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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黑白-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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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人还没进去,唐易的声音首先高了八度。

“纪以宁!”

“……你怎么回来了?”

“……”

出人意料的场景,纪以宁半跪在客厅地板上,手里拿着抹布,旁边放着小水桶,正跪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擦地板。

唐易一个踏步走过去。

如果这是在演电视剧呢,他应该一把揽她入怀,抱紧她说:‘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吓死了!’

但这到底不是在演电视啊……

唐易再紧张到底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只要纪以宁还正常着,他就不会笨到去捅破她心里的那道伤。

等等,正常?

唐易一颗心跳到喉咙口。

冬天早晨五点半起来擦地板这叫正常?!

他看了看周围,整个家里光洁干净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连庭院里都整洁如新,很明显,她不是只擦了一分钟,她是擦了一整夜。

“你这样子……累了自己多久?”

纪以宁不说话。

唐易单膝跪下与她平视,伸手拨开她额前垂下的头发,不出意外,看见一双已经全然哭伤的眼睛。

 水落石出(4)

 
他指尖的温度那么温暖,她抵抗不了,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

“唐易对不起……”

记得当时年纪小,她反抗不了,被人关在酒吧的地下冷藏室一夜,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医生对她说都是些外伤,冻伤而已,不过最好留院观察一阵子,可能会留下病根,女人的身体,内部看不见的隐患远远杀伤于外伤。

她不懂事,舍不得把时间和钱浪费在病床上,早早出了院,美其名曰‘自然疗法’,虽然从第二月开始她就从此体会到了生理痛的痛苦,但在时间和财力的双重压迫下,她仍然没有引以为重,只一味顺忍地决定平时注意保暖就好了吧。

殊不知会在三年后的今天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我知道,我知道的,”唐易小心翼翼搂她入怀,温言软语地哄她:“以宁没事的,我来想办法,所以不用哭的。”

她不肯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承受他的温柔。

她让他成了彻底的受害人。

他本可以与这件事全然无关,无奈遇到她,她种下的因,要他来承受最后的果。

她知道整个唐家都是听他一个人的,他说一句话没人敢说一个不,然后呢?她能仗着他对她的感情而让他承受外人异样的眼光吗?

纪以宁一辈子没有孩子都没有关系,最多也就是自怜自伤罢了,可是唐易不行。

今日才奏响序曲,明日便已是完结篇。现实折损人,从来胜算在握。她知道,她太知道。

感情的世界也有四季,逃不过时令变更。

树叶落下,世界变凉,霜降过后立冬。

曾经辗转过的情关爱劫,有一天我们会明白其实都是多么虚妄的事。

理智告诉她,应该向现实俯首称臣,应该放他走,但欲望说不。

“唐易……”她哭着对他坦诚:“我不想离婚,不想你有别人的孩子,……我想和你在一起。”

好怕有一天,他一夜醒来,忽然就对一个叫纪以宁的人灰了心,从此纪以宁这个名字失却光辉在唐易那里也不过泯然众人。

人与人的关系,总是有一个界限的,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前桩桩件件累积,逐一可以原谅,到终局却不是爆发就是坍塌,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谁不是一条柔弱的肉身?难过了会失望,戳一刀会流血,天凉风长,唐易能保全她到哪一天?

Happytogether,说得多好,在一起即是一起快乐,不开心凭什么要唐易跟你纪以宁在一起?

是她不好,被他宠坏,越要越多。

所谓不舍得,就是到手的不舍跟未到手的不得。

幸或不幸,她是后者未若前者多。

没有孩子,固然绝望;但失去唐易,纪以宁必死无疑。

唐易笑了起来,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想抱她起身上楼,“以宁,不会的……”他会告诉她,不会的,他不会离开她,孩子这件事,对他而言,远远不及她的万分之一重要。

当手指触到她腰间时,唐易才终于发觉了她的不对劲。

纪以宁全身冰冷,整个人在颤抖。刚才他就发现了,他只以为她是哭成这样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是真的出了问题。

唐易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到客厅沙发上,“哪里不舒服?”

纪以宁没有说话,勾着他的颈项揪紧他的衬衫,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前直直滴下来,她的左手紧紧捂住下腹。

唐易心里重重一沉。

她这个动作,她这个样子,他实在太熟悉了。

唐易连忙拿过沙发旁的毛毯裹住她,他搓着她冰冷的手,声音透着焦虑。

“这个月……你吃药了没有?”

她摇摇头。

她以为会怀孕,就停了缓解痛经的中药。

唐易脸色大变。

连忙作势要抱起她,“我们去医院。”

“不去医院……”

纪以宁捂住下腹缩成一团,“我不要去那里……”

她不要去医院。那个地方,她去过太多次。在那里,她会看见有孩子的妈妈是多么幸福,她会看见每个丈夫抱起新生的宝宝、然后亲吻爱妻的画面,这些画面,都是她想得却不可得的。以前不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孩子这件事,看见别人有了也只是羡慕,但现在,她受不了。

“你陪我,唐易你陪我……”

“知道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在这里。”

就在这个凌晨,疼痛忽然就开始了。在最短的时间里,席卷她整个人。

自从有了这个病开始,纪以宁就开始恐惧红色,太可怕,嚣艳全无节制。

宫花寂寞红。

她疼过,却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严重,说不出的绞痛如同针刺般,一波一波袭来,存心置她于死地。

