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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秀朱阁-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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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世子新婚,此时相遇,本侯来时匆匆,未备贺礼,还请莫要见怪。”俞恒的声音响亮含威,目光紧紧地盯向帘后的苏瑾妍。

萧寒不满他那种放肆张狂的模样,恨不得直接甩下车帘,但对方言辞面上俱是礼数,他又担心被人耽了个藐视皇家卫队的罪名,只好忍着同他周旋。

“侯爷客气,朝中谁人不知,您如今可是差事繁忙,御前亲护。”

苏瑾妍在心中打鼓,俞恒这到底想干嘛?若说俞府和萧家的过节,朝萧寒发什么难?若说没有那般严重,她却也不敢妄加揣测,将对方这拦路的举动,想成是因为自个。

萧寒虽是国公府的世子,但根本尚未触及朝廷之事,如此下去,必定不敌。俞恒的言语之间,透着的都是高人一等的笑意,莫不是存心为了羞辱?

她面色微僵。

“方去围场,遇着二皇子,本侯陪殿下狩猎。殿下射得一白狐,赏了本侯。今朝遇见萧世子,便借花献佛,将这白毛狐裘赠与世子夫人,还望莫要嫌弃。”

俞恒说着,朝后重声唤道:“来人!”

立即便又护卫,捧了雪白狐毛上前,停在马车边,双手奉上。

萧寒目光微移,迎上俞恒,却是犹豫。

“那妾身,就谢过侯爷了。”

苏瑾妍往前挪去,伴在萧寒身旁,大大方方地接过,目光随意瞥了眼俞恒,并未逗留。说着勾了萧寒的胳膊,轻语道:“夫君,时辰不早,母亲还等着我们回府呢。”

却是亲昵温柔至极!

俞恒只觉得心中似被沉石压过,目光紧缩在萧寒被纤手揽着的胳膊上,眸中闪过痛色。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该明白,自己的出现完全是因为她。她还如此,是觉得伤自己不够深,还非得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来刺激自己?俞恒却似仍旧没有那层意识,苏瑾妍和萧寒本就是夫妻,出现任何动作都并不过分。

他的思维还停在去年、前年……那时重重相遇时,她复杂眼眸,对自己死怨似恨却又难以移目的场景。

她原该是自己的妻子的,该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

那种愤怒油然而生,强忍着上前分开二人的冲动,俞恒马绳一提,却是连辞别之礼都给忘了,直接绕过马车策去。

马蹄声远去,周边恢复沉静。

萧府的马车复又前行。

马车里,气氛不似先前轻缓。望着案几上的雪白狐皮,萧寒嗓音低沉地说道:“阿妍,他失礼了。”

他说,俞恒失礼了!

于情于礼,身为东平侯的他都不该有今日的动作。如此当街相拦,是何道理?那番话,只是为了彰显他的威严?

俞恒不再是意气用事的少年,这般举动,只能一个解释:为了苏瑾妍!

苏瑾妍知晓,萧寒也明白,所以这心里才更堵得慌。

妻子被人惦记,这种心境,是屈辱!

萧寒拳头紧握,突地就挥手将狐皮拂在车厢底处,“阿妍,他惦记着你,你呢?”

仍旧是怀疑吗?

苏瑾妍心中微颤。俞恒,她已不再是自己一人的心病,连萧寒都觉得敏感了!

他到底想哪样?

主动凑身上前,苏瑾妍眸带深情地望着丈夫,低声却有力地说道:“萧寒,你上次应了,不会怀疑我的。”

心中是无限怨恨啊,俞恒就是来搅乱她生活,不想她安生吗?

萧寒垂眸,望着面带期盼的妻子,却是没有言语。向来都是出言容易,做到难。自己此时点头,才是真的偏了阿妍,他无法否认,想要知晓苏瑾妍和俞恒更多的故事!

