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大漠-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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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就这样浪费了。后来运回了雄狮,全村人都忙于此事,把匪首事就忘掉了。最后当人们又想起匪首时,决定将情况报告给酋长奥马尔·阿坦塔维,请他尽快见我们,以便将会引起的雷霆之怒转移到他身上来。可是这时我们已回来了。他们就这样犯了一系列无法挽回的错误。
穆罕默德气得如同一只遭枪击的野兽。他诅咒破坏誓言的匪首,痛骂了毫无警惕性的梅赛尔人。酋长阿里·努拉比也发誓要打死他的赛迪拉部落的战士。我可怜的仆人阿赫默德寻求我的安慰和帮助,当然我自己也不能完全心安理得。最为平静的是英国人,他舒服地躺在一块旧地毯上,支起其长无比的双腿,幸灾乐祸地说:“好!好极了!冒险又要开始了。本来冒险该告结束了。这个土匪,该死的家伙!可是我喜欢他,这个盗贼。”
盐沼精灵
奥雷斯山脉南面及其余脉的东面是一片略有起伏的平原,低洼处被盐层覆盖。这是从前巨大内陆湖泊的遗址,在阿尔及利亚人们称之为盐湖,在突尼斯称为盐沼。从西到东主要有三大盐沼:迈勒吉尔、拉尔萨和杰里德。沙丘地区离这里很近,南风经常将细沙从天空吹向北方,因此盐沼的低洼处便充满了厚厚的一层细沙,只在盐沼的中央还保存相当多的水。水的上面被一层盐壳覆盖了,盐壳下面淡绿色的水不到1米深,水下面是50多米深的面粉状的流沙,不论什么掉到盐壳下面,都会无声无息地像被魔鬼捉住一样消失了。
这层盐壳并不像冰块那样有平坦的表面,而是像波浪一样起伏不平的。盐壳平均厚度大约为20厘米,但常常只有10厘米或不到10厘米,其颜色如同一面闪着蓝光的铅铸的镜子。人在上面行走发出的声音如同走在那波利附近火山岩上听到的声音。总是处于运动状态的飞沙给盐壳穿了黑色的服装。随着时间流逝,盐壳越来越重,最后破裂沉下去,在原来的地方又出现了白色的盐壳。沙漠风暴刮来,盐壳噼啪作响,热浪袭来,盐壳被烫得起泡,出现一些孔隙,使整个盐壳结构发生变化。更为严重的是雨季。雨水使低处的盐壳溶化,盐壳沉入水里,但被流动细沙挡住。或者细沙如此小而轻,浮到水面上来,给盐壳以比较坚固的外表。因此人们只能在个别的地方通过盐沼,有时有生命危险。尽管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几条道路横穿埋伏杀机的盐壳,因为突尼斯同以盛产枣著名的苏夫和杰里德地区的交往很多。但是我可以说,这些道路至少如同拉普兰的无底沼泽中潜伏杀机的小路一样危险。路面宽度最多为半米,且经常会出现事先难以预见和无法辨认的变化,人们走在上面的感觉是,好像他们不得不在几层高楼结冰的楼脊上行走,很难保持平衡。这种小路常常沉到水里,马掉在水里只能将头露出水面。有时也受海市蜃楼的诱惑走向死亡。这样的小路通常用小石堆作标志,但这些标志又常常被水吞没了,或者有人为了报复,将石堆移至另一地点,不知情的人只要迈错一步,盐沼就会张开嘴将其吞没,然后流沙伸出潮湿的手臂将其抱住,他头顶上坚硬的盐壳又合拢,以便等候另一个牺牲品。
谁想走这样的路,必须找一位可靠而机敏的向导,不然就很容易失踪。住在盐沼南部的梅拉西人善于操此业。如一个团体或一支商队要穿过盐沼,事先要向真主祈求保护。然后向导走在前面,每迈一步,均需仔细试探。后面跟着骆驼及其主人,一头骆驼跟着一头骆驼,后面骆驼的头拴在前面骆驼的尾巴上。到了危险地段,向导小心谨慎,骆驼和马胆战心惊,但是必须向前走,如果他不想沉下去,他的脚就片刻都不能停留在薄薄的摇动的地面。这是在坟墓和地狱中的艰难行走,如果抵达了彼岸,人们就面朝着东方,高呼“赞美真主”,跪下感谢真主未让圣兽的大嘴张开。本世纪初有支拥有一千多头骆驼和许多人的商队经过杰里德盐沼,带头的骆驼走错了路,掉到深渊之中,接着其他人和牲畜也都在盐沼中沉没了。盐沼在商队的头顶上又封闭了,过了半小时盐层又恢复了原来的形状。成千上万的人就这样掉进松软的深渊。如果他们未返回家园,他们的家属就诵读《古兰经》关于死亡的章节并说:“盐沼的精灵把他们引入歧途,他们来到下面的流沙花园。愿真主拯救他们!”
