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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越苏][霆越]黑白狙击日照江南岸-第23章

小说: [越苏][霆越]黑白狙击日照江南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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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香港没有死刑,韩天云犯的罪也够关他一辈子了。”陵越说道。紫胤毕竟是他上司,他的对错不是陵越该出口评判的,他的意思是韩天云会有这样的下场是罪有应得,即便酿出人命令人惋惜,但也不必过于悔恨。
然而紫胤却叹了口气:“可他的妻子是无辜的。也许有人会说做贼王的妻子清白不到哪里去,但她就算有错,也不至于要赔上性命,更何况他们的孩子当时才6岁,小孩子就更无辜了。”
“Sir,当时是你把孩子偷偷抱走的?”
紫胤点头,视线越过陵越的头顶,看向不知名的虚空中的一点,随着思绪一起飘远:“后来我的上司发现了这件事,终于被我说服帮我隐瞒。我做卧底这么多年,经历过看见过的太多,这个孩子不论落在哪一方手里将来都会成为火种,分分钟都会燎原。韩天云的影响力太大,就算我们铲除得了他本人,但他下面盘根错节的势力却除之不尽。比如那个欧阳,十年前他还年轻不成气候,翻不起什么大浪,如今他蛰伏十年重出江湖,难保不会又是一个韩天云。把韩云溪放到他手里,这孩子的一世就算是毁了。”
“可是……我觉得欧阳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紫胤长叹一声:“百密一疏。有些事也许真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Sir,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打算?”
紫胤沉吟一下:“欧阳这个人心机深沉,他回来以后始终韬光养晦没有露出过马脚。CIB跟了他这么多天,除了见他周围笼络人心没有收集到任何实质的犯罪证据。甚至连我都还不清楚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当务之急,是要在他出手之前先抓住把柄将他制住,不然等他部署完成开始动作,我们就陷于被动很难施展了。”
陵越的脑子飞快转动,道:“听CIB的师姐说,欧阳跟阿霆联络很频密?”
“是。”紫胤凝眉看他,像是猜到什么,“陵越,你想说什么?”
“阿霆这个人,我觉得还不至于丧心病狂。他要的不过是出人头地,是争一口气。他的凶他的狠都是有来由有目的的——他跟欧阳不一样,要是我潜伏到他身边,就可以最快了解到欧阳的动向。”陵越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下子将心里准备好的话说完。
“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他似的。”紫胤的脸瞬间板起来,几乎是斥责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没有受过专业的卧底训练,上次只是临时行动,要是长期派你潜伏出去你所面对的危险和压力绝不只是上次那么简单。这不是儿戏,陵越!”
陵越一反常态地坚持:“Sir,我真的觉得我可能跟他是失散的兄弟。”
“那又怎么样?你要拉他浪子回头,还是觉得他发现真相会手下留情?告诉你,古惑仔就是古惑仔,他们不会跟你讲情!特别是精明心狠的古惑仔,就是天皇老子挡在他面前他都能下手,何况你一个来路不明的所谓孖生兄弟!”
“我不是寄希望他手下留情,而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欧阳他已经开始出手了,我们再不想办法,等到木已成舟就真的什么都晚了!”陵越的额角已经冒出青筋,也顾不上紫胤知道真相后怪他善做主张自把自为,将先前偷装窃听器和当天困在郊野仓库险些被灭口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紫胤听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这件事成功的机会不大。”陵越低声说,“但不论怎么样,为了屠苏,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紫胤沉吟:“一旦做了卧底就不能回头。你要知道,做卧底需要承受很大的压力,有时要欺骗别人,甚至在必要时,还要欺骗自己。”
“我知道。”陵越明白紫胤这是经验之谈,也是对自己的忠告,但他依然眼神坚定,回答得果断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那个阿霆,就算他真的是你的亲兄弟,一旦任务开始,你也不能再当他是兄弟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
紫胤终究还是长叹一声:“你知不知道给自己找了份什么样的任务。”
陵越知道他会这么说就是同意了,嘴角微微弯起,回他一个苦笑。
“一个礼拜的UC训练,最低限度的了。我会找CIB安排。以后怎么接近他,需要你见机行事,我们这边也会尽量为你提供机会。”
陵越点头,他站起来,向紫胤敬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手指贴在裤缝上认真地道:“Thank you, Sir。”
                     
第26章 第 26 章

(二十六)
此刻陵越坐在阿霆的车里,心里想的也是之前与紫胤的对话。他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是机会,也还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够把握好这个机会。
车子越开越偏,窗外的灯光渐少景色越发荒僻。陵越安静地坐了一阵,终于忍不住转头问阿霆:“你打算到哪里给我庆祝生日?”
