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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2章

资治通鉴全译-第16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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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第二天早晨,曹文洽住房的门打不开,驿站的吏卒撞门而入,在曹文洽的尸体旁边发现了他的表章与状文。德宗听说此事以后感到诧异,便征召薛盈珍入京朝见。姚南仲担心薛盈珍会更加起劲地谗毁他,因此也请求入京朝见。夏季,四月,丙子(初八),姚南仲来到京城,在金吾仗等候治罪,德宗颁诏决定释放他并召见他。德宗问他说:“是薛盈珍干扰你吗?”姚南仲说:“薛盈珍不是干扰我,而是败坏陛下的法度啊。况且全国像薛盈珍这种人,哪里可以数得过来呢!即使让晋朝的羊祜、杜预重新活过来,也不能施行和谐简易的政务,成就克敌取胜的功业啊。”德宗沉默不语,终究不肯惩罚薛盈珍,依然让他执掌机要职任。

  盈珍又言于上曰:“南仲恶政,皆幕僚马少微赞之也。”诏贬少微江南官,遗中使送之,推坠江中而死。

  薛盈珍又向德宗进言说:“姚南仲实行的不良的军政措施,都是幕府僚属马少微助成的。”于是德宗颁诏将马少微贬黜为长江以南的官员,派遣中使护送他,将他推落到长江中淹死了。

  '4'黔中观察使韦士宗,政令苛刻;丁亥,牙将傅近等逐之,出奔施州。

  '4'黔中观察使韦士宗施行的行政措施与法令繁琐刻薄。丁亥(十九日),牙将傅近等人驱逐韦士宗,韦士宗出逃到施州。

  '5'新罗王敬则卒,庚寅,册命其嫡孙俊邕为新罗王。

  '5'新罗王金敬信去世。庚寅(二十二日),德宗册封他的嫡孙金俊邕为新罗王。

  '6'韩全义素无勇略,专以巧佞货赂结宦官得为大帅,每议军事,宦者为监军者数十人坐帐中争论,纷然莫能决而罢。天渐暑,士卒久屯沮洳之地,多病疫,人有离心。五月,庚戌,与吴少诚将吴秀、吴少阳等战于南广利原,锋镝才交,诸军大溃;秀等乘之,全义退保五楼。少阳,沧州清池人也。

  '6'韩全义平素并不勇武,也没有谋略,专门靠着逢迎讨好和财物贿赂来结纳宦官,才得以担当各军的主帅。每当计议军政事务时,担任监军的宦官几十个人坐在帐幕中议论纷纭,争执难下,难以裁决,只好作罢。天气逐渐炎热,士兵长期屯驻在低洼潮湿地带,许多人得了瘟疫,人心有些涣散了。五月,庚戌(十三日),韩全义与吴少诚的将领吴秀、吴少阳等人在水南面的广利原交战,才一交锋,韩全义所率各军纷纷溃退,吴秀等人压了上来,韩全义退军防守五楼。吴少阳是沧州清池人。

  '7'山南东道节度使于因讨吴少诚,大募战士,缮甲厉兵,聚敛货财,恣行诛杀,有据汉南之志,专以慢上陵下为事。上方姑息藩镇,知其所为,无如之何。诬邓州刺史元洪脏罪,朝廷不得已流洪端州,遣中使护送至枣阳。遣兵劫取归襄州,中使奔归。表洪责太重,上复以洪为吉州长史;乃遣之。又怒判官薛正伦,奏贬峡州长史;比敕下,怒已解,复奏留为判官。上一一从之。

  '7'由于讨伐吴少诚,山南东道节度使于大规模募集士兵,整治衣甲,砥砺刀兵,搜刮物资钱财,任意杀害部下,有盘踞汉水以南地区的企图,专门以欺上凌下为能事。德宗正对藩镇存心宽容忍让,虽然知道他做的事情,但又拿他没有办法。于诬告邓州刺史元洪犯有贪赃的罪行,朝廷出于无奈,将元洪流放端州 ,派遣中使护送他前往枣阳,于派兵劫持元洪返回襄州,中使逃了回去。于上表说对元洪的责罚过于严重,德宗便又任命洪为吉州长史,于这才让元洪前去吉州。于又曾恼怒判官薛正伦,上奏将他贬为峡州长史。及至敕书颁发下来时,于的怒气已经平息,便再奏请将薛正伦留任为判官,德宗完全依从了他的要求。