因为按照盐沼周围居民的信仰,盐沼精灵住在水下,如果有人经过盐沼,没有面向东方进行祈祷,他就打开死亡之门。如一异教徒或一罪恶深重的人走过这深渊之上,盐沼精灵就站起来,让一座闪闪发光的城市或一片鲜花盛开的绿洲在盐层上出现,如果被迷惑的人走向幻影,他就坠入死神的怀抱。
当我们在萨西亚山上停下来,让马休息时,我不能不想到这些情况。我们的队伍现在只由10人组成。因为我们从梅赛尔人帐篷村出发时,我终于使阿里·努拉比相信,他的60名赛迪拉战士在追击匪帮头子过程中不会带来什么好处。他们返回塞莱本特了。由于穆罕默德·拉赫曼和奥马尔·阿坦塔维能给我们当向导,我们得到了充分的补充。另一个优势在于,我们只由10人组成的队伍骑的都是良马。阿里·努拉比原来的马已疲倦过度,换了一匹新马,我也为阿赫默德·萨拉赫换了一匹马。两位梅赛尔人酋长和另外4名陪同我们的梅赛尔战士的坐骑均为全部落最好的马。
尽管如此我们在第一天也没追上强盗,虽然他由于莫哈拉在身边无法以最高速度前进,可是他的这一劣势由于我们必须在辨认足迹上花费许多时间而得到了弥补。此外,我们在晚间需要休息,而强盗则可利用晚上时间加大同我们的距离。
在晨光允许我们认出强盗的足迹时,我们就出发了。我们接近了直到今天在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之间仍有争议的那些地区。边界两边的阿拉伯人经常动武,在这里,每年为报血仇而牺牲的人多得令人难以置信。我们必须加倍小心。
匪徒萨迪斯·恰比尔也很谨慎,此人对地方的情况极为熟悉,事实表明,他的绰号“向导”是当之无愧的。他为避免被发现,利用了最小的低地,许多小山和树丛。他胸有成竹地越过了一切障碍,这的确值得赞叹,并充分证明他不是第一次走这一地区。当然我们必须估计到莫哈拉给他造成的困难,可以估计,她被他牢牢地绑在马上,完全由他控制。
在中午时分我们到了萨西亚山,从那里出发越过德拉豪山,可到达突尼斯危险的地区——盐沼。
从强盗的足迹方向我们得出结论,他本想向南方去,即越过德拉豪山、塔富伊山奔向塞达达。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使他改变了方向,因为足迹转向西南,然后直奔西方去了。我们在萨西亚和德拉豪两座山之间追踪足迹,傍晚到了一个地方,足迹从这里又转向西南了。我们和我们的马匹确实尽了最大的努力。仔细研究足迹后我们认为,被追击的人还领先我们卫小时,夜幕降临了,我们不得不停下来。
在夜晚他是多么容易躲藏!他是多么容易很快就发现我们并逃之夭夭!在明天上午我们肯定会追上他的。
因此我们到了一个豆角树丛时,便卸下马鞍,在树丛附近用马鞍和毛毯布置了一个宿营之处。
“他还是骗了我们。”穆罕默德·拉赫曼说,“他不是通过塞达达和内夫塔,而是穿过阿斯卢兹峡谷到图古特去。”
“他也熟悉这条路线?”我问。
“他熟悉这里所有的道路,他是向导嘛。即使在盐沼上他也知道每堆石头路标和每个深渊。盐沼精灵迷惑不了他;他曾领着旅行者通过拉尔萨盐沼和杰里德盐沼。我曾同他骑马穿过拉尔萨盐沼,他的马从未走错一步路。”
“拉尔萨盐沼上也有路吗?”
