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有恙-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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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乔锁认识不足半年,相处不足三月,就说要结婚,夏先生早些年过的那些声色犬马生活,做的那些荒诞事情,你都有告诉乔锁吗?还是以为时间一长就可以尽数抹掉?你娶她是何用心,你怎么不说?”乔谨言一字一顿淡淡地说道。
“这是乔锁自己的选择,你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有什么立场来说话?”夏侯脸色变了,在乔谨言的气势之下,鲜少有人能面不改色,更何况他早些年的那些荒唐事情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如今乔谨言提出来定然是有真凭实据的,这些倘若乔锁知道了,也许会认为他就是个渣,自然不甘示弱起来。
“你为什么娶我?”乔锁看向他,轻轻地问道。
夏侯的心一紧,他看出了她眼中的悲伤和无助,可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不愿意骗她任何事情。这个傻姑娘能在乔家那一群豺狼猛兽的身边活下来,还活的这样单纯真是不容易。
“我有一段不堪的过去,我从来都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会嫌弃我。”他开口,声音干涩。
乔锁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的答案,他没有说,她眼底的光熄灭,有些失望。她觉得在这里呆不下去,人人都有底牌,她就如同一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她需要冷静一下。这些人,她谁都不想来往,从来都是带着浓郁的优越感做着最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往外走去。夏侯脸色一变,追到门口,攫住了她的手,低低地带着一丝恳求地说道:“对不起,小锁,我过去再坏,你也答应了牵我的手,我是不会放开的。”
“有多坏?”她轻轻地问道。
“要多坏有多坏,我以前过的都是荒唐的日子,直到阿南的死让我清醒过来。”他的手心用力,固执地不肯松手,眉眼间都是恳求的味道。
乔锁觉得心有些空,她看了眼紧抓着她不放的夏侯,再看了看站在门边高高在上,掌握着一手底牌的乔谨言。
他向来气场能压制住所有人,只要他想,他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大哥,长久以来给她的感觉都是最强大的,可是也是最冷酷的。
她想,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权利。如果那年,他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就算她失去了孩子,就算他娶了凌婉,他如果像夏侯这样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说着“小锁,我不会放开你。”这类的话语,那么这一切还会一样吗?也许她依旧会做乔谨言最傻的阿锁,一辈子都将自己困在他的世界里。
他没有,他选择了转身,选择了送她离开,所以他们之间只能是错过。
乔锁轻轻反握住夏侯的手,抬眼看着他,双眼湿润,低低地问道:“你会不会一辈子都这样牵着我的手,永远不放开?”
夏侯面露惊喜,连忙点头道:“当然,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她浅浅一笑,靠近他,抱住他,低低地说道:“夏侯,我们结婚吧。”
乔谨言脸色有些苍白,他伸手握住一旁的门扉,感觉似乎以前的旧病犯了,疼的厉害,疼的有些无法呼吸。
他不明白,他长久以来最引以为豪的自信被击溃一地,阿锁知道这个男人曾经那样的渣不可言后,他们之间的感情为什么比之前还要好了?阿锁从来就没有对他说过,要跟他结婚的话语,就算当年热恋她有了孩子,他也是最后一个知道。
她爱上了这个男人吗?
那么他该怎么办?乔谨言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取出手帕咳得有些嘶哑,眉眼深暗看不出一丝的光泽,泛出一丝的血红来。
他圈养了多年的小东西咬得他伤痕累累,可是没有人看见他盘踞了多年的伤口,世人只艳羡他冷傲清贵的面容和强大的背景,不知道他早已病入膏肓。
乔谨言走到老爷子面前,嘶哑地说道:“我们回去吧,爷爷。”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老爷子早已不想多呆,和夏老将军互瞪一眼起身就走。
夏老将军将门外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拽开,拽着夏侯骂道:“没出息,丢尽我夏家的脸面。”
夏侯只笑不语,眉眼间都是笑意。
乔锁看着他浅浅地笑,原来这世间还是有人愿意抓着她的手不放开的,她至少觉得自己不是那样的糟糕,人生没有被毁灭的支离破碎。
“回去了。”老爷子敲着她的脑袋,微怒地叫道,“你别想跟那小子在一起,不然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老爷子拄着拐杖出去。
乔锁毫不在意老爷子的话,只是看见乔谨言走过来时,笑容僵住,脸色苍白了几分。
他站在她面前,脸色苍白灰败,握着手帕的手有些颤抖,眉眼间溢出暗涌来,说出的话冷酷而绝情:“这几年来我一直认为让你活在温室中便可以不受这个世界的伤害,也许我错了,你应该体验这个世间人心的险恶。阿锁,我给你机会,你去吧,无论是爱人还是结婚,走了就不要回来。无论伤的多重都不要回来,因为错了就是错了,无法回头,没有人会一直等在原地。”
他说完剧烈地咳了几声,想要抚摸她的小脸,手停在半空终是克制地收了回去,脸色暗淡了几分,转身离开,背影萧瑟。
乔锁仰起头,将眼底的泪逼回去。再爱她也不会回头。
第九十一章 我们都无法回头(二)
