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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魅惑天下-第6章

小说: 魅惑天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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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时,他似是痴了,却吞吞吐吐不好再说下去。
  “很什么?”我知道所有的故事都是假的,唯有这个想讨好我的形容词是真的。所以,一边挑着青菜,一边含笑,问。
  “很……魅惑。”他犹豫片刻,终于说出这个词。说完对我微笑,笑容里,有讨好,有暧昧。
  我心照不宣,却装出一副单纯小姐的样子,霍然而起:“呀,你怎么可以……你……我,我还是先走了……”
  作势欲走。他早已将我一把拉住,急忙道歉:“别走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该死,你,你别走呀。”
  我鼓起腮帮,一跺脚:“你真是……当小女子是什么人了……讨厌~”
  如果说,初见时那一声“公子”足以让他半身酥麻的话,那这一声“讨厌”,足以让他另外半身也酥麻了。
  果然,他笑呵呵看着我跺脚发嗲,已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了。
  我也不急着走。
  等他拉着我的手,半天,拉够了。我才说:“你欺负人家,人家走了。”
  照例是一副娇羞态,欲走还留。
  杭州知府家的公子想来也是风月常客,此时怎会不懂挽留?所以,我放心将这挽留的任务抛给他。况且,男人本身就喜欢自己费尽心力留下来的女人。你若真让他不费一点心神,只怕他反而不拿你当回事了。
  自然,知府公子没有辜负我的厚望,稳稳接住了我抛给他的任务——一脸认真,赌咒发誓:“倾城,我发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虚言,天打雷……”
  模仿着传奇书里看到的情节,我伸出手,按住了他的唇,别过脸,只有眼波如水,倾泻一地:“公子说是就是,何必发这种……毒誓。”
  果然,他感动非常。
  “倾城你放心,我证明给你看!”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手心因激动而有些水汽,“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永远不会骗你!”
  说得跟情深意重。我却只想笑。当初,他对温言那个小傻瓜说“此生此世,唯你而已”时,也是这样的神态吧?
  表面上,却还是要装。于是,我如一个天真撒娇的女孩,撅嘴:“怎么证明?”
  他当然看不出我是在演戏。我说过,男人在这个时候是没有智商的。所以,目前的他还在想着如何向我证明:“你若不信,我派人回杭州将那卷画取来,你当面验看!”
  “哦?”我顺水推舟,计上心头又走一着,“有这等事?那你定要取来我瞧。”
  “瞧之前,你休得再……这般碰我!”我继续羞涩,拍开他拉着我的手,撅嘴,“不然你就是故意占人家便宜!”
  有些野蛮、却以最美丽的面孔……这样的要求,我想没有任何男人能拒绝。
  于是,这一个约定,就像一把软刀子,横在我跟他之间,以保我不至吃真亏。
  呵呵,吃点豆腐摸一摸可以,但想占我真实便宜,没门。
  “好。”他不得不答。
  我如愿微笑。很好,他在说谎,所以他拿不到所谓的我的画像卷轴,这样我就可以不要被占太多便宜。如今,只需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带他到温言面前,证明他的口是心非。
  “倾城,你该找个婆家了。”温言翻着我的书卷,漫不经心地说。
  “为何?”我也装作漫不经心地翻着书卷。其实这些书我早就熟如指掌。只是温言向来接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认为女子不必懂得太多,所以我也懒得露出太多学识,以免与世不协调。
  这些年的生活,早已让我学会察言观色,低调为人。
  “因为你突然开始上妆了。”她的眼神从书中抬起,投向我,暧昧一笑,“你买了胭脂和水粉,还有眉笔和新耳环……我都看见了。”
  我的心微微一沉,继而淡然,笑:“是啊。”
  “咦,难道你这还不是想嫁人了么?”她显然对我的淡然反应不满意,放下手中的书,咋呼,“你以前都是不化妆的。最近却是各种胭脂水粉一样一样的买,你卧室里的妆奁都快装不下了……你说,这不是恨嫁是什么?”
  我眯起眼睛,仍旧笑:“啊,你说你好好的相府不呆,却跑到我这来唧唧歪歪,你说,这不是话唠是什么?”
  “啊你说我话唠!”她扑了过来。
  “本来就话唠,哈哈。”我一面笑,一面开门扑了出去。
  待温言忘情地追上来,一群丫鬟奶妈已惊恐地扑向了她:“小姐,形象啊!”
  看着她被丫鬟奶妈们撞见窘得满脸通红,我在老远处笑得乐不可支。
  偶尔拆拆她相府千金的里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
  我一直在犹豫什么时候向温言摊牌,让她看到周文的真面目,却一直狠不下心。不知为何,预感到她知道真相会伤心的。即便那个男人是真的不好,我也不忍看她伤心。
  于是,就这样一直拖着。一面与温言如姐妹,一面又与周文暧昧。周文也算磊落,虽然经常如饥似渴,却真的谨守防线没碰我。当然,这是因为我时时用计推着。毕竟,这种官家公子最*面子,而*面子的人,总有很多办法对付。比如,我以“难言之隐”为名,略动了动脑筋就让他放我天天回“亲戚”家住。
  日子就这样僵持着,近一个月。
  当我以为我们就要这样僵持下去时,该来的事还是来了。


