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香:皇叔-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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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的身体累了,然而两眼还是合不上,很多记忆的细节冒出来。
她明明到这里才一年多,家里头的环境不好,那么辛苦劳作,不过是勉强维持温饱,她却将自己真当成这个家的一员。
便是到了眼前的窘境,家人之间都不曾埋怨彼此,实在是难能可贵。
白棠想要好好的把日过下去,尽力过得好些。
半梦半醒的,她听到小小的,压抑的哭声。
白棠顿时惊醒了,以为是爹爹的伤处恶化,一股脑儿爬起来,却同阿悦两个大眼瞪小眼,看到一处。
“是你在哭?”
“大姐,我实在害怕的厉害。”
阿悦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磨蹭到她身边,手臂软软的抱住她。
“别吵醒小弟。”
“他根本什么都不懂,睡得没心没肺的。”
白棠不放心,手指从被窝底下摸过去,找到石娃的手。
不再是火烧火燎的体温,小孩的手心还带着湿汗,,她稍稍放心。
阿悦挤过来,脑袋挨在她胸口:“大姐,我们是不是欠了那些人很多钱?”
“也不算多,就是我们暂时凑不齐。”
“天以后,他们还会来吗?”
“欠债还钱,肯定会来的。”白棠察觉到什么,直接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阿悦的小嘴瘪了瘪,没忍住,哇得哭出来:“大姐,我听爹说,要是实在还不上钱,就把我送去抵债。”
“你别瞎想。”白棠赶紧用被角堵住她的嘴,“爹娘不会这样狠心的。”
阿悦用力摇着头,哭得实在伤心。
白棠将她轻轻搂在怀里:“你同我说,你几时听见爹娘说这些的?”
“就天前,娘半夜咳嗽得厉害,我想给娘倒杯水,听到爹在说,如果有个万一,为了这个家,就把阿悦卖了。”
白棠拉着阿悦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起身爬到床头,将桌上的小油灯点亮,阿悦的眼睛肿的像桃,难怪她一直说心里头害怕。
天前,可怜的阿悦把听到的秘密藏在心里头天。
白棠的心尖都快被揪起来了,就是个大人,听到这样残酷的现实,恐怕也寝食难安,阿悦才刚满十岁。
“大姐,我知道小弟身体不好,又是家里的男娃,肯定不能抵债,大姐这样能干,更加不能。”阿悦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只有我,可以拿去抵债换钱。”
白棠看着灯光下,她的嘴巴一张一合。
阿悦努力不让自己再哭,笑得却那么可怜:“大姐,你已经存了点钱,要是我被卖走了,我一定等你来赎我,大姐,你别不要我,一定要来。”
“我不怕被卖走,也不怕吃苦受累,我就想着,以后不能见到爹娘,不能见到大姐和小弟。”
“别说了,阿悦别说了。”
“大姐,你让我说,让我都说完,我心里头难受。”阿悦全身颤抖着,“大姐,我同他们说,我很勤快的,会做很多很多事情,他们就会把我卖到富户去做丫环,不会,不会把我卖去那些肮脏的地方,对不对?”
“傻阿悦。”白棠将她连被带人一起搂到怀里头,阿悦的身凉凉的,“大姐怎么舍得阿悦,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欠的债都给还上。”
“爹爹的腿都摔断了,没有指望的。”
“有,大姐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姐妹俩的声音把石娃给吵醒,揉着眼睛从被窝中坐起来:“大姐,二姐,你们怎么还不睡?”
他睏得眼睛都睁不开,脑袋还不忘记往她们身边钻。
白棠一手一个,将两个小脑袋都拢在怀里头:“大姐答应你们,我们一家人不会分开的,任凭是谁,都不能拆散我们。”
那一晚,到底是怎么睡着的,白棠都不记得,天亮以后,阿悦趴在她的肩膀边,脸颊贴着她的颈窝,石娃拱在脚跟边,小屁股露在被外。
白棠想到娘亲已经守了大半夜,赶紧将弟妹抱起来,并头睡好,两张红扑扑的小脸,睡得像瓷娃娃。
随即披衣起来,套上鞋,轻轻敲两下隔壁的房门,里头安安静静的。
白棠推开门一看,徐氏趴在床沿,睡着了,白岩同样睡得很熟。
她洗漱一下,将炉灰拨开,趁着暗红色的余火,将两个红薯埋进去。
等到灶上的野菜汤烧得滚热,炉膛中的红薯也熟透,发出一股股甜滋滋的香气,将屋里的人都给香醒了。
“大姐,我饿了。”石娃的烧退了,精神都好起来。
白棠蹲在他跟前:“不咳嗽了?”
