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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怨气撞铃-第69章

小说: 怨气撞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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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明显愣了一下:“才两千?”

“你得看行情啊。”洁瑜恨不得戳他一脑子,“咱这又不是北京上海,随礼过五百都嫌多。你倒是想包个两万,你让人家男方怎么想?”

岳峰沉默了一下:“我本来,想给苗苗买块玉的。”

洁瑜没理这茬,打好领带之后忽然想起来:“糟了,没领带夹。”

“抽屉里有一个。”

“你买哒?什么时候好这口了。”洁瑜蹬蹬蹬几步跑过去取了又回来,啧啧啧个不停,“包装的这么精美的小盒,铁定女孩儿送的。呦,这字真够丑的。”

岳峰一把抢过来自己夹上:“咱别这么势利行么,礼轻情意重你懂么?礼轻情意重!”

洁瑜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哪个女孩啊?”

“你不认识,九哥那边的。”

洁瑜的笑一下子僵住了,顿了顿,一张脸拉下来:“哥,咱注意点行么?”

“怎么了?生气啦?”岳峰笑着哄她,“至于的么,我没跟她怎么着。”

“她是小姐!”洁瑜很生气,“九哥那边的,都是这样的。”

岳峰没想到洁瑜反应这么大:“她人不坏的,洁瑜。再说了,人家不偷不抢的……”

眼见洁瑜脸阴的都能打雷了,岳峰赶紧住口。

“我知道苗苗之后你肯定会再交女朋友,但是,不能是九哥那边的,不能是做这行的,你交这样的女朋友,咱们兄妹一拍两散,没得做!”

“我没说她是我女朋友啊,”岳峰失笑,“再说了,就算真交了又能怎么样?我的家庭背景也好不到哪去……”

“就是因为这样!”洁瑜情急之下,话不经脑脱口而出,“人家要怎么说你啊,你妈这样,交个女朋友也这样,你……”

她忽然反应过来,后半句话硬生生呛了回去,但是没用了,岳峰的脸色已经整个儿都变了,他看着洁瑜,似乎是想笑,但是笑不出来,伸手向着她点了点,又放了下去。

“哥,我不是这意思。”洁瑜慌了,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哥,我没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就是……我错了行么?”

她伸手去拽岳峰胳膊:“你打我几下吧,我嘴贱,哥,你别怪我。”

看着洁瑜流泪,岳峰忽然就笑了,他伸手出去帮洁瑜擦眼泪:“哭什么啊,没说错啊,这话憋着难受,说出来也好。行了,没事了,我走了啊,迟到了不好。”

看着岳峰离开的背影,洁瑜哭的更凶了,忽然就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两记:“叫你贱!叫你贱!”

水晶宫大酒店,今儿个是秦家的专场。

外场拉的横幅、巨幅的婚纱照、进门就开始的红地毯和两边的红玫瑰百合花台、半空上张着的粉红心型气球……

有些场合,不真正身处其中,是不知道心有多痛的,岳峰起先一直觉得,他还算是个能放得下的人,他还算能比较洒脱的来参加婚礼,祝福苗苗的新生活现在看来,完全扯淡,还没走到迎宾的大厅,他已经走不下去了,边上经过的宾客中有几个认出他的,已经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一进大厅,就看到签到的台子,苗苗和新郎站在粉色玫瑰搭成的心型花架下,有专业的摄影师扛架着单反站边上,为新郎新娘以及每一位道贺的亲友拍摄合影。

苗苗穿了件露肩的白色婚纱,延边镶着水钻,收腰,镂空雕花的大鱼尾罩纱,长发盘成一个髻,散枝的珍珠珠花沿圈围住,前面留了两缕头发卷儿垂在颊边,特娇媚,她配合摄影师把头往边上那么一歪,手中的捧花往脸边那么一摆,怎么看怎么俏皮。

岳峰微笑起来,在心里说了句:丫头真是美翻了。

闪光灯打起的刹那,苗苗看到岳峰了,她愣了一下,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在哪了,直到摄影师喊她:“新娘子,这边,看这边,笑一下,笑……对咯……”

