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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埃及同人]媚祸传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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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肯娜媚实在羞涩,在帷幕后忿忿道:“塞克那蒙,我要走了。”

    “留下!”法老的语气不容置疑,阿肯娜媚于是没能成功避开,其他人看出法老欢欣已过,眼看要处理正事,都默默退了出去。

    殿里只剩三人,法老问赛那沙:“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

    他引着赛那沙一起坐到椅子上,神情像是一个新兵营出来的好友,还带着无限好奇,赛那沙对伊尔邦尼不能讲的话,在面对法老这样的陌生人时,反而没有障碍。

    那年他十四岁,年长他一岁的兄长凯鲁已经去战车部队报道,那是在辛蒂皇妃被暗杀之后,两兄弟顿时失去了依仗,苏皮卢利乌玛一世毕竟是日理万机的皇帝,就算他有心护着,精力也十分有限。

    何况他不久就又立了膝下有子且身份高贵的巴比伦公主做了正妃。

    赛那沙相形之下日子更艰难一些,他还不到入伍的年纪,虽然被前皇妃收养,但是如今皇妃和生母都死了,甚至还不比身份最低下的二皇子过得自在。

    一年到头里,凯鲁终于在铁列平神的祝祷日回来,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有说不完的话,晚上还睡在一张床上。

    但是等着凯鲁回来的不只赛那沙,还有暗杀者。那人却把赛那沙误认为凯鲁,并不知床上躺了两个人,赛那沙还没有经过真正战场的磨练,依然只是个稚嫩的少年,虽然暗杀者没有得逞,但猝不及防的交手之下,赛那沙的手臂第一次脱臼。

    出了这件事,赛那沙就去求皇帝让自己提早入伍,刚刚进了新兵营就遇到了鲁维族的叛乱,奉命前去镇压,赛那沙旧伤未愈的手臂第二次脱臼。

    如今他二十二岁,加上这次遇险,同一处的脱臼已经是第六次了。赛那沙自己都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手臂真的就废了。

    “六次。” ;法老眨眨眼睛,似乎不可思议,他想起赛那沙在飞驰的马车上的那种决绝,不由问道:“你出手时,就从来没有犹豫吗?”

    “性命交关之前,活命尚且不能,一条手臂算什么,” ;赛那沙苦笑道:“但是现下动弹不得,还不如上战场呢!”

    这看着光风霁月、少年得意的西台皇子,竟也有一段如此艰难的过去,即使他一同长大的兄长春风得意,难道他就不再如履薄冰了?法老想到那个神情倨傲的书记官,不由冷笑。又想到登基九年,自己依然被朝廷内外处处挚肘,又起了同病相怜之感。

    阿肯娜媚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身侧双手却捏紧了裙摆。

    她已听说了赛那沙是如何救下法老的,这样的勇士最后却消失在了埃及与西台两国的边界,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他当时之所以不敌,难道就是因为这处旧伤作祟吗?
19第十九章
    想及此,阿肯娜媚有些痛恨自己曾经的不理世事。图坦卡蒙死后,自己一味沉浸于悲伤中,又因为皇太后的冷眼相待,在阿伊的逼婚下如一只被蜘蛛缠绕的蝴蝶般无力挣扎,情急之下竟然给西台皇帝写去了那样一封求婚信。

    西台皇帝先时认为埃及人居心不良,必在酝酿一个大阴谋,并未对阿肯娜媚的请求加以理睬。阿肯娜媚夜夜被阿伊向图坦卡蒙投毒的梦靥惊醒,竟然不顾尊荣再次给西台去信,信中言辞陈恳又惊慌焦虑,故此才让西台皇帝终于相信。

    就是这位雀屏中选的皇子,赛那沙·穆瓦塔里,偏又无故在两国边界失踪,差点掀起大战。事后阿肯娜媚听说是西台皇家出了内鬼,然而她作为一个七十岁法老的新娘,已经无力关注这件惨事。

    最后两国危机是如何解除的,她全然一无所知,又两年后,她便是在卢克索神庙里隐居并迎来了死亡,化为了横跨冥河的一缕幽魂。

    阿肯娜媚原以为西台皇帝会挑选一个毫无价值的皇子来做敌国法老,去迎接一系列的敌视乃至暗杀,但赛那沙此人,似乎并不符合她想象中的模样,甚至是出乎意料的英伟。

    和法老一样,阿肯娜媚由于那一系列的悲惨回忆,同样对赛那沙起了同病相怜之感,但那不过是一瞬的感触而已。过后她收拾收拾心态,没什么比图坦卡蒙对她而言更为重要。

    直面法老的赛那沙敏感地察觉到这位陛下的亲近与软化,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等待的时机,他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那片帷幕,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前几日接到了西台国内的来信,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需要和陛下商议,甚至和今日的遇险有关,请陛下让皇妃回避……”

    阿肯娜媚自然听到了这句话,既然图坦卡蒙没有反对,她早就不想继续待着,干脆利落转身就走。殿内一丝风也没有,帷幕甚至未动,但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一散,男人就知道幕后的美人已然离去。

    法老依然很有兴趣,催促道:“你说吧。”

    赛那沙直觉怪异,这位年轻的法老还是那样跃跃欲试的表情,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同,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赛那沙只能保证自己将事情清晰完整地道来:“昨日我的兄长来信,告知在清缴米坦尼王宫之时,有奸细假传埃及将派来援军的流言,使得我国和米坦尼的战局扩大。然而追查的结果却是埃及与西台的宫廷内可能都有人通敌,您今天又遭遇暗杀……”

    “你的兄长是那位三皇子凯鲁·穆尔西里?”法老玩味地看着赛那沙:“那么他的建议是他负责西台方面,而由你来告知我,让我负责清查埃及的奸细,听起来倒是挺大义凌然的。”

    赛那沙没有接话,查不查都要遵从法老自己的意愿,但是法老偏偏不愿意放过他,反而追问:“你却没说你的想法,如果你只是穆尔西里的传声筒,那他可以派一只鸽子来。”

    赛那沙吃惊于法老似乎看重自己的想法,他猛地抬头去看,却见法老瞥开眼,朝着殿外叫人:“卫兵?耶尔古拜回来了没有?!”

