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有期-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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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傲之长着张雌雄莫辨的脸,不笑的时候都觉得赏心悦目,可那种黑沉的眼神却让人心里发颤,这样的眼神镜楼突然觉得熟悉,月衡澋便总是带着这样的神情。
“镜楼。”辛傲之缓缓吐出她的名字,让她寒毛直竖,扶着肚子不禁后退几步,看得辛傲之一笑,说:“盘虚镜在你的手上,你说我是杀了你取镜好呢,还是你主动配合我完成五神祭好呢?”
五神祭,那是什么?镜楼紧张得手心冒汗,不安地握紧双手,突然间想到月衡澋曾经致力寻找的东西。
“众神离开世间,而留下五道神禁锢住了这片土地。”
“杀死所有的五道神真身……。”
曾经查到的蛛丝马迹,难道五神祭是指?
镜楼抬头,逐渐冷静下来,看来辛傲之比她知道的多得多,至少五神祭,她是从未发现。
“五神祭是什么?”镜楼看着他,问道。
辛傲之挑起眉毛,有些意外她的大胆,看了眼飞绮,解释道:“五神祭是为了解除五道神和揽月朝五域的生息罢了,五道神被土地遏制多年,只要五道神剥离出神识封印到各自的领土,就算完成了。”
“神识?”镜楼好像在梦中听到过这个词。
“神识和宿体是两回事,”辛傲之倒是颇有耐心地解释道:“五道神转世而生,神识和本身是两回事,就算抽离了神识,人却不会死。”
也就是说五道神实际上是寄生在人身上的意思?镜楼皱眉,“既然如此,找齐五道神便可,将军又要找我做什么。”盘虚镜是弑神剑的克星,但是有了五神祭这么个办法,为何所有人还那么执着于弑神剑?
“因为你的追贤族,也就是上古唯一神族血脉的传承者,如果没有你的请神舞,我们如何请到众神?”辛傲之似笑非笑地取了杯茶来,示意给镜楼看座,接着说道:“盘虚镜可以打开异世的大门,将众神之力引到这里从而切断五域对五道神的禁锢。”
“那弑神剑呢?”镜楼眼睛一眯,觉得辛傲之想做的不止这些。
“你的问题太多了。”辛傲之哼一声,“我不会杀你,在这里你可以安心地生下这个孩子。”
镜楼一边飞快地思考着,辛傲之似乎并不烦恼五道神的下落,或者说是根本不在意,从而让她觉得五神祭像是个幌子。
飞绮看了看她的肚子,冷冷地开口道:“里水的宅子里,设了阵法还有卫队,不要想着逃走。”
镜楼抬头看她,除了脸上有了些年纪,飞绮还是和当年一样,对于这个成为辛傲之心腹的女子,身世一直是个谜,能力也没有说有多强,很多辛傲之的手下都把飞绮认作是辛傲之的女人,可镜楼知道辛傲之那样冷血的人根本不会把飞绮当做自己人。而飞绮在当时虽然是冷脸,却对她很照顾,甚至是在沐璇和妙儿出事后狠狠地责罚了那个**,至少让自己免于被凌辱。
对于飞绮,镜楼见得不多,而且无法恨她。
里水是皇都的一部分,皇都四郡,里水是最贫困的一郡,说是鱼龙混杂毫不为过,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里水即使是她能逃走,也不一定能在里水安然生存下来。
毫不起眼的青油布马车摇摇晃晃地把镜楼送去了里水。
一个面貌普通的丫鬟上前来给她简单说了下这个三进的宅子,门口竖着两颗榕树,还有影壁上的图案,镜楼可以猜出这里设置的阵法,是只有一个生门的急阵,看来辛傲之下了血本。
而等镜楼坐下,仔细闻了闻饭菜的味道没有异常后,才一边端着碗一边思考着辛傲之今天的话。以前不是没有研究五道神和五域的关系,月衡澋是知道内幕的,而他的重心一直在寻找五道神上,她曾经不惜消耗元神来替他寻找,普泰神是当年的广平公主,但是广平给她的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的维和。相对月衡澋急于寻找五道神,辛傲之却是想要直接准备五神祭,五道神都聚不齐,怎么可能会直接想到五神祭?
