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浮华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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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然此生,惟愿与你共双飞,呆子,你明白君然的心吗?
至早饭时,子衣气色已好了很多,也进得下米粥饭食,卓夫人和夏婶儿都十分欢喜,君然虽心中还有些酸涩,却也安心不少。坐上马车后,君然见子衣时不时地望望自己,知呆子关心自己,心中气恼便消了许多。 子衣见君然眼上的红肿已基本散去,只稍稍有些发青,想她昨夜辛苦,便特地将自己在泗州城买的恐龙蛋,拿出来放在旁边,然后悄悄从君然身后伸手揽过去,拢了她依在怀里,低头附耳道:“你昨夜未曾好睡,就拿我当枕头歇一会儿罢。” 君然红了脸,挣了挣,见子衣却不松手,有些气恼道:“我何曾说过要在马车上补睡来着?”子衣笑嘻嘻地,也不回答,只依旧紧紧搂着她拢在怀里。卓夫人和夏婶儿见她俩开始斗嘴,不象先前般闷声不语,欢喜俩人终于和好,便将头扭到一边聊闲话,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君然终是还有些怒气,想起早上波斯公主的举动来,便将这火气发在子衣身上,照着肩头咬了一口,而且是含着怒气,用力地咬。子衣立时吃痛,却紧绷着不发一声,强忍疼痛附在她耳边道:“若能让君然消气,子衣愿意被君然咬一千次一万次。子衣以后定会小心处理好波斯公主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君然就原谅子衣,好么?” 君然听罢,又用力咬了一下,才横了子衣一眼:“我可说过生气了么?”尔后闭目靠在子衣怀里,再不理她。 子衣见君然闭上眼睛虽不理自己,却乖乖靠在自己怀里,知她终于气消,心中暗喜。便低头看着她,那龙蛋可以镇惊安神,有助睡眠,君然应当可以睡个好觉,不用再做噩梦了。过了一会儿,果见君然疲累,不知不觉睡着了。 中午十分,队伍已然到达洛阳城郊外,虽然离城尚有一段距离,还是乡间,却见路道平稳,纵横交错,洛阳果然是交通发达。 在一个岔道处,队伍停了下来。子衣向外看了看,好象是出了什么事情,人都挤在另一边,便不再注意。低头却见君然从熟睡中醒来,脸色已好了许多,不似早上那么疲劳,又倒了茶水端给她。
君然醒来,抬眼见呆子正对着自己温柔地笑着,才想起自己在呆子怀里睡了一路,甚觉羞涩,连忙离开子衣怀抱。回头望了母亲和夏婶儿一眼,见她俩都在向车外观望,才又羞又嗔地瞪了子衣一眼,却见呆子已体贴地端了一杯水给自己,心下不禁一软,接了茶水。 又想起子衣伤势,君然不禁关切地望了呆子一眼,见她面上已有些光泽,不似昨日气闷无力的感觉。两人正情意绵绵对望,沉浸在无声的温馨中,忽听夏婶儿道:“夫人,你看,那可不是春兰和秋菊么?” 原来,前边的士兵与另一岔道的队伍相遇,差点撞到一起。双方正在交涉,却见对方马车上下来两个中年侍女,夏婶看了一刻,似是江南故人,吃惊地唤卓夫人来看。卓夫人望了多时,眼中早已湿润,正是少时密友。 夏婶儿早下了马车,奔过去呼道:“春兰,秋菊!”呼声未落,已是泪如雨下。那两个中年侍女突见夏婶,顿时呆住,再见卓夫人从马车上下来,面上分不清是喜是悲地奔过来,那两侍女唤了一声:“二小姐,夏荷!”扑上来四人抱在一起。马车中有贵人探出头来,乃是一带发修行的女尼,正满面愁苦,见车下四人抱头泪涌,心下更是黯然。 风吹细杨柳,谁湿衣上襟?弹指二十载,他乡遇故交,未语泪先流。