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沈浪同人]世外桃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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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沈浪矫情,不肯睡那张看着就很柔软很舒适的大床,只是一个人若被真正伤得痛了,不可能傻傻得、再主动去揭开那道伤口。沈浪也是普通人,他的底线被王怜花扯破后,隐忍这么许久已快到极限。
这一刻,请容许他做出“懦弱”的选择。
沈浪既不肯去床上休息,熊猫儿和朱七七自然而然也就陪着他,于是真正享受到大床的舒适的,反而是身为人质的王怜花。
不过一个人躺在上面的滋味,到底怎样,恐怕也只有王怜花一人知道。偏生他还不肯安分,眼珠转了几下,刚想开口,被眼尖的熊猫儿发现,二话不说点了他的哑穴,将人捆成粽子一般扔在床上,丢下一句:“闭嘴!睡觉!”
如此一来,纵有惊才绝艳的天赋,纵有一肚子的张良妙策,也被活活憋气在内中,说不得使不出。
王怜花识趣得闭上眼,暗道:不与莽夫多计较,否则伤身伤神。
这一晚,朱七七睡得并不安稳,太多的事情在她心头萦绕,难以排解。在沉寂中她迷迷糊糊得睡去,又在接连不断的、光怪陆离的梦中蓦然惊醒。
醒来后的石室中仍是一片寂静,离天明尚有一个多时辰。然而,就在这份寂静中,朱七七却听到某种被压抑的带着痛苦的低低□□。
反射性得看向躺在身边的人,借着昏黄的火烛,沈浪苍白的脸就这样毫无防备得落入朱七七的眼底。
“沈大哥?”
朱七七轻唤两声,才见沈浪缓缓张开星眸,只是眼神略带涣散,不似日间平和清朗。
“沈大哥……”朱七七感到不安,不由得又轻唤一声。
沈浪勉力笑了下,低声道:“七七莫要担心,沈大哥不要紧。”
“可是你的脸色,好苍白……”
就像死人的颜色。这句话朱七七不敢说出口,只怕一言成缄。
沈浪轻轻叹了声,知道这般说辞糊弄不过如今的朱七七,只得悄悄放开了一直捂着肚子的手,握住了朱七七的柔夷,坦白道:“肚里的孩子动得厉害,只怕待不了多久了。”
“是不是痛得厉害?”
朱七七果然越发紧张,反握住沈浪的手,焦急道:“沈大哥,我们不能冒然出海,不如等到孩子生下后再离开,好不好?”
“恐怕不成。”接话的是已经醒来的熊猫儿。
昏黄中,只见熊猫儿的两眼亮得惊人,他蹲下|身一手抵在沈浪的背心处,将一股纯阳的真气缓缓输入对方体内,安抚紊乱的胎动。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沈浪的额头上不再沁出细密的汗珠,气色也有了些许的恢复。
见沈浪好转了些,朱七七这才开口反驳道:“猫儿,莫非你要沈大哥冒险出海?万一、万一在海上发生不测……”
“但多留在岛上一日,便多一分危险。王怜花这人,我信不过。”
朱七七发狠道:“那就一刀把他宰了!我们既然能到这个岛上来,便能想法回去。”
这时却听有人苦笑了一下,缓缓道:“七七姑娘,在下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每次都欲置在下于死地?”
说话之人正是王怜花,他也醒转了过来。或者,他一直都没有睡。
“你得罪本姑奶奶的地方多得罄竹难书,如果可能,我恨不能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让你千刀万剐而死!”
“那在下宁愿死在沈兄手上,还能有个痛快。”
沈浪道:“想要个痛快,便莫再节外生枝。”
眼见洞窟外旭日初升,得了熊猫儿内功相助的沈浪已能行走自如。他率先朝洞窟外走去,并回头示意朱七七等人跟上。
“七七,与其忧心在海上会否发生不测,不如听天由命,冒险一次如何?”
