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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花月有期-第194章

小说: 花月有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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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说,齐远方也明白了,他的顾虑也是常有,长平军的三大巨头,一个是安积江令辰,一个是闵州刘子麟,还有一个是新晋的齐远方,在这三方中,直属长平王的齐远方是最弱的。以前江令辰和刘子麟都是受过镜楼恩德,而且是镜楼帮扶着爬起来的,他们对镜楼信服,可对齐远方就没那么恭敬了,现在镜楼回来,硬撑了好多年的齐远方第一时间就想让镜楼复出。
  “就算我不失踪,你们也不能只靠我。”镜楼看了他们一眼,可能是从前带来的震撼太多,他们总是对自己还是抱有期望。
  所有人看着齐远方,他只能叹息,说:“是我等欠考量了。”
  “好了,不说这个,对长平现在的情景我也不方便多管,有闲暇倒是让你们的家眷来坐坐,权当是给我做个伴。”镜楼拉开话题。
  众人纷纷附和,对于闷了许久的镜楼,友人来访是件难得高兴的事儿,可身体受不住,被赶来的查都扬努把人赶走了。武将们后脚在外头张望的人被查都扬努提留着带了进来,后头跟着有些尴尬的苏雅。
  “苏雅,这是?”镜楼和苏雅是难得亲近的人,看着她的神色,又看看二舅舅手上的人,顿时明白了,又好气又好笑。
  “舅舅,那是王大人。”
  查都扬努看看这个白面书生,这才松了手,嘟囔道:“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是什么人呢。”
  王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见镜楼,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苏雅像是十分理解他一般,拍拍他的肩膀,拉着查都扬努走了,镜楼想阻止,可是被苏雅一个眼神制止了,这是什么情况?
  “镜楼……”王沐有些艰涩地开口。
  镜楼眉毛一挑,听出些对劲来。
  “我不知要从何说起,只是觉得,再不说,我们一辈子都无法相认……”王沐抬头,柔和的五官多了风霜,原本还有些女相,现在沉稳许多,“我已经和书易坦白,镜楼,我……是你十哥。”
  “十哥?”镜楼走近,先是觉得这个称呼熟悉,又来猛地想起来,在皇宫里死于非命的皇十子衡沐!“你是十哥?”她扶着肚子站起来,拉着王沐打量,不可置信。
  王沐笑得苦涩,说:“你不要激动,就是怕惊了你,我才贸然来跟你说明,”说着,王沐顿了顿,长叹一声:“当年的事情也是怨我,我是没脸见你们,后来我才知道你还被辛傲之抓走,更没想着认回来,我当年被母亲留下的人救出来,找了替身替我死,而我的脸被动了手脚,容貌改变许多,当年又是半大的孩子,才与刚认识你们的时候不同。”
  “那你……”镜楼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她拉起王沐来,仔细地打量,完全看不出当年那个带着仕女气息的少年。
  王沐看着她,眼里止不住地闪着泪花,说:“你一直蒙着脸,不然我早就认出你来了,不过还好王爷信任我,连蒙带猜地,还有苏雅一起,把你们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一边的苏雅有些脸红,到底现在和前世完全不同,前世的长平王书易不过是个旁支子弟,而现在却是先皇子嗣,这些变数都和镜楼有关,苏雅原本就觉得书易的长相根本就不像是异族和汉人的混血,再和苏擎的话一对比,她就猜到,书易应该是顶替了镜楼的身份。而苏雅本来就信任王沐,把这个猜测一说,王沐立刻明白,为什么这两人给他的感觉如此熟悉了。
  兜兜转转,世间的缘分太奇妙了。
  “都是大人结下的善缘。”苏雅只觉得欣慰,她如何也想不到王沐居然是皇十子,回想前世,苏雅突然想起,这位旷古烁今的丞相,死后的谥号就是城襄!原来一切还是和前世一样,有些事实注定不会被淹没。
  “只是觉得……”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这时候能有这么一个好消息,镜楼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十哥在宫里的处境和她一样,这世上能给她手足之间的,只有十哥和十三哥,但是十三哥却没有十哥那样的运气。
  王沐何尝又不知道她的意思,小心地扶着她坐稳,说道:“我已经不是皇十子,现在活着的,是王沐,我觉得很好。倒是镜楼……”明明是公主,能成了朗家的女儿,还嫁给临江王?
