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庶女-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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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乔所料果然没错,还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大夫人屋里的丫环碧儿就来请四小姐去荣喜堂。沈绿乔不慌不忙地随了碧儿,脚步姗姗地向荣喜堂走去。
刚刚进得门来,沈绿乔的目光就注意到大夫人旁边坐着一个扮相华贵的中年女子。如果所猜不差。她就应该是凌天昊的母亲荣华夫人了。心里这样想着,沈绿乔脚下却不曾怠慢。态度从容地上去给大夫人问安。
大夫人冷冷地看了装容素淡的沈绿乔一眼。别有深意地向自己侧坐的女子一努嘴,面露微嘲地道:“绿乔,过来见过荣华夫人。”
沈绿乔嫣然一笑,上前深深行了一礼后,态度不卑不亢音若黄莺出谷:“小女沈绿乔见过荣华夫人。”
却没想到,那荣华夫人虽已过中年,声音却也清脆娇嫩,竟有如泉水叮呼般清澈:“绿乔姑娘,免礼。”说罢,一双幽若寒潭的目光,不住在绿乔身上逡巡打转。很久很久,想是要给眼前的姑娘打打分,做个评判。
沈绿乔毫不胆怯地目视着眼前的贵妇。她看得分明,那荣华夫人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姿容艳丽,发髻高盘,身材如同二十几岁的少妇般窈窕,扮相更是华贵。五晕罗银泥宽袖长衫曳地,八幅红罗长裙下露出一双精致小巧的珠履。
荣华夫人的头上同样没有簪花,仅仅只是戴了一枝样式繁复精巧的镶八宝花钗步摇,除此之外,沈绿乔发现,荣华夫人竟然是素面朝天。
试想,在古代,一个中年妇人素面朝天就敢出门来拜访。只有两个可性,要么就是不懂规则,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确信没有人能比得过自己。荣华夫人显然就是属于后者。令沈绿乔不禁想起了唐代诗人张祜描写杨玉环的姐姐虢国夫人的诗句: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马上入宫门。却闲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下意识的想,这个容貌出众的荣华夫人,会不会也如同虢国夫人一样张扬,敢于这样去面见皇上。
荣华夫人见绿乔容貌清艳,举止稳重大方。并不是她所想的那种哗众取宠,轻佻浮躁之人。胸间气闷顿时散去不少。可是想起昨日在承恩殿,太子当着沈相与皇上的面,想求娶眼前这女子为太子妃之事,她心里便极不舒服。
虽然她十分疼爱凌昊天,可以答应他的一切请求。内心身处也渴望,有朝一日,凌昊天能与那太子殿下一争长短。可是,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想到这儿,她漂亮的丹凤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对着大夫人道:“夫人,令爱果然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若不然怎么会将我那不急气的儿子,安南王小世子和太子殿下都迷得神魂颠倒。那日,我还曾听说,云尚书家的公子,那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京城第一才子云樵竟然也对绿乔倾心不已。若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对令爱有意。恐怕,那云尚书已来相府给云公子提亲了。”
大夫人双眼含笑,意味不明地道:“自古以来,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们绿儿相貌既然这般出色,当然可以朝令夕改。早上刚与那安南王世子退婚,晚上便可与青云王爷私定终身。幸好皇帝尚未下旨,若不然,我们绿乔指不定哪日,便入宫为太子妃了。”
荣华夫人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们家这姑娘倒是有一样好。竟然不贪图权势,真心真意欲嫁我们家昊儿。这若是那眼窝子极浅的姑娘。定是又会退了昊儿婚事,想做未来皇后也说不准。”
此话直刺得大夫人胸腔胀痛,那是她飞黄腾达的美梦啊。可惜这辈子也难以圆满了。虽然开始头晕目眩,但在贵宾在此,少不得打起千百倍的精神来应付。
荣华夫人见大夫人并不像京城间那些贵妇们风传的长袖善舞,能言善道。不由得讥诮地撇了撇嘴。沈绿乔如何没看出她的轻视。但想到,自己假模假样地嫁到凌昊天的府第便可以恢复自由,便懒得与那荣华夫人多做沟通。
这在一直享受高级待遇的荣华夫人那里,不觉有待客不周之闲。但是,由于儿子的软磨硬蹭,她心间又有难言之瘾。也只好委曲求全地与大夫人交换了沈绿乔和凌昊天的庚贴。两下谈拢,说是若是两人的八字合婚的话,便在两月内大婚。
第三十七章:父女密谈
在交换庚贴后,荣华夫人又与大夫人进行了一番不痛不痒的公式化的聊天后,就起身吩咐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妇人:“兰姑,我们已经打扰沈夫人一个下午,我看沈夫人似乎身体状况不佳,咱们还是早些告辞吧!”