“快了。”阿霆加一脚油门,汽车随之呼啸一声,带着两人加速向盘山道路驶去。
直到攀上了一个没有路灯的山坡上,阿霆才潇洒地甩了个弯停下。
陵越向周围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一丝人烟:“你这是准备庆生还是灭口?”
“你一个O记阿Sir被人见到和古惑仔混在一起很好看么?”阿霆冲他挑挑眉毛,意思好像在说我拣这地方是为你的前途着想,你是不是该感激而不是责问呢。
陵越的确没有想到他的用意,顿了一下,一时也不习惯对他说感谢的话,生硬地接:“那在这里,要怎么庆祝?”
“你还要香槟鲜花烛光晚餐么?都是大男人,再来蛋糕蜡烛这一套不是太老套了?”阿霆忽然松开自己的安全带,一手伸过来摸向后座,像在找什么东西。
他的身体倾到两张座椅的中间,头已经靠向陵越的椅背。陵越闻到他头发上淡淡的一点洗发水味,这才发现今天的阿霆没有上发胶。觉得难怪刚才自己觉得他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少了许多的戾气,像一只被捋顺毛的家犬。
“喏,给你这个。”阿霆终于从扔在后座的外套里摸出一张带外壳的光碟,放到陵越手里,“这是你师弟打拳赛的录像,其他的副本我全都销毁了,这个要不要毁掉随你意思。”
陵越一怔,看看光碟再看看阿霆。
“你的师弟不是你的心肝宝贝?怎么样,这份寿礼合不合意?”
陵越默默把光碟收起来,转头的时候瞥见阿霆笑意盎然的眼神。阿霆今天一路心情都大好,只要稍一联想也就能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陵越暗自深呼吸,觉得自己果然还没有足够的经验,阿霆每一次冲自己笑都会让他更心虚一分。
大概很少有人能以骗人自娱,特别是陵越这样从小就刚正得有些死板的正人君子,每说一句谎话就像是在打他自己的耳光,让他做人的底气流泻掉,变成一具苍白没有灵魂的僵尸。
于是他避开与阿霆的对视,避重就轻道:“要是有吃的就好了,刚才出来得太匆忙,什么都没吃。”
“怎么会,那些拳馆的师兄弟没给你准备?这么多外卖,不会啊……要说手工蛋糕不一定好吃倒是有可能。”说到这里阿霆轻笑了一下。
刘海放下后的他在笑的时候会显出难得的一点天真,让人把注意力都转移到那两边各有深浅的酒窝,而不是稍嫌犀利的眼神。
陵越看着他:“你一直跟着我?”
