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残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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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门四人只挡而不还击,被逼各自应战。东方皓一如以往,针对红叶;红叶身无兵器,只有抢过帮众的刀,勉强抵挡。公孙玲见红叶快招架不住,立时拔出「龙吟」,挡在二人中间,说:「皓兄举止怪异,难道有甚麽阴谋?」东方皓讥笑一声,说:「天知道?」
龙吟虎啸,轰动山河;异声突起,横来凤鸣。
东方皓以一敌二,骂道:「好!『龙吟』、『凤鸣』都亮出来,你们还不是来挑东方帮吗?二叔、四叔,看清楚没有!」又低声道:「今日定要一决高下。」
其时,一人忽从天降,使一手快刀,砍在龙吟剑上,怒道:「还我孩儿性命!」此人正是东方义,十五年前,以一手「东方快刀」勇挫少林罗汉堂首席,名震一时。公孙玲自知武功比东方义略胜一筹,可是自己并非求气,亦怕伤害东方义,两派会积怨更深,不敢全力应战。此时,高吴二老亦至,各自挑起长剑,夹攻牡丹。东方皓则藉机闪开,攻向红叶。
红叶与东方皓交过手,知道对方利害之处,心想铁扇再强,亦不及剑长,於是每每以退为进,不让东方皓靠近半分。东方皓明知对方的策略,却无法破解,越发越急,终於发起狂般逼近,已顾不得长剑会否伤及自己,不怕剑锋所伤,冲向红叶。红叶记得师父吩付,不可以伤人性命,便不敢狠用剑招,但是对方逼得太紧,无法不用起拂指剑来,使一手「流水」,向前一冲,又离开对方三数丈。东方皓没有因此退缩,心想自己胡乱进逼,反而让红叶无所适从,於是连番冲撞过去,果然不出所料,红叶只会闪避,不知从何反击,他则占得上风了。
东方智与东方隆站於二楼,观看战况,前者说:「皓儿向来不满炎儿,如此卖命报仇,似乎另有所图。」东方隆又说:「爹,孩儿认为炎兄之死……」东方智示意儿子住口,皆因身後还有一众部下。可是一人出现,是他此料不及──裴衡使一手风萧快剑,格开东方皓的铁扇,挡在牡丹面前,说:「住手!」
众人目瞪口呆,东方义即骂道:「衡儿,你造反吗?」裴衡却说:「二爷,杀害炎爷的真凶,是另有其人!」东方义即道:「是谁!」裴衡却面有难色,支吾而对,明显是信口开河。
东方皓突然扬手,铁扇狠狠打向裴衡的头,可是「铮」的一声,牡丹使长剑挡去,还指着东方皓的胸口,取其性命,只在一线之差。然而公孙玲的长剑,亦已放在牡丹的咽喉,说:「牡丹,你与这位裴衡公子,有何关系?」牡丹垂下长剑,说:「我俩只是萍水相逢,师父不要误会。」公孙玲又说:「给我抓起衣袖。」牡丹果然掀起衣袖,露出手上的腥红的守宫砂。然而无香瞧见裴衡,不禁失魂落魄,脱口而出:「师父,就是此人。他懂得拂指剑……」公孙玲再问牡丹一句:「为何他懂得拂指剑?」牡丹却是无言以对;不打诳语,是不必明文的戒律,但是她已没有承认与裴衡有染,该否用这个谎话,掩饰早前的谎话呢?
