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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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彻脑中轰隆一声,直觉地俯下头去,向着那令双方痛苦到极致的入口。
斐从夕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尖叫。
杜彻感觉已到忍耐的极限,抬头嘶吼一声,将胯下的昂扬对准唯一能让他解脱的入口——长驱直入。
瞬间似乎听到布帛撕裂般的响声,但谁都无暇顾及。杜彻艰难地向内挺进,一张脸汗水淋漓。
身下斐从夕的脸色惨白一片,嘴唇已经咬出血来,却隐忍着不发出声音,只用眼神奋力向杜彻传达着带泪的鼓励,又像是乞求——乞求杜彻干干脆脆地结束他的痛苦,真真正正与他合为一体……
杜彻爱怜地伸手抚上斐从夕面颊,吃力道,“准备好了吗……”
斐从夕勉强绽出一个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在宿命般的缠绵中,时间与空间也显得愚不可及。当身下人均匀的呼吸传来,杜彻才意识到在暴风雪中的山洞,在超脱生死,割裂时空的纠缠中,两人做了什么……
斐从夕睁开眼,轻轻地问:“你后悔了么,彻?”
杜彻在他额前印下一吻,笑着说:“没有。”
斐从夕轻轻擦拭杜彻脸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问:“将来呢?”
杜彻摇摇头,“不知道。如果有将来的话,将来再说……”
说罢下意识将头转向风雪密布的洞口。
斐从夕努力移动身子,想要转过身来像平常那样侧躺在杜彻身边,将头埋入他颈窝。不料牵动后庭伤口,瞬间疼得脸色刷白。
杜彻大惊,忙起身不由分说小心将斐从夕翻转过去。斐从夕试图捂住私处,杜彻一皱眉强行将他的手掰开,就见斐从夕被自己蹂躏的地方红肿不堪,甚至有丝丝血迹掺着乳白色的、自己为害的证据缓缓渗出。杜彻的心一阵钝痛。
仿佛要安慰他似的,斐从夕勉力展出笑颜道,“没事的彻……”
杜彻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斐从夕努力翻转身体,不让杜彻继续查看那个不堪的地方。本来已经蒸发掉的汗珠又在脸上密布,想忍住痛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教杜彻看得痛心不已。
从来没有如此地在意过一个人……
不是没有亲历过生离死别,不是没有目睹过悲欢离合,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人世间芸芸众生的喜怒哀乐。只是那些东西尽管摆在他眼前,却无法走进他心里。
家庭对于每一个人,真有那么重要么?所以童年无父无母的他才会从此冻结了自己的心……
还是说,他生来就铁石心肠,所以融不进这湛湛青空,纷繁世事?
这样的问题大概永远也无法得到解答……
然而斐从夕的出现尽管不足以解答这样的问题,却足够打乱了他苦心研究的常规——原来自己不是这样的,原来自己不是那样的,原来这种事也可以是这样子的……
一切变得毫无秩序!
对斐从夕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已越来越无力辨明……
是爱情吗?
可爱情不是应该无欲无求的吗?那么刚刚自双方野兽般的欲望算什么……
但也不会是亲情,不会是友情,更谈不上什么患难之情!如果说以前他还不会否定这几种答案,那么,经过这几乎耗尽生命的一场缠绵,他彻底排除了这些愚蠢的选项。
杜彻啊杜彻,你究竟想怎样……
内心混乱得一塌糊涂,杜彻沉浸在自己制造的困扰里,突然听得斐从夕的轻笑,回神看去,斐从夕苍白着脸,笑容也与以往不同了。
斐从夕嗔道,“这种时候还走神,真是无情无义!”
杜彻连连称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斐从夕不同于以往的虚弱笑容,一颗心就只想着竭尽所能地呵护他,还谈什么同他斗嘴?
斐从夕含义不明地叹口气,指向身旁的衣物,“赶快穿上衣服吧,不然——”
“阿——嚏!”话音未落杜彻就打了个响嚏。
斐从夕“扑哧”笑出声来,顿时牵动伤口,又引发嘴角一阵抽搐。
杜彻连忙拾了衣物要给斐从夕传穿上,不想斐从夕红着脸推开他的手,嗫嚅道,“等一下……你先穿……”
杜彻自然不依。斐从夕别过脸去,难为情道,“我、我要清理一下,不然会……肚子痛的……”
杜彻不解道,“清理什么?”
斐从夕咬唇不语,手却颤巍巍指向杜彻刚刚查看许久的洞口。
杜彻终于反应过来,一阵面红耳热。斐从夕已经着手开始清理内部,杜彻支吾道,“我……不要我……帮忙……”
斐从夕身子一震,整张脸红得像要滴血,抿紧了唇一个劲摇头。
杜彻生硬地别过脸去。
耳际传来斐从夕微弱的呻吟。
斐从夕……真是很奇怪!
