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繁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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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虚弱期不知道这件事，若知道我其实是……是给你害得那麽累，我这个妈妈岂不是丢脸死？」
　　战天穹扬起笑容，却略带邪气，「谁叫你是我的妻，所以负责喂饱我这头恶鬼是你的职责……再加上丫头在被我疼爱的时候，那脆弱无助的模样也很美，每每都让我忘情的想要更用力的爱你，不行吗？」
　　他俯身吻住妻子的粉嫩红唇，他们已结缡无数纪元，哪怕岁月流逝，他们依旧恩爱如昔……
　　□
　　战灭罗窝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头，他自己也有一方世界，却是还未让繁星知晓的，犹如人间仙境般的所在……他本来打算等时机成熟在把繁星从那个世界拐走的，但那也要她心甘情愿跟他走才行，他虽然很愤怒她最後选择了封神，但又何尝是不愿强求她呢？
　　因为他就怕，那个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麽的傻笨玩具，会因为他的强硬带离而……而怎样？或许她会埋怨、会慌张，但会不会，这些都是他多加猜想的臆测呢？
　　她是不是在担忧什麽？是不是就跟爹娘说的那样，因为担心他最後会丢下她，让她在失去封神目标之後也失去存在意义？
　　小玩具……你现在，有想我吗？
　　「啊啊啊──烦死了！我还是先冷静下来在去找她好了……」反正他可以随时穿越时空，而且他早就捕捉到他的独立空间跟繁星所在空间的时间流逝比，所以不用担心回去已是沧海桑田，只是他打算让彼此都冷静一下，让自己好好思考，也让繁星有空间可以好好思考她想要什麽。
　　□
　　果然，就跟她想的一样，灭罗主人……哪怕他已经不要自己了，但繁星还是在心里这样称呼他。他就这样丢下她离开了对吧？
　　反正他随时都可以离开的，哪怕在她身边待多久，他终究还是要走的。
　　被留下的只会是她……
　　将一头在人间肆虐的大妖怪封神，无处可去的繁星，学战灭罗一开始一样，用力量让自己隐形混迹人间，却是呆站在人类村落前，看著那样来往的脆弱存在，是怎麽过日子的。
　　观察这些人类的生活起居、对话思维，是她现在唯一的兴趣。
　　不知道为什麽，她就是想要观察他们，然後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学会关於人的情感跟思考能力……
　　她最近跟上一对穷困夫妻，因为这对夫妻中的丈夫，在对妻子微笑那时嘴上弯弧，有极细微的与灭罗主人很是相像，但在繁星心中，还是灭罗主人好看许多。
　　她看著这对夫妻彼此间的互动相处，还有男人对妻子的珍重宠爱，有些部分很类似灭罗对她的宠爱，让她忍不住会回想起那烙在心里，他每一次教导她认知字词跟事物的笑容，还有偶然间他流露的……那种被人类称做「温柔」的情感。
　　夫妻间偶尔还是会一些生活周遭的小事争吵，但争吵总会结束在男人上前用力拥抱女人，或者是女人主动上前揪住男人衣衫……很快得俩人又破涕而笑，继续努力生活著。
　　当然，会让繁星感到好奇的，是灭罗对她做过的那种事……就是男人把腿间的棍子塞进女人体内，让女人很舒服、很舒服的那种事，那似乎是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情，可是在大都市，又有一个叫做妓院或是青楼的地方，男人只要花点钱，就可以进去里头与不同的女子做那档事。
　　所以繁星又迷惑了，到底，自己对於灭罗，究竟是妻子，还是妓院里头的女人？