红叶看傻了眼,心想:「师姐和裴衡不是已有肌肤之亲吗?怎麽臂上还有守宫砂?难道有别的方法,再点一次?无论如何,拜托裴衡公子不要承认……」她见裴衡也目瞪口呆,似乎也吃了一惊。
此时,东方智终於下来,说:「各位帮众兄弟,你们先行退下,四爷承诺,定会查个水落石山。衡儿,先过来。」其时帮众陆续散去,後园之内,只有剑舞门四人,以及东方义、智、晧、隆,以及裴衡和高吴二老。东方智遂说:「衡儿,你何以懂得剑舞门的武功?快从实招来。」
裴衡沉默不语,气得东方义怒不可遏,道:「衡儿,你说,谁是凶手!」裴衡仍然沉默,明显是信口雌黄。
然而,无香喝停众人,说道:「各位前辈,晚辈只见东方皓势要杀死红叶师姐,东方炎则前来营救,我们才得以逃命。至於谁是凶手,晚辈可不敢说了。」她说得温文有礼,言词肯定,众人都颇为信服。然而若真如是,真凶则昭然若揭。红叶接话道:「各位大爷,红叶不知犯下何事,要遭东方皓伏击。後来红叶身中**道,动弹不得,见东方皓与东方炎对招,东方皓胸口中一掌,东方炎肋骨亦中铁扇一点,发出一声巨响,恐怕已经折断,伤及肺叶。若然各位不信,可以查验两处伤痕。」东方炎的屍体,众人已经查看多次,肋骨之伤与红叶所说脗合。的而且确,众人皆知东方皓有本事创出此伤,不禁多怀疑两分,凝视着他。
东方皓冷冷说道:「你们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东方义按捺不住,横砍一刀,可是东方皓及时挡住。他继续挥刀,连砍十余招,骂道:「一直以来,老夫瞧你是大哥的长子,才再三忍让你的不敬,可是杀害同祖宗的兄弟,即使大哥在世,也保不住这逆子!」
高、吴二老横身闪出,拦住东方义,跪地说:「二爷,我们教导无方,让少主走上歪路,请二爷降罪我们!」东方义不愿伤害二人,却无法越过他们,只得骂道:「我儿子侠义风骨,两位先生不去保,竟然保一个忤逆子!两位再包庇,别怪东方义不念旧情!」
「二爷,皓儿是帮主的嫡子,杀不得!杀不得!」高老不绝求道,吴老神情恳切,却见二人忽然吐出一口热血,滚滚的,接着向天拱手敬礼,栽在地上。
这个拱手,是奉给谁呢?
东方皓趁三个老人闹得熊熊烈烈,向二老各偷袭一掌,恰好让二老留下一丝气息,教众人无法分心追捕,好是一条毒计。可是红叶与无香却不落套,同时跃前拦住去路,使起拂指剑,以二敌一,剑风像钟罩般制住东方皓,进退不得。其时东方隆上前协助二女,显得一手灵巧擒拿功夫,後来一手「飞龙入洞」,抓住东方皓的双腿。东方皓连忙张开铁扇,打算横劈一刀,将敌人斩成两半,然而及不上东方义的快,被硬生生把他拉到地上,弄坏膝盖。东方皓本来还有望洗脱怀疑,可是一时冲动,伤害老师,便原形毕露了。
东方义见二老已亡,即揪起东方皓的头,举起大刀,说:「两老对你恩重如山,居然下此毒手!」东方皓却笑道:「哈,你们都是贼子……我告诉你们,天下帮会都要覆亡,你们还是及早收手吧!」公孙玲上前道:「你究竟与谁勾结,快从实招来。」可是东方皓哪会坦白?
