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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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李玉林说的机会并不是领养的机会，所以他们笑他，然后把他送到了那个男人身边。
那个男人不是好人，领养李玉林不过是找个玩物。
他的第一次，惨的很，他大叫着却没人理。隔壁的切切私语没了，窗户也咔咔的关上，他挣扎着向外跑，有人看见他赤身裸体，立刻便低头装做没看见。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那么多的血，
那些血从他身上不同的地方流出来，那个人在他身上套了很多环，把他当作玩物一遍遍的玩弄，那鞭子打他，问他还逃不逃了。
他想摇头却没有力气
他看血从自己身上流出来，以为自己会死
可最终还是活下来了。j
那个人拿铁链子把他锁在家里，会给他饭吃，不过是放在盘子里，像狗一样养着。
李玉林逃了三次，也差点死了三次。
他有时候想，死了也好。
可最终还是没死成，那个人会让他尝尽各种苦头，就是不会让他死。
有一次那个男人病了，躺在床上很难受的样子
他突然意识到，该痛苦的不是自己。
所以他不仅没有逃跑还照顾了那个男人。
他不再逃跑，也很顺从
那个男人开始给他自由，却不会让他出门。
唯一可以的就是隔着玻璃看窗外的事情。
六年，李玉林没有看见外面的阳光。
所以他烂了，从骨头里面烂了，透了。
那个男人开始绑架小孩子。
把那些孩子蒙着眼带回家。
他听见门里那些小孩子的惨叫，却无动于衷。
那个男人拍下那些孩子的样子父母只能给钱而不会报警。
这样持续了两年，李玉林知道时间到了。他拉着那个男人走到窗前，指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说，那是个上品。
李玉林说到这的时候，扳着陈谦的脸说，你那个时候，可漂亮了，像个娃娃似的。
陈谦笑，他说，你那是无动于衷么？
陈谦记得他被绑架的时候，那个屋子里还有个和他一般大的小孩。那个孩子被带到屋里以后，李玉林便开始坐立不安，他回来走，然后坐在窗边。
等那叫声越来越小，他便走到门那里说些什么，把那个孩子带出来，然后自己进门。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会白的不像人，走路也奇怪。
陈谦说，鬼都知道，你进去做了什么。
李玉林笑了笑问，那你恨我么？
陈谦摇头。
那个男人在还没有碰陈谦以前，警察就来了。
报警的是李玉林。
他让那个男人绑架陈谦便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那个男人进了监狱，李玉林变成了受害者。
因为很多被绑架过孩子父母的要求，这被当成了单纯的绑架案。
那个人变成了单纯的绑架犯。
所有卷宗上记的也只是单纯的绑架，李玉林是被虐待的养子仅此而已。
陈谦被领走的时候，李玉林记得自己对那个漂亮冷静的孩子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个孩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李玉林一眼走了。
那时的陈谦，那时的李玉林，仅此而已。。。。。。
039
李玉林夜里总是睡不好，可是最近却睡得越来越多。
有时候说着说着话便睡过去，陈谦给他盖上被子，坐在旁边看他，看着看着就会流泪。
李玉林说，〃你刚回国的时候，我认出你了，不过地方不对。〃
陈谦笑笑说，〃原来你是在那儿见的我。〃
那是一间特殊的俱乐部。
那里的男孩子全都很年轻，蒙着眼被放在灯光下。
有个男孩子很好看，却不再漂亮。
脸上还带着少年的气息，嘴上画着魅惑的弧度。
李玉林是第一次去
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少年。
即使蒙着眼睛，李玉林还是认出了他。
