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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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你来的？”老头问，“我们这里什么都不需要。”
　　“把他放开！”凯说着抽出了枪，指着他。
　　老头吓的哆嗦起来，一把将男孩推了过去，男孩撞到凯的怀里。　“嘶——”尖锐的蜂鸣几乎要穿透凯的耳膜。凯急忙将耳朵里的耳机扔在地上，老头趁着慌乱，跑到了隔壁的房间。
　　凯知道不能再呆在这里，他要带希尔走。虽然这个男孩没有和希尔一点相同的地方，但是……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把男孩的衣领扯开，伤疤，一条像是蜈蚣一样的伤疤，是希尔没错！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个丝毫没有希尔样貌的男孩，的确是希尔没错。
　　凯拉着男孩的手就要离开，但是男孩却挣扎了起来，慌乱和恐惧不满在他的脸上。
　　“希尔，我是凯，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你的哥哥！”凯试图让男孩正视自己，但是徒劳无功，男孩只是挣扎，一句话都没有。
　　“该死的！你到底是怎么了！”凯愤怒的低吼，他不顾希尔的反对就想要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
　　“你要带我的货品上哪？”脑后被冰冷的枪口抵住。
　　凯不动，他想要慢慢地转身，却被对方制止了。
　　“别动！不然我就一枪打死你！”
　　“路易，把枪放下！”托尼的声音却紧随其后响了起来。
　　“你疯了吗？”路易咆哮，“你要干什么？”
　　“抱歉，我把你的行踪给了路易，不过是为了让路易相信我，单身匹马毫无迟疑的过来，不好意思利用你做幌子，我和他有事情要解决。”托尼歉疚地说，然后将路易手中的枪卸掉，“别乱动，你知道我的厉害，我不想伤了你。”路易知道，托尼一直让着他，否则，他早就下地狱了。
　　凯慢慢的转过了身子，点了点头，他对于路易的帮助，始终是有些疑虑，现在说开了，倒好了，“你打算怎么办？”凯问。
　　“是希尔，没错吧？”路易没有回答凯的疑问，只是偏过头看了那个男孩一眼说道。
　　“没错，是他……不过他貌似忘记了一切。”凯说。
　　“没事，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别废话了，快点走吧。”托尼伸出手在路易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路易狠狠地看着托尼，想要把他撕碎了一般。
　　凯接过，“这是什么？”他问。
　　“不是只有你会玩接收器这一手，路易的货品上都会带着微型炸弹，炸弹设定好距离，如果逃出这个范围，炸弹就会爆炸，你试着打开希尔脖子上的项链。”托尼解释到。
　　凯试着转过希尔的身子，这次希尔没有拒绝，原来他所惧怕的不是他，凯在心理想着。顺利的打开了项链，托尼却接了过去。凯看了看托尼，路易的脸色惨败的看着那个项链，托尼轻轻地将项链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钥匙。”凯说。
　　托尼摇了摇头，“快点离开吧，我的车子就停在公寓门外。”
　　“一定要这么做吗？”凯问。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句话，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是不同的，即使那在别人眼里是一种不幸。我和他就是这样，毁灭才是我们的归宿。”托尼笑着说，他把凯推出了屋内，然后和托尼走进去，关上了门。
　　凯拉着希尔跑出了大楼，他们冲上那辆车，凯想要驶出去，但却他无法那么做，他呆立着，希尔的眼神显出惶恐的神色，他的手推搡着他，想要快点离开。长久以来，凯都觉得杀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种鲜血淋漓甚至会带给他快感，但是他现在却感到恐惧。凯望了一眼对面明显开始骚乱的大楼，用力的踩下油门狠狠地冲了出去。
　　




改变

　　
　　人是因为相遇而改变的。
　　
　　凯看着希尔，他们来到这个小镇是三天，他们逃亡已经三个月。看着熟睡的希尔，凯有着恍惚的错觉，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逃亡的日子，但是，他知道不是。虽然希尔的头发已经慢慢长出了金色，摘下眼镜的瞳孔恢复了原色。但是，他依旧什么都没有想起，甚至仍然不会说话，而他的面目也早就变得不是希尔原来的容颜，不，仔细地看，还是会有过去的痕迹，当然，他仍旧那么的漂亮。
　　一切和过去不一样的，不是吗？对，凯笑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告诉希尔自己是他的哥哥。为此他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呢。他想，如果希尔刻意想要遗忘的话，为什么再让他想起那些不愉快，毕竟想不想起，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这似乎不是凯能掌控的，因为希尔的智力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了，他可以帮助凯做家事，但是有时候凯却并不希望这样，希尔不会说话，只是不出声而已，他的眼睛会表达出他所有的想法，当她闪躲的眼神看着凯时，凯就知道希尔想要知道过去的事，他想要知道，他所遗忘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希尔仍旧是懂事的，对于他们频繁的改编剧住的地方，他没有丝毫的异议，他又长高了一些，因为遗忘了过去，希尔对待凯的态度也和过去大不相同，属于正常的那种兄弟吧，没有了过去的依赖和亲昵。有时候，凯看着希尔又觉得自己再看一个陌生人，可是他知道那是希尔，或者说，他第一次对希尔执着的情感有了期盼，他希望他专注的看着自己，那个偏执深爱自己的有一天会在这个陌生的躯壳里苏醒。
