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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姐夫之缚-第54章

小说: 姐夫之缚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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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这还不明显吗?灭火!”狄峻紧紧盯着那片火海,“神火以人力是不可能熄灭的,她在以自身法力解除这火焰带有的神息,把天火变为普通的大火!”
  “可她……可她不是魔吗?她这又是为了什么?”
  “……”狄峻这次却没有再说话,他又兀自看了那火海几秒钟,忽然转身一把拽过钱包,说,“她这样大肆地爆发魔族法力,这里很快就会有魔族的探子赶来的,太危险了。快走吧。”
  钱包蓦地抬起头来:“什么意思?你想丢下她不管?”
  “否则还能怎么样!她疯了难道你跟着她一起疯?!”狄峻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洋葱她看见这场神火的时候,那种表情你又不是没有看见!她认识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并且他们之间注定有一场宿命之战,你一个凡人能做得了什么?!”
  “那你呢?你至少不是凡人,你就不能帮得上她什么吗?”
  狄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已经不可能了,洋葱现在是在用她所有的魔力控制了这栋楼,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谁都不可能从外面突破进去。”
  “她……她想要自寻死路?”
  “或许是她想了解她多年以来未曾了结的宿愿呢?”狄峻轻声说。
  很久很久之前,守在前尘石边窥尽悲欢离合的他,也曾看过一个故事。
  那时天神伏羲刚刚率众神仙离凡世而去,天宫初建,诸事未定,六界间的私斗征伐仍然时时发生,神界虽然实力最为强盛,但初结缔盟约的妖魔二界兵锋正盛,率军犯境之事更是时有发生,宗政清绝作为勾陈坐下的首席剑神,自然免不去征战杀伐之责。
  初时神界局势不稳,所做的也不过是将逼犯到神域的邪魔屏退,后来一切逐渐步入正轨,神界便开始准备魔界,逆转攻守局势。宗政清绝便是被钦选中的前锋,然而魔界并不是一个固定的领域,它藏于地底,枢纽时常变动,因而宗政不得不借道人间。
  虽然在天上算来,日子也不过就是十年半载,然而人间却是韶华易逝,那时人间正值秦末,伏羲派神女广舒下界,请求借兵道于巫山。
  巫山神女并不是虚传,当年神界与人间的枢纽的确就是这一脉云蒸霞蔚的神山,所有下界的天神都必须由巫山上的神道而下,过人界之门,这样才算是遵守了人界的规定。
  人界之门的护门人是个年轻而放荡的修仙人,虽然饱读诗书,但本性顽劣不羁。平日里闲下来就爱去附近的村落里干一些招猫逗狗的事情。伏羲多次派神官前往交涉,此人不是在掏腾些匪夷所思的玩艺儿,就是在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要不干脆挺尸床上,装死。
  伏羲派去的神官屡屡不得与护门人相见,记不清第几次无功而返之后,伏羲愠怒了。
  “不过是区区一个护门人,倒是狂的没了边际。我神界若是不经巫山神道,亦是可以往来人间自如自在,如今循规蹈矩,不过为表尺寸敬意,他却是得了乐趣,端起架子来了!”