  '8'徐、泗、濠节度使张建封镇彭城十馀年,军府称治,病笃,请除代人。辛亥,以苏州刺史韦夏卿为徐、泗、濠行军司马。敕下,建封已薨。夏卿,执谊之从祖兄也。徐州判官郑通诚知留后,恐军士为变,会浙西兵过彭城,通诚欲引入城为援。军士怒,壬子,数千人斧库门,出甲兵擐执之,围牙城,劫建封子前虢州参军令知军府事,杀通诚及大将段伯熊等数人,械系监军,上闻之,以吏部员外郎李为徐州宣慰使。直抵其军,召将士宣朝旨,谕以祸福,脱监军械,使复其位,凶党不敢犯。上表称兵马留后,以非朝命,不受,使削去,然后受之以归。

  '8'徐、泗、濠节度使张建封镇守彭城十多年,所主持的军府号称政务清明。在病危时,他请求任命替代自己的人。辛亥(十四日),德宗任命苏州刺史韦夏卿为徐、泗、濠行军司马。敕书颁布下来时,张建封已经去世。韦夏卿是韦执谊的堂兄。徐州判官郑通诚掌管留后事务,担心将士发起变乱,适逢浙西的兵马经过彭城,郑通诚打算延引浙西军进城援助自己。将士们愤怒,壬子(十五日),好几千人用斧头劈开仓库的大门,取出铠甲兵器,全付武装起来,包围了牙城,劫持了张建封的儿子、前虢州参军张,让他掌管军府事务,还杀死郑通诚以及大将段伯熊等几个人,将监军用枷锁拘禁起来。德宗听了这一消息后,任命吏部员外郎李为徐州宣慰使。李径直抵达彭城军中,召集将士,宣布朝廷的旨意,以祸福去就的道理开导他们,解除了监军的枷锁,让他恢复原来的职位,参加变乱的一伙人都不敢冒犯。张献上表章,自称兵马留后,李认为张的兵马留后职务不是朝廷任命的,不肯接受,让他除去这一称谓,然后才接受表章,带着回朝廷去。

  '9'灵州破吐蕃于乌兰桥。

  '9'灵州兵马在乌兰桥打败吐蕃。

  '10'丙寅,韦士宗复入黔中。

  '10'丙寅(二十九日),韦士宗重新进入黔中军府。

  '11'湖南观察使河中吕渭奏发永州刺史阳履赃贿;履表称所敛物皆备进奉,上召诣长安,丁丑,命三司使鞫之,诘其物费用所归,履曰:“已市马进之矣。”又诘“马主为谁?马齿几何?”对曰:“马主,东西南北之人,今不知所之;按《礼》,齿路马有诛,故不知其齿。”所对率如此。上悦其进奉之言,释之,但免官而已。

  '11'湖南观察使河中人吕渭上奏揭发永州刺史阳履贪污行贿,阳履上表自称所征收的物品都是准备进献的贡物,德宗传召阳履来到长安。丁丑(疑误),德宗命令三司审讯阳履,问他征收物品所得到的物资费用到哪里去了。阳履说:“已经购买马匹进献上来了。”又问他:“卖马的主人是谁?马匹的年齿是多少?”阳履回答说:“卖马的主人是东西南北的人,现在我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根据《曲礼》的说法,倘若估量君主所用马匹的年齿,是要遭受责罚的,所以我不知道马匹的年齿。”阳履的答复大概就是这样。德宗喜欢他进献贡物的说法,便释放了他,仅仅免除了他的官职罢了。

  '12'丙戌,加淄青节度使李师古同平章事。

  '12'丙戌(疑误),德宗加封淄青节度使李师古为同平章事。

  '13'徐州乱兵为张表求旄节,朝廷不许;加淮南节度使杜佑同平章事,兼徐、濠、泗节度使,使讨之。佑大具舟舰,遣牙将孟准为前锋;济淮而败,佑不敢进。泗州刺史张出兵攻桥,大败而还。朝廷不得已除徐州团练使,以为泗州留后,濠州刺史杜兼为濠州留后,仍加佑兼濠泗观察使。

