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龙套秦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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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
此时,在衙门口不远处,刚刚还在施针的陈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对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说道,“他认了。”
说完这句话,陈嘉便信步走开,而那少年则脸色煞白,犹豫了一刹那后,他摁着自己的胸口,终是抬起了腿,向着步兵衙门口走去。
此时,王子腾正道,“贾、秦两家婚事不成立,庄希暂且收监,本官自会上奏,一切当由圣上裁定。”
这本就是圣上发落的案子,自然要向圣上禀明情况。秦钟、贾珍两人并无不可,那庄希则是自认罪起,一直面无表情。当即便有衙役上来,压着庄秦返回监牢,却不想,此时有个少年,竟冲进了大堂,喊道,“冤枉,冤枉!”
庄希与他碰了个对脸,将人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由神色大变,“季书?你来这里作甚!”
那少年正是庄希的二子庄季书,是庄希与继室所生,平日里最是腼腆,除了读书不做他事。此时的庄季书脸上带着绝望与愤恨,冲着庄希道,“爹爹就这么认了吗?为了大哥不出意外,甘愿做阶下囚,那我呢,苦读了十年寒窗的我呢!罪囚之子,一律不得参加科考,爹爹真的偏心于此吗?”
那庄希被问得哑然,而本就准备散了的闲汉们又聚在了一起,瞧着堂上的闹剧。王子腾不愿多事,便使了眼色让衙役将庄希赶快带走,却没想到,庄季书压抑多年,指望着从科考晋身,如今却梦想成空,如何愿意!
却见他拖住了庄希的衣袖,哭道,“爹爹,儿子求求你,别认行不行?爹爹,儿子就求你这一次!”
眼前小儿泪眼朦胧,庄希怎能不疼?只是人心有杆称,他因与原配青梅竹马,早就偏向了大儿子,此时只得叹道,“是我做错了。”
这一句话如惊雷一般,让那庄季书松开了庄希的袖子,秦钟就站在一旁,瞧着他脸上时而愤恨,时而不甘,竟生生让本来清秀的五官扭曲了起来。此事正是他托了陈嘉一手操办,秦业与庄希相熟,自然秦钟也识得庄季书,也听说过他与他娘并不受宠的闲话。
此次事情,庄希肯如此听话,甚至出卖朋友,必有把柄在贾珍手中。秦钟知道庄季书一直苦读,是想着靠科举晋身,以后可以支撑门户,赡养母亲。若是庄希成了罪囚,他的愿望则一切成空。
陈嘉在学堂巧遇庄季书,说了上面一番话。庄季书只当闲话,并未回应。只是在昨日下午,庄季书却到了陈一堂,问陈嘉宁国府是不是输定了,陈嘉给了肯定回答。庄季书满面失落之色,匆匆离开。
秦钟猜测庄季书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他不便出面,便让陈嘉今日再探探,看是否能说定庄季书。却不想,他今日竟真的出现在大堂之上。
眼见庄希被人带着即将走出大堂,却听得那庄季书说道,“学生庄季书状告宁国府贾家,以学生之兄庄伯书的性命相威逼,迫我爹爹代人服罪。”
这一句话却惊起千层浪!
王子腾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杜昇手中的扇子也落到了地上,那庄希猛然回头,吼道,“孽子,你敢!”