岳峰冲她点了点头,先去签到送红包,接红包的人兴致勃勃要唱数,岳峰阻止了:“别,收着就行。”

送完红包,按照流程就是和新婚夫妇合影,摄影师示意岳峰过来,岳峰有点尴尬地推辞:“算了,我不照了,一拍照就发僵,影响气氛。”

新郎个子不矮,有点发福,长的倒是干净,他估计是不晓得苗苗和岳峰之前那一段,一团和气地招呼岳峰:“那哪能呢,来的都是客,我照相也发僵,你想啊,你不比我舒服多啦,我得照多少张啊。”

边上有人乐了,还有人为他叫好:“新郎官儿,加油。”

苗苗看着岳峰,哀求似的来了声:“岳峰,拍一张吧。”

苗苗声音已经不对劲了,眼圈也红了,岳峰心里咯噔一声,他向着新郎官儿笑笑过去,摄影师指挥站位时,他低声对苗苗说了句:“丫头,控制点啊,这么好的日子。”

苗苗忽然就哭了,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摄影师先从镜头里发现不对了:“哎哎,新娘子,怎么了这是?”

新郎官这才反应过来,他奇怪地看苗苗,又狐疑地看了一眼岳峰。

岳峰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儿让他钻进去,他真心没想到苗苗会这么失控,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拿导弹大炮逼他他都不来:他被人指指戳戳议论纷纷也就算了,苗苗怎么办呢,当场失控落泪,是男人都会多想吧,后头难保不难为她。

新郎官倒是反应很快:“化妆师,哎,化妆师补妆。”

又对着岳峰笑:“不好意思啊,她就这样,太感性了,你说这么好的日子,适当感动感动就行了,还哭了真是。”

一边说,一边体贴的掏出手绢给苗苗擦眼泪。

只一会儿的功夫,旁边已经站住不少人了,连酒店服务员都装作不经意地偷瞥这边,岳峰听到有人小声交流意见:“前头那位?哦,了解。”

好在就有人出来解围了:“怎么了这是,还扎堆了?”

岳峰心中叹气,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了。

苗苗的父亲,秦守业。

秦守业五十开外,头发有点花白,国字脸,架一副金边眼镜,除了肚子稍微发福之外,身材倒是保持的不错的,看到岳峰,他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惯常的嫌恶和不屑。

即便是对这样的目光早已见惯不惊,岳峰还是有点火了,他心里想:只是看苗苗一眼就走,你们家的酒席,老子不稀罕。

秦守业似乎也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愿,回头朝厅里叫人:“老二,这里苗苗的朋友,帮忙招呼一下,带去苗苗同学那桌吧。”

岳峰笑了笑:“不用了,我还有事,我……”

他忽然停住了。

厅里出来一个男人,既然是秦守业口中的老二,那应该是苗苗的二叔了,但是他看起来比秦守业要苍老很多,背有些佝偻,额上的皱纹很深,眼神很阴蛰,整张脸就没什么笑的纹络,也难怪苗苗会怕他。

秦守业倒是巴不得岳峰有事消失的:“怎么,你还有事?”

岳峰反应过来。

“不是,没什么。”他掩饰心头急速涌起的怪异感觉,朝秦守业笑了笑,“谢谢了啊,恭喜。”

秦守业又皱了一下眉头:“那老二,你招待一下。”

苗苗的二叔叫秦守成,他迎上来,礼数周到地寒暄:“苗苗的朋友是吧,感谢能来,这边走吧。“

岳峰没挪步子,他看着秦守成,忽然问了一句:“我们见过吗?”

