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三部曲.三世缘-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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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耐着性子把最后一个字说完,沉默了半天,他才发出一长串的叹息,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丫头,你这次可是真把黄老邪惹火了。”
“那也是他自找的。”我瞪了他一眼,说道:“还有你啊,都是你害得。”
洪七看了我一眼,干脆直接躺在了坐椅上,说道:“我是在帮你啊,丫头。”
“你在宫里那样的激他,差点令他陷于宫围不得脱身。他一生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一路出去,见人就打,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只好告诉他你被他气得出家。”他闭着眼拖着腔调诉说当时的事情,我只听得呆若木鸡。
“你丢下一句出家就跑了,可知黄老邪把从你那受得一肚子气全都发泄到了临安城大大小小的寺庙里。我怕他将事情闹得太大,不可收拾,就一直想着劝他消气。那天晚上,我跟他谈了一夜,说他既然想娶你,就不该老想着死去的老婆。世间有哪个女人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你不答应他,本就是对的。你知道黄老邪跟我说什么吗?”他卖了个关子,好奇的看我的反应。
我茫然的问道:“说什么?”
他仰过身子,舒服得枕着胳膊,闭目笑道:“他说,他若不老提阿衡的事,你根本就连正眼看他的兴趣都没有。”
“……”我的嘴巴张得足可以吞下一整个拳头。
“蓉儿告诉过我,黄老邪这人酒量不怎么样,一喝醉就能套出你平时想听他又绝对不可能说的话来。我只是试了一下,还真给全套出来了。”他嘿嘿一笑,接着道:“他说,他第一眼看到你,感觉上就像是他死去的老婆回来了。然后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天天盯着你,琢磨你的一举一动,又发现你跟他老婆完全不一样。然后比着比着,就成了习惯,一天看不到你就不舒坦。后来你留下《九阴真经》自个跑了,他以为你对他有意思,就大大方方的追了出去。那会看到你可怜巴巴的在海里飘,他吓得三个魂都飞了两个半。只是你这丫头不知好歹,一见他就躲,他只好拿阿衡勾你的兴趣,顺带的让你多注意他一点。”
说到这里,洪七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俩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黄老邪鬼心思太多,有话全闷在心里不说。你也是个笨丫头,见他躲什么?不知道越躲他越要追吗?你们在岛上相处那一个月,那全都是在玩呢?你怎得看不出黄老邪的心思呢?”
“他天天都在提他的阿衡,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意思啊。”鼻子有些酸,眼圈有些涩,嘴里有些苦,心里却有些甜。这是种什么怪异的感觉?
洪七道:“不过黄老邪也是,那么大的人了居然看不穿小丫头的心思。你一句话就把他气得鸡飞狗跳,也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在跟他致气。”
“谁跟他致气了?”吸吸鼻子,抹抹眼眶,该死的,好好的流什么眼泪啊。
“看吧看吧,又在嘴硬。你知不知道在皇宫房梁上偷吃的时候,一说梦话,绝对是:黄老邪,来跟我比做饭!黄老邪,我又学了一招,绝对比你的烤鸽子强!黄老邪,我做的什么什么好不好吃……唔……”我使劲捂住他的嘴,脸上烫得直冒烟,自以为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胡话了?”
洪七扯开我的手,呵呵笑道:“我看得清楚的很,那天你拒绝他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是你自己没注意到。”
“瞎说,哪有!”捂脸,揉眼,我蹲进了阴暗的角落当鸵鸟。
洪七坐了起来,笑道:“不是的话,你脸红什么?”
“没有!就没有!”我继续的缩。
洪七道:“看吧看吧。他也不解释,你也不说明,我如果不插一脚,激他一激,你们俩这事不就太可惜了吗?”
“什么啊?你都把我搅糊涂了。什么叫激他一激啊?”我抱头苦思,自我感觉白痴得像头猪。
洪七无奈道:“还没明白?难怪黄老邪拿你没办法,你这也太笨了点吧。”
“……”我默认,是,我在感情上确实白痴。
“你有没有听说过借酒消愁愁更愁?我看他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就劝他去追你。他说你不愿见他,我就告诉他你是在怄气。他说他丢不起那人,我就说你要不追我就去追,结果他火了,我那会又打不过他,只好跟他打赌,结果就乱成这样了。”他说的无奈且无辜,似乎完全是个被牵连的可怜虫。
我听的真恨不得找个地逢钻下去,洪七把我说得简直就是个恋爱当中的疯狂白痴女,我真有那么花瓶吗?那是在跟黄老邪怄气吗?那明明是在跟他划清界限!
洪七看了我半天,闷笑道:“怎么样,明白了没有?”
我机械的点头,双手抱膝,仰观车顶,开始努力回忆跟黄药师在一起的一切。如果他一再的提起阿衡,真的是为吸引我的注意,那他的酒醉,他的梦话,又该作何解释?洪七的话里有多少水分?他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当真只是为了激黄药师来寻我吗?
脑中迷乱,真真是昏沉,猜不透这些男人的心思,只好愚昧的自我催眠。
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念了很久,相当于数绵羊,念着念着,就这么蜷在角落里睡着了。梦中,有人温柔的拥住我,怀抱中的温暖是这样令人舒适。耳旁传来轻柔的呓语,听不出那到底是谁的声音,柔若轻风,缓缓吟道:“云,但愿,我不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可还混乱??