“这个盐沼边上村庄很少,因此也没有安全可靠的通道,人们在盐沼边上走,只有勇敢的人才敢在凶恶的盐沼上行走。”
“从这里到连接迈勒吉尔盐沼和拉尔萨盐沼的阿斯卢兹峡谷有多远?”
“你得从清晨走到傍晚。”
“到拉尔萨盐沼最近之点呢?”
“那你3小时后即可到达。”
“我们必须不让逃跑者过盐沼。不然他会铤前走险到盐沼上去,这样我们就不能追他了。”
“他不敢走此路。”
“为什么?”
“他还要牵一匹马,对两匹马来说,盐沼上的路太窄了。”
“你是说,如果我们将他赶到盐沼边,他就逃脱不了啦?”
“肯定逃不了。”
“他会牺牲载女孩子的马,自己进入盐沼。然后骑着那匹黄色马跑掉。”
“那我们就用枪把他打下马来。”
这听起来满有信心,连我自己也相信了。
“先生,”阿赫默德·萨拉赫问道,“你能满足我一个请求吗?”
“如果我能做到,可以。你想要什么?”
“你的枪法比我们大家都好。你打匪首,把莫哈拉留给我!”
“好,如果可能的话。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开枪。不能让人无谓地流血。最好是我们活捉匪首。”
“那就打伤他!然后我们审讯他。”
从这些和另一些谈话中可以看出,我们每人均相信我们的追击明天将结束。英国人也有信心。
“好!”我将其他人的意图告诉他后,他说,“明天就结束?太可惜了!”
“为什么?”
“然后到哪里才有冒险行动呢?”
“会有的。而且不必总去冒险。”
“那做什么呢?骑马每人都会,吃和喝也如此。好!把强盗让给我!我要在他身上试验我的枪法。”
“还是不这样做为好,最好是捉住他又不让他受伤。”
“可是怎么能做到呢?你去抓他,他不会愚蠢到束手就擒的程度。”
“这很难事先确定,必须等待事情的发展。”
“好!可是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知道旧式的皮绳,人们称之为套索的。能否做一个这样的套索,用它来捉住这个家伙?”
“先生,这个主意不错。这里虽无皮带,但有很多用枣树纤维做的绳子。我会使用套索,我们现在就做一个好吗?”
“好!”
一刻钟后我就做成一个套索,为了看看我是否有把握,我不顾天黑在豆角树枝上试验了套索,还可以。无论如何我有了一个可以不使其受伤就捉住匪首的武器。
今天我们也设岗值班,我们怀着对明天这个时间完成我们任务的期望睡觉了。因为我们很早就入眠,第二天拂晓前就醒了。我们未再发现比我们已辨认出的更多的足迹,于是就出发了。
我们沿着道路走了不到3刻钟就到了一个长满槐树的山谷,匪徒同其俘虏是在这里过夜的。他感到很安全,甚至点起了篝火。如我们清楚地看到的那样,莫哈拉被绑在一棵槐树上。他们二人及其马匹留下的最后的足迹如此清晰,他们走出不到半小时的路程。
现在我们重新快速往前赶。山谷地势升高了。我们到达山脊时,下意识地勒住了马。在远处的天边,闪出了像水晶般的亮光,这就是拉尔萨盐沼。盐沼精灵以其宫殿的光辉引诱我们从我们所在的山上走下来。从盐沼到我们所在的山下是沙海,除了一些野生药西瓜外,没有任何其他植物,在我们右侧有两匹马在奔跑,一为白马,一为黄马。白马身上坐着一个女人,黄马身上是一个男子,他是恰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