阿霆在驾驶座上正了正坐姿,重新扣上保险带:“现在才知道也太迟了吧,陵Sir。我看你们警方的反跟踪训练还有提升空间,以及,今后你要是有什么想骗过我恐怕会有困难。要记得我可不是没有提醒过你,万一不小心衰在我手上,啧啧,你可能会死得很惨呢。”
阿霆说这句话的时候似笑非笑,陵越只觉得背后一凛,就像有人拿一片冰凉的刀刃贴在他的后颈,从脊椎的顶端一直摩挲到尾骨。
阿霆没发现他神情的异样,他说完那句玩笑话就去打开了后备箱。陵越看见那里面什么都有,蛋糕、披萨、牛腩面,甚至还有一瓶香槟。也许他刚才不说那句肚子饿的话,阿霆就会开着一车原封不动的食物回去,然后把它们遗弃在不知哪个角落的垃圾箱里。
陵越看着这一后备箱的食物,忽然感觉不到饿,只是胸口有一些没来由地发涩。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也正因为这份清醒,才越发的感觉到那股奇异的矛盾。
两人没花多少时间就吃完东西。阿霆在陵越的坚持下没有喝酒,开车送他到住宅楼下,约好了下个礼拜做鉴定的时间,两人便分别。
此时夜深,万家灯火也都渐渐熄灭,喧嚣了一个白天的动感之都终于有了要歇一歇的意思。四周万籁俱寂,走廊上静得只听得到归家人的脚步声。
陵越掏出钥匙开门,进了客厅打开灯,就看到屠苏歪倒在沙发上。他生怕吵醒屠苏,连忙调暗了灯光,走到自己房间,取了条被子来给他披上。
屠苏虽然睡着,嘴里一直喃喃地在说梦话。陵越趁给他盖被子时俯身下去,听到了他说的什么,眉毛不自禁蹙了蹙,像有一点动容。
“对不起……对不起……师兄……”屠苏来来去去都是这两句。
陵越抬头,看见餐桌上两只碗,里面是满满当当两碗面。时间久了,底下的面已经泡得发涨,顶上的却都风干了,像标本一样。
他这才想起来,往年自己生日都必然和屠苏一起过,仪式再简陋,一碗寿面总是少不了。不过之前的面都是陵越自己煮的,屠苏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煮面他却是不知道。
屠苏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被子滑下一角,陵越赶紧过去替他掖好,在他身边坐下,一面隔着被子轻拍他肩背,一面看着屠苏的睡颜,联想起小时候的一些往事。
在陵越十几岁的时候,有一次发了高烧,已经看了医生吃了药都不见起效,整个人烧得晕晕乎乎,捂在被子里也还是浑身发抖。当时的屠苏年纪还小,在旁边急得手足无措。他也不知从哪里看来的什么邪门电视剧,居然学剧中的情节脱光衣服钻进被窝里抱住自己,说什么要用体温来捂暖师兄让他发汗退烧。
第二天陵越醒来,烧退了,神志也终于清醒过来。他看见屠苏像条八爪鱼似的赤条条缠在自己身上,两人贴在一起的皮肤上黏糊糊的都是汗,只觉得又好笑又感动。
师兄弟两个从小就是这么相依为命。小时候的屠苏乖巧听话,不像长大后这么羞涩木讷,不论到东到西跟在陵越身后,就像一条安静的小尾巴。
当时陵越虽然年长些,毕竟也还是孩子,不像成年人那样面面俱到,照顾起比他更小的屠苏一样也闹了许多笑话。
陵越记得,有一次屠苏感冒,自己喂屠苏吃了过期药品,屠苏上吐下泻几乎脱水,半夜里他背起屠苏一路飞奔到医院,对着值班护士几乎下跪,哭着大喊“我师弟快死了求你救救他”,反倒是在背上的屠苏拿勾在陵越颈前的手臂碰一碰他,小声在他耳畔说了声“师兄我死不了你别吓坏人家……”。
往事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过去的回忆不管是苦是甜,都深深镌刻在陵越心上。不论他的师弟身份如何,有什么样的背景,都改变不了这一切,也磨灭不了他们共同经历的点滴。
“对不起,对不……你别走……师兄……”睡着的屠苏反复着那两句话,不知他在梦里见到了什么,眉头紧蹙着,连搁在被子外的拳头也攥起来,像是十分焦灼又十分无措,就像当年陵越发烧时他脸上的神情一样。
陵越靠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拳头,忍不住又伸手抚了抚他眉心,叹气一样地道:“傻瓜,说什么对不起。师兄不论做什么,都是自愿的,心甘情愿……”
屠苏动了动脑袋,却没有醒。他仿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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