奇怪得——非常可爱……
之前明明那么强势、霸道和毒舌,然而在与自己的这场缠绵过后,却忽地像变了个人似的……
如果说之前他像是慵懒高傲目空一切的波斯猫……
那么现在就像是一只小仓鼠。
可爱的,柔弱的,无助的……
让人——
只想将他捧在手心……
第30章
天渐渐黑了,二人相拥听着洞外暴风雪的咆哮,沉沉睡去。
半夜里突然一阵巨响将两人惊醒。杜彻飞快探身望去,山摇地动之间一块巨大的雪团从天而降,将洞口堵了一大半。接着在一波比一波紧密的轰隆声中洞口被越来越多的雪块掩埋,顷刻之间风雪呼啸的白色外界已经完全隔绝在视线之外,洞内只余漆黑一片。
雪崩了……
刹那间忘了呼吸。渐渐地一切变故尘埃落定,世界静得又只剩呼吸。
在死亡笼罩的黑暗中听觉出奇地敏锐。捕捉到怀中的人还在呼吸,杜彻不由得将那身躯搂得更紧,然而心中却恐惧却未因此消减半分。在死亡面前,心与心竟那么孤立。
死亡,只是生命体消失的一种途径。某个个体的消失有多种多样的途径,包括丧失灵魂,包括迷失自我,也包括成为他人的附属品。死亡仅仅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种而已。所以这世上有那么多相爱的人,连消失在这个世界都愿意相约一起,却选择了以死亡这样微不足道的一条途径共赴黄泉,岂非是滑稽透顶的一件事情?爱情的可歌可泣,不在于生命何时终止,而在于是否用尽了全力将彼此的爱在这个有生机的世界贯彻下去。
杜彻对死亡的深深恐惧并非来自于自己终将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事实,而在于他始终执着地相信,除了死亡,有更适合自己消失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时已是那么卑微和孤立,如果连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仍然是卑微而孤立,教他怎么甘心?
怎样都比死了要好……只要不死,就能继续去探寻那个更好的方式,给自己在世上的存在作结的美好方式。
绝对……不能死。
不由得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人的躯体始终各自孤立,造成人与人之间羁绊的始终只有人的内心。而死亡是那么愚蠢的一件事情,既然不想同他分散在死亡的陷阱里,那就要想方设法同他一起活下去——只有跳动的心才能将彼此的羁绊维持下去。
一念至此,杜彻不由得柔声道,“害怕吗?”
斐从夕却只是摇了摇头,紧紧偎在他怀里。
杜彻尽管心中恐惧,却不愿加深斐从夕的不安。黑暗里他轻轻哼起一首儿歌: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怀里的人笑得身躯一颤一颤的。杜彻便停下来,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便同他一起笑得身子一颤一颤。过了好一阵才停住笑,杜彻揉揉斐从夕的肩,问道,“你的童年,是怎样的呢?”
良久听不到斐从夕的回答,杜彻自嘲地笑笑,补充道,“因为自己的童年总是一成不变,所以会很想知道别人的童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斐从夕笑道,“和你一样。”
杜彻不以为然道,“怎么会一样……”
斐从夕反问,“为什么你会觉得那是一成不变的呢?”
杜彻认真想想,回答道,“因为一直是一个人。身边出现的人很多,但我,一直是一个人……”
斐从夕一手抚上杜彻面庞,“我也是啊。在彻出现以前,一直是一个人……”
杜彻觉得心中被什么填得满满的,仿佛有些胀痛。
却听得斐从夕突然似想起什么似的扬声道,“我有问题!”
杜彻笑着嘀咕道,“你本来就有问题……”
斐从夕“哇呜”一口咬上杜彻扶在自己肩头的手,毫不留情地合上牙关。
“哈哈哈哈哈……”被咬的地方很痛,杜彻却情不自禁大笑起来。不知道是自己欠虐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忍不住要开怀大笑。斐从夕见状反而不爽地松了口,抗议似的哼了哼才把头乖乖放回去,瓮声道,“我是说,我叫你——彻,可你呢,几乎从来没有正面称呼过我!”
杜彻张口刚要反驳,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事实。
自己老是用喂啊嘿啊地叫他,有时候甚至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进入正题。当然,偶尔也会用混蛋这一类词称呼他。还有几次,是“哥”吧……
似乎对他从来没有固定的称呼……
斐从夕了然道,“意识到了吧……该好好反省你目无尊长的态度了,彻。”
杜彻揉揉被咬痛的手背,淡淡道,“怎么反省。”
斐从夕沉吟道,“与其讨论这个……不如现在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称呼我的问题。”
杜彻打个哈哈,道,“还不简单吗?斐从夕啊!”
斐从夕不悦道,“那你叫叫试一试。”
杜彻不自觉地扬起笑,抬起斐从夕的脸一遍遍唤道,“斐从夕。斐从夕?斐从夕!斐从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