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曲-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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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季逸林么?”他看着五号低垂的眼,惨声道。
五号的唇微微地颤了起来,哑着声开口道,“我有感情的,我知道的,我爱你,很爱你……”
猛然间听到这句告白,随便心里却只有更深的凄然,“你爱我?你除了爱我,还剩下什么?”
五号神色一滞,慢慢地抬起眼看向神色悲哀且失望的随便,失去了光芒的眼睛呆滞而恍惚,长睫颤抖着。
“吱呀——”
正这个时候门锁转了转,爆头和小蔡拎着几包东西轻轻推开院门,一前一后跨了进来。锁了门又堵了门,回身见到院子里的场景,爆头皱眉问道,“怎么了?!”
随便疲惫地看了五号一眼,并没答话,丢下五号转身向屋内走去。
却突然听到爆头在后头问,“发生了什么事?你脚下怎么这么多血?”
随便一愣,回过身去,五号脚下果然积了一滩暗黑的血迹,他上前一步将五号从阴影里拉了出来,仔细一看,对方破败的衣服里,心脏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把血糊糊的手术刀,刀身已经全部入了五号的胸口,只余半截刀柄……
……
进屋仔细一查一问,原来之前医生刚一上来,就听到那小孩在屋子里尖叫,他开门进去查看,那孩子说肚子痛,正给孩子找药呢,却被那孩子趁他不注意逃出了房间。而外面的众人和追出来的医生只见到那孩子跑到靠在墙角神色恍惚的、似乎在想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五号旁边,好像是推了五号一把还是做了什么,接着五号就拔了剑……
“……”
随便推开门再次站进院子里的时候,五号仍维持着之前的姿势,靠着墙低着头默默地站着,听见开门声,浑身一颤,抬起头看回来。
“……他要杀你,你只是自卫?”随便道。
五号默默地,眨了一眨睫,又垂下眼去。
随便上前一步,将在昏暗夜色里显得更加虚弱苍白的他抱住,百般内疚,“我先前没查清楚就冲你发火,对不起……”
“……不,”五号在他怀里轻颤了一下,“是我对不起你。”
“我刚才的确是要杀他,”他低声道,“因为他想杀我。我想,你之前说的意思是,即使是这样,那个‘我’也不会杀人,是么?”
“你说的对,我只知道我爱你,除了爱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这五年里,为了活下去,我杀了很多人……杀人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不觉得伤心,愤怒,悲伤,快乐……”
“你说的对,我不像个正常人,我像个冷血的怪物……我就好像,缺了一块什么……就好像没有心,没有感情……”
“可是我爱你,真的这么喜欢你,我记得我一定要找到你,我记得你的笑,记得你的气息,只记得你,”他抬起眼看着随便, “所以我一定……是‘我’吧?是不是……”
那双幽黑的眸子里的悲伤、绝望与乞求,让随便的心刀割般尖锐地疼痛起来。他将对方更紧地抱进怀里,将那张惨白的脸按进自己胸膛, “……林林……你回自己身体里吧。”
他低语着,仿佛祈祷一般、仿佛叨念着想要让对方和自己都信服的咒语一般,“……你会想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溜达回来的幺鸡顶着一脑袋的灰尘,试了几次都跳不上病床,只能唧唧地围着床转圈,时不时咬一咬铁制的床脚、叼着垂到地上的铁链使劲拽一拽。
这一拽不仅没救出它的家长之一,并且还将季逸林捆得更紧。后者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闷吼声,低着眼看着自己胸口压得越来越低的铁链,看了一会儿,又将头转开了,看看四周,又转回去看铁链。
“嘲……”他无聊地低吼道。
“唧!”马上就好了唧!幺鸡不懈努力地继续拽着铁链。
俩个人的脚步声出现在在楼梯处,一人一猪都抬起头,看着随便牵着五号走了下来。
幺鸡狗腿地一溜小跑蹭到随便腿边,咬着他裤脚一边往季逸林的方向拽一边委屈地唧了一声,示意他快去救季逸林。
季逸林喉咙里呼噜呼噜的闷吼似乎急促了一些,赤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
随便走到床边,查看了一下铁链捆得是否牢固,接着弯腰在季逸林额头上安抚地吻了一下,抚着他的脸哄道,“乖一些,马上就好了,不要动。”
他捧着季逸林的脸固定住,将身体压在对方身上以防止对方等会儿的挣扎,转头示意五号。
五号上前了一步,低垂的安静的眼眨了一眨,看着戒备闷吼着盯着自己的的季逸林,慢慢地将手覆在季逸林的额上。
他的手掌里渐渐溢出微弱的金色光芒,接着一丝仿佛黑气一般的东西溢了出来。
“……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病床上的丧尸突然开始激烈地挣扎,随便咬着牙使劲按住他的脑袋,他便竭力扭动着四肢,骤起的力道挣得铁链铮铮作响,整个病床都因为他的抗拒而剧烈晃动起来!
“嘲——!嘲——!”
“唧——!唧——!”不明状况的幺鸡也在下面紧张地尖叫着,咬着随便的裤脚使劲拖拽。
身下人的吼叫太过凄厉,从未见过对方这副殊死挣扎的模样,心脏仿佛骤然的紧缩而后撕裂,难以承受的巨大疼痛感,身体里的血仿佛被瞬间抽空一般。随便满额都是渗出的冷汗,手脚冰凉,周身颤抖。
他竭力用全身的力量按住季逸林的挣扎,口中大喊着安抚对方,“林林!别怕!马上就好了!林林!”
“咔!”
混乱中突然夹杂了一声脆响,随便抬头看去,铁链束缚得太紧,季逸林又太用力,竟然将一只手臂都挣断了,青白的皮肤下骨节突出,俩截手臂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弯折着!