  不是每个人都争相想要当龙子凤孙的,镜楼一笑,她早就是血统不纯的了,可这下看到王沐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知道他的疑问,而此事事关重大,她也不能和盘托出,心里琢磨了一会,才道:“我的身世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涉及到当年的皇室秘辛,不过,去我确实不是公主,而王爷才是。”
  那其中的弯弯绕绕可就多了,王沐为官也不是一两年了,自然知道其中厉害,所谓知道得越多越危险,所以他就此打住,点了个头便扯开了话题。苏雅和王沐的关系亦师亦友,接触的也都是最核心的事,长平这两年的变化太大,在苏雅说起的时候,镜楼也有些感叹,而苏雅却提到了顾颜朵。
  “颜朵,她回来了?”还活着?镜楼急忙问道。
  轮到苏雅惊讶了,说:“颜朵当年因为被追杀,所以逃到外洋去了,才回来了没多久,之前还来了信,说是和贺真成了亲,一起在虚州忙着生意,顾家收到了消息,还派人去照看过。”顾颜朵的个性十分独立,不过她还是给虚州的州牧写了信暗示了一番。
  这是怎么回事?镜楼捏紧了扶手,逃去外洋?根本不可能,当年两人失踪得离奇,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难不成是飞去了外洋?
  “那她过得好不好?”镜楼追问道。
  苏雅点头,说:“自然,当年她留下的生意都是顾家接手的,管事都没有换,顾五奶奶没有松手,现在是物归原主,前一阵还挺忙。她刚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你的事,却一直没什么音讯,倒是很奇怪。”
  是跟奇怪,但是镜楼却能隐隐猜到为什么会是这样,看来月衡澋打算是彻底将她隔离开。
  “对了,这次找苏雅来,还想让你帮一个忙。”镜楼招呼二人坐下,对苏雅说道:“当年陶致和仅剩的一队亲卫都因我而死,还有赤虎卫,我想让你帮忙看看他们的家眷过得如何,尤其陶致还有个孩子,若是离得不远,就带过来让我见见。”
  苏雅想了想,道:“当年都是按例发了些抚恤,因为陶致最后还是护着你逃跑,军方私下也拨了一笔钱给这些亲卫家属,加上免去的田租,应该是过得不错。”
  镜楼松了口气,对于这些在最后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她一直都是愧疚的,他们的死多多少少是因为她的软弱,若是当时自己……她握紧了手,又问:“赤虎卫现在归了谁管?”月衡澋能把小蝶找来,看来赤虎卫和临江王府处得不差,绝对不会是苏雅等人。
  “是李集,”苏雅回答道,“刘季柏的门生,很得王爷看中。”
  看来书易在开始分化瓦解她的势力,也不能说是瓦解,应该说是建立自己的几股势力,让他们互相牵制达到平衡,所以当时连帕彦长老也说过,书易会是一个盛世之君,他需要一柄可以供他驱使的刀剑。曾经,她就是那一柄刀,而现在,这柄刀也分成了三把,就算书易平衡了内部的朝堂,但军队过于分散,将来对上辛傲之那样的霸权管制出来强硬军队,短时间是不可能的,除非再出现一个手腕强硬的。
  “只要他没有乱来就好。”镜楼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早就没了插手长平内务的资格。
  “说起来,那些孩子都是军户,年纪都到了,好些已经来了军中服役,可陶致家里的因为还小,又是良民,我倒是忽略了。”苏雅侧着头想着,有些犹豫。
  镜楼也理解,苏雅那些庶务十分繁忙,以前那些军务的折子她都要批到半夜,何况是那么繁杂的庶务,于是说道:“那让陶致的那个孩子带来见见我吧,其余的都有了好去处,也算是弥补一些。”
