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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江春入旧年-第7章

小说: 江春入旧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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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跟着更加放松了,他连郑予北何时回到他身边都不知道,只觉得这屋里太久没有动静,自己身上又热得要命,这才再度睁开眼来。
  郑予北本想给他把被子盖好,凑近了才发觉一个令人无语的事实。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小家延又自顾自地欢快起来,把刚恢复原状的裤子顶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林家延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一看,无奈地抬手遮住眼睛,然后低低地笑了:“……抱歉。你让一下,我自己去卫生间处理掉吧。”
  郑予北一把拽住他,似乎比他更为无奈:“何必呢,你做吧,就算我邀请你上床的。”
  ——自己既不知道他要什么,也没法把他要的一一奉上,那么总不能连这点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他吧。
  林家延甩开他的钳制,一时力道控制得不好,郑予北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枕头上。但下一刻,他愈发固执地环上林家延的腰,额头抵在他背上:“家延,你看不上我真的不要紧。现在对我而言,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足够了。”
  林家延整个人都顿住了,半晌才想起来去扳他的手指。郑予北自是说不出的灰心丧气,正要自己收回手来,转眼却被林家延轻轻扣住了手腕:“既然要做,那就不要说这样败兴的话。”
  那一夜的千般旖旎,万种风情,当然都始于林家延回心转意的那一句话。
  郑予北有些神志恍惚,已辨不清醉了酒的究竟是林家延,还是他自己。对方的手指在灯下显得苍白如玉,一颗一颗攀住他的纽扣,离开时便令他的皮肤多袒露出一块来,渐渐地,剥出一身蜜色的肌理来。林家延唇边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到他显而易见的紧张便更加温存起来,把整个右手都没入他的发间去,像安慰小动物一样揉来揉去。
  “郑……”这已经成了两厢情愿的事情,再这么连名带姓未免太煞风景,林家延转念间就改了口:“予北,你要的不仅是这个吧。”
  沾满润滑的手指正在探进身后的入口,郑予北僵得像块木头,自己都说不清是疼痛还是窘迫,只好靠着回答他来分散些注意力:“对,不仅是这个……但人不能太贪心,先有了这个总好过一无所有。”
  林家延觉得他保持跪伏的姿势太过吃力,慢慢把两个枕头都垫在他腰腹下面,自己尽量温柔地贴着他的背,这样那个炙热的东西便抵在了他微微收缩着的地方:“何必说得这么伤感……”
  用手指去探的时候感觉还好,但真的去做时,林家延才察觉到他体内异乎寻常的阻力,弄得他这个入侵者都有点发疼。
  偏偏郑予北脸都埋在被子里了还不安生,勉强动了动腰还跟林家延说什么“没关系的,你只管进来”。
  林家延被他催得背上都生了汗,进不得又退不得,最后只好贴在他耳畔说了声“对不起”,沉腰直接闯了进去。
  随后自然又是一番僵持,郑予北的身体拼命收缩着,拒绝接受主人要求它放松的指令。这是他的痛苦,却也是林家延的煎熬:那里面热得不像话,让他忍着不动已经不人道了,更何况郑予北还在一阵阵地颤抖着,他自己想停都停不下来。
  实在无计可施了,林家延一边伸手帮他抚弄着前面,一边悄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予北……予北,你是不是第一次在下面?”
  这就再也瞒不过去了,郑予北点了点头,彻底成了一只脑袋埋进沙子的鸵鸟。
  一场震级无法测量的强震席卷了林家延,震中在胸腔的中央,继而涟漪四散,连带着手掌都酸痛起来,让他完全手足无措。但时势迫人,郑予北的不适应没有给他认真思维的时间,他只能把那只跟脸一起烧红了的耳垂含进齿间,找些可能有用的话来安慰他。
  “听话,你放松一点……我不想伤着你的,真的,别让我后悔答应你啊……”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地有效果,林家延掌心里原本温驯的东西开始有了动静。
  “别想着后面,把精力集中到前面去……对,放松,都交给我就好……”
  听到郑予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林家延知道自己总算找对了地方,立刻往后退了一点,再加重力道顶上去。
  男人的身体是不得不诚实的,林家延握着的部位迅速充盈起来,代替郑予北回答了他的问题。
  林家延在问,“你好一点了么”。那是律动的节奏倾向于疯狂之前,郑予北听清的最后一句话。