那妇人便很是谦恭地代荣华夫人说了一番恭祝沈相夫人早日恢复健康,以早早筹备两个孩子的婚事之意。然后便干净利落地扶着荣华夫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夫人就像脚底无根似的,完全是被梅妈妈搀扶着,步履艰难地送荣华夫人出去。
刚刚走至门口,那荣华夫人忽地回过头来。一双美目极严厉地停注在沈绿乔那神彩奕奕的剪水双瞳上,半是威胁半警告地道:“沈绿乔,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术,让昊儿对你着魔。以至于可能卷入与太子的纷争。可是,我今日且先把话说到头里,你们相府可以骄惯女儿胆大妄为,做出一有失闺阁礼仪之事,可是嫁入我们青云王府后,就要守王府的规矩,我们王府绝不要一个不安妇道的王妃。”
大夫人听到相府骄惯女儿一句,想起红乔之事不觉分外刺心,待要反唇相刺,却又有心无力。却不想沈绿乔对着荣华夫人展颜一笑:“夫人,您的手上虽是拿去了绿乔的八字。却是我与青云王的八字合不合还难说呢。再说,父相还在为绿乔与青云王私下定亲之事颇有微词,是以,夫人您忧心此事为时尚早,若是等日后绿乔真的做了您的儿媳,您再这般教训绿乔也是不迟。”
当时逼婚青云王也是为保性命才急中生智想出的权益之计,如今转危为安后,又有沈相,太子撑腰,沈绿乔巴不得荣华夫人被自己激怒退了婚事才好。
荣华夫人向来在人前说一不二,无人敢反驭她,如今见沈绿乔这小丫头居然敢让自己下不来台。待要发作,却见一程软轿已停在门外,竟然是沈相下朝回来了。
沈相见荣华夫人来访,忙殷勤上前施礼,颇有恭敬之意。荣华夫人只好冷冷地拿他来出气:“沈相国,你养得好女儿。却怎么又不像你,竟然颇有些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性子。即勾惹了太子,又不愿为太子妃也就算了。
既然与我们家昊儿两人相互钟情,私定终身,却又不知恭顺我这未来婆婆,分明是个好歹不分的。想我谢荣华,冒着昊儿与太子从此结怨的凶险来府上张罗亲事,难道就是这等结果?”
沈相不由面色一沉,看着沈绿乔道:“绿儿,夙日为父是怎样教导与你,怎能对夫人不敬,还不与我给夫人赔礼道歉。”
沈绿乔眼波流转,望望一脸盛怒的荣华夫人,又看了眼沈相,笑吟吟地道:“爹爹,这原也怪不得女儿。夫人说咱们相府骄惯女儿,岂不是说您与母亲教女无妨。这种情形下,母亲未曾出言解释,女儿少不得要替您与母亲辩解两句,难道女儿做错了?”