慢慢的,他伸手推开了她的手,面容严肃。

☆、第一百八十二章波动

俞恒的出现,不管是对苏瑾妍还是萧寒,都成了一个心结。

马车静谧,谁都没有再言语。

原是可以解释那声梦语,却无法将前世那等骇人听闻的言论发出来。苏瑾妍只能独自苦恼,萧寒虽口口声声说相信自己,但终是个有思想的人,许是连他自己,都难以压制住那份因疑惑而带来的胡思乱想吧?便从方才他推开自己碰触的举动,就可得知他内心的矛盾。

苏瑾妍转首觑了眼丈夫,端坐的他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波澜,但自那时而紧促时而轻缓的呼吸声,便能料到他定不似面上般淡然。

确实如苏瑾妍所料,萧寒正处在挣扎的边缘。脑海中不断起伏着两个声音,一个是开口坦然质问妻子,甚至逼问;另一个则是告知自己,不能怀疑阿妍,要相信她。

苦楚无果,睁开眼眸,却正好撞上对方忐忑的目光。萧寒心中微紧,勉强露出抹笑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瑾妍也是语塞。

任凭她再直接再坦然,却也无法在心有所掩的情况下,说服对方抛去对自己的那份怀疑。没有说服力,怎么辩解皆是无用。故而,她慢慢地挪近了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就这般静静的相伴。

马车缓缓驶向国公府,听得外面车夫的吁声,苏瑾妍仍旧没有动作。萧寒察觉,低首却见她眼眸紧闭,诧异想到:莫不是睡着了?

用手轻轻推了推她,低唤道:“阿妍,到家了。”

那厢人反而将怀着丈夫胳膊的手臂紧了紧,怒了努嘴便睡得更沉。

当真睡着了?

萧寒愣住,这可怎么办?复又动了动胳膊,重复唤了她几声。

似乎被惊扰,苏瑾妍不耐地扭了扭身子。却是同丈夫贴的更紧。

外面车夫的提醒声复又传来,萧寒不忍再吵她,思及早前妻子的困倦,定然是累着了吧?生出心疼,朝外低了声就道:“让随行的人都下去吧。”

这吩咐,却是有在马车中陪伴妻子的阵势。

意识尚未完全模糊的苏瑾妍听得此话,心中偷乐,亦不计较发髻形象。重新寻了个姿势就放心睡下。眼皮极重,深入梦乡前的最后念想却是:萧寒仍旧是疼我的。

苏瑾妍的小憩,可不是几个时刻就能清醒的。萧寒的手臂渐渐发麻,却又不敢乱动。目光触及那雪白的狐皮时,满怀都不是滋味,忍不住又生了多想。但视线下移,落在那方桃木长盒时,眼神又柔和起来。

这是临走前,苏晏特地送来的,是阿妍要的安息香。

原来,她极难安寝。

回想她那次梦呓的场景,却是声声恐慌。带着无助、含着焦急。虽是喊着俞恒,但梦中并没有甜蜜,反倒是折磨颇多。虽然这越发刺激他好奇妻子和俞恒间的过去,但心底更多的则是心疼。

那是她的噩梦,想必即便过去有故事,也是痛苦的吧?

以前,她便是要借助了安息香。才能就寝吗?

萧寒复又想起妙仁庵月夜葡萄架下,阿妍踮脚转眸时满眼的警惕,还有当黑巷被自己发现后,反射般举起匕首的无畏与勇敢。

不知怎么,心被揪地生疼。

……

“咦,这不是大侄子的马车?”

外面传来妇人好奇的声音,紧跟着拖调似有疑惑地复道:“这是从岳父家回来了,怎么停在门口不进去?”

“回三夫人。世子和少夫人还在车内。”

勾着自己的妻子动了动,萧寒担心外面的声音吵醒她,却又不好乱动,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车帘却被人自外掀起。

光线射入,苏瑾妍轻嗯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眸。

“哟,寒哥儿,侄媳妇这是怎么了?”

三夫人嘴角含笑,而她身后几步,站着的少女目光紧紧,停留在那依偎着的二人身上。

“三婶。”被长辈逮着如此场面,萧寒有些不好意思,冲对方点了点头。

才抬起脑袋的苏瑾妍,视线微有模糊,这一觉睡得却是安稳。见着面前的三夫人,忙端正了身打过招呼。

“呵,原是寒哥儿疼媳妇呢,却是我吵了你俩。”

三夫人面含笑意,但这话说得却是怎么听怎么教人不舒服。

只是萧寒夫妻毕竟敬着长辈,如何都不可能反唇相对。见妻子醒了,则柔语道:“阿妍,到家了。”

“哦。”苏瑾妍没有完全清醒,却因车外有人,忙松了萧寒的胳膊,混沌着下了马车。

萧寒轻捏了捏胳膊,跳下马车遇着被仆妇围着的穆雪欢,客气点头,“穆姑娘是要回去了?”