秦守成愣了一下,他抬头仔细地看了看岳峰,然后肯定地摇摇头:“没有。”

酒宴过半,新郎新娘开始挨桌敬酒,这一桌的气氛也渐入佳境,只有岳峰至始至终没动筷子,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时候会忽然觉得周身发冷他一直盯着桌上的手机,等着九条的电话。

边上有认识他的,拍拍他肩膀:“兄弟,分了就是分了,饭得吃不是?饿死了就没戏唱了,来,碰一杯。”

岳峰没理他,那人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又把杯子端了回去:“鸟样,还摆谱了这是。”

岳峰居然一点火气都没有,他坐着,偶尔抬起头看远处苗苗的背影,这个影子也忽然有些陌生了岳峰觉得心里有个疑团在膨胀,但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希望九条的电话能证明自己完全是在臆想是在发病是在杞人忧天。

又过了一刻钟,像是二十四小时那么长的一刻钟,九条的电话过来了,岳峰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同时就揿下了接听键:“喂,查到了吗九哥?”

九条有些不满:“峰子,能让我喘口气不?你当我特工呢?这种查人底的事,我不得托人又托人啊,你当我提款机呢这头插卡那头吐钱那么快?”

岳峰看了看周围,起身压低了声音离开:“查的怎么样?”

九条像是要故意挑战他的耐性:“我就纳闷了峰子,苗苗结婚,你对她二叔起的哪门子兴趣?你改性向啦?这年龄也不合适呀……”

岳峰磨牙:“你故意的吧,不是要紧事我也不会求你,你能说重点吗?”

九条不吭声了,他是个明白人,岳峰这趟回来之后有事没事躲着他,从来不跟他正面谈生意的事,摆出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一次两次都用跟蒋蓉打的火热来搪塞他真当他傻啊,他心里透亮的,蒋蓉的段数,离能把岳峰迷的神魂颠倒差远了去了。

这次能主动求到他身上,看来是真急了,既然这样,也犯不着吊着他,九条打了个哈哈,把查到的和盘托出:“苗苗二叔叫秦守成,是秦守业的弟弟。家在汉中那边,亲戚间很少走动,听说是什么地质考察队的,经常在外头一跑就是大半年。哦对了,他老婆小他十几岁,是个高中老师。有个儿子,现在上初中呢好像。就查了这么多,你还想知道什么吧?”

岳峰一颗吊起的心终于踏踏实实落回原地,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那没事了,我多想了。”

正说着,酒宴厅的方向忽然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哗啦啦杯盘摔碎的声音,岳峰心里一惊:“九哥,这里有点事,我改天谢你。”

九条还想说话,听筒里嘀的一声,已经挂断了。

妈拉个巴子的臭小子,九条气的真想摔电话: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这是,臭小子,精到他姥姥家去了。

酒宴厅里有点乱,有一处圆桌翻了,七八个服务员围着清理,大厅里站起了一多半的人看热闹,有人低声抱怨:“秦苗他二叔怎么回事啊,不能喝就别喝,桌子都掀翻了,撒什么酒疯!”

边上有人说和:“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你喝你的,管他球!”

没看见苗苗,听边上的说法,好像是婚纱被翻倒的酒菜弄脏了,新郎官陪着换衣服去了,不一会儿人群分开条道,两个小伙子架着烂醉如泥的秦守成出来了,后面跟着的是苗苗的父亲秦守业,一张脸阴的能滴下水来。

有服务员小跑着跟过来:“送玫瑰厅吧,那厅空着,能歇人。”

岳峰心里一动,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拔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水晶宫大酒店是个环形楼,以前有哥们在这摆酒,他也来过,从这个方向走,离那个所谓的玫瑰厅更近些。

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跟过去九条不是已经给了他确定的答复了吗?他是不相信呢还是不死心?

玫瑰厅是个小一点的宴会厅,今儿苗苗的婚礼是主场,这儿就成了临时的库房,用不着的凳子圆桌沙发通通挪这来了,连灯也没开,一片暗沉沉的,倒是挺方便藏人。岳峰赶在秦守业他们之前进来,四下看了看,躲到墙角一处架堆起的凳子后面,顺便把落地窗的布幔往这边拽了拽,十足隐蔽。

就算被秦守业发现了也无所谓,他就说自己喝醉了呗,过来寻个清静呗,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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