　　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变了，变了许多。也许他和希尔之间太多沉默给了他足够时间去思考一些东西。
　　有时候，女孩对希尔调情，希尔会微笑，然后歉疚的指指自己的喉咙，看到女孩或惊讶或怜悯的眼神，希尔总会坦然的笑笑，那些女孩反而更喜欢和他交谈。而这时，凯就会制止，他会拉着希尔的手腕，带他走，可是当他看到希尔失望的眼神，他就会怀疑自己的举动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出于嫉妒。
　　也许，他该把希尔放下来，希尔已经成年了，他很聪明，会好好的照顾自己，而他还有一些钱。他不应该拉着希尔胡乱溜达，现在不是希尔离不开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凯离不开希尔。
　　因为，他不知道路易和托尼死没死，李是不是在找他，为了活着，他必须逃，但是希尔却不必，至少不必和他拴在一起。而且凯一直活在过去里，偶尔会惊醒，而这只会让希尔不安。
　　凯觉得自己变了，变得陌生而盲从，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人是因为相遇而改变的，凯想起托尼经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
　　日子像是车轮下的道路，不断的向后退去。
　　凯和希尔来到南边边境的小镇，他们要在这里住几天，前几天一直在赶路，凯感觉很累。
　　希尔出去买吃的，凯打开了小旅馆的电视。电视信号不是很好，凯感觉睡意袭来。
　　睡梦里，他模糊的听到吵杂的声音，“希尔……”凯嘟囔着，他想着是不是希尔回来了，然后睁开了眼。
　　眼前出现的那幕，意料之中，却有点意料之外，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希尔正和一个女孩翻滚在一起。看到凯醒来，女孩轻轻的尖叫，却没有闪躲的意思。凯觉得自己的心，闷闷地疼了一下，然后尴尬的笑笑，仓皇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凯在街上晃着，他的脑海里却还在想着屋子里会发生些什么。酸涩和疼痛的感觉缠绕着凯，他不想去想，可他止不住去想，就像他无法制止内心的疼痛那样。凯卖了一包烟，然后坐在路边抽起来，一根接一根，直到一包烟被他抽了大半。
　　凯回到了房间，推开门，希尔正从浴室里出来。他的身上穿着白色的体恤，没有擦干的身体，慢慢的沾湿了衣服，头发上的水滴正往下滴落。
　　就像是习惯了似地，凯拿过希尔手里握着的毛巾，开始擦拭他的头发，只是当凯接触到希尔发丝的那一瞬间才注意到自己的唐突，以及希尔的僵硬。
　　这几个月来，他们从未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凯装作无事的慢慢的擦拭着希尔的头发，希尔的发丝缠绕着凯的指尖，他能闻到发丝淡淡的香气。凯轻轻地抱住了希尔，他沉默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凯的嘴唇就停在那疤痕的上方，他轻轻地用嘴唇摩挲着，似乎忘记了这举动有多暧昧。希尔没有动，或者早就被这些类似骚扰的举动吓傻了。
　　凯轻轻的放开了希尔，希尔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抱歉，我吓到你了，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爱你，是爱，情人间的爱，也是兄弟的爱，我一直以为只是一种，但现在我明白了，那不过是我不愿承认罢了。”凯轻轻的笑着说，也许，这是个分别的理由，这个小镇不错，希尔也找到了喜欢的人，或许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离开的机会，凯想着。
　　他转身……
　　有些事是可以改变的，可是有些事无从改变，就像是太阳东升西落，那是既定的轨道。当希尔猛然间亲吻凯的时候，凯似乎触碰到了那条轨道，他甚至觉得那一秒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没有错，希尔亲吻凯的嘴唇，执着的，纠缠的，唇齿纠缠。凯狠狠地抱着希尔，向床上倒去。
　　可是，当凯看到那凌乱的床，他停住了动作。
　　希尔看着凯的欲言又止，轻轻地笑了笑。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希尔伸手拿过桌上的便签写到，“那个女孩是我花钱雇来的，我只是想要试探你对我的感情。”
　　凯苦笑着摇头，原来是这样，是希尔，没错，是他，这该死的小混蛋！凯在心理笑，他还是没有忘记那些小把戏，心理战。不过，算了，他现在足可以容忍他的一切坏毛病。凯狠狠地咬住希尔的嘴唇，将他揉进自己的怀里……
　　
　　忘记的，记得的，早就不重要。
　　天堂，地狱，也许根本没有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