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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陈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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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就是这里。徐尽杨下了车。
  站在别墅宅院内的门前面。门是关闭着的。
  看样子十分坚固。
  徐尽杨抬起手臂,腕表上显示着时间。
  土地合作案的有关负责人员,与他的见面时间即将到。
  这事情不得不日后办理。联系售楼房地产公司。再收回产权。
  约在自己家见面。陶恒这几日在陶家住下,照顾陶重。
  这为生意洽谈,也提供了有利条件。
  徐尽杨没有误了时间。负责人还没有到。
  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陶恒发了短讯。
  询问陶重的身体状况。同时问候陶恒。
  门铃这时响起。徐尽杨去开了门。
  陆孟看到他,只稍稍迟疑一刻。
  “先生。你好。”
  徐尽杨眯紧眼睛,看着他。
  “你到底有几份工作?”倚着门框,问。
  “大学助教。酒吧零工。建筑公司职员。”徐尽杨终于让他进来,“你的面目,也真不少。”
  陆孟放下手里的黑色皮包。转身向着徐尽杨笑笑。
  “在你这里,我只有一种面目。”
  徐尽杨遥遥的看着他,莫名的感觉又升起来。
  走到他身边时,陆孟偏着身子过来。
  嘴唇印到徐尽杨脸颊。
  徐尽杨未有迟疑。手扣着他的脖颈,低身下去。
  陆孟突然舔了下徐尽杨的下巴。
  两人倾在客厅沙发上。
  陶恒走出陶家别墅。今天要去总警署,和梁何讨论下一步的案情询查。
  目光落在别墅外的信箱内。
  露出来一截。陶恒走过去,把东西抽出。
  一叠照片。
  上面印证着,徐尽杨和另一个男人的纠缠。
  一瞬刻,如遭雷击。
  两人姿态亲密。
  另一男人的脸露出大半。陶恒静静的看着。
  他的气质,像极了一个人。
  陶恒思索半晌,脑中最后一闪而过…经旋。
  晚上时没有回陶家别墅。而是来到徐尽杨这里。
  陶恒打开手机,又翻出了上午收到的。徐尽杨的短讯。
  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白色的灯光布满空荡的大厅。
  陶恒四下看着。竟然觉得,这处房子的布置有些熟悉。
  和哪里相似陶恒思索着。
  信步走到阳台。地板上铺着一块毯子。看起来名贵。
  他闭上眼睛。想起了经旋的死亡地点。也是一处阳台。
  只是阳台相似,能说明什么陶恒回头看了看空荡的大厅。
  段留嘉的电话,这时候过来。
  “陶恒,你没有在陶家。去了哪里?我去找你。”
  机屏上显示着时间。凌晨。
  徐尽杨还没有回来。
  陶恒回答,“我在徐尽杨家。”
  “大概位于文朝路段。你来吧。”陶恒继续说。
  段留嘉驾驶的跑车,长相漂亮。
  陶恒坐上副驾之后,听见段留嘉说。
  “我喜欢这辆车。”他邪肆的向着陶恒一笑,“因为它像你。”
  陶恒盯着他,道:“你什么时候,能有个正形?”