　　对穷人而言，夫妻一旦嫁娶，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可对那些富得流油的人类男性而言，妻子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随时都可以丢掉换掉……就像，玩具一样。
　　想要都能轻易入手，不想要就挥之则去……
　　灭罗主人那麽强，他会不会也是用这种心情对待她的呢？
　　现在她觉得，灭罗称她为「小玩具」好是讽刺，比称「工具」还讽刺。
　　她不知道为什麽现在自己会有那麽多繁琐的思绪，明明以前不会的……她不想要现在的这种烦恼跟痛苦，她想要回到原本那个什麽都不懂的自己，是不是这样，她就不会那麽痛苦了？
　　「好痛苦……」繁星捧著因为过度思索而纠结疼痛的脑袋，斗大的眼泪滚落黄土，积出一池小水漥。
　　反正他都不要自己了……那她又在期待什麽呢？
　　想要回应他对自己的宠爱，却不懂这种在懂事时将她束缚住，让她不能前进的心情是什麽。像是惶恐不安、恐惧担忧、茫然懦弱……还有那深深的哀伤。
　　但，无论她期待什麽，早在她转身之时，灭罗主人就不要她了不是吗？
　　反正到最後，她，什麽也不是……
　　就在此时，那对她总爱观察的夫妻屋内突然闯入几名彪型大汉，喧闹的声音拉回繁星的意识，她看著如此情景，并没有插手，因为敌人不是妖怪，而且她也不懂人该有的道德伦理……
　　「为什麽？为什麽要抓我？！相公、相公救我！」妻子哭号著，不懂为什麽那些陌生大汉要抓住她，她向丈夫呼救，然而繁星脑中预想那个深爱她的丈夫会挺身而出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抱歉娘子，因为为夫为了家计，去赌博……赌输了。」丈夫泣不成声，哀恸的看著自己妻子，满脸愧疚，「他们让我拿妻子去青楼卖身还债，我允了──对不起，我实在不想死啊！等我未来功成名就，我会去替你赎身的！原谅我、原谅我……」
　　繁星只是静静的看著，然而当她看到妻子的脸上神情，那绝望到麻木的情感，就跟自己当时一样……
　　不懂呀，夫妻不是在婚娶时，许诺永远不会分离？
　　不懂呀，男女之间到底是要何种关系，才能占有彼此身体？
　　不懂呀，灭罗主人说他爱她，这个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不懂呀……
　　「啊……要下雨了……」繁星看著天边灰沉的云层，喃喃低语著，她的声音人类是听不见的，因为早已混入雨中，如泪下落。

☆、第十八章：妖恋

　　原始天尊看著又逐渐恢复增长速度的封神榜单，很是满意冥太极最近的封神进度，那个什麽都不懂的法宝，果真还是需要比较明确的指示才能保持速度……看样子应该再过不久将这个时期作乱的一些大妖都被封印完毕後，真正的封神执行者姜子牙就差不多要诞生了吧？
　　到时候就让冥太极去与通天教主一战好了……是生是死都无碍，不过最好让她的劫难在累积更多一点，让她去与通天教主死斗，最好趁机引发天劫。毕竟冥太极这个不能完全受到控制的法宝，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心头，让他始终不能安心──所以，毁了最好。
　　他站在流光闪闪的封神台上，可以感觉到那被封印在封神台里头的灵魂，为这个他私下制作的至强法宝提供了运作能源，很快的……当全部一切都结束之时，希望都能像他所期许的那样顺利吧？
　　□
　　男人嘴边淌著血液，身上穿著一件深蓝色的长袍，周身滚滚的力量是纯粹的仙力，此刻那张俊秀的脸庞上，自额际滑落了鲜血，神情写满担忧跟哀伤。
　　他早有听闻人间界有一位仙人强者在四处执行封神任务，他这个叛逆堕落与妖族为伍的邪仙自然也在封神榜单之中，可……他不甘啊！
　　他还有妻子要照顾，他不愿就这样被封神！
　　然而，在重伤他之後，那个小女仙就这样吊在後头，不远不近的跟在後方，像是在等待什麽似的……
