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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不做,二不修-第53章

小说: 一不做,二不修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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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你发脾气好了,发完就没事了……”

“针线女红我都会学的,我会变得很贤惠,你不要嫌弃我……”

“我以后不养蛇也不捉小虫子……你要是不喜欢,我还可以把小鹤送人。”

“你讨厌吃素就不吃好了,你可以吃肉,我当没看见……”

“九虎相公,九虎相公,你跟我说句话好不'·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好?就说一句……”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我还是要跟着你的……”

“……”

句句哀唤回荡在耳畔,左虓心如刀割,剧痛欲裂。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他一遍遍告诫自己,最终停下了脚步,深吸一气。

情岫见他驻足,顿时燃起欣喜,怯生生伸手去牵他:“九虎相公……”

岂料左虓回头并不说话,只是粗暴地扯开情岫衣领,摸出那块他送的玉佩,一把拽下。

红丝线勒得情岫脖颈一道细丝血痕,最后断了。

情岫怔怔的,想要把玉佩拿回来:“这是我的,还来……”

啪——

只见左虓把玉佩往地上狠狠一砸,翠玉不敌硬石,玉末四溅,哗哗裂成碎片。

“你不配戴我的东西,恶心!”

他搡了情岫一把,情岫跌了下去,手掌撑地,掌心被嵌进去一块碎玉。

丝丝红血冒了出来,情岫却仿佛并不觉痛,表情呆愣,好比失了魂魄。

左虓见状下意识就往前迈了一步,最后硬生生忍住,把头一扭决然而去,再没留下一句话语。

“啊——啊————”

身后传来情岫撕心裂肺的哭声,眼前也渐渐模糊,左虓已经看不清路,他一直强忍着回头的冲动,行尸走肉般大步往前走,木然地不知要去往哪里。

直到离开很远,四周也变得空无一人,他才颓然倚靠在墙上,慢慢坐了下去,把头埋进双膝。

压抑的哭声响起,铁骨铮铮的男子双肩猛颤,泣不成声。

“会鸟语的不止咻咻一人,我也略懂皮毛。”

古篱脚边停着白鹤。所以无论两人怎么逃,他总有千万种方法找到人。

“世子你要做抛家弃母的不孝子我管不着,咻咻却不可如此。她是一国的皇太女,担负了南楚万千黎民的将来。”

“舍不得她却又忍受不了她身份带来的现实……何必再这般纠缠下去?干脆放手,还各自海阔天空。”

“世子难道不想知道,令妹如今身在何处?”

“让她死心,是最好的了断方法。”

沐乘风尾随而来,站到左虓面前,静静打量着这位伤心人。左虓察觉到有人在前也不抬头,只是恣意哭了个够。

这一生的泪水,大概就在这一刻流尽。

好一阵,左虓方才抬起头来,蹭掉眼泪,抬首冷眼看着沐乘风:“左芝呢?”

“已经回家了,安然无恙。”沐乘风说完想解释什么,“方才她险些受骗。你不应该带她出走,她不适合外面的生活。其实,我也并非有意帮国师行事,只不过……”

左虓把手一挥:“不必说了,事已至此解释有何用。我左虓就当从没你这个朋友。”他站起来理理袍子,恢复一贯不羁模样,昂首挺胸步伐朗朗。“以后你我天各一方难再聚,纵然相见,也是不识。”

是的。

他们不会再见,他们从此不识。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一盆泼下!童鞋们挺住挺住!这货是HE的欢乐文!