闻讯赶来的邵其轩进了卧室之后,也只能愣愣地看着她和唐易,束手无策。

她像是已经放弃这样一个自己了,坚决不吃止痛药,不打止痛针,只是紧紧拉住唐易不放,揪紧他的衬衫不放,就像是要他陪完最后一程。

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她整个人就像浸在水里,偶尔剧痛袭来撑不过去时,她就喊他的名字,呻吟一句,唐易我好痛。

是,一定很痛,连隔岸观火的邵其轩都觉得痛。

疼痛让人没有尊严,她被他抱在怀里,断断续续说着一些话,剧烈的疼痛让她说得很慢,却始终不肯停下来,翻来覆去,不过只有那五个字:

“唐易对不起。”

对不起,唐易。

从相遇到现在,这样子的一个我,一切的一切,都要你来承受。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撑不过去疼痛的折磨,在他怀里痛昏了过去。

邵其轩连忙上前分开这两个人,打开药箱,动作熟练地给纪以宁的右手扎针打点滴。

“你疯了么?!”邵其轩忍不住对唐易吼:“她这样子你都不带她去医院?!”

唐易半跪在床前,埋入她的左手手心。

她心里的伤那么重,去医院有什么用?

“……你知不知道她刚才,在最后对我说什么?”

邵其轩顿一顿,问:“什么……?”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人为什么要有感情?

他弯下腰,吻上她苍白的唇。

 一眼万年(正文完)

 
她很疼,身体和心一样疼。

睁不开眼,一片白光闪耀在眼前,雾蒙蒙一片。

只觉左手被人握了起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身边缓缓响起来。

“以宁……”

她想应声,喉咙口却火急火燎的痛,发不出一点声音。

身边的男人没有强硬地要她醒来,握着她的手,独自对她低语:“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可能不太好听,会吓到你,所以以前我都不想告诉你。”

“……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他低下头,告诉她:“烧死的。确切的说,是被人抓走,在浴室自杀身亡后被人烧尽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个故事对你而言很熟悉对不对?……对,我妈妈过逝的方式,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

就在三年前的那一天,命运让他遇见她。

正是周末傍晚,他漫不经心地开着世爵C8回家,半路上无意中的一抬眼,远处火光冲天的画面就这样不经意地映入他眼帘。

幼年的记忆不可小视,他目睹过最残忍的火光画面,自此以后,他从纯真幼童一夜变成另一种生物。

无限火光滚动在天际线上,勾起他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下一秒,他做了生平第一件闲事,忽然左拐方向盘,朝火光冲天的方向开去。

就这样遇见那个叫纪以宁的女孩。

停了车,他坐在车里,毫无意外地,看见她被人欺负。

一张清秀的脸,是个干净清透的女孩子。但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动人之处。

他注视她,良久良久,之后他低下头点了一支烟。

要多管闲事救她吗?呵,不,唐易不是邵其轩,从没有怜香惜玉的嗜好。这世间外表柔弱的女子太多了,他见得习惯,早已习以为常。曾经多少外表清秀的弱女子在他膝下承欢,结局不是要他的人就是要他死。女人,他麻木了。

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兴致缺缺。认出是梁家的人在动手欺负人,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梁家,淡淡几句话往场面上放过去,对方马上大力保证今后绝不再动这女孩一分。

电话收线,他勾起唇。

萍水相逢一场,他这样算是很对得起她了吧,至少她一定能活下去,至于怎么活,就不关他的事了。当然,他会救她,更重要的理由是,过几天就是母亲忌日,他不想在这几天见血光。

一个没有任何特色的陌生女孩子,唐易没有兴趣再留下观看,抬手发动引擎,他准备走。

却在下一刹那忽然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哭着说:“我妈妈还在里面,让我进去好不好……”

发动引擎的手猛然停住,他抬眼朝她看去。

这才看清她有怎样单纯悲伤的表情。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因害怕而哭,却不料原来她母亲还在这场大火里面?

他忍不住打开车门。

没有下车,手扶在车门上,好像有预感,只要决定下车,他这辈子都会不可避免地和她缠在一起。

他看着她,觉得她就好像幼年时的他,单纯地想冲进火光里,单纯地想要去母亲身边,唯一不同的是,她只是悲伤,只是难过,只是绝望,独独没有恨。

怎么会没有恨呢?

他目不转睛凝视她良久,最后终于不可思议地确认了一件事:她没有憎恨的表情。

被折磨到这个地步,她始终没有恨过谁。不像他,自从母亲过逝那一天起,自此学会一切暴力手段。

同样的起点,却是截然相反的人生。他成了彻骨的黑色,她却依然纯白如清泉。

唐易不可思议地笑起来。

他没想到,他竟然还能遇见,像她这般磊落单纯的人。

他笑起来,终于下了车,反手关上车门,同时缓缓拿出随身携带的枪,稳稳地上膛,然后,不紧不慢地举起来。

第一次,为一个女人,他开了枪。

记得两年前为父之死大开杀戒之后,从此唐家势力势不可挡。结束复仇那一天的酒会上,他在最后悄然退场,站在酒店天台上,任凭冷风从他整个人生呼啸而过。

唐劲站在他身后无声地陪他,他忍不住出声,问唐劲,更像是自问——

唐劲,我们怎么会孤独到这个地步。

每一个人都成为了一个国家,并在自身设满关卡。

一个人要接近另一个人,便要付出沉重代价,轻则伤,重则亡。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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