月衡澋是为了要斩断五道神的禁锢,而为什么,她始终没有猜到,现在辛傲之的目的,更是难猜。
外头的动静慢慢变小,镜楼觉得暗卫已经就位,让丫鬟撤下饭菜,服侍自己洗澡,等到头发绞干,已经是万籁俱静,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当丫鬟再次回到床边查看镜楼的动静时,惊愕地发现人不见了,瞬间脸色惨白大声喊来四处分散的暗卫。
三百五十四 瑶姑姑
“人怎么不见了?!”一个像是领头的中年男子疾步走来,厉声质问着丫鬟。
丫鬟几乎要吓哭了,颤着声音道:“不知道,明明才睡下了,人就不见了。”
“房门有动静吗?”中年男子又问,丫鬟含着眼泪摇摇头,中年男子立刻屏息四处查探,根本没有藏身的气息,想起将军吩咐过这个女子是会阵法的,立刻拿着剑四处挥砍,确定没有隐藏的阵法后才吩咐。
“封院子,搜!”
此刻的镜楼已经悄然移动到大门处,果然生门在这里,她的阵法几乎是辛傲之一手教出来的,辛傲之熟悉她的手法,她也熟悉辛傲之的手法,阵法难解,可按照辛傲之的性格,生门十有八九就是正门。她背后贴着用血写成的符临时建立的阵法,藏起了自己的身形吐息,整个人就是移动的阵法,这招还是当年跟着辛傲之学来的。
想要逃走,静待机会其实并不是什么好办法,摸透了守卫的作息,其实也让守卫了解了自己的习惯,守卫摸透了地形,熟悉了环境,才更不利于逃跑。镜楼进门后发现这座宅子并不是事先准备关押自己的地方,守卫也是临时布下的,不管如何,第一时间逃跑才是最佳选择。
镜楼小心地绕过影壁,看着榕树的位置,紧闭上眼睛朝着一面白墙的位置直冲而去,一阵凉风拂过,她已经站在无人的大街上。
成功了……镜楼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背后的符她不敢贸然撕下,顶着夜色,她起身迅速离开,现在自己算是身无分文,只有带来的一支白玉簪,宅子里倒是准备了很多首饰,她都不敢带走。
里水多是小巷,因为宵禁不严,里水又多红楼,路上随时可见躺倒在一边的醉汉,镜楼小心地避开,在今晚阵法作用消失前,她必须要到达一个安全可以栖身的地方,一个不能让辛傲之察觉到的地方。
正走过一个地方,一道后门突然打开,镜楼知道这一条街都是有名的红楼艳地,一路上走过来后门进进出出都特别忙,可是这道门打开后,一个蒙着脸的妇人却是诧异地看着她。
难不成是阵法失笑了?
镜楼看着她,她依旧瞪着镜楼。
“你……”她颤巍巍地指着镜楼。
镜楼查探一下四周,自己的阵法还在,她怎么会看到自己。
对持了良久,正当镜楼准备离开,蒙脸的妇人看了下四周,一把拉住她道:“夫人在被人追杀吗?”