  他看了一眼铩羽而归的神官,那神官在阶下长跪不起,伏羲不由地心里窜出些毛刺刺的厌倦来。放眼望去云雾缭散的天宫御庭,众神低眉敛目,清清静静。
  “再派一次神官交涉,此次若人界再不识抬举,我等便绕开巫山神道,避开人界之门,引军借道,无需顾忌!”顿了顿,伏羲抬起眼帘瞧向阶下,“这是最后一次……”
  他说着,目光凛冽一一扫过众神端庄自敛的面庞,最后在勾陈之后漠然而立的那个白衣剑神身上停住。
  “宗政清绝。”他盯着他,念出他的名字。
  宗政出列,在众神之神面前竟也是堪堪自若,眉目肃冷,淡漠地应了声:“在。”
  “这个任务就落给你了,另派神女广舒与你同往,七日之后无论成功与否,回天庭复命。”
  广舒是与宗政走的最近的神女,但与其说是走的近,不如说是广舒一直在不嫌厌倦地跟着宗政跑前跑后,再加上她极善疗伤之术,而宗政过的是兵戟相向的日子,就算再是强大,征伐中也总有受伤的时候。久而久之,宗政虽然不说,但对这个一直在他身边默默照料她的神女终究是心生出些微默的,与别不同的好感来。
  广舒虽为神女,但性情不似其他天神这般沉冷无波,与宗政一同前往巫山神道的路上,她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不停地和不冰山似的宗政絮叨。
  “宗政,你说我们这样三天两头的与魔族缠斗,也不管六界平衡之事,是不是糟糕透了?”
  “你的父神又是主掌杀伐的,这样一来二去,本该仁善的神却天天刀锋舔血,神性泯灭,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喂,宗政,打完这场就别打了罢,我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厌倦了,真的。”
  “喂,宗政?你有在听吗宗政?”
  宗政淡淡地御风而行,不去打断她,也不去接她的话茬,谁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听进去多少。
  他们来到巫山山脚的时候,那里正是四月芳菲,满树桃花开到荼靡,幽深的石子小径铺满了淡粉清香。
  有个衣衫雪青的男人立在花树下,一头墨黑松散的长发松松在肩侧笼着,听到脚步声,他懒懒散散漫不经心地侧过脸来,眉梢眼角皆是澹然然松散戏谑的笑。
  “哎呀呀,两位神官远道而来,在下却无粗茶淡饭以招待,真是怠慢了,怠慢了~”
  可是他的笑容里毫无愧疚之意,说着怠慢的时候,目光却三心二意地追逐着翩跹而过的一只蝴蝶而去。
  “你就是人界的护门人?”广舒挑起眉,“怎么称呼?”
  男人倒是真心苦思冥想了一番,这才颇有些遗憾地说:“二位神官,真是对不住,在下一个人的逍遥日子过惯了,平日里竟也听不到旁人称呼在下,久而久之,竟把父母赐的姓名给忘的干净了。”
  这番话说的简直是匪夷所思,也无怪宗政错愕地睁大眼睛:“你——”
  随即感到失态,神情又恢复了先前的冰冷,颇有些不自在地一挥衣袖,漠然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乱语!”
  “哈,在下瞧这位神官一身白衣,正气凌人,所佩的宝剑更是千载难见的上上之品——想必您就是剑神宗政清绝罢?”男人虽然懒散,但眼力价倒是丝毫不差,只是说完之后偏不安份,笑吟吟地画蛇添足一句,“其实您刚才错愕茫然的样子挺可爱的,总是绷着脸,作一幅油烟不进的样子做什么?”
  “你——!”
  一旁的广舒见宗政被调侃成这样,倒也觉得好笑,虽然碍于宗政的面子没有当着对方的面笑出声来,但眼底的笑意却是掩盖不住。她轻咳一声,说道:“既知所面乃天神,却仍旧油嘴滑舌,成何体统。”
  护门人转头瞧向广舒,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说道:“这位神女长的如此好看,怎么也学着宗政剑神一板一眼?”
  “哦?”广舒挑起眉梢,“那你觉得我该怎么说话呢?”
  护门人却答非所问道:“其实你就是神女广舒罢?在下早就有所耳闻。”
  广舒掩嘴而笑:“倒有些意思,你听说过我什么?”
