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有期-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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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了下人,镜楼几个都是自己准备的年货,几个洒扫的仆妇一早便把院子内外理得干干净净,然后领了赏欢欢喜喜地过年去了,苏雅带着丫鬟打扫内室,几个卖了死契的小丫鬟年纪小,动作也满,顾颜朵自告奋勇,当起了这几日的大厨,镜楼则忙着置办年货,粗粗算下来,尽是街上的百姓塞来的,没花几个钱,有些还是因为跑得不够快,被镜楼硬塞进去的。
当年来长平的时候,镜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如此受欢迎,她已经极力让自己的名声更凶恶一些,可惜到底是女子,生得也不高大威猛。
盛极而衰,镜楼十分担忧,短短两年,她的声望太高,不是件好事,即便可能长平百姓只是崇拜她做的事,而不是她这个人而已。
一转眼,镜楼才发现自己扎根长平有些时日了,守岁的时候,她想起远在外洋的沐璇来,也不知她如今是否能吃饱穿暖,自己给了她许银子,希望她能在这冬天里过得好好的。顾颜朵的花样很多,一会就教所有人打起硬纸做的小纸片子,叫扑克牌,原本艰难的守岁竟然在一片欢笑声中渡过了,而镜楼也居然没有想起那对惹人心烦的男女来。
直到夜半各自去睡了,镜楼才觉得寂寞如同黑暗一般袭来,她看着帐顶,怔怔地开始发愣,整个屋子都烧着地龙,床下建了一个低低的小炕,整个床都是暖洋洋的,催人睡意。可是镜楼睡不着,经过一夜的热闹,此时尤其能感觉到寂寞。
镜楼有时会想,自己是不是就是一个遭人抛弃的命运,身边的人来了又去,第一个是六哥月衡澋,他为了保全自己,把自己毫不犹豫地弃在了皇宫,接着是娘,因为自己的莽撞而付出了代价,然后是佩姨,然后是师父……等到了长平,沐璇也离开了,然后来了一个遥轩,那个总是对自己态度**的,却事实为自己着想,真正想要关心他的人,她曾经为此而心动,可没有明白之前,突然地失去了,然后就像失去了所有,比知道遥轩就是六哥月衡澋还要心慌意乱。
她知道,他也离他而去了……
大家都要离开她,或许是大家都会离开她。
每个人都因为自己有价值,书易如此,甚至连追贤族,自己真正的舅家,除了逢年过节经过长平王府的礼,从来没有多一句问候。
她觉得寂寞,不是没有人陪,而是从心底而来的寂寞。
就算现在有了苏雅,有了顾颜朵,小蝶,还有聆恩和玉翠,可最后谁又知道她们会不会离开自己?她们皆是女子,都会嫁人……然后有了自己的家室后,谁还会记得有这么一个大年夜,众人在一起玩乐的时光,那时候,孩子绕膝才是真正的快乐吧。
镜楼闭上眼,丝毫不知道,一场巨大的阴谋逐渐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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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种的忙碌已经开始,整个长平热热闹闹地拜祭了土地神,现在东风正好,午阳郡经过了长平的修复,又花了整整三个多月,午阳的码头建成了,不仅内河的船只不断,一过正月,边开始有外洋的船只带来了各式新奇古怪的东西来富饶的揽月朝交换外洋极受欢迎的瓷器和茶叶。
一直在庄子上养伤的王沐听说了此事后,递了信要求见自己的救命恩人苏雅。
过了正月的长平开始渐渐回暖,东域相对南域其实要暖和许多,因河流众多,又邻着海,一旦转了风向,整个东域就会暖和起来,更何况长平这样离海近的地方,此时已经不用再穿厚实的皮裘了,苏雅披了小小的棉衣,心怀忐忑地朝着城郊的庄子走去。
这个庄子是苏雅用自己的嫁妆买下的,自己不爱打扮,许多娘亲留下的首饰,除了日常能用的,或者有些念想的被留了下来,包括自己的蓬莱的店面庄子都被自己卖了,将全部家财都转移到了长平。苏雅出身九阳家族,又是嫡女,母亲的出身也不低,小有家财是常事,自己有画了积蓄入股了顾颜朵的几个店铺,每月拿到的分红也够自己开销了,说来,也全赖顾颜朵的生意好。
想到这里,苏雅觉得事事都顺心极了,此次王沐终于肯见自己,自己心里最是心心念念的事情或许可以成!
庄子建的小,院子也小,苏雅没几步就到了王沐所在的东厢房,一个老汉见了主子过来,立刻大声通报了,便弯身请苏雅进门。
苏雅笑笑,伸手让老汉缓缓,亲自整了衣裳,朗声道:“小女苏雅,前来拜见王先生。”
过了许久,一个温和的男声慢悠悠地传出来。
“请进。”
老汉有些羞愧,苏雅让跟着的聆恩打赏了他,见他不安的神色转为欣喜,苏雅不由地一笑,自己也开始喜欢上操纵别人的乐趣了吗?