　　糟糕，他都忘了自己跟妻子是性命相连的，一但他受创，妻子也会感觉到，这麽说来──这小女仙，该不会是想要一次将他们两夫妻全都封神吧！？
　　可就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却突然闯入一片桃花弥漫的桃花林里头，嗅闻著这熟悉的花香，他心里不但没有喜悦，反而是恐惧缭绕，顿时大吼出声！
　　「桃姬快逃！不要跟那女仙为敌──」男人夹杂担忧的声音回荡，而在他身後的冥太极则是丝毫没有犹豫的投身进入桃花林……模样之平静，就像由强悍妖力凝聚而成的桃花林并无能与之为敌般的洒脱自在。
　　「哼！敢伤我夫君，你今天就葬身在我的桃花林吧！」娇柔的女声怒喝，同时，冥太极便看见一片绚烂的繁花飞掠──那是无尽的幻象，但进入封神任务状态的她本该是无情，这映照人心深处欲望的桃花幻象应该没办法困缚住她才是……
　　但那前行的身影却猛地一顿，就在那电光石火间，冥太极却觉得自己似乎在幻象中待上了千年！
　　这片幻象，映照的不是人极端渴求的，就是极端恐惧的事物。於是，她就在那桃花幻境中，经历了千年的，空无一物的黑暗……
　　「呜！」
　　待她意识到这只是幻境，利用至强法宝的无上力量强行破除幻境之後，却还是因为沉溺幻境而受到了创伤！
　　那并不仅仅是躯体上的，甚至还包括了法宝神魂……每一个法宝都有其核心所在，而像冥太极这类至强法宝而言，正常已启灵智、已生神魂，於是法宝核心转换成神魂，但若法宝神魂一旦受创，就需要无数岁月跟能量来调养──很不幸的，她自从认知到战灭罗似乎真打算不要她之後，她甚至连命都不想要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刻意让自己神魂受创了，但是幻境中的那片黑暗，却深深地创伤了她……
　　在明了这个世界的美好，以及习惯了那个人的一切之後，那剥夺她一切的黑暗简直就是地狱！
　　那是什麽都没有的世界，只有她跟那些记忆……可以那一瞬却让她经历千年的黑暗里，她始终记得他不要她的事实，一遍又一遍，心如刀割。
　　嘴边呛咳出红金色的血液，可相对她强行突破幻境的力量，那支撑幻境的桃花妖姬似乎受创更重，原本的桃花林顿时消散，待冥太极回神之时，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一颗繁花尽落、树冠宽不见边界的巨大桃花树前。
　　那先前被她重创的邪仙，正泪流满面的扑在巨大树木的枝干上，一脸仇恨的看著她。
　　「桃姬我不是要你走吗？为什麽还来救我……」邪仙痛哭失身，他可以感觉爱妻在被破幻境之後受创的妖魂，那可是他妻子修练千年才有的魂体呀！
　　但此刻，他们还有机会离开吗？
　　桃花树上的繁花飞落，像是突然从春天进入秋季一般，那飘落的桃花花瓣铺满了大地，营造一副凄美的奇景。
　　「夫君……我不逃，说好生死相随的……」桃花树中传来女人焉焉一息的声音，却是坚强，然後就在片刻後，从桃花树中走出一位妖娇女子的绝美身影，那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却是没理会自己趴抚在自个树木本体上的丈夫，而是迳自走向静立在不远处的冥太极。
　　冥太极只是冷冷地望著她。
　　她看过太多了，在危机时刻，背弃伴侣或家人的存在……
　　「大仙，我乃近万年修行的桃花精，在过几年我就要突破万年修行了，我愿将我的本体与妖魂捐出，供大仙制作至强法宝，恳请大仙能看在我这天材地宝的面子上，放我夫君一马！」说完，便盈盈一欠身，随後一撩裙襬，朝冥太极跪了下去，虽是泪流满面，神情却是无比坚定。
　　「桃姬你疯了！我不可能放你一人就这样摧毁千年道行去送死的！刚刚不是才说生死相随，为何现在又要丢下我──」男子拖著受了伤的身子，踉跄地边跌边爬到女子身边，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