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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乱世湮华-第138章

小说: 乱世湮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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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楚微微眯眼,探指入杯,带出酒滴,轻轻一弹,酒滴出手便化为一粒晶莹的珠子,直击幔钩,在来人转进来的一瞬,帷幔落下,将扶楚和子墨遮住,而她也出声:“什么人,胆敢擅闯宫禁重地?”

来人在帷幔外刹住脚步,话音带喘,想是一路奔跑:“陛下,倾、倾城夫人求见。”

竟是东阳樱渊,且现出难得一见的慌乱,有她的命令,倾城不敢闯进来,便怂恿东阳樱渊替他出头?

扶楚挑了挑眉,可还是漫不经心道:“不见。”

她知道玉倾城所为何来,那消息已经散播出去,本是要引蛇出洞,不过先引出来的却是玉倾城,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东阳樱渊执拗得很,又道:“可倾城夫人已经在外面跪了很久,天很冷,地太凉,陛下怎么忍心!”他也是听人说倾城跪在扶楚寝宫外求见扶楚,可扶楚始终没有出来,倾城大病初愈,且他本就畏寒,又逢寒冬腊月,挺不了多久的。

东阳樱渊害怕玉倾城被活活冻死。

扶楚波澜不惊:“寡人今晚很忙,没空召见他,你让他回去。”

东阳樱渊成了传话筒,来回奔走:“陛下,倾城夫人不肯。”

“哦,那就让他跪着吧。”

寒风凛冽,宫灯飘摇,倾城映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单薄的影子,摇摆不定。

他很冷,由内及外,他是姜莲心的最初,亦是朔欢的生身父亲,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受到伤害。

第一七四章彻底长跪

倾城的世界里,除了爱情,还有责任,他可以为爱情顽强活着,也可以为责任抛却性命。

他明白,这一跪意味着什么,可他无路可走,进一步,爱情死了,退一步,等待他的将是他的女人和孩子的尸体……

一门之隔,咫尺天涯,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一层薄雾,却也现出前所未有的强韧,冷得彻骨,咬牙坚持,他不能倒下。

东阳樱渊始终不曾离去,解下身上狐裘就往倾城肩头披,却被他伸手搪开,东阳樱渊双目赤红,一手拎着大半截拖在地上的白狐裘,一手攥住倾城手腕:“不想活了?为了你最爱的男人的妻儿,值得么?她们死了不是正好!”因愤怒,所以口没遮拦,当局者迷,旁观者也未必就能看清楚。

倾城沉默着,他文不能执笔安天下,武不能马上定乾坤,无权无势,有的只是一条烂命,这是他唯一的资本。

因扶楚曾承诺过他,在人前,他会是她最为心爱的‘宠姬’,既沾上了个‘最’字,她岂会让‘贤惠大度’的他因此死去。

天亮了,一夜,就这样过去。

扶楚没有出来看看倾城,除了那句‘哦,那就让他跪着吧。’,再没给他只言片语。

胥追刚回宫便听闻此事,不及换装,匆匆赶来,见到死气沉沉的玉倾城,拧紧眉峰。

其实,倾城潜意识中应该明白,扶楚不会真正的伤害朔欢,不然,也不会让他为朔欢取名,只是,现在的扶楚太狠辣,倾城不敢赌。

听见脚步声,麻木的倾城撑开眼皮,视线却被一片藏青色的袍摆占据。再往上,是胥追表情复杂的脸。

倾城眼睛一亮,伸手抓住胥追垂在身侧的袖摆,艰涩启口,却想起东阳樱渊还在,有些话,不能给他听见。

倾城的顾虑正是胥追所在意的,转头看向东阳樱渊。直来直去:“樱渊公子,在下有话想和倾城夫人单独说说,还望你能暂时回避一下。”

扶楚回宫,大总管胥追在这里自是说一不二,这话说的再客气,也是命令,不容拒绝,东阳樱渊深深的看了一眼倾城,而倾城眼中此刻只有胥追,无力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东阳樱渊一走,倾城便急急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干涩沙哑:“胥叔,瑾容亏欠王后,而朔欢又是我慕家血脉,您代瑾容去求求陛下,看在瑾容服侍小殿下多年的份上,让瑾容用自己这条命,去换她们母女一命。”