  护门人没说话,静了片刻才漾起嘴角的酒窝,深邃的眉眼下三分认真七分戏谑,倒也让人猜不透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心。
  “是个不错的神女。”护门人说的简简单单却老不正经,“只是终日跟着不解风情的剑神大人,却是生生辜负了红颜啊~”
  他只是戏谑,又怎愿意会告诉她,作为人界之门的守护者,他多少也算半仙,虽然也必将经历生老病死,然而经历轮回时却不必抹却记忆,因为他的生生世世都将与这人界之门相连。
  所以虽然广舒不记得,但在众神还未弃人界而去的时候,他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他记不清那是他的第几次轮回,那一世的面容与这一世又有何不同,只是当时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神女在离乱的人间随着剑神清绝奔走,剑神屠戮杀伐,她却在尽力帮着那些她可以帮助的人疗伤治病,抚平创伤。
  从此她成为他心目中最美的真神,没有唯一。
  他也不会告诉她,他之所以屡屡回避伏羲派来的神官,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
  他还想再看一看她,即使在经历了那么多次轮回逆转后,他还想再看一看当时的那个神女,龙绡白裙,素纱轻衣,微笑的样子很温柔,在血海尸山中救起那些被神战殃及,无辜受难的生命。
  所谓天神,便是要宅心仁厚,用高于六界之众的神力,庇佑弱小单纯的信仰者,带给世间正义与平衡。
  ——这是广舒曾经说过的话,时光荏苒,她的本真,她仍没有遗忘。
  有时底线太清晰,执着太深刻也未必是件好事。
  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神性渐失悲悯不再,她便成了第一个站起来,要与天宫一刀两断,自堕为魔的神女。
  面对这个结果,有说她是离经叛道咎由自取的,有为她俯首求情痛惜扼腕的。
  还有一个人,因为只是一个凡人,满打满算也只是个半仙,所以什么也做不了。
  只是在一次又一次轮回往生,在人界之门边见过了一个又一个陌生或熟悉的天神,却再无她的身影时。那个遗忘了自己姓名的守门人知道,广舒,那个他一直在等,等来之后只是看一眼就满足了的神女——
  再也不会回来了。
  “又一辈子结束了啊,乾琛。”轮回井边白发盈盈的老妇瞧着他,“好啦,这里的一切你都熟悉,往生台在那边,你自便罢。”
  是了,他叫乾琛,好烦的名字,笔画又多又拗口,不如干脆叫钱包,好听又好记。
  这座桥每天要送走的灵魂太多了,老婆婆忙不过来,可是那个人界守门人却偏要给她找些更多的麻烦。
  乾琛从熙攘的亡灵中挤过去。他对老妇说:“喂,孟婆,我饿啦,给一碗汤呗。”
  老妇隔着木桶里汤粥蒸腾出的雾气,瞪着他:“你疯啦,这汤喝下去就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了,我这里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人换着法子想要避开这一劫,你倒好,自己凑上来要拿它来垫巴肚子,吃撑了吧你!”
  乾琛满不在乎地双手交叉于胸前:“切,不过是一碗汤而已,说这么多废话,阿婆,你真的很抠门哎。”
  “又不是我不给你,你喝了这汤,脑子里一片空荡荡的,谁给人界看门去?”
  “看门嘛,还是我看啊。”乾琛说,“我早想好啦,我打算把关于人界之门的印象都封在灵魂里,当我睡着的时候,魂肉分离,我的灵魂自然知道该掌管些什么,怎么掌管,而我醒来之后呢,魂肉相契,便不再记得什么关于人界之门的事情。过和普通人一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的。”
  “没什么不好的?”老妇瞪着他,“那你如今这样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不知道。”乾琛说,“不好的地方太多了,数不过来,也记不清楚。”
  “你想要忘记什么?”
  乾琛撇了撇嘴:“你好烦啊,阿婆。我想忘记你可以不?”
  老妇说:“你个没正形儿的人!”
  乾琛避开老妇敲过来的汤勺,笑得没心没肺毫无风度,在温热的汤粥蒸腾起的雾气中,他最后一次在心里回忆起那个如今已不知所踪的倩影。
  广舒。
  是她的名字。

  第 57 章

  血从含混的喉管里呛咳出来。她跪着痉挛着,匍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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