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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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阵脚大乱,首尾难以相顾。
犁天得势不饶人,手中竹叶以漫天花雨之势,并辅之以玄门真气,在空中幻出千百道奇光,千变万幻,交织在半空,将七龙紧紧包围。那些竹叶受了犁天的道法,竟如仙剑一般,听任驾驭,从各个方位进袭七龙。
七龙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悍的对手,一时间哪还有工夫进攻,连忙施展最高级法力,努力抵御,只争取不要被这千百道奇芒扫中,否则势必挂彩。
犁天拍拍手掌,微笑着停在地面上,看着七龙狼狈地躲避着自己所布的竹叶雨箭,心中早明白这是欧冶子在试探自己的本事。他为人不爱显露,因此只是点到即止,并无伤害之意。否则他那破九阳困仙大阵的圣剑天枝一出,剑下哪还有活口能留下?他知道事情轻重,当下也不点破,只当不知这是欧冶子暗中所为。
那七条龙早已筋疲力尽,只想大叫投降。犁天审时度势,知道七龙抵抗不住,当下收住法力,那些竹叶雨箭没了道法支撑,立时没了功效,纷纷随风落下,仿佛真如同下着一场青色的雨一般。
犁天喝道:“我与欧冶子先生磋商正事,你们这几头畜生却捣乱。不看先生面上,定然兵解了你们,教你们千年道行,毁于一旦。还不快快各归原位,休得再来聒噪。”
他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呵斥七龙,倒不如说是向欧冶子示威。那七龙情知不敌,却不肯退去,生怕来客向欧冶子发难,因此低声呜咽着,盘旋在竹林旁边,满怀恐惧地看着犁天,不敢再度启衅。
欧冶子甚是羞惭,向七龙喝道:“你们先且退去,我跟这位道兄说点正事。”那七龙听到欧冶子授意,这才乖乖退去,却再也不敢多看犁天一眼。
犁天微微笑道:“汤谷那十只金乌,不周山下的玄冥神蛇,都是天下至凶的恶灵。见了我也缚手缚脚。这几只金龙,道行虽然不浅,但终究不比前二者凶残。实不足惧。我如果不手下留情,此时它们已经元神尽毁。”
欧冶子面如死灰,一时不敢接口。但一想此人前来,是有求于自己,稍微觉得宽慰。犁天若无其事,淡淡说道:“铸剑之事,还请先生斟酌自决。先生若是不弃,能助我炼此神兵,我必然不会亏待于你。而先生重操旧业,一来不负先生绝妙手艺,二来此剑若能铸成,先生大名,必然千古流传。这对先生有百利而无一害,望先生三思!三月之后,我再来拜会。届时万事具备,只需先生点头,便可筑炉铸剑。”
欧冶子实已心动,需知铸剑这门手艺,博大精深,他一生中铸剑无数,但真正懂剑的知音,却没几个。再者他生平所铸的剑,用的都是尘世的材料,铸出来的,自然也就难逃凡品之嫌。此时听来客有东方之扶桑木,西方之黄赤金,南方之重炎火,北方之不周风,中土之息壤。虽然还不知是真是假,但确实让他心痒难搔。
“道兄所言字字珠玑,于这么看重在下,我欧冶子很是感激。却不知道道兄不惜代价,炼这样一把神兵作何用处?”
犁天道:“神兵利器,若只用在争一日长短上,那岂不是暴殄天物?我要炼的这件神兵,绝非用于厮杀恶斗,先生可以放心。”
欧冶子见他气度不凡,半点不像是个信口开河的家伙,无形之中有着一股令人心折的气质,让人不容置疑,因此不知不觉中,多了些好感出来,又道:“铸剑时需有水淬火,先生以什么样的水,来相配你说的那些东方之扶桑木,西方之黄赤金,南方之重炎火,北方之不周风,中土之息壤?”
犁天哈哈一笑道:“我当为先生挽天河之水,如何?”