外人面前。他以玉倾城的身份逼着扶楚就范,当着自己人,他用镇北慕氏后裔的身份来博得扶楚心软。双管齐下。

胥追面色凝重,沉吟片刻后,压低声音道:“你这样,是没用的。”

倾城垂下头:“我没办法了。”

胥追长叹一声,蹲下身子,拉着他的手,以手指在他手心轻轻写下两个字,然后站起身,朗声道:“倾城夫人要说的话,奴会代您转达给陛下知道,天寒地冻的,夫人要是伤了身子,陛下也要跟着担心,夫人就先回去吧。”

倾城合拢手指,攥住手心,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慎之又慎,借由胥追的搀扶缓缓站起身,可双腿麻木,根本走不了,胥追唤来宫奴将他抬了回去。

趁人不注意,倾城扯下中衣一角,咬破手指草草写了一行字,包上象征他慕氏后裔身份的那块玉佩,丢给东阳樱渊,见东阳樱渊捡起包裹着玉佩的血书,对他点了点头,倾城回了一个虚弱笑容,放心沉入昏迷。

片刻之后,侍卫来请示胥追,东阳樱渊要出宫,要不要扣下他?

胥追面无表情:“传令下去,各方关口凡遇东阳樱渊,一律不得阻拦。”

侍卫领命出去,胥追抬头望着扶楚紧闭的宫门,自言自语:“你是我这一生最完美的杰作,我不会再给任何人留下毁了你的机会。”



东阳樱渊怀揣玉倾城血书,出宫后,直接雇了辆马车直奔西北方而去。

血书上写的是:速去池阳别苑请佑安夫人。

东阳樱渊听人说过,得知扶楚现身,佑安夫人与其夫君荆尉急匆匆的赶来王都,却被扶楚一道口谕‘寡人不想见你。’拦在了池阳别苑。

十倍的车资,马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奔,不到两个时辰便赶到池阳别苑。

东阳樱渊进门时,骨瘦如柴的佑安正由荆尉搀扶,在雪后的别苑中散步,他们紧紧贴靠,彷如一对连体婴。

缩在房中这么多天,佑安难得好心情,主动提出要看看雪景,走到观景阁前,瞧见大片樱花树,驻足,偏着头,边笑边说:“等到春天,这里一定很美,楚楚喜欢在花树下晒太阳,她会喜欢这里的。”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的,从前……”近来,她总喜欢说从前,那些人生中最美好的东西,都成了从前。

荆尉握紧她的手,柔声安抚:“佑安,你还有我。”

佑安温和的笑,将头枕在他肩窝处“是啊,还有你。”只有你了。

因有胥追密令,便是到了被监禁的池阳别苑,东阳樱渊也是一路畅通无阻,循着奴仆指引,找到偎靠在一起的佑安和荆尉,来不及尴尬,已冲到二人眼前,直接摸出玉佩递上去,直奔主题:“倾城夫人让在下送这块玉佩给佑安夫人。”

佑安接过玉佩,轻轻攥住,手止不住的抖:“倾城他他怎么了?”

东阳樱渊皱眉,语调中透着不认同,却又无可奈何:“陛下将王后和小公主投入死牢,倾城夫人替她们求情,在陛下寝宫外跪了一整夜,今早让我过来请佑安夫人入宫。”他觉得实在没必要这么做,可想起倾城殷切的眼神,又卖命奔走倾城难得求他一次。

东阳樱渊想不透,佑安却清楚明白。将玉佩捂在胸口,酸涩的笑:“妾身知道了,望公子前往花厅稍候片刻,待妾身换身衣裳,便随公子一道进宫”

东阳樱渊点头,随奴仆去往花厅。

荆尉搀扶着佑安回房,走在空无一人的甬路上,短暂的沉默后。佑安主动开口:“阿尉,能遇见你,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本不是个细致的男人,若是平常听见这话,荆尉多半大咧咧一笑,绝对不会多想些什么,可稍后佑安要进宫,现在听她这样说,他的心莫名揪起来。紧紧攥住佑安的手,颤声道:“那你就努力的活着。报答我给你的幸福。”