“嗯!”他用力点点头,“我去看了娘亲,她也说好多了。”
白棠将红薯外头一层焦糊糊的皮剥开,里头是绵软鲜甜的金黄色,分成两半放在盆中:“你先拿去和二姐一起吃。”
她另外又捣出铁线草的汁液,送去给爹爹服下,徐氏在她放下热气腾腾的野菜汤时,喊住了她:“大姐,我们有件要紧的事情同你说。”
。。。
 ;。。。 ; ; “李叔,这都多少年的事情,我这年没回过家,她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白棠听了才想起来,这个石头应该就是住在隔壁,石家的大儿,石家还有个姑,长得颇有些姿色,娘却让她不要与其多说话,说是那姑有些妖里妖气,不像正经人。
“石大哥。”白棠赶紧喊了一声。
石永言低声应了,白棠的声音比以前更好听的,他听过一种琴音,淙淙流水般,用来形容她这个人十分般配。
“原来你一走就是年,日过得可真快。”保长叹口气道,“今年大旱,哪家的收成都不好,你回来帮衬帮衬家里头也是应该的。”
“正是为着这个。”石永言又多看了白棠一眼,都落在保长的眼底。
“也是巧了,年才回来,就救了老白。”
“那是白叔福大命大。”
说着话,已经到了白家院门前。
白棠等阿悦开了门,阿悦见爹爹好端端出门,却被抬着回来,六神无主,差点脱口要喊娘。
被白棠一把扯住,压低了声音道:“小弟好不容易才歇下,等会儿进屋再说。”
她将自己的屋腾出来,将父亲挪移到床上躺好,动作再轻,搬动的时候,还碰到了伤口,白岩低低喊了两声,睁开眼来。
“爹,回来了,回来就没事了。”白棠隔着薄毯,按住他的手。
“这话说得不错,回来就没事了。”保长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石头,花了多少诊金,同白家姑说明白,回头一并都该还给你。”
“这个都不用急,你先照看着白叔,我也回去见见爹妈,回头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过来喊我。”石永言的一双眼就没从她身上挪移开。
白棠先谢过保长,又谢了他,将两人一起送到门前。
保长还在问话:“你这次回来,多住几天,你娘身体也不见好,多少是惦记着你。”
石永言闷闷的嗯了一声,再转过头去,白棠已经将门关上了。
“村里的姑,就属她长得最齐整,人又乖巧。”保长像是看出了门道,摸着胡笑。
石永言摆摆手,不多说一个字,自顾着回家去。
白棠知道爹已经醒过来,拉过阿悦守在床前。
“爹,我先去做点吃的,你来回赶,一定饿了。”
她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将这些话说完,但是视线忍不住往伤腿上看去,伤得这样重,若不是正好有相熟的人经过。
白棠禁不住哆嗦了下,家里头的顶梁柱倒下了,她不能哭,不能哭。
但是想到白天的时候,上门来讨债的,搬弄口舌的,还有病情反复,再经不得惊吓的小弟,白棠鼻发酸,眼圈顿时红了。
阿悦也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大姐,爹是不是很痛?”
白岩的手从被底下伸出来,似乎想要去摸阿悦的头发,整个人都使不上劲,白棠赶紧拉着阿悦凑近些:“爹,已经回来了,就好好休息,欠的债,我们另外想办法。”
看爹的样就知道,这一天的忙碌奔波都白费了。
白岩的眼睛暗下来:“讨债的,讨债的是不是上门了?”
“不担心这些,爹,没事的,只要你还好好的,就没事的。”
“都是我没用。”
白棠听不下去,生怕当着爹爹的面失态,赶紧快步往灶房里走去,灶头的火没有灭,还有点余温。
她蹲下去,将干草往炉膛里拨了几把,火苗慢慢****上来,烧得旺起来。
白棠切了些菜干,将一个红薯洗刷干净,削皮切开,煮进锅中,等水开的时候,热气蒸上来,她抬手摸脸,才知道眼泪已经流了一脸。
幸好是躲在这里,谁也看不到。
她哭了会儿,再用衣袖将脸印干,哭过一次,就必须要重新振作起来。
白棠将碗柜底下的抽屉拉开,里面铺着一层软软的干草,放着几株药草,都是她在山中偶尔得了一株,舍不得拿去抵钱的。
有些药材,到了药房,价格连着翻几番,不如留在家中急用。
她手中抓起的,正是一株铁线草,叶片小,仿佛一粒粒赤色小虫,那个药房掌柜的清单中,也有这一味。
白棠找出石臼,将铁线草捣碎,倒在碗中,汁液鲜红,能够生肌止血。
再想了想,又加了些野茼蒿进去,骨折的人,半夜最是难熬,野茼蒿有安神助睡眠的功效,希望能够减轻爹爹的痛楚。
她将红薯汤和草药汁一起端进屋,徐氏已经坐在床头,夫妻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阿悦手中抱着依然睡得香甜的石娃。
“爹,吃些热食,还有这个草药汁,也一起吃了,伤口好得快些。”
徐氏回过头来,接过碗:“这统共一天的功夫,家里头出的事情,便是成年的男人都扛不住,我同你爹说了,胡氏那个泼辣,这般不好惹,也让大姐儿轰了出去,你爹还不相信。”
“爹,娘说的都是真的,大姐提了一大桶的井水,全部都泼在胡氏身上,她逃得比只老兔还快。”阿悦接嘴道,“大姐真是了不得。”
“为难大姐儿了。”白岩知道徐氏说这些,是想让自己放宽心,心口酸涩难挡,还要勉强露出笑容,“这样的妇人,以后少搭理便是,不要委屈了自己。”
“不委屈。”白棠见白岩皱着眉头将苦的草药汁喝下去,从一旁的碟中,取了颗山里果儿,“爹,吃个果漱漱口。”
“这些都是你从福明山找来的?”白岩咬了口山里果儿,又酸又甜,人一下都振作起来。
“爹要是喜欢吃这个,我明天再进山。”
白岩将红薯汤吃个底朝天,喊徐氏将两个孩带去睡觉。
屋中就俩下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