亲妈去睡觉了,明天有考试。。。请个假。。。(顶锅盖逃走……)

第五九章飞雪至,情不然

飞雪连绵,又是一年冬至。

年关将近,东晋上京天街积雪,朝天湖冰面如镜,两侧树林宛若琼枝。

一晃已是近四年,当初景色依旧,惜叹物是人非。

天才蒙蒙亮,长街上一道瘦削身影,慢慢拖着步伐沿街而走,足下蹒跚,似乎是个醉汉。

鹅毛大雪片片飞旋落下,掉在醉汉的眉上,冻得他睫毛尖都沾上一颗冰珠。醉汉看起来有些邋遢,头发披散胡子拉碴,身上衣服脏得看不出本色,只能透过油渍依稀瞥见底下繁复的云锦花纹。而且大冷的天也不见他穿件袄子,身上只有两件秋衣而已。

醉汉手持酒葫芦,走两步便喝一口,没多久一壶酒喝完,他心有不甘地翻转葫芦,见到壶嘴一滴酒也滴不出来,便索性把葫芦一抛,转而到旁边的酒铺子喊门买酒。

咚咚咚——咚咚咚——

醉汉捏拳捶门,门板几乎都要被他打穿。冬日多眠,老板尚在梦中便被惊天动地的声响惊醒,赶紧披了个袍子出来开门。

门板一挪露出一条缝,北风嗖嗖灌进。酒铺子老板打了个哆嗦,警惕望着门口邋里邋遢的醉汉,问:“作甚?”

醉汉一只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最后抓出来一个看不出颜色的破旧荷包,还有几粒银锞子。只见他把荷包塞回怀中,一股脑儿把碎银子扔给老板。

“买酒!”

老板本不想做他生意,可吃醉的人哪儿能和他讲道理?老板自认倒霉,叹气一声,道:“等着。”

揭开酒缸的盖子,老板找来竹酒提和漏斗,问:“要什么酒?白曲还是腊酒?”

醉汉醉醺醺倚在门口:“随便……”

老板摇摇头,又叹了一声,打了两斤烈性下等酒装好,走到门口塞给醉汉,把人搡了出去。

“好了好了,多给你添了二两,走吧走吧……”

醉汉得了酒,心满意足抱着酒壶,跌跌撞撞走回街上,身后门板门砰一下关上,惊落屋檐簌簌白雪。

脚下寒雪,冷酒入腹,却烧得他满腔焚灼,几欲化作灰烬。

雪下得愈发得大了,醉汉一脚深一脚浅,踩着地上积雪咯吱咯吱作响,足下皂靴早已湿透,冰碴刺脚。

从嘴角滑下的酒液滴在胸前,湿润衣襟被冷风一吹,很快冻成**的一块,贴着胸口寒彻心扉。

毫无目的地乱走一气,醉汉头顶肩膀被皑皑白雪遮掩,早已看不清容貌。忽然脚下一滑,“噗通”一声他摔在地上,半个身子都埋进雪里。只见他并未挣扎起身,而是索性张开四肢就那么一趟,平静地阖上了眸子。

一念之间,化骨焚身。风吹雪落无痕,尽归凡尘。

天渐渐亮了,旁边的大红朱门打开,两个小厮打扮的人拿着扫帚出来扫雪。二人一边呵气搓手,一边抱怨着大雪天气。

“咦?”

一人扫到一半,笤帚碰到一块硬硬的东西。他蹲下用手一刨,竟然发现是个人睡在此处,吓得大叫一声。

“怎么乍呼呼的?”

另一人闻声而来,见到雪人也是大吃一惊。不过惊讶之余他用手抹去这昏迷醉汉脸上的雪渣子,登时跳了起来。

“是世子!快来快来,快把世子抬进去!”

“侯爷——侯爷——世子回来了!”

暖房之内燃了数个小暖炉,侯府下人鱼贯而入,先给左虓脱去浸湿的衣衫鞋袜,捧了雪来给他搓身子,然后喂了几口热汤,再为其盖上厚厚的被子保暖。

左芝坐在床头守着他。这么几年过去,她也过了十八岁,却还是待字闺中。眼看就要成为上京富贵圈中的老姑娘,左芝依然尽数回绝了上门提亲的人家,一味执守。

其实,执守的又何止她一人呢?