庄季书冷笑道,“爹爹能为了大哥置我与母亲不顾,我为何要替人遭罪?”接着,他又说出来婚书来源的第三个版本,“当日荣国府王夫人托了我母亲递话于爹爹,说宁国府宗子贾蓉要求娶秦业独女秦可卿。我爹爹应了下来,可秦业并未答应,只是说要商议。几日后,贾蓉被绑,受了重伤,不知为何,赖升竟是拿了秦可卿的八字来,说是宁国府要秦可卿冲喜,让我爹爹上门催亲。”
“我们家与秦家乃是通家之好,爹爹自然不愿。那赖升便拿了样东西出来,却是我哥哥自幼佩戴的一块玉佩和一封书信,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只说如今自己在王将军手下,得了重用。那赖升便道此时边疆不宁,饶不得什么时候人便没了。我爹爹拿着我那哥哥当命根子,才肯就范。”
王将军自然跟王子腾脱不了干系,他不便开口,倒是杜昇说道,“一封家信却不能证明什么。”
只听那庄季书回道,“若是普通的家信自然没什么,可爹爹喜欢与我哥哥玩那拼字游戏,那封信别人看不出端倪,若是按照那拼字之法,却恰恰能读出贾家困我四字,想必爹爹也是读了出来,才将这封信小心藏了起来,以备做证据。却不想,我当年为了博得爹爹喜欢,也是仔细学了那方法的。”说罢,他自嘲一声,“只是,爹爹从不知道罢了。”
接着,庄季书便从胸口的衣服中将书信拿出来,接着道,“贾、秦两家婚事,乃贾家一手谋划,非庄希所做,学生求大人明察秋毫,还我爹爹清白!”
这却成了案中案,与秦钟没了关系,杜昇自不会插手,而那王子腾则需要时间给宁国府应对,这案子便成了押后再审。
无案一身轻,秦钟一朝出了步兵衙门,便狠狠地吐了口气,暗道,这地方,他却是再也不想来了,还是留给宁国府和庄家狗咬狗吧。
28端王府可卿认亲 思后路秦钟妥协
秦钟回了家,先是去看了秦业。
秦业其实已经醒来,只是右边身子完全没有知觉,口舌麻痹,别说说话,就连吃饭也是费劲儿。秦钟不是没想过,若是真没办法,让秦业上堂,左手字,纵是难看些,也是能当做证言的。只是,与贾珍、庄希面对面,这对于秦业的病情并不好,不到万不得已,秦钟自不会让爹爹去见那些人。幸好,有戴榕相助,得了那些消息,让他准备充足,没有走到那一步。
秦业年纪大了,又病的厉害,前几日多是在昏睡中度过,而今日是上堂的日子,他却撑着一直没睡下,等着府上小厮一次次从步兵衙门跑回来给他说消息,知道贾珍吐血,庄希认罪,庄季书与宁国府又打起了官司,他也禁不住用左手狠狠地捶了几下床板,这几日心中的郁郁之气,终是一扫而光,整个人精神竟是好了许多。
瞧见秦钟进来,秦业便努力抬起了头,两眼便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竟是含糊地叫出了两声钟儿。
秦钟本来想着他爹爹在半月前,还曾追着他在院子里喊打喊杀,可如今,却连话都说不出了,心情还十分沉重,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扯出了笑容,推门而入。没想到却听到秦业能说话了,虽然并不清晰,可真的说出来了!
他当即大喜过望,扑倒了秦业床前,喊道,“爹爹,你在叫我?再叫我一下,儿子刚刚没听清楚!”
那秦业晚年得子,将秦钟看得如眼珠子一般,平日里别说这些勾心斗角,连一些琐事都不愿让他烦心,如今不过几天,便瞧着他小脸瘦下一圈,想着一个无依无靠的十岁孩子,夜跪午门,御前告状,与宁国府对峙公堂,竟是生生没吃的半点亏,怎能不心疼?怎能不骄傲?
“钟……赢……”秦业不禁张嘴喊叫,左手还抬了起来,试图去摸秦钟的头。
虽不清楚,可也比昨日要好上许多,秦钟心中高兴,连忙答道,“赢了,姐姐不用嫁去宁国府,庄希也认下了是他诬陷您,已经被收押了。”说着,便将身子趴在了秦业身上,拉着他的左手放在了自己头上,撒娇道,“爹爹,你高兴吧,儿子厉害吧!”