沈相不由皱眉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喘息着微微点头。沈相轻咳了一声,仍对绿乔道:“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在言语上冲撞长辈……”态度却很是缓和。
沈绿乔会意,上前给荣华夫人行礼道:“绿乔今日言语有冒犯夫人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话虽如此说,而上却依旧笑吟吟的,何来一点诚意。望着这不阴不阳的父女俩人。荣华夫人哼了一声,怫然而去。
梅妈妈见荣华夫人可算走了。急匆匆对着沈相说道:“相爷,夫人昨夜突发病症,方才是强撑着与荣华夫人说话。奴才这不先扶夫人回去歇息了。”
沈相看了看那萎靡不振的大夫人,冲着梅妈妈摆摆手。梅妈妈便得了大赦般,扶了大夫人匆匆离去。
沈绿乔本欲就此溜回房去。却见那沈相将袖中双手背于身后,一副缓缓而行的架式,知他似与自己有话说,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叫了句:“爹爹。”
沈相长叹一声,沉吟半晌才道:“绿乔,你既已摆脱那楚天舒的纠缠,却又怎与那凌昊天扯在一处?”
沈绿乔闻言,不由得语言哽咽起来。她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自己有必要向自己这个身体的生身之父倾听下自己的委屈。
于是她从自己撞到沈红乔与楚天舒在桃林中相会开始。把自那时开始的来龙去脉,林林总总都向沈相说个明明白白。并声泪俱下地向沈相说起大夫人狠毒,如何向在园中给自己报信的娘亲春喜施以毒手。自己心头如何如何的恨,却只能生生地听着自己的亲娘惨叫着被打死。而自己只能咬破舌头,将那滔天恨意埋在心底,藏在树后,以求父亲的回护,以能保全一条性命。
可是,自己在心底千呼万唤,父亲总是没有听到。幸好那青云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亏得自己急中生智,逼婚于他,才得保全一命。
听着沈绿乔声泪俱下地说平日自己不在之时大夫人的所作所为,看着这才相认一月有余的美丽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沈相不由得又是愤恨又是辛酸。
看着沈相捶胸顿足的样子,再想想前世的父母再也见不到面,而眼前这父亲只是在这么心血来潮的情况下偶尔来关注下自己。沈绿乔不由得又是悲痛,又是辛酸,不禁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流个不停。
这在沈相看来,无疑是这女儿受尽大夫人欺负迫害,只有对了自己这生身父亲才真情流露。不由咬牙温言道:“绿儿,你且莫要怕她。为父也早对这心肠狠毒的女子恨之入骨,若有朝一日,她再犯到我手里,为父定不饶她。你且先受几日委屈,代为父拿到她的罪证,自会还你和你娘一个公道。
既然你不是自心里喜欢那青云王。绿儿,那么今日爹爹再问你一句,不必害羞。你且对爹爹说,你是愿嫁这凌昊天为王妃。还是要入宫做太子妃?你只如实对爹爹说,爹爹就豁出这张老脸去,与我儿做一回主。让我儿活得扬眉吐气。”
让我活得扬眉吐气,你是想像宋朝那个大奸臣宠太师一样垄断朝纲吧。我若做了那青云王的王妃,倒还有逃路。一入宫门深似海,恐怕我是插翅难逃。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沈绿乔在心中腹诽道,但仍泪眼盈盈地道:“爹爹,女儿先是假扮三哥哥戏弄太子。然后写下休书折辱安南王世子。接着又逼婚青云王,女儿做下这些有违妇德之事,又哪里配做贤良淑德的太子妃。还是嫁与那青云王吧。爹爹的脸面也不经如此三番两次折腾。那皇帝老儿会不高兴的。”
沈相沉吟良久,忽然笑了,“你嫁与太子与青云王又有什么太大分别。你等着瞧吧,青云王亦非池中之物,将来势必与太子有一番恶战。咱们只做壁山观罢。”
“爹爹。”沈绿乔听不懂沈相的哑谜。沈相抖抖袍袖,双目出神地瞪着远方的云彩,意有所指地道:“这天气本就是变化莫测,这天下亦是能者得之。谁知不久的将来,鹿死谁手。”
沈相的话,说得沈绿乔的心里不落挺。难道,这青云王还有心图谋簒位不成,丫的,幸好自己是打算好嫁过去就溜的。管他那么多。但她的手仍是止不住哆嗦了几下。
沈相收回目光之际正好看到这一情形,会错意地道:“绿儿,你莫不是还在害怕你的母亲。若是如此,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