢复死刑制度后,已有18名囚犯被处死。斯苔娜记不清其中是否有女性。

斯苔娜从执行吏手中接过诉状复本,飞快浏览起来。控方并未选择死刑指控,但她继续往下读,刚刚松弛的神经又绷紧了,她知道将被指控谋杀兰德尔,但她做梦也未曾想到,自己竟还被指控谋杀了亲生父母。白纸黑字,诉状上写得分明,她不但犯有纵火罪,而且还附带犯有两项谋杀罪。她顿时手脚冰凉,不禁抬头看了看端坐在起诉席上的霍利。她寻思,如此看来,休斯顿检察官是打算大干一场了。马里奥真是愚蠢透顶,还以为霍利会站在她一边呢!她俩的情谊其实早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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