镜楼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戒备地看着她。
蒙脸的妇人镇定地说道:“皇都最大的就是辛傲之,你被追杀定然跟他有些关系,要是我不帮你,明天就会被他找到。”
镜楼心一沉,这个看穿自己阵法的妇人虽然可疑,可她说的不错,辛傲之的守卫都不是简单的,自己这样漫无边际的走,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进来吧。”见镜楼沉思,妇人一把拉住她,左右张望了一番才进门。
这家红楼看起来很拥挤,里头的构造十分复杂,妇人七拐八弯地带着她往里走,镜楼一边戒备着,一边打量着四周其他忙活着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她,也就是说,是这个蒙脸的妇人看穿了她的阵法,而不是阵法失效了。
艰难地爬上了三楼,这样的房子鲜少有三楼,而这个妇人居住的地方显然是低矮的阁楼,或许是红楼为了追求新式的房屋造型,房顶要比一般屋子尖,所以她居住的阁楼看起来很舒适,没有压抑感。
“我现在正巧事情做完,不会有人找我了,你可以解开身上的法术,不必担心,我是来求夫人帮忙的。”蒙脸的妇人把粗布的面巾拿下来,右脸颊上两道狰狞的伤疤显现出来,她看见镜楼并不吃惊也不害怕,眼神不禁透出些异样来。
镜楼摘下那道血符,松了口气,打量了周围,又听见楼下不断出现的莺声笑语,突然觉世上的机缘还真是奇妙。
“还没有请问尊姓大名,另外……你是怎么看见我的?”镜楼看这妇人看着不像是恶人,带着些试探地问道。
妇人笑笑,回道:“你叫我瑶姑姑就好,我是这个楼里的洒扫婆子,在这楼里也快待了十年了,至于能看见你,这倒是天生的。”
“天生的?”镜楼奇怪,从未听说过有人天生就能看穿阵法。
瑶姑姑点头,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夫人使得是什么法术,只是我的眼睛天生就能比别人看到更多的东西,有些外洋的杂耍,我一眼就能看出门道,一些靠着颜色来藏匿自己的小虫小鸟的,我也都能看到。”
也就是天生的鹰眼?镜楼想想似乎也有这个可能。
瑶姑姑见镜楼意动,牙一咬朝着她跪下,重重地磕下头。
“瑶姑姑,你这是做什么!?”镜楼哪里受她的礼,连忙把人扶起来。
瑶姑姑不肯起来,抬头已经泪流满面,“我是被人抓进来了,你看我脸上的疤,为了不接客,是我自己下狠手把脸毁去,可因为楼里的打手太多,我试了好几次都没能逃走,每逃一次,回来都被打得遍体鳞伤。我三年前就不准备逃了,改天天去后门守着,我能和外界接触的,就只有每天去后门倒泔水,一朝期望遇到一个能救自己的人,什么落难的贵族侠客都不要紧,刚才就是听见了你的脚步声,所以我才开门碰运气。”
这是要多绝望才生出这样天真的方法,镜楼抿着嘴,看着她撩起袖子露出一道深一道浅的伤疤,流着泪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想在这里老死,我还想去找我的夫君,我……”
“瑶姑姑,起来说话吧。”镜楼叹息,把她扶起来。
“这位夫人,你听我说,我的阁楼你先稳妥的住下,布了法术,不让其他人察觉到便可,我有几年下来积攒的银钱,一些细软也是常年准备的,给我几天时间,去厨房弄些干粮和水,你怀着身孕还需要些别的。等我弄妥当了,还请夫人能像之前一样施法,我们两个一起逃走!”瑶姑姑双眼发亮地看着镜楼。
原来是这样,镜楼看着她,其实是倒是个好主意,一来她怀了身孕,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因为有秘术做保障,瑶姑姑为了自己的安全,对自己肯定是无微不至,双方正是互利互惠。
“瑶姑姑,你叫我镜楼便是,算起来你也冒着风险收留了我,你也猜得不错,追杀我的正是辛傲之,即便是我在这里布下阵法,也不能保证一定不被辛傲之发现。”在皇都敢叫辛傲之大名的,看来这个瑶姑姑也不是一般人,镜楼看着她清秀的眉眼,以前想来也是个美人,为了不接客能在自己脸上划两刀的,心性是要多坚韧,她的脸上的疤虽然不清晰,却是被人一刀划花……镜楼摇头,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
她猜测瑶姑姑的身份,而瑶姑姑也在睬她的身份,举手投足看着就不像是一般人,瑶姑姑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再次拜下,道:“这世道做什么都得搏一把,夫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