“哥……”

左芝为左虓揩着脸,也不管他是否能听见,淡然说道:“你还知道回来。今年统共就见你三次,每次都是打个照面又出去了,一晃三四月……你究竟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家中父母你也不管不顾,爹娘因你生出多少白发你可知道?祖母身子愈发不好,看来你也是不晓得的……都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昏迷中的左虓面容恬静,静静躺在床上,可那处紧皱的眉心却始终不曾舒展开来。

左芝放下绒巾,伸指给他轻轻揉着眉头,叹气劝道:“你我皆是被弃之人,又是兄妹,呵,你说这是否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没什么好,冷冰冰的是个死木头,明明喜欢我又不敢承认,还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你的她也没什么好,不贤惠不聪明还荒唐,竟然一纸休书扔给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再给我找个更漂亮的嫂子不难的,哥你说是吧?”

当年左虓带着情岫去江州,几日后却独自一人回府。众人问他怎么回事,他拿出一卷黄帛圣旨,风轻云淡地说道:“被休了。”

除此而外,他断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左芝伏下靠在左虓胸前,抱住他双肩道:“哥,没有关系的,我们还在一起,我陪你。”

左虓眼帘微微颤抖,似要苏醒,终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他早就醒了,听见左芝的话语,几乎又要失声痛哭。

他不是不想去追情岫,他也不是不想对家人说清楚,可你要他如何开口诉清原委?

难道告诉左芝沐乘风是南楚人,接近她只为利用她威胁自己?沐乘风有几分真心几分虚情左虓不知,他只知成长在侯府羽翼下的左芝远非看起来的那么强势,情窦初开的少女柔怀,经不起风雨摧残。

他带着情岫出逃,一方面是迫于古篱带来的危机感,另一方面,他确实无法接受所谓的凤君侍君一事。正如初见之时他的感悟:情岫困在谷中十多年,他左虓不过是她第一个见到的陌生人。他为她乏味的生活添上一笔浓墨重彩,所以她才会不知不觉依赖。她年纪尚小心思也纯,对他的情意许是像雏鸟一般,眷恋却非深爱。天长日久,他没有信心在情岫回到南楚之后,还能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对这份感情的怀疑,使他胆怯懦弱,使他没有勇气带着情岫去拼一把。

还有,就算他们二人情比金坚山河不移,可东晋南楚两国的国君能轻易认同他们么?南楚女皇自是不必说,古篱早就说过女皇亲自为情岫挑选了驸马,言下之意便是不会认同他这个捡了便宜的外人,届时赏个侍君的身份,就已是莫大的恩宠。

而东晋的皇帝,却在废黜太子卫朝一月之后受到卫朝的报复,卫朝趁晋皇去皇陵祭祖,逃出禁安府占领大内皇宫,妄图称帝。晋皇被迫滞留在皇陵不得归,眼看卫朝已经在上京颁布自己病重禅位的旨意也无能为力。最后是纪玄微刚巧从边境回京,半路闻讯就率兵一路狂赶到皇陵,受晋皇允许强势攻城,这才拿下了卫朝。

晋皇本就生性多疑,经此一事更是对身边人提防得紧。就连卫昇,本来是大有希望问鼎东宫,却也迟迟得不到晋皇的表态,反而手中之权更小,处事不得不更加谨慎低调,步步如履薄冰。且卫朝一倒,左氏一脉大有无人抗衡之势,不仅上京人人瞩目,晋皇更是看在眼里。

这个节骨眼儿上,左家要是再出一个和南楚皇太女扯上瓜葛的世子,晋皇会怎么想?而且,当初废黜太子一事本就是卫昇设的局,利用了情岫。当中关系盘横错综复杂,一件件事情追查下来。他们左家难保不会落个包藏祸心、联通外族、谋朝篡位的罪名!

父母族人的性命安危,左虓如何能不顾?不管?!

当初最无利益瓜葛的结合,到今日却变作皇权的倾轧。最终导致两人之间的关联一夕断裂,再也无法修复。

左芝走了,下人也尽数退了出去。左虓方才睁开眸子,缓缓张开紧握的手心,轻轻抚上残破的荷包。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做的针线,也是她送给他的唯一物件。如今,也是他可以拿来怀念的唯一东西。

“宝贝儿……”

时隔多年,忆及往事他依旧满眶涩然。左虓闭上眼,把头埋进依稀残余了情岫体香的被窝中,久久沉湎。

同样是寒冬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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