欧冶子一呆,看他脸有笑意,知道对方是在说笑。犁天又道:“先生放心,我山门之中,有世间绝妙泉水,与龙泉有天壤之别。”
欧冶子忍不住问道:“道兄在哪处仙山开宗立派?”
犁天微微一笑道:“半个月后,我来邀请先生同往鄙处,届时先生不问自知矣!”
欧冶子还未来的及出声,犁天已仙踪渺渺,不知何处也。只留着他一个人,站在竹林深处,怔怔发呆,想着自己的手艺,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心里不禁又一阵激动。
犁天的一番话,像一件物事横亘在心头。想到自己所铸诸剑,单以剑论,还不能进三甲之列,最高的湛泸剑也才列在第九位,七星龙渊,泰阿,更只列在十六和二十位,以自己在铸剑界的偌大名声,着实有点拿不出手。
天枝,埋光剑,摇秋剑,竹影剑这些名字,一个个在他眼前浮现。他在想那部《仙道帝览》,在想里边的仙剑篇。那里边收藏着他的骄傲,也收藏着他的痛苦。现在,更是收藏着他一个新生的理想。他要再次出山;在自己修炼成仙之后重操旧业;要铸造一把新的剑出来;要把仙剑篇的排名重新书写。
在那瞬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我总要铸出这么一把剑来。”
当他做出这个决定时,他的世界变的开阔起来,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他发现自己还是有用之人;他发现自己英雄还有用武之地;他发现百年之后,还有人记住自己,那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那么为什么不让这愉快再放大一些?为什么不让自己的才华得到发挥呢?为什么不让千年之后,甚至万年之后的人,因为自己所铸的剑,从而记住自己呢?
想到此处,一时间竟然痴了。
第一卷上古遗事
第六章 少年磊落重横行 龙吟匣中摇秋剑
南疆哀牢山。哀牢山对于修真界来说,是出了名的凶山,这里是妖魔鬼怪最常出没的地方,相传是魔界之门。普通人欲修魔,必先上哀牢山血幻池浸泡一次,作为入魔印证。
西昆仑治下祝融宗的立派之地,正是这天下至凶的哀牢山。西昆仑之所以被五帝一脉称为邪魔外道,多半是因为祝融宗的恶名。祝融宗以火为图腾,最崇敬火神。今时的宗主巨阳,是出了名的修真魔头,道法高强,桀骜不逊,对五佐一脉并无什么认同感。表面虽自称五佐的血脉,实则对西昆仑这个五佐一脉的中枢阳奉阴违。
只是西昆仑掌教犁天是个杰出人物,修为比起巨阳,只高不低,因此在很多时候能够以威慑力震服巨阳,多少让巨阳不敢太过放肆。
只是以东昆仑为首的仙家,从来都把西昆仑一概而论,以邪魔外道视之。对此巨阳倒是甘之如饴,但犁天乃是有道之士,焉能甘心被指责为魔?这矛盾像一道裂开的缝隙一样,慢慢扩大,所有的争斗杀伐,时有发生。
此时的哀牢山愁云惨淡,似乎每一寸土地都带着恶魔的印记。犁天仍只孤身一人,在哀牢山附近的一个大镇上,徜徉而行。看他的神情,似乎并不以哀牢山的恶名而感到担心。
这个大镇名叫渡口镇,是当地有名的商品集散地。过往茶商,盐商络绎不绝,丝毫不因为妖魔出没而断绝人烟。镇上聚居人口也多,多数都在街上开有店铺,经营各种生意,招待来往客商,获利甚大。
犁天来到镇里时,天色已近黄昏。还没来得及散去的商人,知道此地凶名,也不愿夜里赶路,都纷纷开始投宿客栈。这时候最热闹的,当然是各大酒楼饭铺。锅碗瓢盆碰撞,发出各种引诱人食欲的可恶声音。加之店伙的招呼声,掌柜的吆喝声,大厨的掌勺调,乱七八糟,夹杂在一起,即便肚子不饿,也忍不住要停下来看上一眼。
“客官,您看看这天色,进店里来歇一歇,喝上两杯水酒,解解乏。本店还有上好客房,包管您吃好睡香,来来来,里边请。”一家大酒楼的门口,一个店伙谄媚地招呼着正巧路过的犁天,他身后大门上面,横着一块大匾,偌大的四个金字招牌写着“悦宾酒楼”。
犁天见那店伙说的眉飞色舞,微笑道:“哦?”