秦钟向来在秦业面前便是个爱撒娇的性子,如今更是卖力的很,秦业自然被他哄得乐呵呵的,左手一直在秦钟头上摩挲,然后含糊的说了个“可儿”,秦钟知道秦业这是想女儿了,当即又道,“姐姐还住在表姐那儿呢,要不咱们一家人今天怎么也要乐呵乐呵。”说到这里,秦钟眼睛亮了起来,“要不,赶明天我将姐姐接了来,咱们去庄子上散散心?”
出了一口恶气,秦业怎能不同意,当即点了头。随后,秦钟又唠唠叨叨将今日公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服侍秦业喝了药,瞧着他睡着了,才给他盖好被子,出了房门。
秦一知道秦钟辛苦,早已经让人烧好了洗澡水,摘星帮他脱了衣服,便退了下去,秦钟一踏入水中,便将自己沉了下去,许久才冒出头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官司虽然赢了,摆在秦家面前的问题却着实不少。秦业的病,秦可卿的婚事,还有这一家老小往后的吃穿用度,都压在了他的身上。最重要的是,他得罪了宁国府,也得罪了站在宁国府身后的太子,怕是日后的日子会十分难过。
想着日后的打算,秦钟竟是忘了时间,直到摘星在外面询问是否要加水,他才发现水都温凉了,这才从浴盆中出来。
摘星边给秦钟擦着头发,边说公堂之后发生的事。“慈空大师下了堂便离开了,并未说些什么。陈嘉少爷说您今日必是累得很,他改日再来。”
秦钟点了点头,这次之事,除了戴榕外,却是多亏了这两人。当日他给慈空大师送信,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没想到慈空大师真的知道其中内情,并上堂作证。而那陈嘉,自幼跟着他爹出入秦府给秦钟看病,几年前陈一堂曾被人坑骗,陈嘉的爹爹差点为此进了大牢,还是秦业帮的忙。这次秦家一出事,陈家得了消息,便赶了过来。
好人有好报,这却是让秦钟安慰的地方。
摘星将秦钟的头发擦干,为他松松的绑好,这才吩咐下人将饭菜摆了上来。只是秦钟刚刚入座,便有人过来报,“大爷,端王府的四公子来了。”
秦钟只当水灏送了姐姐回来,当即起了身,边向外走去,边问道,“姐姐跟着一起回来了?”
“并没有,只有四公子一人。”
秦钟挑了挑眉,心道这都酉时了,正是吃饭的时候,不是送姐姐,这时候来做什么。只是水灏身份贵重,他虽然不愿与其多打交道,但却也不好得罪,脚步不停,便带着摘星赶到了花厅。
水灏正坐在花厅左手第一把椅子上用茶,瞧着秦钟带了人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杯子,道,“听说你赢了官司,便直接过来了,却是恭喜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钟当即谢道,“多谢四公子关心。”
那水灏眉头微微皱了皱,听到秦钟赢了官司后的欣喜顿时被浇灭的干干净净,明明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可秦钟对他如此客气,似乎总是远着他。想到这里,水灏不由的有些烦躁,回道,“些许小事,何须多谢。”
秦钟心中挂念着秦可卿,便道,“这几日家里忙乱,姐姐多有打扰,我本想着明日上门去道谢,没想到四公子竟先来了。”
秦钟说这话,本就是明面上的意思。可水灏心中有了疑问,心中想的便多了,只当秦钟迫不及待要接回秦可卿,心中那些烦躁竟又隐隐升起,连他自己竟也不知在气些什么。只能撇了心思,回道,“却是不打紧,只是明日来接怕是不行。”瞧见秦钟的小脸上满是疑问,水灏又道,“前日你姐姐陪着我娘在园中闲逛,正碰到了父亲和母亲,母亲瞧着你姐姐端庄秀丽,样子又像极了端荣郡主少时的样子,心中喜欢,便认了干女儿。”
饶是秦钟自来淡定,此时也惊得张开了嘴,端王和端王妃认了秦可卿做义女?他不由皱眉,秦可卿身份可疑,莫不是端王发现了什么。水灏瞧着他不甚高兴,便问,“如今你家得罪了宁国府,这却是好事,你皱什么眉?”
秦钟不由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