  '13'徐州变乱的士兵替张上表邀求节度使的旌节,朝廷不肯答应,而加封淮南节度使杜佑为同平章事,兼任徐、濠、泗节度使,让他讨伐徐州。杜佑大力备办船只,派遣牙将孟准担任前锋,但是横渡淮水时失败了,杜佑不敢前进。泗州刺史张派兵进攻桥,大败而回。朝廷出于无奈,只好任命张为徐州团练使,任命张为泗州留后,任命濠州刺史杜兼为濠州留后,还加封杜佑兼任濠、泗观察使。

  兼,正伦五世孙也,性狡险强忍。建封之疾亟 也,兼阴图代之,自濠州疾驱至府。幕僚李藩与同列,入问建封疾,出见之,泣曰:“仆射疾危如此,公宜在州防遏,今弃州此来,欲何为也!宜速去,不然,当奏之。”兼错愕出不意,遂径归。建封薨,藩归扬州,兼诬奏藩于建封之薨摇动军情,上大怒,密诏杜佑使杀之;佑素重藩,怀诏旬日不忍发,因引藩论佛经曰,“佛言果报,有诸?”藩曰:“有之。”佑曰:“审如此,君宜遇事无恐。”因出诏示藩。藩神色不变,曰:“此真报也。”佑曰:“君慎勿出口,吾已密论,用百口保君矣。”上犹疑之,召藩诣长安,望见藩仪度安雅,乃曰:“此岂为恶者邪!”即除秘书郎。

  杜兼是杜正伦的五世孙,生性狡黠阴险,强悍残忍。在张建封病危时,杜兼图谋替代张建封,从濠州急忙快马赶到军府,军府的僚属李藩与同事们进去问候张建封的病情,出来时,看见了杜兼,便哭泣着说:“张仆射的疾病危险到如此地步,你应当留在濠州,防止意外,现在你却丢开州城,来到这里,你打算干什么呢?你最好赶快离开,否则我准会参奏你的。”杜兼仓猝惊惧,出于意料之外,于是径直回去了。张建封去世后,李藩回扬州。杜兼以不实之辞奏陈李藩在张建封去世之际动摇军心,德宗大怒,暗中颁诏命令杜佑将李藩杀掉。杜佑素来器重李藩,将诏书在怀中揣了十天,不忍心实施,于是叫来李藩,与他谈论佛经说:“佛家讲究因果报应,有这回事吗?”李藩说:“有这回事。”杜佑说:“假如确实如此,你遇到事情最好不要恐慌。”于是他拿出诏书,给李藩看。李藩神情容色一点也没有改变,他说:“这是真正的报应啊。”杜佑说:“你小心别说出去,我已经秘密上奏论陈,用我一家百口来担保你了。”德宗仍然怀疑李藩,传召李藩来到长安,看到李藩仪表风度安闲优雅,这才说:“这怎么会是作恶的人呢!”当即任命李藩为秘书郎。

  '14'新罗王俊邕卒,国人立其子重熙。

  '14'新罗王金俊邕去世,国中的人们拥立他的儿子金重熙为王。

  '15'秋,七月,吴少诚进击韩全义于五楼,诸军复大败,全义夜遁,保水县城。

  '15'秋季,七月,吴少诚在五楼进击韩全义,各路军马再次大败,韩全义连夜逃走,去防守水县城。

  '16'卢龙节度使刘济弟源为涿州刺史,不受济命;济引兵击擒之。

  '16'卢龙节度使度刘济的弟弟刘源担任涿州刺史,不服从刘济的命令,刘济领兵进击并擒获了他。

  '17'九月,癸卯,义成节度使卢群薨;甲戌,以尚书左丞李元素代之。贾耽曰:“凡就军中除节度使,必有爱憎向背,喜惧者相半,故众心多不安。自今愿陛下只自朝廷除人,庶无他变。”上以为然。

  '17'九月,癸卯(初八),义成节度使卢群去世。甲戌(疑误),德宗任命尚书左丞李元素替代卢群的职位。贾耽说:“凡是由军队中就地任命节度使,肯定会有爱憎不一,向背各异的情况发生,喜欢与恐惧的人们各占一半,所以大家的心绪往往难以安定。从今以后,希望陛下只从朝廷中任命人员,大约就不会发生别的变故了。”德宗认为贾耽讲得很对。

  '18'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郑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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