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罪的咏叹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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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一起经历了被所有人淡忘了的岁月,我们共同见证了古老邪恶的秘密,所以我们契合的如同一个灵魂,所以我最终把她的血吃到了身体中,多么合理而必然的选择。
那我现在要把她的血脉也一口吞下去吗?还她一个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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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十 章 垂死的救与赎
七 十 章 垂死的救与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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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少有点忿忿然,也许一只渴血的、被曝晒的吸血鬼的情绪就是这样难以捉摸:
“我想我是回不去了,爱德华。我跌进了地狱,即使出来,灵魂也带着烤焦后的恶臭,……这么多个世纪,除了他身边的位置,我还能去哪里容身……。”
“他?正好我要和你说到你……嗯,所谓的主人,我也要去那个地方……当面谈谈,告诉他把你还给我。”
虽然我很欣慰他讲这话时仍会有丝羞涩,但并不代表我会因此而削减气恼:
“这很危险爱德华!你只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你怎么能下这样的结论?我也是为了你……”
他张开手指想来抓我的肩,腕上的血洒得到处都是。
有一滴沾上了我的手背,那片角质层颤抖起来,微小的体毛把抓取的快乐和渴求,沿着神经悉数传至大脑,让那里一阵昏暗。
我不得不往后再退几吋,无礼的拒绝:
“如果是为了我,那么谢谢,我不需要!”
他愣了很久,站起来退后几步,用有点生硬的口吻说道:
“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要这么做,因为……我要帮你赎罪。”
然后转身摔门出去,门上的黑色把环一阵叮咣乱响。
赎罪?不,谁有罪?我无罪!
从何时起,我开始如此厌恶他人的怜悯或者帮助了?
是我自己在所谓追求平等的藉口下变了质?
还是人们真的在下判断时肤浅而又不肯给付尊严?
思绪的波澜引发了后脑间歇性的疼痛,一夜的亢奋,废败后是想要再次抓住那种*巅峰的徒劳*,带着呼啸的不甘,像搅进了钢针:“呃,让我走艾伯顿……。”
“带我去那梅布勒斯。”他跃到床上盘腿坐下,气定神闲的开始谈论砝码。
“猎人成了奸商的代名词,嗯?”
我用力捶了几下头,“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阻止爱德华去那里。”
“条件驳回,我不至于那么蠢,带着爱德华等于多张护身卡,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我扔在那片沼泽,永远深陷其中呢?你不至于这样来对付他吧?所以我为什么要阻止?况且我也阻止不了,荒唐的决心总有匪夷所思的力量。”
“混蛋!”我捏住咽喉,仿佛这么做能压下干裂开来的趋势,
“让我走,放我走……”
“正值灿烂的清晨,你想去哪?可怜的不可见光的家伙?只要你点头,我负责款待你。”
他从怀中掏出贴身锡制酒壶,晃动几下,摇出液体的声响。
深棕色压纹皮革包覆金属表面,精致的手工金线压边缝合,弧度凸出的一面贴有闪闪发光的银质纹章,巨型剑从龙的头顶垂直插入,利齿森森的龙口半张,似乎要喷出垂死的火焰,勇士屠恶龙嗬?
“价格不菲的器具吧,你们什么时候从苦修进化成了享受?”
从液体撞击的幅度和回响,我知道那里面装得是什么,伸手去抢,落了个空。
“短暂和破灭会教给你一切。”
他敏捷的躲开:“怎么,想要?那就答应。”
“那好,先来一口。”
我抬眼看他,相信他明白了我传达出的退让。
“拿来。”
“什么?”
“别装傻,没有请柬,要踏进那梅布勒斯外层的幻之沼地不是那么容易,我不想在那里就浪费力气。”
“先来一口。”
我坚持,他该知道什么是收什么是放。
果然,他把酒壶扔给我,在胸前交叠起手臂,背挺得笔直。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甚至在把壶盖旋下来的瞬间,因突然失力而把它捏变了形。
血灌进喉咙,温存而美艳,无可比拟的轻倦抚慰。
因为她是生命,注定要和肉体缠附不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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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爱之诅咒
七十一章 爱之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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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些异物顺着血液滑到口中,我捂住嘴吐了起来,三块模糊的物体落到掌心,一节隐约残存着甲片,是断指。
“还满意吗?一只很年轻的吸血鬼呢,大约十六、七的英俊少年,那么细嫩的手指逐个被剪掉,真是可惜。不过留着也没什么用,问不出有价值的情报。”