朱七七用力点了下头,道:“沈大哥,七七明白了,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不要离开你身边。”
沈浪的行事虽颇有几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道家无为的风格,但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真正懂的,当沈浪说出“听天由命”的时候,他的心中其实已做好了打算。
这也是为何沈浪值得别人信任,甚至敢于将性命交托的缘由所在。
一行四人在灰白的晨曦中一路来到海岸边,此时的海浪表面平静无波,偶尔随轻风的吹过荡漾出一片波光粼粼。
王怜花吩咐下去的船只与备粮已被准备妥当,只等一声令下,便能扬帆起航。
经过昨夜沈浪胎动的这一出意外,此时的王怜花不再多生事端,难得老实得挥退心腹,并主动执起船桨,等待其余三人上船。
解开他的哑穴和身上的绳索后,考虑到行事的方便,熊猫儿只用山洞中的那个怪老头所传授的独门点穴之法,封住了王怜花的真气,行动却不会受到阻碍。
被绑了一个晚上的王怜花得知这一点时,不禁感慨道:“再老实的人也有变坏的一天,这是否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
熊猫儿则恶狠狠得回敬道:“任谁沾了你的身,都不可能白的了。你若再多话,信不信出海后我把你扔海里喂鱼?”
王怜花颇有些哀怨得看了眼被他沾染过多次,却仿佛始终未被染黑的沈浪,心里万万不敢苟同熊猫儿的话。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眼看着快过卯时,不宜再做拖延,王怜花不再跟熊猫儿斗嘴,拿着船桨敲了敲甲板,示意随时可以出发。
然而,变故却在这一刻骤然发生。
在谁也不曾意料到的目光中,岸边的那道清瘦的身影缓缓倒了下去。
旋即,强忍多时的痛苦□□从双唇中断续逸出。
熊猫儿一个箭步来到沈浪身边,伸手一探他下|身的衣裤,已然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生子)
事情出乎意料之外,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王怜花最先反应过来,喝令尚在楞神中的朱七七去寻来热汤和数条棉巾,自己则挽了衣袖,伸手想抱起沈浪上船。只是熊猫儿比他快了一步,一个闪身已到了船舱内。
船舱里的情形很是急迫,尤其熊猫儿更是初次面对这种事情。好在事前王怜花已对男人生子潜心研究过,此时细白有力的手指在隆起的部位反复摩挲,以此确定能够准确下刀的位置。
“沈兄,有小弟在,定会保你与孩子无恙。”
匆忙间,王怜花不忘出声安慰痛到几乎失神的人。
此时此刻,王怜花所展露的毫无做作的柔情,几乎让熊猫儿认不得眼前之人——这还是那个一心想陷害沈浪,看到沈浪痛苦便会欢喜的恶毒之人吗?
然而,现实容不得熊猫儿胡思乱想,沈浪的气息已由急促转弱,再不取出胎儿只怕会一尸两命。
抬起沈浪的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熊猫儿的一只手掌抵在背部的要穴处,缓缓将纯阳内力输入,维系转弱的气息,同时双眼紧紧盯着王怜花的动作,丝毫不敢放松。
须臾,王怜花已找好位置,用朱七七端来的热汤将刀片烫热后,正准备下刀之际,却听一个微弱的声音道:“等等。”
王怜花惊异抬头:“沈兄?”