今冬的第一场大雪终于洋洋洒洒地落下来,覆盖整座城市。
乔锁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带着厚厚的手套和帽子,四处张望着。路人行色匆匆,不过看着大雪都洋溢着一丝的喜悦来。
第一场大雪总是能带给世人惊喜的,冬天真正地来临了。
她喜欢雪花,以前生活在南方时她很少能看见雪,隐约记得小时候河里的水冻结成冰,雪花飞舞,长大后渐渐的再也看不见了。回到乔家的那一年冬天也是大雪纷飞,百年难遇的暴雪堵塞了很多的道路。
她们那时候刚刚放寒假,她便时常揣着寒假作业趴在窗户前看着院子里的大雪压着树枝,整个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粉妆玉砌。
她在夜里便开着窗户,听着落雪的声音,然后听着乔谨言回来的声音。她打开房间的门,只看见他深蓝色的大衣一角湮没在楼梯的扶手间。那时她还没有爱上乔谨言,乔谨言也没有注意到她,他们不过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兄妹,不常见面,不熟悉不了解,漠然相处,各自生活。
无数个夜晚,她都享受着这样安宁的夜,偷偷地沉默地注视着将她从南方小镇接回来的英俊少年。她记得那一年的大雪整整下了2个月,积雪成灾,她看到了他无数次的背影,却没有跟乔谨言说过一句话。
“你在想什么呢?”她被人从背后搂住,夏侯抱起她,看着她怕冷地裹在层层的衣服里,笑道,“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只胖企鹅,还寻思着,这南极企鹅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原来是你这只。”
他低低地笑着,见乔锁被他逗乐,低下头吻住了她笑起来露出的小酒窝。
乔锁有些不太习惯他亲昵的举动,身子僵硬了几分,等夏侯察觉到放开她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夏侯就如同炽烈的火焰,跟他独处时,他总会流露出似有若无的情感,这些都令她有些难以接受。她不擅长表达出自己的情感,而跟乔谨言的一段爱情更是令她裹足不前,深藏自己的情绪,对于情感是半点也不愿意碰触。她内心早已变得凉薄,与诸人都保持了合适的距离。
纵然即将要跟这个男人结婚,可是她依旧想跟他保持在安全的距离内,她的世界已经太狭小,容不下别人来插足了。
夏侯是何等精明的人,知道乔锁的底线在哪里便很有分寸,时常亲昵却不过分。
“走,今儿我给你煲汤喝,你想喝什么?”夏侯拉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笑眯眯地说道。
“你会煲汤?”乔锁有些惊讶。她从来没有想到夏侯找她出来就是为了煲汤给她喝。对于厨艺这东西她是会的,很小的时候便做饭给养母和妹妹吃,只是乔家的人一贯是秉着君子远庖厨的观点,没有人会煲汤煮饭,乔谨言最多自己动手煮咖啡,其他的都是佣人在做。
“被老爷子流放后学的,你都不知道部队里的伙食是有多差,那口味比这帝都的私房菜差的远了,我那时候刚去,身上都是狂妄霸气拽的纨绔气息,自然是嫌弃吃不下,后来就饿着肚子。”夏侯声情并茂地描述着,他的表情很生动,很能令人感同身受,“后来实在是被饿的没办法了,就偷偷地跟炊事班的打好关系,自己弄着吃,慢慢的也就会了。”
乔锁见他这大少爷也有那样吃苦耐劳的几年岁月,偷笑着,点头道:“可见是艰苦的环境造就人才。”
“这么说,你承认我是人才?”夏侯逮着她话里的意思,笑的风流倜傥。他原本外形就极为的硬朗,加上帅气的衣着,吸引了不少年轻女子青睐的目光。
这男人混迹声色犬马场所多年,自然知晓如何将自身的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乔锁感觉到了一丝平淡的温暖,他的大手一直紧握着她的,没有放开。两人如同最普通的情侣一样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逛街、去超市、买菜、做饭。他在给她营造两人生活的点滴。
她想起跟乔谨言在一起的那一段时光。他们很少出门,一来乔谨言性格清冷,不爱外出接触太多的人,二来他身份特殊,一贯秉承顾家的低调家训,三来他们是兄妹,行事更要比旁人小心。
他们没有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牵手,没有去吃过麦当劳,没有看过电影,乔谨言也没有送过她鲜花,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蜗居在书房里,乔谨言练书法或者看文件,她趴在一边咬着笔头苦思冥想地解题,往往解到一半就丢了笔跑去看各类乱七八糟的书籍。
有时候乔谨言忙起来时就顾不上理会她,她便气鼓鼓地跑下楼,自己生闷气,往往等乔谨言察觉到她不见了,她的气早就消了一大半了。那些年,她爱的有些辛苦,可大约就是因为爱的极苦,所以才记得那样深吧。
“我们晚上炖乌鸡枸杞汤吧,我记得你只爱吃鸡肉,又不爱海鲜,其他的肉类碰都不碰。”夏侯拉着她去挑选菜,絮絮叨叨地说道,“还真是挑食的姑娘呢,上次的蜗牛你倒是吃了两个,不过炖蜗牛我倒不会,那东西还是油炸生煎的好吃。”
乔锁的思绪被他打断,见他一心想着做什么给她吃,微微笑道:“我来做给你吃吧。”
一句话说的夏侯猛然一顿,回头看她,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低低地说道:“小锁,你真的愿意做饭给我吃?”
乔锁点了点头,她好些年没有下厨了,手艺可能算不上好。
夏侯先是大喜,随即又摇头苦恼地说道:“不行,厨房里都是油烟,何况是冬天,你这手要是下了水没准会生冻疮,还是我来做吧,往后都我来做给你吃好不好?我们也不请佣人,就我们两个人,过二人世界,要是你哪天吃厌了,我们就出来吃,你说好吗?”
他的声音极低沙哑,说的缓慢而深情,乔锁看着他一个大男人俯下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说出这样温馨的情话来,突然之间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悲伤。
她用力地点头,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