据别人说，那个男孩子叫自己〃晴〃
那晚上李玉林买下了那个孩子，却没碰，把他独自放在房间里。
李玉林已经事业有成，有了丹兰。
一年，李玉林每天都去，只为买下那个男孩子。
那孩子喜欢做爱，很主动。
他们对话不多，那蒙着眼的布，是一道墙，隔了很多东西，李玉林却喜欢，有很多东西不知道更好。
男孩子很迷惘，好像在确定什么东西。
就这点来说，他们一样。
一年后，那男孩子消失了。
〃晴〃从俱乐部消失了，但李玉林这里多了陈谦。
陈谦可能是纸，偶尔还会是照片。
李玉林看见了他的眼睛
很好看。
李玉林想，他爱上了一个人。
李玉林说，〃我从没有想过要和你有交点。〃
李玉林说，〃你知道吗，我很脏。〃
李玉林说，〃得病不过是个理由，让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找你。〃
李玉林哭了，他说，〃对不起，有个疯子害了你。〃
陈谦抱着他说，〃那一年谢谢你。〃
原来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
只是陈谦忘了。
十二岁上开始叛逆
十三岁爷爷去世
然后哥哥病了。
那么多的事，绑架只算是过眼云烟。
李玉林说，他想出去转转，晒晒太阳。
陈谦开着车，他们走了很多地方。
燕山公墓那里有李玉林的父母。
李玉林说，我要死了，也葬在这儿。
陈谦愣了，他说，李玉林我什么都没听见。
李玉林一抬手捂上陈谦的耳朵，笑了。
李玉林笑起来很好看
或者更准确一点，应该是很美。
美和好看不一样，美则美矣，是种说不出口的奇妙感觉。
他的嘴唇会微微张开，露出刷得很白的牙齿
右边的嘴角会微微上翘，像个恶作得逞的孩子
眯起的眼睛，遮住了那因为胆怯而略带神经质的眼神
长长的睫毛上翘，投下月牙形的阴影
连眼角的皱纹，都有独特的性感。。。。。。
陈谦却哭了，他说，李玉林你是我们陈家的人，死了也要和我埋在一块，你别想逃。
化疗快结束的时候，李玉林的身体却一点点好起来。
像往常一样的样子。
甚至穿着西服去了丹兰。
陈谦不让，李玉林就看着他。
后来陈谦妥协了。
陈谦在车里等他，然后回家。
后来，他们在家里准备了很多菜。
程澜他们都来了。
那顿饭吃得很好，每个人都很高兴。
李玉林说，真好。
秦锋从程澜那知道了很多，。锤着陈谦的肩说他不够意思。
陈谦说是你自己傻，才看不出来。
秦锋陪着陈谦吃了很多的烟，他们被关在凉台上，烟末掉了一地。
程澜见到了，开口便骂，〃你们他妈的找死。陈谦，你他妈的殉情也不带这么干的！〃
陈谦笑了笑，立马把烟掐灭了。
打扫得干干净净。
陈谦想，还是程澜了解他。
人走了以后，他把李玉林压在床上说，〃我真想和你一样。〃
李玉林说，〃我疼。〃
陈谦说，〃我也疼。〃
他们握着手躺在床上。
陈谦意识模糊的时候，恍惚瞟到了床柜上放着的书。
追忆似水流年。
最后一次化疗后，李玉林住在了医院里。
李玉林笑着说，又回来了。
陈谦去问医生，手术的危险性是多少。
医生说，很难说。
陈谦说，我不想他死。
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叹气，然后说，我们尽力。
陈谦开始整日整日的盯着李玉林看，一刻也不离开。
晚上也不睡，就坐在床边看。
李玉林难受，便问医生要了安眠药，混在陈谦药里，看着他吃下去。
陈谦睡在床边，李玉林就在他旁边哭。
陈谦迷迷糊糊的醒了，眼也没睁开，喊着难受。
李玉林，怕了，叫来了医生。
陈谦被推进手术室，洗胃。
李玉林瘫在手术室外面，谁也拉不开。
陈谦被推回病房
李玉林对着床上的陈谦哭，
陈谦醒了，抱着李玉林问，〃你刚才怕么？〃
李玉林点头。
陈谦说，〃我也怕，比你还怕，怕你死。。。。。。所以你别死好吗？〃
李玉林不住的点头，他说，〃我一定活，一定。。。。。。〃
040
李玉林手术的前一天晚上。
李玉林问陈谦，〃我要是死了。。。。。。你要怎么做。〃
陈谦看着李玉林很认真地说，〃你答应过，你不会死。〃
李玉林笑了，〃我是说如果。。。。。。〃
陈谦背过头去拿起杯子来到了杯水。
盯着地板，许久他说，〃我会娶老婆生孩子，然后寿终正寝。〃
他看了李玉林一眼，接着说，〃我会告诉那个女子，我们永远不会有爱情，但我会很爱他们，很爱。〃