随便只觉得心头一抖,一瞬间加剧的疼痛几乎滞了他的呼吸!
“等一下!”他突然一把推开五号,将季逸林嘶吼着的头颅护进自己怀里。
“嘲——!”季逸林仍是凄厉又愤怒地吼着,声音在随便的胸口嗡嗡。
“没事了!林林!没事了!”随便紧紧抱着他安抚道。
“嘲——!嘲!嘲……嘲……”季逸林的声音终于渐渐低了下来,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但浑身仍微微地颤抖着。
“停了,已经停了,没事了,别怕……”随便轻拍着他,将脸埋在他头侧,摩挲着彼此的耳鬓,感觉到枕头上的湿意,这才发觉自己不知觉间盈了一脸的泪。
季逸林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呼噜呼噜的闷吼,断掉的手臂轻微地挣着铁链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乖,别动了,马上给你松开。”随便按着他的手臂心疼地道,直起身开始解束缚在他身上的铁链。
季逸林刚一得到自由就几步蹿出老远,靠在墙角低低地闷吼着,大睁着赤红的眼睛戒备地看着他。
幺鸡晃着屁股跟着蹿了过去,蹭着他的脚边唧唧地低叫着。
“林……”随便紧张的一声还没唤完,他就弯腰将幺鸡捞了起来,看了随便一眼,转身就往楼上跑!
随便大惊地跟着追了上去,眼看着他在众人的惊叫声中穿过房间撞出门去,接着轻巧翻上围墙,电网上滋滋一下短促的电光伴随着幺鸡的惨叫,跃身跳了出去。
“林林!”
随便又惊又急,连忙去搬开堵住院门口的东西,却被从屋内追出的的爆头拉住,低声喝道,“大便,你做什么?!别出去!”
天色已晚,黑夜是丧尸的帝国,特制的地下室里隔音很好倒没什么事,但他方才追出来高喊的这一声“林林”就足够吸引了外头不少的徘徊的丧尸的注意。院外的嘶吼声杂乱而热烈起来,甚至还能听到身体撞到门上的声音。
“林林跑出去了!”随便压低声急道。
“他是丧尸不会有什么事,”爆头道,“倒是你想出去找死么?”
随便被他拉着,院子里冷风一吹,冷静了一些。这么出去的确是找死,不仅自己危险,还会将外头的丧尸放进屋里。林林应该只是生气,气消了也许就回来了,就算不肯回来,他也该等白天丧尸不这么猖狂的时候再出去找。
于是竭力控制着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深呼吸一边回了头,正见同样追出来的五号苍白的脸。
随便一时有些尴尬——他方才一把推开了对方之后,已经将对方完全忘记了。
“对不起,”他对五号道,“他反应太大,我想再等他适应一段时间……你没事吧?”
五号脸色白且虚弱,善解人意地摇头道,“我没事的。他应该只是生气,很快就会回来,你也别太担心了。”
虽然对方说的和自己想的一样,随便仍是不甘地顺着他的话又看了眼门外,接着强迫自己转回头来,看了看周身是血遍体鳞伤、几乎快成破布娃娃的五号,“……我找医生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好么?”
“嗯。”
……
深夜里只余隐隐丧尸的嘶吼,连鸟鸣虫鸣都似绝了迹,颜色惨白的半轮月挂在空中,几粒琐碎的星。
爆头盘腿坐在一张白床单上,高居平房屋顶,偶尔转动着头、目光扫过院子周遭。
虽然院子围墙上拉了电网,但他仍是不太放心,一入夜便爬上了屋顶守夜。反正在屋里也是TMD闷得慌。
擦完了枪,清整了一番剩下的子弹与其他工具,不算少,但绝对不算充沛,这些东西用完便没了,很难找到补给,爆头微皱了眉,将匕首抽了出来,一边在手里把玩一边望着前方民居四翘的飞檐思索着。
察觉到脚边的微颤,他将仓鼠从背包里摸了出来。
来的是谷梁米的通信。说已经接到西北总部的支援,并且魔人从前天开始就有减退的迹象,现在查明是以极快的速度往东区方向移动,他已经向中总发信警报,但至今未收到回复,怀疑是遭到黑洞影响、灵力波传导偶尔会被阻隔,如果爆头收到此信,务必在与中总方面汇合后通知中总此事。他说他跟戎子一路跟踪魔人正在前往东部的途中。另外,魔人统领是一个额中生有第三只眼的黑发黑眼的年轻男人,在外貌千奇百怪的魔人中很容易辨识。
爆头简单地回信汇报了现今状况,收了仓鼠,仍是盘着腿坐着,开始浅眠,眼虽微闭着,耳朵却警觉地听着周遭动静。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意识正在混沌中游离着,突然听得几声轻响。
他睁开眼耐心地等着,持着步枪的手抬了起来,笔直地对着架在屋顶边的竹梯。
许久许久以后,来人才终于凭着单手艰难地爬了上来、冒出了上半身,苍白的脸色,原本一双在黑暗里也晶亮的眼睛因为蒙上了一层寂寥与恍惚,而变得有些黯淡晦涩。
作者有话要说:
21和22章关于幺鸡的部分修改过了。。。谢谢抓虫的亲。。MUA!
另外看下面的大家讨论激烈啊。。是不是有亲误会鸟神马。。首先阿娘的确偏心5号,那是因为他会被虐很惨所以心疼他嘛,至于偏心虽偏心、但不代表其他儿子就不爱了哟喂。。。所以说偶说随便圣母,从偶的角度来说,的确是不带任何褒贬含义的哟。。
至于在末日屠城的环境里做5号好还是做随便好,是理性好还是感性点好,随便是不是真的太圣母了。。这个讨论偶不会表示支持或反对任何一方的因为偶说过了。。这就是大家在末日里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