那店伙见他出声回答,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店里。怎肯轻易放过,连忙过来拉扯,嘴里说道:“您老放心,尽管吃住在本店。要是能有什么不满意,您明早起来抽我嘴巴子。”
犁天听他夸下这样的海口,不禁莞尔,见店伙的手伸过来拉自己的袖子,折扇在店伙的手背轻轻一敲,不让对方沾身。
那店伙讪讪一笑,缩回了自己满是油腻的手。但见来客走进店里,虽然吃打,却殷勤不减,引着犁天来到一条桌前,拿着抹布,在一桌面上来回抹了七八遍,招呼犁天入座,不一会便端来酒壶,放了两只杯子在桌上,点头哈腰,好不殷勤。
犁天见他乖巧,随手赏了一贯钱,扔向店伙,那贯钱如同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落到店伙怀里。那店伙拿出来一看,闪闪舌头,心想这客官好阔气。口中连声道谢。
旁边另外一个正在端茶递酒的店伙见他得赏,大感眼红,忍不住出声骂道:“小张你他妈的一张嘴巴就是能说会道。”
先前那名叫小张的店伙也不生气,回敬道:“客人是咱们的衣食父母,自然要巴结的勤快一些。”随即又乐不可支地询问自己带进来的客人:“您老人家吃点什么?”
犁天正要开口,眼神突然往街心停下,只见一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站在街心,似乎在考虑着些什么。那年轻人面如冠玉,十分俊雅,但顾盼之间,又有着一种豪气。身后背着一把剑,十分古朴,虽然不显眼,但年月久远,淡淡笼罩着一股仙气。
犁天见那年轻人飘逸俊秀,心生怜才之心。起身招呼道:“街上背剑的小哥,天色已晚,何不进店小酌两杯,以解旅途劳困呢?”
那年轻剑客本在踌躇之间,听店内有人出声招呼,回头看时,却是一个犁天,摇着折扇,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略微犹豫,便缓步走入店内。
这大镇经常有江湖人物来往,不论习武修真,身上背着兵刃,寻常不过。是以店内之人,见他进来,也丝毫不以为意。只当他是个寻常的江湖游侠。
犁天眼光却十分高明,一眼便瞧出这少年来历非凡,定是名家子弟无疑。只是见他孤身一人,背着一把仙剑在哀牢山附近出没,微微觉得有些奇怪,料想这少年道行不浅,否则绝无这等托大的可能。他见少年走进来,连忙起身,招呼少年入座。
那少年也不客气,拿起酒壶,倒了一杯,说一声:“叨扰了。”仰头倒入口中,一饮而尽。犁天看着这少年如此痛快,更加产生好感,亲自拿起酒壶,再斟一杯满的,又举起自己面的杯子,说道:“好小子,我敬你一杯。”
那少年道:“好说。”又仰头喝干。
犁天叫来店伙,吩咐道:“有好的下酒菜,随便来一些。”
店伙受了他的打赏,自然卖力,点头去了。
那少年盯着犁天上下看了几眼,只不作声。
犁天笑道:“小哥孤身一人来这地方,是有要紧事要办?”
那少年道:“特来斩妖除魔,试我肩头宝剑。”
犁天呵呵一笑,又拿起酒壶,给少年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说道:“敬你背上宝剑一杯,斩妖除魔,其功可表。”
那少年见这人文绉绉,喝酒倒是十分痛快,也有了三分好感。举杯饮尽,起身说道:“酒过三巡,告辞了。”一拱手,转身大踏步就往外走,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