    马上有人回答:“陛下请稍待,立刻为您通传。”

    在烈日炎炎、杂草丛生的峡谷里寻找一支箭是很辛苦的差事,法老身边仅带了耶尔古拜这一位大臣,这差事自然落在了他的头上。

    正午的阳光叫嚣着要从头顶一线缝隙里疯狂涌入,耶尔古拜挽起长袍的边角擦擦汗,却仍有汗珠从他大大的鹰钩鼻滴落下来,他夹紧了自己作为文书总监最要紧的笔墨盒子,专心地往便携草纸上登记所有发现的可疑线索。

    山中不时有阴风吹过,吹在他汗流浃背的后背上,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这时有个半挂在崖壁上的卫兵挥着一根细细的棍子道:“耶尔古拜大人,找到了!”

    耶尔古拜才兴冲冲回神殿坐下喝了口水,法老就宣召他,他摸了摸怀里那支箭,却在看见殿中还坐着西台皇子时迟疑了,法老似乎明白了什么,冷笑道:“找到的东西呢?拿来!”

    耶尔古拜连忙将那支差点要了法老性命的箭矢掏出来,双手呈上。赛那沙下意识看了一眼,当下脸色大变,他认出这是西台的箭,不同于埃及的金黄色铜箭首,这两年西台所有的箭矢都被加入了铁,因此会呈现黑褐色,非常容易分辨。

    赛那沙想要辩解,但是看着耶尔古拜明显不信任的眼神,直觉全无辩解的必要。西台的铁器全部严格限制出口,这支箭出现在这里,很明显是使团遭窃,他不由自主地就怀疑那个灌醉他的尼罗河三角洲防备小队长,但眼下他百口莫辩:“陛下,我……”

    法老似乎被他的紧张愉悦了:“耶尔古拜,你吓到皇子了,先退下吧。”

    殿内又再次剩下两人,赛那沙只觉得额头上的汗滚滚而下,法老却把玩着那支夺命箭矢,在他眼里,这似乎不是致命的凶器,而只是比黄金还要贵六十倍的稀奇玩物,甚至法老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铁质车轴,他突然问道:“赛那沙皇子,你是否设想过自己未来在西台的地位?”

    赛那沙有些讶异,怔楞了一刻老实回答:“我应该会成为皇帝身边的近卫长官。”

    “难怪难怪!”法老突然起身,坐到了他先前摆在上首的木榻上,赛那沙再次感到了来自帝王的居高临下的压力:“难怪你这么擅长保护旁人的安全,也难怪你会来同我说这样的话。”

    赛那沙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只好勉强答道:“是我鲁莽了。”

    “如果你我死在今天的意外里,没有人会知道这支箭的存在。可你就是那个变数,所以我们都活了,可是阴谋家很狡猾,他想到了失手的可能,所以他用了西台的箭,这件事我自然要追查到底。”法老突地面色严厉,将那支箭掰断扔在脚下,单独的一支箭非常脆弱,即使是个病弱的少年也可以折断,但赛那沙最终得到了一个失望的回答:“至于皇子之前的请求,我不会答应。”

    赛那沙语塞:“陛下您……”

    “我的身边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阴谋发生,但如果这个阴谋让米坦尼灭亡,让西台伤了元气,我会乐见这样的阴谋发生,”法老斜睨着赛那沙:“即使他第二天就来害我。”

    赛那沙不甘心:“陛下,这很危险。”

    “是的,这很危险,阴谋家的心思会变,但是法老的心思也会变,”法老嘲讽地看了眼赛那沙:“不过你大概不能理解,因为你只会是个近卫长官,你的父兄应该也不希望你了解,所以你不会站在和我们一样的高度来看待问题。但皇子,请你至少看好自己使团的财物,然后当好你的传声筒,我想穆尔西里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在年轻的法老身上碰碰运气。”

    赛那沙脸上涨得通红,哪怕在面对敌方勇将的时候,他也未曾这样失措过,可他至少有一颗坚定的内心:“陛下,一个人最后能不能登到山顶,是由神灵决定的。我向西台万神殿里一千个神祗发过誓 ;,我在西台的最高理想,就是皇帝身边的近卫长官。”

    神也是可以被埋葬的,譬如自己那个几乎毁灭了阿蒙神的父亲,法老有些走神,不过赛那沙显然是个正直的青年,他果然有自己希冀的一切的明快特质,图坦卡蒙只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法老。

    年轻的帝王觉得累了:“今天的事情我会下令禁言,你仍会得到埃及最高水准的医治,我想西台皇帝会高兴我送还他一个完好的皇子。”

    伊尔邦尼被赶出大殿,见赛那沙总也不出来,心里急不可耐,强烈的职业道德使他很想知道法老同赛那沙说了些什么。

    见他焦躁地在原地踱步,一个平和到似乎非常具有职业道德的声音问他:“这位大人,你是不是从不骑马,也从不久坐久立?”

    伊尔邦尼抬头,发现是个身穿朴素长袍的年轻女子,一头整洁梳在脑后的褐发,乌黑的双眼十分沉静,可她嘴里的话让人没法平静:“您好,我是御医蒙妲丽,但如果您有肛肠方面的困扰,我可以为您医治。”

    伊尔邦尼陷入深深的纠结,他很清楚地知道西台是没有医生可以帮助自己解决困扰的,但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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