  段留嘉笑容未消散。
  “马上。”
  一行经过路段,陶恒皆颇感熟悉。
  直到攀上弯曲的盘山公路。
  此时的山风,十分凛冽。
  呼啸拍打车窗。
  车停下。
  段留嘉和陶恒下了车。
  段留嘉随身携带特殊工具。两道门皆被打开。
  陶恒跟在段留嘉身后。没有灯光,黑暗浓厚。
  陶恒脚磕在阶梯上。段留嘉伸手去扶。
  终于覆在柔软的后腰。黑暗中的段留嘉一笑。
  他扶着陶恒,行至二楼阳台。
  气氛静默。
  月光倾洒于阳台地面上。驱走些黑。
  “这次,有没有闻到薄荷味道?”段留嘉问。
  陶恒摇头。
  段留嘉无声地笑了下。放在陶恒后腰部位的手,仍未松开。
  “带你看一样好东西。”段留嘉拥着他。二人向前走。
  角落处。有一株矮小的盆栽。在堆砌的杂物后面隐藏。
  泥土上面的植物已经消失。是时间作用的结果。
  段留嘉看着陶恒,狡黠一笑。月光下,显出几分动情味道。
  随即,他右手移开盆栽。
  地板上,静静的躺着微小的一片。
  看起来,是烧毁过后,遗留下的灰烬。
  可以看出是照片。只有一截脖颈。
  不凡之处,在于锁骨位置。一粒朱砂痣。
  少时曾与经旋打趣。美人的朱砂痣长于眉心,而经旋却长于脖颈位置。
  果然与“美人”的称号,失之交臂。
  忽然,段留嘉把这微小一片翻过来。
  月光映衬,极为明显。
  两个字。徐陈。
  “徐”字写法却独特。有一撇,往下延伸极长。
  陶恒脑中迅速闪过些什么。
  段留嘉却突然偏头过来,咬住了陶恒的脸颊。
        
章节六
  陶恒打开门时,徐尽杨正在解下衬衫上的领带。
  “怎么来了?”徐尽杨露出欣喜神色,上前道,“陶伯父情况如何?”
  陶恒盯着他的脸,半晌才道,“如此关心,不如亲自去看看。”
  徐尽杨听了,抿紧唇线。
  陶恒伸出手臂挽着他,又道,“随口一说,不用在意。最近的不动产权归置,进行的如何?”
  徐尽杨看了他一眼,随口道,“进行顺利。你该是最近压力太大吧?”
  陶恒随口应了声。
  徐尽杨又说了句,“一会儿会有土地局的人来,和我谈事情。”
  陶恒未答话。
  “我今后会回来这里住。”徐尽杨走向二楼的脚步一顿。
  在一楼仍然站立的陶恒,视线落在沙发上面。
  他走过去。在扶手边缘,拈起一根黑发。
  摸起来发质坚硬。说明极可能,属于男人。
  但陶恒知晓,徐尽杨从不在沙发上休息。
  他垂下了头。
  土地局的地籍科长很快就到。
  二人在徐家书房谈事情。
  陶恒在二楼的主卧歇息下。
  不消一会,他起身向着门外。
  陶恒在经过书房门前时,听见里面的声音。
  “这是合同。如果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就请签字。”
  不是徐尽杨的声音。
  陶恒推开门。
  “怎么了?”屋内二人一齐看他。
  陶恒步至徐尽杨身旁,没有花多少时间。
  “要喝茶么我去泡。”
  “那就麻烦你了。”徐尽杨说道。眼底却无丝毫温情。
  随即拿起签字笔。在印底白纸末尾处,签下名字。
  陶恒清楚地看见。“徐”字的一撇,刻意地延长。
  原本只是隐约印象。伦敦留学时,与徐尽杨共处。
  在异国极少使用母语。但也偶尔看见过徐尽杨写下的汉字。
  照片残余的背面显现的独特“徐”字,已让他意识些许。
  只是现在的场面,却是已然确认真实度。
  陶恒心跳的极快。下一刻,他转开了眼,缓慢道:“不麻烦。”
  徐尽杨手在门铃前,还未按下。门突然打开。
  “我就知道你快要来。”陆孟眼带笑意,站在门沿处。
  徐尽杨有些沉默,他跨步走进门。
  陆孟从后面环住他。他的下巴轻靠在徐尽杨左肩上。
  “怎么了?”陆孟的气息稍带温热,“你一定有什么事情。”
  徐尽杨心弦紊乱。他脑中闪过陶恒沉静的脸庞。
  但是抵不过心中的感觉。
  想要接近陆孟,甚至想要掌控。
  为什么不知道。
  明知道可能会是错误。可是徐尽杨似乎甘之如饴般。
  是那种强烈的直觉在驱使。陆孟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才是吸引之源。
  “似乎,爱上了你。”徐尽杨凑近他耳朵,道。
  “是么?”陆孟松开环绕徐尽杨的手臂。
  转身时,从圆木桌子上拿起两杯酒。
  鲜艳的红色。
  “你猜,谁最喜欢红色?”陆孟问。
  徐尽杨半挑眉看他,说:“你么?”