二十六 烟雨迷蒙
八月中秋,细雨绵绵,南湖之上薄雾飘摇,影影叠叠,恰似许久以前看过的一幅画。那是黄药师的手笔,浓墨泼染,于朦胧的雾气中点缀出几点飞檐垂柳,意境盎然。
我坐在湖边的酒楼里,撑着下巴,看着栏外平湖,筷子无意识地在盘上敲打,串联成轻缓的鼓点,就像是黄药师那首悼念亡妻的曲子。这么久,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等到快不耐烦,也只能坐这里继续等待。
洪七这几天的胃口似乎又有长进,每一顿都能把几十个盘子吃成底朝天。我很奇怪,这人这么能吃,为什么却不长肉?都快四十的人了身材还这么标准,一点小肚子都没有,真叫人羡慕。
“丫头,你在宫里学了那么多道菜,什么时候也露一手让我尝尝啊。”他收拾完了最后一个盘子,意犹未尽地摸摸肚子,开始穷嚷嚷。
我心不在焉的恩了一声,答道:“等他来了,我做一顿满汉全席给你吃。
洪七叹了口气,说道:“后天才是八月十五,他不会这么早来的。反正这几天也是闲着,这馆子里的菜实在太清淡,咱们换换口味吧。”
“明天再说。”手腕撑得有些酸,我换个方向,趴在了栏杆上。
洪七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撑上栏杆,看着雾涟涟的湖面,说道:“你这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黄老邪向来神出鬼没,谁知道他会从哪个方向来。不如咱们好好做大一堆美味,搬到烟雨楼去慢慢等,怎样?”
“你除了吃能不能想点别的事啊?成天就是吃吃吃,迟早有一天得吃出事来。”我狠白了他一眼,继续欣赏秋雨南湖。
洪七默然无语,抬手看着自己缺失的那根手指,右手逐渐纂捏成拳,又无力的松开,轻叹一声,说道:“这老毛病,如能改早就改了。”
看着他落寞的神色,我表示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说道:“行拉行拉,想吃就吃吧,人谁没个爱好,你又不是圣人。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顿时两眼放光,喜笑颜开道:“会做狗肉火锅吗?”
“没爱心的人,离我远点!”我头也不回的下了楼,这个混帐叫花子,居然吃狗肉,强烈鄙视之。
雨在傍晚时分就停了,地面附着层薄薄的水迹,洁净却又冷清。南湖边灯火稀稀落落,逐渐燃起,水声轻漾,缓奏出一首江南水乡馨香之曲。画意也好,诗意也好,全部都被这一锅狗肉破坏,我痛心疾首,决定不理会蹲在湖边大嚼狗腿的洪七。
“丫头,真的不错,来尝尝!”此人丝毫不懂得爱惜狗狗,仍在努力的引诱我。
往旁边移了两步,我拒绝得相当干脆,冷道:“以后别跟人说我认识你。”
“不就是条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我这一锅狗肉,可挫败了不少名厨。包括那家伙在内,都不得不佩服我的本事。”他得意洋洋,嚼地香甜无比。
“去!我才不吃狗肉呢!你个冷血动物。”继续远离,免得闻到那味道就联想到那条可怜的狗狗。
洪七嘴里包了一大团肉,含糊不清的说道:“狗肉怎么拉?狗肉不也跟猪肉羊肉一样是肉吗?只要不是人肉,有什么肉不能吃?”
“你别说那么恶心好不好!我们家可是把狗当自己人养的,谁像你一样,满脑子只是吃。”不知道玄玉要看到人吃狗肉,内心会作如何挣扎。
洪七笑道:“你家还养得有狗?多大了?肥不肥?”
“你有完没完啊!不把牙刷干净别来见我!”我气鼓鼓的转身离开,叫了一条摆渡的船就朝湖心的烟雨亭荡去。
低暗的暮色之中,天光与水雾迷茫在一起,湖边一切的景物逐渐模糊,只有灯影透进,像是纸糊的灯笼。最高的建筑物上,突兀出一个孤单的影子,直挺而欣长,一动不动,仿佛与墨黑的屋顶融为了一体。
我眨眨眼,想要看个清楚,雾色弥漫而过,淡去之后,已什么都看不到。那该不会……又是我的幻觉吧。是不是担心一个人,长期见不到他,就经常会出现这种幻影?
失落感随着蒸腾的迷雾越起越高,船停靠于湖心岛旁,我仍然盯着湖对岸发呆。灰青的雾色掩盖了一切,什么都看不见。登上高楼,凭栏远眺,湿润的空气中皆是晦涩的忧郁。忽然发现,自从那日离开皇宫后,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开心过了,洪七说我拒绝黄药师时,明显得快要哭出来,为什么我自己反而没有任何感觉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黄药师的反常与我的茫然,是不是因为我们都身处迷雾当中?南湖的烟雨,迷幻飘摇,却始终沾不湿清涟的水面。由心生出的情愫,自己体会不到,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闭上眼,倾听水声泠泠,细微的波浪,逐渐幻化成浩天碧海,他牵着我的手,眼波清明,纤柔微笑:“霜儿,嫁给我好吗?”声如叹息,掠起一缕长发,扫过耳边,带有淡淡的呼吸。
惊颤着醒来,眼前正对着一人,青衫微动,他面无表情,转身即从栏处跃下,步上州边小船,撑离了这烟雨小楼。
这人又犯病了吗?干吗一见我就跑?枉我担心他这么久,来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太过分了!
“黄药师!你给我站住!”手在栏上一撑,我直跃下湖面,于清波中一点,飘上他的船头,扯着他的袖子与他面对面,问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他漠然的看了我一眼,甩开袖子,就着船边滑入水中,无声无息。我气得使劲一跺脚,冲着那一连串远去的涟漪,大喊道:“黄老邪!你这个死疯子!我恨死你!”
泪珠顺着脸庞滴落,他冷漠的眼神,直让我心寒。时至今日,到底是谁伤了谁的心?掏出那块一直伴随于身侧的布条,我一甩手将之丢弃在了湖中,撑浆纵船于雾中前行,离烟雨楼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