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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桃妆Ⅰ、Ⅱ-第64章

小说: 桃妆Ⅰ、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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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斩妖剑被她从华丽锦缎中抽出,雪白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杀了她!”
  “什么?”他错愕瞪着眼前的长剑。
  “你都看见了,她真的是妖精!方才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是她害了我们,她就是想要霸占你、迷惑你……她现在已经中了符咒,只要用这斩妖剑就能杀了她。”
  我一手撑住桌案,虚弱不堪,“公子,我们相识近四载,我可曾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
  “你拆散了我们,害我在那地狱般的皇宫里日夜受煎熬……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这都是拜你所赐!杀了她、杀了她,这把剑刺下去,她就会灰飞湮灭!”
  他拧紧了眉头,“你……真的是妖?”
  我不由干笑了两声,是妖还是人,真的这么重要么?他是不爱我,可我曾是他的妻,悉心持家、侍奉高堂。我们一年夫妻,却敌不过她一句狠话。心已经凉到了极点,我却笑眯眯颔首:“是,我就是妖精。”
  “杀了她!”
  她推了一把,于是他手中的利剑“噗”地一声刺进我的心窝,天地都静止了,就像被一滴琥珀凝滞,我是那只徒劳挣扎的虫子。张大嘴,垂目看着猩红的血浸透胸襟,沿着剑刃淌下,淌满剑柄,依稀滴在灰白地砖上。
  人,果真是无情无义的东西。
  他握剑的手在颤抖,声音也颤抖着问:“为什么不用法术护住自己?你不是妖么……”
  “我是妖,我有一双迷惑人的桃花眼,可我也有一颗桃花心。我的心是鲜红雪亮的,从未蒙尘。其实这都是你给的,若你想要,全部还给你,妖精从来都不吝啬……”
  他抽出染血的剑,愣愣站在一旁,被她紧紧拥住。
  心被剑捣碎了,感觉不到疼痛。
  自始至终,我只是个过客,看他们的朗朗乾坤,风起云涌,我还未登台,戏已然结束。为何当时不懂得,那诗句不是为我而吟诵,即便再过几世轮回,我仍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折了桃花赠佳人。
  执念,是会害人的。我若早些放下,何苦落得这样?
  血的颜色比桃花更红,血的味道比花香更浓。
  这便是我的劫了?我以为这一刻我会瞬间白头,我以为这一刻我会飞升成仙。
  可惜,我算错了……从一开头便是错的。
  倒下去的一瞬间,影影绰绰看见了桃树的影子,那树上诗句的字迹那样熟悉,为何我没有早早看出来,‘于归’二字,不就是华容添手把手教我写的么?
  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秦朗坤悲悔交加,嘴里不停念着:“荒唐、荒唐,太荒唐了……”
  一阵疾风卷着落叶侵来,呼啸而过,听得罗净浑厚的声音怒喝:“秦施主,你怎么如此糊涂!”
  我无力阖眼,身子冰凉彻骨。罗净三两下封住我的穴道,默不作声将我打横抱起,跃然飞走。
  第八章  103、惜余欢…1
  罗净将我带回相国寺,他自己的禅房。
  我浑身僵硬毫无反应,直到看见屋顶上的蛛网,打了个冷战,嗷嗷大叫:“我讨厌蜘蛛!”这才觉得自己还活着,缓过一口气,伤口疼得几乎令人晕过去。
  罗净俯身看我,眉尖藏着忧郁:“小桃花,伤口太深了,法术也无法治愈,我要为你清洗,然后……缝合。”
  “缝合?”我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牙齿都在打哆嗦,“要拿绣花针缝?”
  “嗯。”罗净轻轻抚摸我的额,“我会令你沉睡,避过疼痛。”
  “好……”我阖眼应了,又艰难吐了几个字,“不留疤行么?”