「隆儿,拿他下去,好好困住。还命人厚葬两位老,多发恤金。」东方智见一场闹剧般的风波,令东方帮又折算两员头领,深深叹息,又说:「老夫知道各位还有要事相谈,请稍移玉步到内堂,再行商议。」
公孙玲冷冷瞟一眼牡丹和裴衡,躬身说道:「打扰了。」
………【第二十八回 烧骨(下)】………
众人转至东方宅的内堂商议,还派人守在门外三丈,以免有人前来偷听。
上席是东方义、智,左席是东方隆和裴衡,右席是剑舞门四人,恰巧裴衡和牡丹相对而坐。东方义还在盛怒,目眦皆裂的气道:「衡儿,还不命人唤来应生?如今帮会危急存亡之际,谁也不容缺席!」裴衡领命而去,又想起东方炎稍有提及关於三爷与公孙玲的往事。
不久,应生进来,合什鞠躬,然後坐在次席,对面是公孙玲,东方隆退至三席,裴衡则坐在四席,与红叶相对。
东方智说:「公孙门主,刚才几个後辈失礼,请别见怪。」
公孙玲客气地说:「四爷不必介怀,亦请二爷节哀顺变。贵帮遭逢大变,剑舞门还在骚扰,才是失礼至极。可是本座得到消息,猜想门下有弟子勾结外人,引起早前几宗命案,祸连三爷牺牲。唯今东方皓嫌疑最大,希望诸位严加追查。至於劣徒牡丹,以及裴衡公子的瓜葛……」裴衡即严色说道:「公孙门主,在下不懂得甚麽拂指剑,亦不认识牡丹姑娘,请别再误会。」
公孙玲续道:「无香,你见过裴衡公子用拂指剑,对吗?」无香知道害了大师姐,支支吾吾,却不敢否认。
东方智插话道:「公孙门主,衡儿资质愚钝,拂指剑这等高深武功,绝对学不来。也许是招式相似,才引起令徒误会。而且说二人有关连,也要提出些证据。有人见过二人接触吗?」公孙玲苦笑道:「假若本座有人证,就不必查问了。虽然裴公子否认,但是牡丹还没有回答为师。你是否认识裴公子。」
牡丹好生为难,只得默默点头,裴衡即心痛一下。
无香急道:「师父,虽然大师姐与裴公子相识,可是不一定熟悉,大师姐亦不可能出卖门派的!说不定、说不定……」她本想说自己错看裴衡招数,可是无法容许自己撒谎。
牡丹不想再纠缠,难为了谁,遂说:「师父,徒儿确有指点过裴公子武功,授了拂指剑其中几招。」公孙玲只等徒儿亲口承认,又说:「原因?」牡丹又只得苦了脸,所有难言之隐,已经昭然若揭。红叶和无香瞧见师父步步进逼,当然心痛,亦期盼裴衡会讲些适当的话,让师姐平安无事。
然而裴衡岂会不知自己重要?又岂会不想坦然承认二人相爱?只是他不明白和不知道某些事情:何以二人经已交合,牡丹还有守宫砂呢?牡丹是否愿意放下身分,坦然承认呢?他不希望以一己私慾,破坏牡丹前程;又心想既然自己不忍心,就让牡丹亲自决定。只是他还不知道一事,原来牡丹在等待他的帮忙;只要他承认,她便放弃所有。
结果,双方各自等待。
无香跪在师父面前,哭道:「师父,四师姐已经……若然大师姐也……剑舞门会成怎样子?师父不是讲过,剑舞门遭逢大劫吗?大师姐绝不是内鬼,既然守宫砂还在,就不要再逼迫她吧!求求师父开恩……」红叶忧心忡忡,依样葫芦地跪在无香身旁,同时叩首。牡丹忍泪扶住二人,二人却誓死不起。
此时,应生忽道:「佛祖西往无世尊,孔子殁後谁至圣。老子五千传後世,人人自撰道德经。」然後合什躬身,离堂退席。
公孙玲望着褐衣消失,恍一恍神,才说:「牡丹、无香,我们回去总坛。二爷、四爷,本座回去追查内奸,若然内奸与贵帮有关,自当奉上消息。此外,朝廷蠢蠢欲动,说不定与东方皓和内奸有关,请多加注意。告辞。」公孙玲等对方道别,率先离去;无香向红叶祝福一句,便紧随在後;牡丹看一眼裴衡,才黯然离去,那对怨眼,又教裴衡愧疚。
东方智见红叶留下,说:「红叶姑娘不从尊师回去?」
红叶望一下裴衡,想一下牡丹,记起两人话语,忽然明白个中玄机,便躬身道:「红叶已非剑舞门弟子,不过还有事要办,要先行告辞。各位前辈,请保重。」然後跨过门槛,飘然离去,想着师姐与裴衡的孽缘。
那片下唇,快要皮破血流了。
红叶回到那几家农户,已经夜深,飘血慢慢踱步,微微嘶叫,好不娇嗲地挨近她。她嫣然一笑,骑上马背,抱住马颈,摸着柔软的白晳鬃毛,闭目养神。其时小屋内传出一阵琴声,是张复光自谱的「晚霞」,是一首安眠曲,教人忘却白天劳苦,融入寂静的黑夜,可是红叶还没有睡,琴声已经停止。
张复光挑着灯笼,拿着一碗热谷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