1、10画卷

  “倾城,给你看样东西。”
  某日,像往常一样赴周文的约,他却早已在那里迫不及待,见我到来,急急伸出手要来拽,想起了什么又缩了回去,但眼里兴奋不减。
  “怎么?”我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嘻嘻”笑着,如一个即将要吃到糖的孩子,拿出一个盒子,摆在桌上。然后,看着我,似乎静待我的开启。
  “这……是何物?”我没有动手,而是先开口问。
  他笑着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说过的,很像你的画像。”
  “啊……”我沉吟。有一刻的惊奇,随之释然:是了,肯定是他为了破掉那个不给我瞧画就不许碰我的誓言,所以现找人暗中为我绘了一幅,再装裱成他所说的卷轴,造成他自圆其说的假象。
  男人撒谎的时候,一定不要当面戳穿。这是母亲亲口告诉过我的。母亲或许在婚姻上不算成功,但这句话,应该不会错。
  我沉默了片刻,暗中思忖,终于微笑,决定接招、随机应变。于是,抬手轻轻拔出青铜锁钥,将盒子打开。
  盒中,果然躺着一个画卷。
  而且他功夫做得不错,那画卷的颜色,居然还有几分陈年的味道。
  回头,见他正紧张地看着我,似乎静待我展开画卷那一刻的表情。
  我微笑,轻轻扯开系画卷的丝带,然后,展卷——
  画上,一个女子,手执香草,临水含笑。
  那个女子的神色,果然有几分眼熟呢……唔,是有些像我。不错,在不让我知道的情况下偷画,能画出这种相似度,也算难得。
  一旁的他早已按捺不住,激动地问:“怎样?我没骗你吧?画中女子很像你,对不对?”
  “唔……”我不置可否。
  “你看,这眼睛,这嘴巴,这脸庞,甚至这手……”他一点点指给我看。
  我却发抖了。
  这,这画中人……
  画中女子,手执香草。
  这在一般人看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我,却分明看到,她的大拇指处,有一颗小小的红色印记——那,是一颗红痣。
  我母亲的红痣。
  我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她手上会长一颗小小的红痣?
  路过的父亲曾这样回答我:“因为你娘是绝世美人啊。只有绝世美人的手上,才会长朱色痣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摸了摸我的头。
  这是父亲难得摸我的头,所以我印象特别清楚。即便是母亲在我五岁那年就过世,我依然记得那个场景,那颗……朱色痣。
  重新审视画卷,这才发现……画中人身上穿的那件鹅黄衣衫,正是家中柜子里收藏的那一件!
  母亲衣服不少,但惟独对那件衣服珍视无比。我从未见她穿过,却经常见她独自抚摸。问她时,她笑着告诉过我,那是她邂逅*情那天穿的衣服。
  正是在那一天,她穿着这件衣服,在水边,见到了她的心上人……
  捂住嘴,才能忍住没有哭泣。
  母亲啊……这才想起,那画中人,分明,就是我的母亲。
  疯了一样继续展开,画卷也全部显现,画中人如真人般尺寸大小,栩栩如生,仿佛站在我的面前。
  “娘……”我喃喃,眼睛酸酸的,有什么东西,在灼着我的眼眶。
  周文没有听懂我喃喃的意思,此刻依然在跟我介绍这幅画:“你知道吗?这幅画可是我爹的宝贝,偷偷藏着,逢年过节才拿出来偷看。我也是无意间才撞见的。今日这也是让下人偷来的,他若知道,是定然不同意的。”
  “他把这画可是当宝贝呢。”他还兴趣盎然地指给我看,“喏,你看,这里还有我爹的亲笔题词。”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画卷的边缘,还用毛笔题了两行小小的字。
  我轻轻念:
  若然不遇倾城色
  纵为男儿也枉然
  “若然不遇倾城色,纵为男儿也枉然……”周文吟诵,颇有感触,握住我的手,“这话说得多好,仿佛就是为我们而写的一样……”
  “倾城,如果今生没有遇见你,我真是枉为一世男儿。”他看着我的眼睛,饱含深情,“所以,嫁给我吧……”
  “什么?”我惊呼。
  刚刚还未从那画中人就是我母亲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又给了我一个震惊。
  虽然知道男人皆好色,但我并没预想到他会想真的娶我啊……毕竟,男人除了好色,还好追名逐利啊。有相府千金的婚约,傻子才会另娶一位来历不明的女人吧。
  所以,按我之前的设想,是以自己的美色让周文动心,在他把持不住之际,喊温言暗暗旁观,便可当场拆穿他那句“今生今世,唯你而已”的谎言了。
  而此刻,周文突然求婚,让我措手不及。
  “嫁给我吧?”他握着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望着我,等待回答。
  “不!”我吓得脱口而出,“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他一愣,继而释然,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你是在意这个!你放心,我跟她还没有成亲。我可以让我父亲取消婚约。”
  “什么?”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误以为这男人对我情深至此,而是不相信一个男人会完全罔顾自己未来的锦绣前程,“她是相府千金啊!你想清楚没有?你若悔婚……”
  “呵,我堂堂七尺男儿,自可凭自己的一身才学博取功名!”他截断我的话头,挺起胸膛,“倾城,你当我是那种阿谀攀附的男人么?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握着我的手,将它提至自己的胸前:“倾城,我今生所*,唯你而已。”
  “哈。”我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同样的话,你当年也对温小姐说过吧?”
  “怎么可能!”他一脸严肃,“我对她只有兄妹之义,断无男女之情!这门亲事,是自小就有的父母之言,我顺从父母,那时也未遇到你,所以一直未正式反对过这件事。”
  “但现在不一样……”他再度紧了紧我的手,将它按到自己胸口,“倾城,你的出现,让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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