穆雪欢瞥了眼苏瑾妍,垂首回道:“嗯,外祖母身子不适,我要守在榻前。”

“欢儿,天色不早,该上车了。”

三夫人催促,穆雪欢不舍地移开停在萧寒身上的视线,扶着婆子的手上了早已等候着的马车。只是,弯身进车厢之前,仍是回眸相望。待触及苏瑾妍眼神后,讪然一笑,身影被车帘掩下。

等马车驶离,萧寒才转眸,却正好对上妻子格外认真的眼神。

“阿妍,怎么了?”

似乎,早已忘却了先前的事。

而苏瑾妍,睡足之后,早前存的几分愧疚亦消散,又因方才丈夫和穆雪欢的对视,冷不丁泛起酸楚。轻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府内走去。

怎么这样任性,是何处恼了她?萧寒微微摇头,提步跟上。

这一追一逐,看在府人眼中,却是好不恩爱。

回了屋子,苏瑾妍负气地躺到床上,却是合了眼又欲深睡。萧寒坐在一旁,不解地望着她,“阿妍,你还未睡醒?”

其实她头脑早已清醒,就是见不得他和旁的女人眉来眼去。哪怕其中未夹情愫。苏瑾妍闷哼了两声,背过身子不去看他。

“以前没发现,原来阿妍你这般贪睡的?阿妍,起来吧,天都黑了,再睡下去像什么样?”府里行走了会,他突然又恢复了思绪。无奈地望着躺着的人,难道她就真的没有话要和自己说的?

苏瑾妍只挥了挥手臂。没有顾他。

萧寒接触的女子不多,没有通房的他并不知女子撒娇无赖起是何模样。虽说他不反感苏瑾妍的举动,但这也太胡闹了些吧?硬拽了她的胳膊迫使她坐起,“阿妍。现在睡足了,夜晚又要睡不着了。”

“才不会,我有香。”

“你以前就靠那个入睡?”萧寒突然严肃了些。

便是不想谈那些沉重的话题才想避开,可苏瑾妍知晓此刻却不是她想避就能避开,含糊着答道:“也不是,就难得用用。”

“难得?我可都听你三哥提了的。”

哥哥说的?

苏瑾妍面色微变,扯了他的袖子就问道:“我哥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萧寒,他一定说我坏话了是不是?”

气氛突然火热了起来。

年轻的二人似乎随时都能被旁的事转移注意,见妻子突然撒泼起来。萧寒禁不住就想起身,“没说你什么,阿妍你急什么?”

“肯定有,他会说我贪吃,还会说我任性……”

萧寒见她自爆短处,含笑地听她嘀咕,倒也乐得陪她玩耍。

似乎。她们之间,就该是这种气氛。没有猜忌、没有怀疑,不存在旁人,就这般简简单单,亦不顾旁人目光。

屋内正笑语不断时,红缨的急声却自外传来,“爷、少夫人,三夫人的车驾出事了。”

两人停止动作。相望一眼就招红缨进屋,问及缘由,却得知是遇着了乱贼。

天子脚下,青天白日,哪来的乱贼?

“出了什么事,三婶和穆姑娘如何?”萧寒紧张询问。

苏瑾妍替自己和他理了理衣袖。眉目也是肃色。

“奴婢也不知具体,偏回府传话的人说得含糊,好似是不知从哪跑来的几个汉子,愣是围着咱们府的马车吵闹,最后三夫人和穆姑娘跌落下来,就在大街上。

大夫人和二夫人在长公主府,外面人不知该如何,便来禀报了世子您。”

哪会是如此简单的事?

且不说京城治安严格,便就是有人闹事,偏就冲上了国公府的马车?再者,萧府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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