  “等伤好了之后,你自行用法术除掉疤。”罗净迟疑拉开了我的衣带,低声解释,“情非得已,你胸前全是血,必须除尽衣物。”
  不知他在顾忌什么,我纳闷了一会,才恍然大悟,“没关系,反正你是和尚。”
  他瞥了我一眼,神情似乎带了点幽怨。难道我说得不对么?反正他是和尚,看就看了吧。
  衣裳敞开,整个胸腹都冰冰凉,罗净的嘴角抽动了几下,眉头紧蹙。“只差三分,不然你真的没命了。”
  “看来是上天注定不让我成仙。”说话一用力,牵扯伤口,我咝了几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大师,快让我睡吧。”
  他弹指一挥,便令我即刻沉睡了。原以为一觉醒来我又能活蹦乱跳,没想到针扎的疼痛令我惨叫一声惊醒了。
  罗净被我吓得一抖,那针线穿过心尖上皮肉猛地一收,我攥紧身下的褥子,颤颤发抖。
  “你怎么醒了?”罗净方寸大乱,空出一手轻抚我的脸颊。
  “疼……”我牙关咬得紧紧的,再说不出第二个字,眼泪源源不断淌下来。
  门外忽然有人问:“师叔,可听见方才的惨叫了?”
  “没事,我在救人。”
  “可需要弟子帮忙?”
  “不用,你们不用管!”罗净慌忙答完,轻声安慰我,“我不会让旁人进来,你现在使不出法力,只好忍着了。记得吗?应劫之道,在于无限忍耐。”说完,他撕下一片衣袍,塞进我嘴里。
  每一针,都是扎在心上,飞快地在伤口处穿梭,像一把锯子来回割锯。汗水、泪水肆意流淌,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嗓子喊不出声,双手撕扯着被褥,明明这样疼,却怎么也晕不了,反而清醒极了。
  这一刻,比一生还长。在他吁了口长气,疲惫垂下头的时候,我终于晕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我还是没能够活蹦乱跳,连下床都困难。
  禅房里的檀香味淡雅,金黄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把罗净的脸分成一格一格的。我支起身子,左胸钻心的疼痛令我忍不住哼了几声,吵醒了趴在桌上的罗净。
  他马上过来搀扶我,悉心查看我的脸色,“你饿不饿?”
  我摇摇头,觉得身上也散发着一股檀香气味,垂目打量,自己已然穿上了他的僧袍。我咧嘴笑了,逗他说:“大师,你给我换的衣服?”
  “嗯。”罗净起身去倒茶,回来递给我,“在这里好好养伤,只能穿这个了。”
  我朝他眨眨眼,“你们出家人,可以随便看女子的身体吗?”
  罗净双目一瞪,“你伤成这样,还是这么不老实?”
  我喝着茶,一面偷瞄他,发现他耳朵根通红。我忽然觉得很好奇,罗净和华容添这么不同,究竟僧人和男人哪里不一样呢?我现在虽然虚弱,但还是好学得很,张口就问了:“大师,僧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呢?”
  “什么?”罗净迷茫看着我。
  “男人可以有女人,为什么僧人不可以?”
  罗净无奈叹气,“你为何总是问这些奇特的问题?僧人要守戒律,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那僧人如果有了女人,是不是犯戒了?”
  “是。”
  “那……僧人也可以做男人做的事么?”我的声音逐渐变小,嘴巴贴在茶杯上,犯了错一样望着罗净。
  罗净面带愠色,高声斥道:“你都快丢掉性命了,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又吼我,我撇撇嘴,委屈答:“我就是想知道……僧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
  “那你说尼姑和女人有何不同?”
  “我没当过尼姑,不知啊!”
  罗净冷笑一声,“看来是时候送你去当尼姑了。”
  “啊!”我惊叫,“不要,我要嫁人的!”