  4

  醉酒加上纵情,林家延毫无疑问睡得比郑予北更沉。昨夜也实在是为难他了,因为郑予北事先没有说清楚,他脑子不清楚又有点冒进,后来的体贴谨慎已经于事无补,郑予北还是伤着了。完事之后他在浴室里蓄了一池冷水,把整张脸浸进去给自己醒酒,然后在陌生的住所里到处翻找,想找出点外敷的消炎药去处理郑予北的伤口。
  可怜郑予北从来没打算过自己会被人上,更想不到居然是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床上,因而常备外敷消炎药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最后林家延开了一盒口服头孢拉定,连着拆开几个胶囊倒出药粉,手指蘸好了润滑剂再去裹上那些白色粉末,一点一点往郑予北身体里送。
  之前欢好的时候还有愉悦感可以冲淡一些异样,这会儿一上药,郑予北又是一身的冷汗淋漓,逼得林家延又弄了条热毛巾把他大致擦了一遍。
  折腾到外头浓黑如墨,林家延才得以安稳地蜷起身子,紧挨着郑予北睡下。连曾经断定他不会照顾自己的郑予北也不得不承认,林家延居然很会照顾别人,尤其是他心里怀着愧疚的时候。他本想跟林家延说声谢谢,顺便告诉他不必耿耿于怀自己心甘情愿之类的,可转过头一眼,那人已经静静地睡着了,还维持着胎儿在子宫里时最原始的歇息姿势。
  他当然会这么想,但事实上林家延当初还是个胎儿的时候,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摆出这个样子来。林家栋和他用各种诡异的方式相互欺凌,谁都想骑到对方头上去,最后林家栋被拎出去的时候,一条小胳膊上还搭着他那孪生弟弟的一条腿,差点让人家助产士以为见了多脚怪了。
  这个夜晚实在漫长,郑予北身上有伤,还伤在那种从来没想过会被使用的地方,睡得无比僵硬扭曲,醒得也比林家延早。同床共枕,两人的脸自己离得很近,郑予北小心翼翼侧过身子,贪婪地细看林家延如何安睡,不知不觉就打发掉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场一见倾心发展到眼下的地步,早已不是郑予北自认可以控制的了。
  想他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一个人在寝室里宁可饿着也不会劳烦自己跑下楼去,前些日子为了让林家延多看他一眼,竟然真刀真枪在厨房里开了一回火,还一直叮叮咚咚忙到三点多天色/欲晓。
  回忆他当年大学刚毕业那阵子,在外头不管结交了多么称心如意的对象都不会带到家里来,宁可花个三四百开一晚的标准间。“家”这个概念对他来说是非常特殊的,甚至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昨晚打车带林家延离开酒吧的那一刻,他不假思索就报了自家的地址……可能他着手追林家延的第一天起,期待的就不是跟他出去开房,而是把他妥帖地留在自己身边,知冷知热,同进同出。
  至于几天前订票准备约林家延出来的时候,他更是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蛊。巡演持续三天,他就买断了最好的那两个位置,六张票加上订票费就是一万一,足足是他将近一个月的工资。其实像他这样刚在行业里站稳脚跟的人,原本是没有资格一掷千金追求什么人的。只是林家延不一样,跟什么都不一样。他总算遇到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的,无论何时邂逅了都要飞蛾扑火的那唯一一个人,他宁可多吃两个星期的泡面也渴望见他一面。
  正思绪翩跹,林家延的睫毛忽然稍微动了一动,然后不管他多么盼望时光就此凝滞,枕边之人的眼睑还是开启了,幽深的黑眼睛立刻聚焦在他脸上。
  果然林家延此人就是惊喜的代言人,再一次超越了郑予北所有好与不好的预期:四周的陈设全然陌生,林家延眼里先是充满了警觉,在看到郑予北后竟然立刻放松下来,渐渐恢复了久睡后该有的慵懒。
  郑予北按捺不住喜悦,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林家延正在体味宿醉后的头痛,被人这么一抚便舒适地闭上眼,半刻后才重新睁开:“你还好吧?”
  经他一提,昨夜的种种欢情都一一闪现。郑予北有些泄气地想着,这下林家延于他而言就更加难忘了,搞不好还会终身不忘。
  既然他早就醒了,而且没有起床,林家延也就随着他一起懒于动弹,仰面望着天花板继续与他交谈:“昨晚还听不出来,怎么一早嗓子就哑了?”
  郑予北轻描淡写:“我比较容易受凉,可能是站在风里等久了。”
  这话入了林家延的耳朵里,却像是一夜相伴后故意找自己求安慰的,心里一动就多问了一句:“如果后来没遇到我,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郑予北伸长了一只手臂去翻床头柜抽屉,很快摸出几张印刷考究的票来:“我还买了这些,本来打算拿着它们继续约你的。那个室内管弦乐团又不是只演一天,他们连演三天,我就买了三天的票,都是那两个位置……我想你既然不喜欢浪费,等到第三天你总该赏脸了吧。”
  林家延接过来一看,原来想说的话都噎得没说出来,半晌才问道:“一千七百八一张的票,你买了六张?”
  郑予北有点脸红,自己一点点挪到被角后面去藏着:“……嗯。”
  林家延这才头一次觉得事态已经失控了。他有一种很明确的预感,那就是郑予北绝不会轻易放弃,就算罔顾他这个当事人的意愿,他也会一直这样锲而不舍下去。
  平心而论,这倒真的是林家延最为欣赏的品格之一。勇往直前的人向来是平凡生活中的一道光,即使能够照亮的黑暗非常有限,那也让人不忍心去过分地推拒。
  既然床都上了,要说自己对郑予北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也肯定是说不通的。林家延并不着急,一面坦然与郑予北对视,一面缓缓地转着自己的心思。大约十几秒后,他终究是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去把第三天的票退了吧。”
  “你……”郑予北抓住他的衣襟,却没有用力气,依旧殷殷的样子:“你这是……”
  林家延笑了,抬手遮住他过分明亮的一双眼睛,似是不忍看他这样的神情:“我这是打算今晚跟你一起去,如果你身体条件允许的话。”
  郑予北毫不掩饰地跟着笑起来,片刻后自行卷进被子里去接着笑,低沉柔和的声音闷闷地震动着,莫名地令人心动。看到有人为自己的一句话如此欢欣鼓舞,高高大大一个人笑得像个得了棒棒糖的稚子,林家延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的眼神已经完完全全地软了下来,和煦如暖暖秋阳。
  “你再躺一会儿吧,想起来了就自己起来。”
  郑予北露出一只眼睛来,睫羽黑浓,像个大大的特写镜头:“那你呢?”
  林家延已经坐起身来穿衣服了,闻言又把手放到他头上去揉了两下:“我去看看你这儿有什么能吃的。昨晚你可太英勇了,今天怎么也该喝点粥,好好歇一歇。”
  周日下午,秋高气爽,微风拂面,阮棠难得有兴趣下楼转转,于是往陈扬和叶祺家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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