〃等我老了就把钟商给那孩子〃
〃我死了就让他们把我烧了，然后和你混在一起〃
〃你喜欢海么？还是山？我比较喜欢海，我们撒在海里如何？〃
〃如果有来生，你一定不能生得比我早。〃
〃我们要一出生就认识，一起长大，一起死。〃
李玉林说，〃好。这样挺好〃
他们相拥，共眠。
陈谦夜里起来，拿着相机把整个病房都拍了一遍，唯独没有拍李玉林。
他用眼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仔仔细细，一点不漏。
医生说，万幸的是没有转移的迹象。
医生说，可癌细胞长的位置不好。。。。。。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谦，点了点头，签了同意。
他看着李玉林被推进手术室。
看着手术室外站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然后转身。
程澜拉住他，说要和他一起。
陈谦笑着摇了头。
他开着车走了很多地方。
最后把车停在海边。
手机的电池让他拆了，他看着海涛，点烟。
烟雾让海风吹散了，吹到了天上，
陈谦看着天，想起，
李玉林说，〃好，这样挺好。〃
。。。。。。
很久之后
很久之后，连桃花都开尽了的时候
春天就要走了，树开始绿的茂密繁盛。
程澜这种走在时尚尖上的人，早已换上了诱人的短裤短衫
他看着西装革履的陈谦从外面走进来，莫名其妙的就觉得热。
〃你他妈的大热天的穿什么西装？〃
陈谦一挑嘴角满不在乎，〃我他妈的乐意！〃
他坐在程澜对面，指了指酒架上红酒。
程澜一脸不高兴的转过头去给他拿，边拿边说，〃你们就他妈的会欺负老子！〃
陈谦好像没听到似的，转着头扫视了一下酒吧，惊讶的问，〃官明呢？〃
程澜一脸不耐烦地给陈谦到酒，瞅了陈谦一眼，冷冰冰地说，〃他在哪我怎么知道？〃
陈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他知道刚才踩到程澜的尾巴了。
看着程澜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觉得莫名其妙的高兴。
喝完了杯中的酒，陈谦站起来朝程澜打了个手势，说，〃我先走了。〃
程澜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今天晚上早点到，迟到了罚酒罚死你。〃
陈谦笑了笑，背着身子向后摆了摆手，走出门去。
他伸手去掏车钥匙，没掏到，突然意识到，昨天车就送修了。
于是朝远处摆了摆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您要去哪？〃
陈谦愣了愣，看着前坐开车的小姐，是个很漂亮的美人。
陈谦笑了。
〃燕山公墓。。。。。。 〃
那个司机小姐的脸红了，陈谦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自己，笑了。然后转头向车窗外，吹到脸上的风，已经有了燥热的感觉。
树绿得很好，生机勃勃的样子
街上有很多的情侣，很幸福的样子。
陈谦想，也许这就是夏天的感觉了，一个很好的季节。
下车的时候，那个可爱的小姐，红着脸接过陈谦递来的钱，车慢慢的开走了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陈谦转身看着上的公墓，茫然了一会，很快笑了，他大步地走向前
前面隐约可以看见有个人影
那个人慢慢地走过来
似乎有点气喘。
陈谦脱下外套搭在肩上，笑得极其灿烂。
〃你来了。〃那个人说，喘得有点厉害。
陈谦笑着点头，去拍那个人的背，边拍边说，〃人要服老。〃
那个人听到陈谦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笑很好看，不，应该说很美。
他勾上陈谦的脖子，狠狠的吻上去
这个吻，绵长深远
爱混在激烈里，落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