艾伯顿慢慢把脸转向我,嘴角垂下来,冷硬又残酷,
“拿来喂了你,算是无尽所用吧,其实他尖声细嗓的哀嚎还真让人不舍。”
“你们太……卑劣……”
我说不出合适的话,左右找不到一个词可以表达眼中瞬间升腾的酸涩。
“不要假仁慈,你们关押猎人的地方会少了刑具和惨叫吗?都想把敌人加诸于自己同类身上的痛苦再几倍的回报给对方。不过是相互折磨,谁会对谁手软?如若不信,我可以送你去我们的地牢中体验一回。”
他黑色的眼眸中结起了薄而锐的尖刀。
“呃,相互折磨,听起来多像甜蜜嫉妒、又用激越极端的表达方式对待彼此的小恋人啊,吸血鬼和猎人,仿佛别扭的一对,不是吗?嗬嗬。”
我浅笑,抬头再灌上一口,贪婪的吞咽。
“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有一个条件,不可回绝!这个邀请函,必须由爱德华随身携带,必须!否则,耍赖违约偶尔也是我的专长。”
擦掉嘴角的余血,找个舒适的姿势向后靠住。
新的能量一丝丝注入四肢百骸,让我重现饱满,平伸出手,有青雾聚来又散去,消瘦的指尖夹着信笺晃动。
我第一次看到那些银色的藤纹,在淡薄的阳光下绽放出的美丽,恍若流泻的丝,爬过素白的纸,落到了皮肤,渗进了骨髓。
“成交。”
艾伯顿捏过信笺塞到怀中,跨下床,抖落内层厚重的灰色窗帘。
屋中暗了许多,灰尘却愈发在透过帘缝的光缕中飞扬起来,缤纷而张狂。
我放松下来,沉浸在血液的摇曳甜蜜中,浅香从每个毛孔散出,漫及鼻尖耳畔,张开一个虚拟的安全怀抱。
“连自己同类的血都这么享受,你们真的,……是野兽。”
艾伯顿的声音由强至弱,逐渐消失。
是吗?是的。
偶尔阅读,看到“高贵的血族”字句,我会对着书页愣神。高贵的本质是在贫困中仍保有仪容礼貌和自尊品德,而血族的本质是在饥渴中放弃所有原则;只为满足难以控制的原始欲望。
血族不是贵族,他们是,真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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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到眉间的鞭痕让依恋烙下深沉,洒上衣襟的血污让羁绊通往永恒。
不伤害至死,怎知道无法别离?
太像一个爱的诅咒,给血族和猎人。
“是的,我们是野兽。”
我慢慢合上眼,听着艾伯顿走出房间,笑意刹那冰冷。
第一次, 我在猎人脚边乞求到人类的血。
第二次, 猎人“赐予”我血族的血。
第三次, 我会用猎人的血来补偿屈辱。
那梅布勒斯的沼泽等待着尸骨去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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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章 秘密救赎
七十二章 秘密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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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
过分的留恋,会让追逐无停无歇。
过分的依赖,会让放纵至死方休。
这是大部分呆在圣巴赫索城堡的Lasombra成员来布伦斯小镇的理由。
想想看,那些直接从血管创口处,蜿蜒涌出的温热液体,可比盛在冷冰冰的酒杯中,即将凉透了的血浆有魅力多了。
如果你不舍得离开,大可以再搂着死翘翘,但尚未僵硬的人(…审核…)体缠绵上一段时间。因为掌中的温度,柔软的皮肤,溶合的呻吟,还有惆怅而满足的释放;予血族而言,是永无厌倦的旅程。
这样完整深度的追求,不可避免会带走被吸血者的生命。
我不想杀人,至始至终。
就算这个倒霉的受害者是多么爱挑衅败德的浑球,我仅仅是想取得所需,然后尽快离开。
即便是偶尔我也有能力可以做几件所谓击恶助善的事情,可是我不想。
不知从何时起,似乎世界于我无关,我亦于世界无关。
况且,这种生死裁夺的谨重权利,根本不是身为罪者的吸血鬼能够匹配行使的。
喔,也许听上去十足的荒唐,如同一个抓起羊排的人小声嘀咕,只要没有亲手杀死这只动物就算素食,以求得心理安慰一样可笑,不是吗?
但我真的真的不想杀人!
活着,往往让人淡忘生存,死亡才会不断镌刻你可这个世界的缠附。
我累了吗?已经经不起这样肃穆辩题的洗练?
是或者不是?还是该或者不该?
呃,抱歉。
这是我坐在吧台最里边一张木制高脚椅上,狂灌下三大杯血液,然后趴倒在桌面上胡乱思索的片段之一。
我很感谢这里,很感谢自愿供血者的存在,他们为我妄图减轻罪恶的假象提供了支撑。
“您,……确定不需要一位活生生的美少年?”一直站在吧台里面盯着我看的马可(Mark)迟疑的追问。
我知道他很好奇,为什么我是这里指定损耗量最少的纪录保持者。
他是布伦斯小镇的血源管理组的一分子,负责监督除多温迪斯以外,在这里的所有血族成员不会违规饮血。
按照圣巴赫索城堡的规定,出于维护血液供求平衡的考虑,在一定的时间周期内,每个吸血鬼都指定了血源损耗量,即不得超过被允许的杀人数量,否则便会面临禁血的惩罚。
其实杀人就是杀人,有适度杀人的说法吗?
这样荒唐而扭曲的行为,遭遇血族便合情合理。
“谢谢,我想的确是不需要了。”
我抬起头坐直,慢慢扭转身体,环视屋中一个个倚在即将剥夺他们生命的杀手怀中、衣衫不整的人类。
他们在谄媚,在讨好,在用或仓惶、或期盼的表情祈祷一个被选中转变融入血族的机会。
利齿森森陷入柔蜜的皮肤便难以拔出,溢出的液体犹如最温婉的丝缎将它层层缠绕,血气如落樱,纷繁漾动,惊扰了鲸油灯,火光摇曳,洒出更多虚浮的暗影。
纱缕发丝间闪烁的,是那一双双冰冷渴求的红雾妖瞳。
叹口气,旋即微笑,在这里不会有谁知道我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