两鬓见白发,红颜已沧桑,心有千千语,只道可安好?忆当年,闺阁里,众小无猜欢笑嗟,香汗淋漓扑凤蝶。转眼间,东奔西别乱纷纷,再不见,江南风景醉人间。 子衣忙扶了君然下车过来,卓夫人命她二人过来相见;相互寒暄一番,她四人早是喜极。原来,卓夫人原名卓清梅,是卓府的独生女儿,卓府本是江南的望族,生意兴隆,颇有家财。卓夫人未出阁时,与堂姐卓心梅相交甚密,春兰与秋菊正是心梅的女婢,几人常在一处,亲如姐妹。后来,心梅选入南陈皇宫,清梅嫁入南陈皇亲梁府,南陈很快就被杨坚所灭。从此后二十余年,再无音信。
那梁老爷早已家败,仗着皇亲之名撑个架子,看上卓府的金山银海,花言巧语骗得卓夫人嫁过去,获得卓老爷万贯家财后,便露出本性,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日日留连烟花柳巷,肆意挥霍,对卓夫人更是不闻不问。卓老爷一怒之下,断绝与梁府关系,但是家财已全归梁府所有,卓府彻底衰败。不久杨广暴政天下大乱,梁府迁入襄阳,卓夫人带着女儿和夏菏迁出梁府,靠自己带到梁府的嫁妆度日,到碰到子衣前,已是银两几欲用空,全靠夏婶打零工,自己和女儿织布刺绣为生,卓老爷已死在乱兵中,卓夫人便在襄阳城外立了衣冠冢祭奠。 心梅选入皇宫后,很快被隋朝军队带到长安,成了隋朝皇宫的后宫嫔妃。卓心梅不久生了思乡病,郁郁寡欢中仙逝。春兰与秋菊因机缘巧合,得以侍奉杨广之女南阳公主,后随南阳公主嫁给宇文仕及,一直陪侍左右。宇文仕及的哥哥宇文化及称帝后,与窦建德的部队作战失败,宇文化及被杀,宇文仕及逃走投奔大唐,妻子南阳公主与儿子禅师被捉,其后,禅师也被杀。南阳公主已带发出家,欲往长安,路过洛阳,不想与子衣他们相遇。这附近便有一座尼姑庵,名为清林庵,现正去那里落脚。
子衣读史书时,也知道隋唐这一段历史,当时天下十个人里据说有七个人就死于战争,连帝王家也不能例外。隋文帝杨坚本是北周的外戚,废了自己的外孙宇文一族,自己做了皇帝,皇后乃是独孤氏,生二子,一为杨勇,一为杨广,杨广杀父弑兄而继承帝位。大唐之主李渊,其母也姓独孤,乃是独孤皇后的妹妹,也就是说,李渊与杨广是姨表亲。因此上,宇文氏,独孤氏,杨氏,李氏是真正的亲连亲,各自兵败就逃往亲戚家。所以,宇文家在扬州之乱中杀了杨广,而后称帝,失败后也逃往李唐,独孤家则一直寄居在李唐,南阳公主如今往李唐也是自然的了。 此时,红拂与秀芳也闻声而至,却见身后还带了一人,那人风尘仆仆,乃骑快马而来,奔至马车前,滚鞍下马,颤声道:“公主!请与仕及一见!” “你我再见何用!前缘已尽,施主请回罢!”那马车上的女尼冷冷地道。
“公主,仕及已知错,求公主念在往日情分上,与仕及回去。” “我未杀你,只因扬州之乱时你并不知情,非你亲手杀我父皇。但你兄杀我父称帝,你我乃仇人,请施主离开。” “仕及自知对不起公主,恳求公主能让仕及见上一面。”宇文仕及已是满面愧色,却仍在哀求。
“春兰、秋菊,我们即刻前往清林庵,本宫就在那里出家!” 卓夫人与夏婶儿焦急地在马车上等候消息,故人刚见面就分开,自是十分不舍,只那春兰保证说,必会回来再见一面。秀芳将军随宇文仕及一起,前往清林庵,希望继续劝说南阳公主。
过了两个时辰,果见面色沉重的李秀芳,和沮丧万分的宇文仕及一起回来,后面跟着春兰。那春兰上了马车,也是摇头叹息,说南阳公主自小脾气十分倔强,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和杀父仇人一起生活,何况,那杨广虽然昏庸,对南阳公主还是十分宠爱的。公主坚决不见宇文仕及,已在清林庵当场落发为尼,正式出家。 “春兰,既是这样,你和秋菊一起过来吧,我们四人以后就在一起生活。”卓夫人执了春兰的手,恳切地道。 “不了,二小姐。我…我和秋菊,我们,我们在宫里时就已经决定,要对食终老。”春兰虽已是卓夫人般年纪,竟然脸上一红。 子衣听到“对食”一词,心一跳,悄悄瞥一眼君然。古代两个女人对食,其实,往往,她们两个都是情投意合。当然,台面上,那叫宫女无所依靠,只好两个人一起相扶相携过活,不过,古人认为这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宫女人老又嫁不出去,对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自古以来,都有两个女人对食终老的。 不过君然似乎并未意识到,对食意味着,两个女人的感情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她正注意地倾听着她们的谈话,并想办法安抚母亲。 “我们就打算在这清林庵附近定居,以后二小姐和夏菏姐在洛阳安定下来,可要时常来看我们两个。” “这样也好。夫人,以后我们和春兰、秋菊可以常见面了。说不定,我和二小姐老了就和你俩住一起呢。”夏婶儿显然听到能够常见面很是开心,卓夫人也一喜。 春兰走后,卓夫人和夏婶的情绪很兴奋,在这里遇到故交,儿时的好友,没想到老了还能在一起,当真是福分。队伍正朝着洛阳行进,那里,李世民正等着迎接他们进城! 本书第二卷至此结束;请继续关注下一卷: 作者有话要说: 人们比喻说;情人象一对鸳鸯;其实是误解。雄鸳鸯与雌鸳鸯配了对后;便抛下妻子在那里孵蛋;而独自去外面寻欢。人们在水上见的成对的鸳鸯;实际上都是野夫妻;乃是雄鸳鸯与它的小蜜在水里成双成对。当然;拿它来比喻人的爱情;有时候也非常贴切。因为;人们也总是在新婚后;就抛下妻子;在外面包养个小蜜;来个妻妾成群。
真正对爱情忠贞不渝的;是狐狸和仙鹤。狐狸终身只有一只配偶;配偶死后便孤老终身。对爱情最痴狂的乃是仙鹤;对偶若死去;另一只便会当场撞死徇情。所以;本文中形容两个人希望爱情长久用的词;不是成为鸳鸯伴侣;而是成为鹤伴仙侣;是真正的爱情伴侣!
第三卷:天降潇郎渡洛阳
初抵洛阳
队伍自南阳出发之日,就一直有使者不断快马飞报洛阳,互通消息,因此,行程以及大小事宜均在李世民掌握之中。今日一早,李世民就派人报知红拂,将亲自出城迎接。宇文仕及本是在洛阳城中坐镇,闻听自己的发妻南阳公主,从洛阳经过,便独自一人快马加鞭赶来相见,只世事难料,恩仇难断,夫妻之缘竟已尽无,令人扼腕叹息。 队伍在清林庵外休整时,子衣陪红拂在树下静候。 “我观子衣对付朱粲时,似乎对于兵法,可说是独出心裁,运用灵活。不知子衣读的是哪家兵法?” “这……将军见笑了。将军身经百战,自然是熟通兵法,子衣乃一介书生,实不敢在将军面前妄言,那只是,只是在下临时想出的计策。”子衣暗里叫苦,她确实后悔过,自己在21世纪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看看《孙子兵法》之类的书,又忍不住埋怨老师们不好好教导本国的传统文化,一天到晚强调那个ABC,到了这里屁用都不管,真到要命关头,竟然逼得自己想歪招。 再说了,对于兵种的认识,子衣只能庆幸自己在21世纪时比较喜欢打游戏,而且常玩《三国群英传》游戏,她就是在游戏里认识了各个兵种,并领略到它们的长处和短处,以及战场上常用的技能的。汗,难道自己要向红拂说,自己的灵感来源于玩单机版三国游戏?至于兵法,除了历史课和大学政治课上,听老师详细讲过毛主席的游击战,实在是再不懂得其他的兵法,汗,那唐朝的人又没听过游击战。 “子衣实在是过谦了。几日下来,我见子衣对于历史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