  他继续道,“在我认识的人中。还没有人喜欢,艳俗的红色。”
  陆孟抬眼看他,掩下眼中情绪。
  “哦…是吗?”其中一杯递了过去。
  徐尽杨闻了闻:“又掺了东西。”
  陆孟展开笑容,灯光下十分迷人。
  两人对饮红酒。酒精使人快速迷醉。
  陆孟醒来时,已是晌午。他懊恼之余,发现身边已经空了位置。
  起身寻找。自己的家空间狭小。
  四下无人。陆孟站在拐角处,旋转开暗房的门锁。
  徐尽杨听见声音,回了头。
  果然在这里。
  “这是你拍的?”徐尽杨扬了扬手里的黑色底片。
  算是明知晓答案,但还出口的问题。
  陆孟应了声。走过去。
  黑色底片上,显示着两个男人的亲密。
  交颈缠绵。
  陆孟上一次因公事,拜访徐尽杨的家。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里,除却合同案和资料。
  就是一只黑色针孔摄像机。
  暗处拍下的照片底片,放置在这暗房之中。
  洗过一份出来,陆孟把它寄给陶家。陶恒的手中。
  “拍来做了什么?”他问。
  陆孟依实回答。
  徐尽杨未再说话。他用镊子,把底片放回了特制水箱中。
  徐尽杨的反应如此平淡。其实有些出乎陆孟的意料。不过,他正乐见其成。
  不需要在乎其余人的情况。也没有必要。
  陆孟在角落处,随意扯过一张报纸。承载褐色水箱的白色桌台上,有一些水渍。
  他把报纸覆在上面。橙黄色的灯光下,报纸上的内容容易看到。
  一具女人的身体。心口处溢满鲜血。
  报纸上的大字标题,赫然是“荒郊别墅惊现陶家长女尸体”。
  “这是什么?”徐尽杨皱着眉。
  陆孟此时才却确认什么,他心口浮现钝痛。偏头过去看徐尽杨。
  然后听见他说,“怪不得很熟悉。原来是…陶恒的姐姐。这是,七年前的报纸么?”
  徐尽杨按下壁灯开关。地板上散满朦胧的灯光。
  陶恒的短信刚才过来,说是“马上到”。
  徐尽杨坐在沙发上,思索着即将要做的事情。
  初遇陶恒是在伦敦学府。两人均为华籍,自然走到一处。
  陶恒的身上有他追寻的东西。徐尽杨一直知道。从初见,就感受到了不知名的熟悉。
  后来两人相互吸引。陶恒身体里散发的气息,令徐尽杨一度沉迷。也指引他不断前行。
  迄今已经有四年。
  直到回国之后。遇见陆孟,实为偶然。
  继而是,循着甚于陶恒的吸引力。本能地去靠近。
  只不过短短几周。他却想要长久占有。
  徐尽杨也从不想,同时拥有两个人。
  只是在跟循自己的感情。如此是否,多少可以减少麻烦。和伤害。
  门倏然打开。
  陶恒从屋外走进来。
  “你回来的很早。我原本以为,你又要应酬到很晚。”陶恒把黑色皮鞋放在鞋柜里,换上一双棉拖。
  “陶恒。”
  陶恒侧过脸去看徐尽杨。“嗯…怎么?”
  徐尽杨看着他,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陶恒踱步过去,在徐尽杨身旁停下。
  他俯下了身子,嘴唇落下来。
  即将触碰到徐尽杨的一刻间。徐尽杨偏过了头。
  紧接着,陶恒听见他轻轻地说:“陶恒,我们分手吧。”
  陶恒心跳几乎骤停。他缓慢地直起身体。
  然后,笑了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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