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品温如言-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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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星却咧开红唇,妖媚的大眼睛不饶人地瞪回去——妈,您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喊您一声妈是尊重您,以后,我和若结婚了,孙子不喊您一声奶奶才难看呢!
张夫人忍到极限了,大骂了一声小 娼 妇,伸手,就去打小歌星。
小歌星却不客气躲开,想起张若说起的话,顺便推了阿衡一把,阿衡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白皙的脸上瞬间浮出五指印。
整个酒席都傻了,张夫人也傻了,半晌,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怒火更炙,朝着小歌星,撕打起来。
阿衡反倒被晾在了一旁,刚刚张夫人那一巴掌使了全力,孩子捂着脸,两眼直冒金星。
言希本来在夹菜,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筷子定在了原地,只听见一声响声,转眼,张若他妈和媳妇儿就打了起来,再定睛,阿衡却捂着脸,莫名其妙,满眼泪花。
言希脸色变得阴沉,眼睛狠厉起来,一双筷子砸到了张若身上。
一切,还不到一分钟。
张若不傻,自然看到了挨打的是阿衡,可是心里却不以为然,觉得温家这两年景况大不如前,家中老的老,小的小,打了便打了,有什么大不了,顺便给言希点儿气受。
言希再横,总不见得为一个没过门儿的媳妇儿得罪张家,哪知那双筷子跟闪电似的劈到他身上。
言希冷笑——张若,你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吗?
张若却反唇相讥——我的女人,我乐意管就管,不乐意就不管!
陆流眼中没波澜,静静看着两人。思莞看见妹妹受辱,握紧了拳,孙鹏则是一双桃花目,滴溜溜转来转去,看好戏的表情。
言希鼻子直喘气儿,对着原处桌上的辛老鞠了个躬——辛爷爷,今晚我给您重新做寿。
没等老人反应过来,扬手,就把桌子给掀了,轰隆隆,一声巨响。
那个眉眼凌厉漂亮的男人指着张若,骂了起来——你女人的事儿,老子不稀罕管,只是你女人欺负我女人算怎么回事儿,今天话不给老子说清楚,谁他妈也别想好过!!!
张若呆若木鸡。
衣发凌乱的张夫人和小歌星也呆了,停手,愣在原地。
辛老却在主位上,哈哈笑了,指着达夷,提溜起孩子耳朵——看见没,啥叫魄力,学着点儿!光窝里横算他娘的什么本事,有能耐以后你保护你爷爷你兄弟试试。
达夷扁扁嘴,腹诽,拉倒吧,言希看见他们这帮兄弟被欺负不凑一脚就算义气了,只有对阿衡,好家伙,那护短护的!
陆流有些不悦——言希,过了。
言希不怒反笑,眼微眯,精光乍泄——陆少,我言家还没败呢,家务事轮不到您插手!
这句话,既是说给陆流说的,又是说给在座的言党听的,当然,重点是张若和张参谋。
张参谋脸色大变,刚刚一直旁观,此刻言希话音刚落,反而心急火燎地骂了妻子儿子一通。
张若不服气,咬牙指着言希——你算什么东西,为了温家,威胁老子!
未等言希出声,思莞却腾地站起来,冷声开口——言希不算什么,温家自然也不算什么,不如让我跟您单练单练。
思尔却在另一侧狠狠打了小歌星一巴掌——下jian的东西,打你还脏了我温家的手!
chapter86
Chapter86
宴会过后几日,言老打电话过来,把言希骂了一顿。
想是张家添油加醋告了一状。
无非是言希温家小题大做,打温衡不是故意的,谁又能预料那一巴掌能甩到她脸上,纯属意外。顺便保证了一片火红红的忠心,张家和陆家绝没有私相授受。
言老说,你也太冲动,落别人一个话柄,连后路都不留,以后行事如此,我死了,还有谁让你倚仗!
言希只笑了笑,爷爷,谁还能纨绔一世。
言老欣慰,你懂得就好,言家大好的将来还等着你……
言希却低低开口,爷爷,我以后如果让您失望了,您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孙子吧。
言老摇头笑骂傻小子,浑身冒傻气儿,我一辈子真正拉扯大的就你一个,你有不妥的地方,我这做爷爷的打得骂得偏偏仍不得,何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日后,你和阿衡结婚了,趁着我身子硬朗,再给我生个重孙,信不信你爷爷照样能把他抱大?
言希微微紧了手指,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好。
挂了电话,细长的指转了转手中的卡片,上面是原子笔的划痕,字迹潦草,极其糟糕。
他拨了上面的号码,接电话的是个不停打哈欠的男声,清恬的音色慢悠悠却说得简单干脆——如果是我妈,三十秒请说完,我爸,二十秒,姓云以内的十秒,姓云以外的,自动挂断。
言希嗤笑,挑眉——我打的钱,你收到了吗。
那人肤色透明白皙,看得到血管的样子,嘴角还带着刚睡醒口水的痕迹,微微睁开一只眼——收到了。不就是填报Z大吗,通知书就在我屁股以下蒲团以上。
言希望天——你还在冒充沙弥招摇撞骗呢。
那人笑得仙气缭绕的,白皙的指挽了个莲花,顺便看着过往的女信徒弯了弯眼,对着电话噫叹——施主,这年头,挣钱不容易。
言希抽搐——我给的三十万还不够你挥霍几年么。
那人说——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衲总要留些保命钱。
言希可有可无地笑了笑——开学前,别忘了蓄发,把自己收拾干净些。你不是很会装乖乖牌?
那人懒,盘着僧裤,托下巴——我装给谁看?