沈浪抬起右手,在王怜花找准的位置又往上移了半寸,轻声道:“从此处下刀。”
“这……”王怜花的眉峰一皱,似有迟疑。
“不打紧,你动手罢。”
言罢,沈浪不得不闭上眼,减省体力,而将自己交给了对方。
无论是那份未曾出口的原因,抑或是之后的全然交付,总之在那个瞬间,王怜花未再做出抗议。一双桃花眼中,迸射出精光,落在修正后的位置上方。
仅一眨眼的工夫,手起刀落,完好的肚腹上破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长流而出,染红了王怜花的双手。
所幸血流并不十分急速,否则饶是华佗再世也难妙手回春。
但即便如此,这般的开膛破肚已看得熊猫儿胆战心惊。唯一庆幸的是朱七七不在舱内,否则只怕她当场就能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地正法。
王怜花小心翼翼得摸索到了婴儿的位置,将湿漉漉的婴儿轻轻抱出后快速划断脐带,放进一边干净的盆里。旋即回过身,手上一刻不敢有所停顿,拿热毛巾擦去伤口附近的污血,穿针引线缝合住狰狞的伤口,总算止住了不断流出的血液。
整个过程说来轻松容易,但无论是执刀的王怜花,还是一直在输内功的熊猫儿,都似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汗透,恍然已度过了这一世。
连他二人都是如此,遑论身为当事人的沈浪。女人产子已如在鬼门关走一遭,何况是男人。
沈浪能坚持到这一步,除了对生命的珍惜外,还需很大的勇气与毅力。
只是,此刻沈浪的脸色已经灰败不堪,看不见一丝容光,只在听到婴儿大声啼哭的那一刻,露出一点安心宽慰的淡淡笑意。
一直在外面苦守的朱七七,一听到婴儿的哭声立刻冲了进来,手忙脚乱得给孩子洗净身上的污浊,再用另一块柔软干燥的棉布将婴儿裹住。
她把婴儿抱到沈浪的身边,压低的声音中透着藏不住的、对新生命降临的喜悦。
“沈大哥,你看,孩子很健康,脸蛋红扑扑的,是个男孩子呢。”
沈浪偏头看向婴儿,小脸蛋红红皱皱的,两只小手握成了拳头,蜷着小身子拼了命的在哭。朱七七喂了点水给他后,却立马安静下来,很快满足得熟睡过去。
沈浪疲累得合上眼,嘴角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道:“这孩子,就叫阿飞罢。”
不冠姓,只以名称呼,是不愿这个孩子将来背负过多的上一代的包袱。
熊猫儿不敢放开贴在背部要穴处的手掌,只因他几乎感觉不到沈浪的心跳,这让他惊慌,只怕一放手,怀中的男人便会从此烟消云散。
而孩子的另一个父亲,王怜花,自打婴儿出世后却一直如同失魂了般,看不出喜悲。朱七七以为他对费尽心思强要来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便时刻防备着,但事实表明,她似乎多虑了。
王怜花相对的非常沉默,眼中神色数变,是罕见的彷徨与犹豫不决。
朱七七和熊猫儿都未明白,在见到沈浪在生死线上挣扎的那一刻,王怜花最初的决意开始有所动摇。
不算宽敞的船舱里挤了四个大人一个婴儿,此时显出了它的狭隘。朱七七明白沈浪需要更多的休息,便抱着婴儿出去,留出更多的空间让其余两人善后。
等舱内的事情弄妥后,王怜花方开口道:“也许我真的做错了。失去沈浪……这个对手,王怜花才真正意识到世间的无趣。只是,诞龙果的效力可持续数年,要如何,才能令他不再经历这种事情。”
听王怜花这般说辞,熊猫儿强压怒火,压抑了声音喝斥道:“王怜花!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怎样!?沈浪被你害得还不够惨,你还不肯放过他!?”
王怜花闻言,竟是惨淡一笑,沉默片刻后方缓缓道:“到底谁不肯放过谁,王怜花自己也分不清楚,说不明白了。”
曾有那么一回,王怜花转过那样的念头。
如果,他和沈浪不是敌对的关系,他们能否像兄弟一样,甚至拥有比兄弟更亲密的关系?
至少,两情相悦总比互憎互恨的相杀要动人许多。
但是,这样的念头很快在沈浪的目光中被抹杀。只因王怜花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牵挂,看到了忧虑,那是因熊猫儿而起,那是因朱七七而起。
其中,却没有王怜花的身影。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