  苏雅自然点头,又说了两句叮嘱注意身体的话,她在后宅呆过,知道那些手段,还不放心地吩咐了久如久芬两人,见两个人都是半大的孩子,心底叹气,镜楼身边到底是却一个经验丰富的年长者。
  

三百五十一 遗孤

 回头苏雅立刻让人去陶致的老家打探情况,当年的战况有多惨烈,他们几个跟去救人的都是亲眼目睹的,而原来出身长平的莫俊竟然下此狠手,也是很多人意外的,可是想到他暗通辛傲之,而想到莫俊的妹妹也是个奸细,苏雅对现在还活着不知何处的莫俊恨得牙痒痒。不过在她告辞了镜楼着手开始找陶致当年的那个孩子后,苏雅觉得再次刷新了她对人性恶劣的认知。
  陶致出身良民,当年是经过况冕的引鉴,而家里又是最不受宠的老三,为了博功名来参了军,而他参了军,家里的地就可以免些租,家里人是举手赞成。后来陶致有了军衔还成了亲,和家人的关系倒是缓和了,可陶致却因为镜楼而死,那时候陶致的长子才刚出生没多久,苏雅算算年纪这孩子也应该是四岁了,长平给出的抚恤足够孤儿寡母生活才是。可当苏雅一打听,才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她看着手上的信,捏成一团,吩咐道:“备车,我要去督军府。”
  镜楼此时正在看着久如两人做针线,久如被镜楼看得心里紧张极了,好几次都差点扎到手指,久芬在一边替镜楼捏腿,看着镜楼露出的一小截雪白的皓腕,脸顿时涨红了,她们从来没想到督军大人原来是那么个美人,就算怀了孕还有水肿,却依旧美得惊人。
  “大人,苏大人来了。”外头的小丫鬟来报。
  这么快陶致的孩子就有消息了?镜楼轻轻拍了拍久芬,笑笑说:“久如去给苏大人沏茶,久芬把这里收拾一下。”
  两人立刻应了,利索地把地方收拾好,等苏雅跨进来,就看见镜楼扶着肚子笑盈盈地请她入座,苏雅一时间有些错觉,除下铠甲和杀气的镜楼,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贵妇,而且还是有些不合格的那种,难道就是这样才让人厌弃了算计了?心里顿时生出同病相怜之感,想到陶致那个可怜的儿子,苏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是发生了什么?”镜楼察觉到了她的失落,有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个孩子被我们救出来了,现在直接送进扶源堂,恐怕有些不大好。”苏雅斟酌着字句,生怕镜楼的情绪起伏影响到孩子。
  镜楼心一凛,说:“备车,我要去扶源堂。”
  “大人,你还怀着身孕呢,扶源堂到底是医馆。”苏雅连忙摇头。
  “久如,取帷帽来。”镜楼直接吩咐道,又对着苏雅说:“不过是去医馆罢了,我还没那么娇贵,路上把情况跟我详细说一下。”
  苏雅知道她心意已决,只得让丫鬟把东西都准备了,把镜楼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带着她上了马车。
  “陶致的那群家人多是薄情寡义之辈,在陶致过世后想把他的媳妇杨氏再嫁,连三年的孝期都不守,直接收了五十两的礼金准备把杨氏绑上花轿,杨氏不堪凌辱也不愿二嫁,写封信把孩子托给父母后上吊自尽了。杨氏的家人哪里肯罢休,可顶不住陶家那一群不要脸的泼皮无赖,结果杨家那边暗地里被打伤了好些人,杨氏的兄长更是被打断了一条腿,杨家世代耕读,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家,结果孩子只能留在陶家,也不敢跟陶家对上了。陶家为了陶致的抚恤,留着那孩子,却也不善待,县令也是知道陶家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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