言希说,我以为你很想她。
那人左手的佛珠圆滚滚的,被他缠在指间绕来绕去,他忽而笑了,一树春花明媚,眼中却清凌凌的,看不出表情——想,这词有些严重。大家这么多年,些许有些情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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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看着空荡荡的花圃,规划着种些花呀草呀的,可是时间不对,只能搁置到第二年春天了。
小虾考取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在本地,可以就近照顾何爷爷,爷孙俩总算快要熬出头,可是小虾还是一团孩子气,不似十八岁的少年,阿衡看着他不自觉就想笑。
温母说快开学,阿衡应该回家住几天,阿衡简单收拾了行李,思莞在楼下接,她咚咚跑下楼,言希本来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却喊住,从阳台拿来一个仙人球,顺便拎起个狗篮子,交给阿衡,让她一并带回去养。
阿衡说喂,你也太懒了吧。
言希耸肩——养不好了,以后你要找我算账我多划不来。
阿衡没好气,卤肉饭也一并给我吧。
言希笑,它这阵子肥得快要飞不动,该留在家里减减肥了。
阿衡听了这话,心里却有些空荡荡的,怎么,好似,你的我的,分这么清楚。
思莞在一旁笑,就几步路,你们俩别拌嘴了,交给谁养不一样。
说完,接过阿衡的行李,跟言希说了几句话,带着阿衡离开了。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了笑,手中的杂志扔到了茶几上,转身,上楼,未走几步,步子却停在了那里,望向身后,那扇门,紧紧地闭着。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演给自己看。
因为这离开,再平常不过。
可是,阿衡从那天起,却是许多年未曾再踏进过这里一步的。
这白房子,结了多少尘,厚厚重重,如果他不说,她不提,又有谁知道,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家。
是的,家。
漂泊了,却望不见回不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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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搬回去,却觉得家人变得很奇怪,他们在做所有的努力,让她适应温家的生活。母亲对待她,不再刻意疏远或者小心翼翼,和对思尔的态度完全相同,宠,爱,但不会纵;思莞常常骑着单车带她去图书馆看书,两个人会因为一些问题争来辩去,但他却已经学会认真倾听她的所有想法,然后眼睛闪闪发亮,带着她对他的那些精英同学骄傲地说,这是我的妹妹;思尔还是不大爱搭理她,但是如果买了一些女孩的东西例如指甲油香水之类的,总会边教她怎么用边骂她笨,阿衡则总是笑,然后会偶尔和她挤到一张床上,说些悄悄话。
至于爷爷,这两年接近半退休状态,整天捧着个小画眉鸟慈爱地喊小宝贝儿,对谁都是一样的态度,不理不问的,思莞经常会到他的书房接受一些教诲,出来酒窝都垮了,爷爷如今是越发罗嗦了。
阿衡每天过得很快乐,时常把言希抛到脑后,只是半夜辗转反侧,睡不着时会给他打电话,听见他带着鼻音接电话时,不等他骂人,闭着眼睛迅速开口,言希,我今天吃了了什么什么,玩了什么什么,你今天好吗,呵呵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很好,然后,嗯,晚安。
晚安,wanan。
我爱你,爱你。
迅速,挂断电话。
再然后,倒头大睡,生平第一遭无忧无虑,做着些不着边际的梦,有许多许多人的梦,一二三四五,该拥有的一个不少。
有些遗憾,他一次也未入梦。
她不常见到他,只是,偶尔,他来温家蹭顿饭,离她几个座位之遥,话不多,却含笑认真看着她说话。
小虾经常找她玩,跟她说隔壁谁谁又暗恋他了高中哪个女同学给他写情书了走路上又有女孩子给他抛媚眼的,小胸脯挺得直直的,无比骄傲。
阿衡笑了,逗他,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小虾点手指,就找姐这样的,会做好吃的说话温柔还从不骂人。
思尔路过,飘了一句——你是没见你言希哥怎么挨骂的,啧啧。
阿衡脸红,咳,找姐这样的不成,姐比你大两岁呢。
小虾笑嘻嘻,现在流行姐弟恋,你看王菲和谢霆锋。
阿衡正正他的帽子——那不也分了吗。
小虾看着阿衡,忽然来了一句——姐,什么叫同性恋。
阿衡的手僵了,静静看他——怎么想起问这个。
小虾挠挠头——我昨天,去澡堂子洗澡,有一个男的,老偷看我,我哥们儿说,这样的人就是同性恋。同性恋好恶心呀!
阿衡皱皱眉,你哥们儿瞎说呢,这样的人不是同性恋,是流氓!
小虾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那什么是同性恋?
阿衡想了想,语气有些严肃——小孩子家,不用知道这些。下次再见有人耍流氓,直接揍他!
小虾哦,似懂非懂,看着阿衡,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恼怒生气。
Z大一贯在九月初开学,阿衡上大三了,课业比较重,决定八月底返校。
思莞开车,温母跟着,要送阿衡到学校。言希念法律,开学时学校模拟法庭有排练,他是原告辩护人,抽不出空去H市,只同阿衡匆匆见了一面,便返校了。
那是她和他一起跨过的第五个年头。在十年中,占了一半,算起来,似乎已经很长很长了,可是,在她未知终点的时候,却总是觉得,这剩下的五年,遥远到是可以和一辈子争长较短的。
晚年时,总爱念叨着,那是他的十年,不是她的。她只是用五年爱上一个人,然后用两年间忘了这个人罢了。
孙子笑着问她,您爱了那么久,两年却忘了,是不是因为爱得不够深。
她想了想,轻轻握住在壁炉旁睡着的那个长着老人斑的男人的手,笑着开口——也许吧。
年少时,常有缘分,如果有更好的定义,她甚至不愿称这一段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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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开学时,新生正在军训,常常有大二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