佑安笑的有点飘渺,视线转向南方,她的故乡,在那里边:“可,遇见她,才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荆尉语速较之平常快了许多:“没有她,就没有你的今天。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知道她在你心中的重要性,放心。我不嫉妒她。”

她认真听完,才轻柔出声:“我这一生,真的很失败,当初立誓不会背叛她,却差点害死她,执意嫁给你,自以为尽心尽力,却还有这么多对你不住的地方,更没能为你留下一儿半女。”

“我不在乎。”他急急打断她。

她笑容里到底泄出伤感:“阿尉,不要这样,你听我说,这件事过后,你找个好女人,为你生儿育女,好好陪你,全心爱你。”

荆尉眼眶红了,渐渐蓄满泪水:“你对她来说,同样重要,她是因为不想伤害你,才不肯见你,你这次见她,她一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哽咽两声:“你明知道我除了你,谁都不要,再也不准这样说,我害怕。”顿了顿,又有些迫切的建议:“不然,我们一起走吧,天涯海角,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人各有命,我们别去管他们了。”

她沉默,停下脚步,正对他,伸出手臂,环绕他腰身,将头埋进他胸口,苍白的嘴唇轻轻翕张,无声回他:“对不起。”



东阳樱渊的马车,没人阻拦,华灯初上,盛装打扮的佑安由东阳樱渊护送,进入宋宫。

扶楚带胥追出宫,还没回来,佑安和荆尉直接去往倾城寝宫。

佑安让东阳樱渊和荆尉守在宫门外,她要单独见见倾城,当然,这也是倾城的意思。

见到佑安,倾城挣扎的撑起身子,扯出一个笑脸:“姐姐,你来了。”

佑安拎着裙摆,快跑几步来到床边,挨他侧身坐在床沿,伸手扶住他,忧心忡忡将他上下打量:“总是照顾不好自己,让人挂心。”

倾城轻轻握住佑安瘦骨嶙峋的手腕,鼻音浓重道:“对不起。”

佑安抬起另一只手,为他拂开遮掩的额发,微微笑:“今后不可以再这样了。”

倾城乖顺的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还是跳过叙旧,艰涩道:“姐姐,我给那个孩子取名叫朔欢,胥叔说她像极了我,可是……”

佑安轻拍了拍倾城手背:“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门外,东阳樱渊出声提醒:“佑安夫人,陛下回宫了。”

佑安应了一声,再转过头来,努力堆出笑容:“瑾容,姐姐要走了。”

得知扶楚回宫而松手的倾城,听佑安这样说,倏地伸手再次抓住她手腕:“姐姐?”

佑安轻轻推开倾城的手,站起身,微微弯腰,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四目相对,一字一顿:“瑾容,你是慕家的希望,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答应姐姐,好么?”

琥珀色的眸子里现出惶恐:“姐……”

佑安俯下身,紧紧拥抱,贴着他耳畔,幽幽道:“倾城,不要恨楚楚,她也是被逼的。”

倾城怔了一下,佑安已直起腰,转身离去。

直到看不见佑安的影子,倾城才轻声说道:“我不恨她,从来都没有恨过她,要是可以恨,大约就不用再这么爱她,那样,就实在太好了。”

忽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佑安的话,听上去,好像遗言,一天过去,他的腿还是麻木的,疾声喊来东阳樱渊,他要去追回佑安。

宫灯十里,却照不亮前途。扶楚习惯安静,寝宫附近,不要人侍候。

可佑安一路行走,竟没有遇上一个人拦阻,这就太反常了,只是她满腹心事,完全忽略这异常境况。

推开殿门,冷香扑鼻而来,扶楚的寝宫,没用啰嗦的装饰。显得空荡,灯盏也少。所以幽暗。

“什么人?”清冽嗓音,多久没有听过?恍若隔世。

佑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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