  “那就好好呆在这,等他回来。”罗净脸色忽然变暗,起身出门,丢下一句,“我去弄些饭菜。”
  这个和尚总是阴晴不定。我悄悄拉开衣领,探视胸前的伤口,雪白而柔软的肌肤上,一寸长的伤疤格外醒目,望见自己的身体,忽然觉得脸上好烫。赶紧松了手,觉得我真是无药可救,这样的处境,为什么还心平气和?我差点丢了性命,应该恨才是。
  秦朗坤、沈云珞,我咬咬牙,决定开始恨他们了。恨他们忘恩负义、恨他们不辨是非。
  罗净给我带回一碗简单的斋饭,方才的不悦还挂在脸上,蹙眉问:“你嘴里絮絮叨叨在念什么?”
  我捧着饭碗,忿忿道:“在恨人。”
  “恨人需要这样念出来吗?”
  “念出来才会记得。”
  “既然根本就记不得,证明你心中并无怨恨。”罗净回到桌边坐下,也端起碗筷来,“恨或者爱是出自内心,不会有人像你这样说出来。”
  我忽然觉得喝下的那道符咒的法力在慢慢减弱,于是施法护身,令伤口不那么疼。“不说人家怎么会知道?大师,你爱我还恨我呢?”
  罗净一怔,又低下头吃饭。
  “那你知道我到底是恨你还是爱你吗?”
  他猛地咳嗽起来,应该是被米粒呛住了。
  我乐颠颠笑起来,“瞧,我们互相都不知道!所以要说出来人家才知道。”
  他语重心长唤了我一声:“小桃花。”
  “嗯?”我耐心等待他的下文,他掂量半天才说:“吃饭。”
  “啊,没了?”
  “食不言寝不语。”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碗里的饭都吃光了,溜之大吉。
  第八章  104、惜余欢…2
  每回换药都要清洗,我怕疼,又不相信罗净的法术,于是自己施法陷入昏睡。有一回醒得早了,罗净正心无旁骛给我抹草药,修长的手指在我左胸那道口子上滑过,一遍一遍,好像抚摸。我竟不觉得疼,便眯着眼看他认真的样子,不知不觉看得入迷。
  药敷好了,罗净从怀里抽出洗净的白布条,打算替我缠上,冷不丁发现我醒着,脸唰地一下全白了。猛地将我的衣襟拉紧,“你怎么醒了,不疼吗?”
  “不疼,很舒服。”我故意坏笑着,“怎么不接着包扎了?”
  罗净将布条轻轻交到我手上,“既然你恢复得差不多了,以后就自己换药。”
  “啊?”我哭丧着脸央求,“上药我会,可是包扎我自己弄不好呀!大师……”
  罗净冷冷睨着我,“那闭着眼睛。”
  “为什么?”
  “闭着。”罗净脸色微红,“不然我走了。”
  “好好……闭着。”我用双手将整张脸都蒙上,“好了吗?”
  他不吱声,将我的身子扳过去,背对他。然后用布条从我的肩上至腋下穿过,一道道将伤口包得严实。我失望极了,本想从指缝偷看他,这样一来,奸计不能得逞。
  最后替我掩上衣物,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忽然感到一阵温暖,我与他不但非亲非故,而且他是僧人、我是妖精,这些年他却一直在帮我。系上衣带,朝他回眸一笑:“嗯,多谢大师。”
  伤势未愈,加上在寺院,女子行动多有不便,我只能呆禅房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晚上就歇在罗净床上,他自己则去了别的禅房。
  一场秋雨带了些许寒意,草木零落。我精神好了些,找了几本佛经来看。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从屋檐落下一层雨帘,有的滴在水洼中叮咚作响。
  忽闻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被雨声掩盖了听不真切,我索性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一条缝,朝外看了去,只见蔺水蓝举着伞在檐外站着,罗净挡在门前巍峨不动。
  “大师,我亲自交给她才好。”
  “不必了,她现在需要安静。”
  “秦朗坤他不辨是非,与我无关啊!我可是有要紧事!”
  “要紧事也可由贫僧传达。”
  看着罗净一丝不苟地保护我,不由捂嘴偷笑了一阵,方打开门,不冷不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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