朝着内室走去,中堂里颇有些阴暗,这样的向下庄子上窗户一般不用玻璃这样的好东西,都那老祖宗传下来的高丽纸糊着便好了,光线远不及玻璃窗户的房子。内室里,一个男子挺着背脊端坐在罗汉床上,见苏雅进来,不紧不慢地行了礼,伸手道:“请。”
苏雅紧张地双手交握,果然是一代名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绝非常人能比。
而王沐也细细地观察着她,梳着又像妇人又像少女的发髻,显得干净利落,眼神清明,神色渴盼,他自嘲地一笑,自己成了如斯模样,有什么值得人期盼的?这几日窝在着小小的庄子,他倒是有了一丝感悟,随即也考虑到了自己许多处境,原本想逃走,一开始碍于人家的救命之恩,后来听说这女子是督军府上的,王沐也就安静地住下来,不料一等多日,直到听说了午阳港口的盛况,有些依然深入骨子里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忍不住递了信,准备探一探这女子的真正意图再做打算。
“小女子苏氏阿雅,久仰王先生大名,多日未来拜见,还请先生包涵。”苏雅激动地颤了声音,两眼晶亮地看着王沐。
王沐到底还年轻,脸皮薄,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连忙推脱道:“岂敢,某这一条命还是苏姑娘救下的,还供养某吃喝几日,应该是某多些苏姑娘才是。”说完,立刻起身行了大礼。
苏雅连忙起身,连道不敢,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许多,等上了茶点,也聊了几句家常,王沐需要了解一下长平的情况,苏雅解释地详细,不该说的任凭王沐旁敲侧击也没有吐露半分,还丝毫不见生硬,让王沐对这女子改了印象。
原来女子中也有见识非凡的,不单单是目光短浅之辈。
“不知姑娘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要让某来帮忙的?”王沐笑着喝茶,一边说道,“某不喜欢欠人情,何况是救命大恩,姑娘但说无妨,只要不伤天害理,不夺人性命,某会尽力做到。”
苏雅面色不变,心里想了个来回,牙一咬,站起身来朝着王沐一跪,把悠然喝着茶的王沐吓了一跳,险些打翻茶杯,连忙起身让开。苏雅又面对着他深深地磕了个响头,大声道:“苏雅想拜先生为师,请先生教授为人治国之道。”
说完,苏雅抬头,白皙的额上有一块磕红了的印记,可见用力之大,让王沐心一沉。
一百五十六 拜师
“苏姑娘,王沐何德何能,能做你的先生,何况还是……这样的先生呢?”王沐劝说着,一边想要扶起苏雅来。
苏雅避过他的手,神情坚毅,道:“我知先生有大才,早先在西楚王那里偶然得了一份策论,苏雅知道,若是没有大胸怀的人,是写不出来的,若不是偶然间认出了先生的字,恐怕永远不知先生就是那篇策论的著者,苏雅早年坎坷,身为女子处处为人轻视,原先目不识丁,到现在能写上两句文章,唯一的心愿便是做揽月朝第一人!苏雅敬重督军大人,愿以她为榜样,她为武臣,苏雅就想做文臣,哪怕穷其一生,也要为自己,为天下女子挣回脸面来!”
王沐一抚掌,笑道:“说得好,志不怕高,唯心而已,苏姑娘,某敬重你的志向,可你一个姑娘家,拜某为师,瓜田李下,怕对姑娘影响不好,还请姑娘三思。”
“先生,苏雅是和离之人,岂会怕这些,”苏雅仰视着这个年轻却面带风霜的男子,见他两鬓掺着一两根银丝,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道:“世俗之见,总有一日,苏雅想让天下女子能走出内宅来,若自己便困在内宅之中,连一位先生都没胆子拜,谈何志向。”
王沐袖内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那份策论他记得,是在第一次做谋士,拜在西楚王时呈进的,那时自己还存有雄心壮志,想要成为这世间难得的贤臣国士。可多少年过去了,当时的西楚王好逸恶劳,把自己的策论当成笑话送给了其他人,才一个月便把自己变着法地赶了出去。然后自己转投陈锐,虽然受重用,可陈锐到底是个武夫,自己险些被算计地没了性命,早已磨去了当年的锐气。
苏雅生得端庄,却没有女子的柔美,一开始的她没有被镜楼带出来以前,就是深闺怨妇,此时的苏雅,在尝试过处理那些王府庶务后,萌生的想法怎么也压不下去,她不愿意再倚靠男人过活,看婆家脸色,她要为自己而活!
“先生可知午阳要建码头?”苏雅直起身,微微一笑,自信而优雅,“曾经对外开放的关口缺乏管缮,洋人来揽月朝做生意,经过的是洋行层层盘剥,因为没有条理收税,却要养着关口大大小小的官员小吏,还有洋玩意儿在揽月朝根本销不出去,只有些贪新鲜买一部分把玩罢了。久而久之,洋人喜欢去夷人那里做生意,因为那里落后,就算是杂物,也能在夷人那儿抢着要,若不是揽月朝的茶在洋人的国家里种不出味儿来,估计洋人根本不会来揽月国做生意。”
“所以午阳要筹建码头,第一个就要建立收税的制度,确保长平王府拿的是大头,还有管理码头的官员早已定下,有本事却不能让王爷十分放心,所以,王爷要有一个他放心也能镇得住场子的人跟着去,不瞒先生,苏雅想去一试!”
说完,苏雅看着王沐的表情,见他没有惊讶,只是沉沉地看着她,心里便开始不安起来。
“你去不得。”王沐淡淡地说道。
苏雅立刻俯身,朗声道:“还请先生赐教。”
王沐一噎,不自然地别开脸,说道:“其实你说的也不尽然,洋人的布匹比揽月朝的结实耐用,若是被有心人士推广开来,那么揽月朝的织布会受阻,所以一心排外,并不是什么好事。王爷想要洋人的技术,那是好事,天下之大,若不进步,那就落后,就如同官场一般,敌人失了脚,你会不往上踩?”
“先生说的不错。”苏雅谦虚受教,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而王沐则是用力一咳。
“先生思虑周详些,犹豫是自然的,苏雅等得。”说完,苏雅扶着罗汉床起身,朝着王沐一礼,“小女子告辞,先生若是缺笔少墨了,就跟庄头说即可。”
一席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