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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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专注练剑,根本没有察觉到赵禹到来离去。练了片刻,她有些无趣的抛下剑,又徒手连起了几式散手,却是两年多前在汉水船上赵禹传授给她的那几式套路。此时她再施展起来,已经纯熟无比,声音黯然道:“师父说我这几式羽若散手只有机巧,却失了武道真意,不许我再练了浪费时间。可是我只有练起这散手来,才觉得他就在我身后……”
过了一会儿,她的小脸纠结起来,怅然道:“若他真是那个小魔君,可怎么办?师父对魔教的人深恶痛绝,必然不许我再和他有牵连。可是往后他若来寻我,我终究是要随了他去的。师父待我的恩情,还是要辜负了……”
缥缈峨嵋山,云雾缭绕,飘下细雨霏霏,冷寂夜色中,终究无人来开解这怅然两难的少女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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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章昆仑惊闻天魔迹
离开峨嵋山范围,又过都江堰,一路行向西北,渐渐靠近昆仑山的南部山麓。
气候变化越来越不寻常,白日燥热难耐,到了晚上又彻骨阴寒。赵禹有精深内功护体,还不觉得如何。可是纪晓芙的虚弱病体却渐渐支持不住,还有张无忌的寒毒也渐渐反复起来,小姑娘杨不悔也蔫蔫的没有神采。
行过一个小镇,赵禹花了大价钱买来厚厚毛毡将马车厢包裹的严严实实。每天都已九阴心法的疗伤法门为纪晓芙梳理日渐枯萎的经脉,加上张无忌在胡青牛处也学到许多医术,在一旁小心诊治,勉强不使纪晓芙的身体恶化。至于张无忌,却无太好的法子,只让他每天抱着一个铜炉缩在车厢一角。
出了甘凉道,便算是到了西域。黄沙滚滚,偶有绿洲明珠,赵禹只在书上读过塞外风过,而今亲身体会,愈发觉得天地之间古朴苍凉又不乏雄壮。
出乎预料的是,塞外之地除了人烟稀少一些,竟远比中原富硕得多。这里多是蒙古人,各自拥有大片庄园牧场,生活豪奢无比。偶有几个汉人豪商,但大多数汉人都是奴隶一般的存在,过得悲惨,塞外繁荣分享不到丝毫。
路过几个繁荣城镇,因为赵禹汉人的相貌年纪,惹来颇多注目和麻烦。依照他以往的性情,一路杀将过去,可是马车中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个人,他只能耐下性子周旋忍让。他自幼生活在大都,蒙古话也听得说得,梵文也识得,偶能将人唬住,倒也有惊无险的通过。
这一日,他们到了一处名为格尔木的绿洲中,已经可望巍峨昆仑。但因纪晓芙伤痛又恶化了,只得留在一个小镇上。赵禹在充作客栈的毡房中以内力帮纪晓芙疏通经脉,张无忌则带着杨不悔出门去购买合用药材。一路来他们这样安排,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哪知这一去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张无忌和杨不悔仍未回来,赵禹心知不妙,安慰了纪晓芙一番,便连忙出门去寻找。
他沿路向人打听,走进镇上唯一一家药材行,讲出张无忌杨不悔的相貌特征,药材行里伙计拍手道:“你要找的可是姓张的小神医?”
赵禹心下觉得奇怪,便详细问起来。原来刚才不久市集上一名汉人行脚商忽生了恶疾,张无忌恰好行过出手救下那人,所以这伙计才称之为小神医。
赵禹连忙又问道:“那小神医现在又到了何处?”
那伙计说道:“有两个昆仑派的弟子请他们去了昆仑山,据说要给哪个人治病。”
出门后,赵禹又向几个人详细问明了去昆仑派的路径,才回去对纪晓芙交代一声道:“昆仑派都是名门正派,他们去那里应该不会有危险。我现在就赶去,明天便能将他们领回来。”
纪晓芙心挂女儿安危,便叮嘱赵禹一定要快去快回。
赵禹午后出发,一路施展轻功快逾奔马,终于在堪堪入夜时赶到了昆仑三圣坳。他向一名守山的昆仑派弟子询问,哪知那弟子态度极其恶劣。赵禹也是烦躁至极,随手敲晕了那弟子,自己冲进昆仑派中。
昆仑派占地极广,屋舍众多,路径曲折蜿蜒。行不片刻,赵禹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他自忖进门不是循了正途,纵找人询问也未必有好结果,便提纵身形,在屋舍瓦檐之间穿行。昆仑弟子虽然众多,却想不到会有人胆大包天闯进门派重地来,也无人抬头去看,赵禹渐渐潜入到门派深处,却还没发现张无忌和杨不悔。
他跃上一座阁楼,忽听得脚下屋舍中传来一阵谈论声,仔细去听,却听两个昆仑弟子在谈论:“师父最钟爱五姑,这番她重病垂危,师父焦躁起来,我们反倒成了他的出气筒。”
另一个弟子说道:“那五姑皮肉细嫩,还舞得一手好天魔舞,我见犹怜,难怪师父会方寸大乱。”
那两人说着话渐渐走远,隐在瓦檐后的赵禹才明白昆仑派弟子为何要将张无忌拉上山。他未及细想,继续向前潜行。到了一处雅致小楼处,见到地面上站了许多面色忧愁的奴仆,附近还弥漫着浓郁的药汤味道,便猜自己应是到了那重病五姑的住处。
若张无忌进了昆仑派,势必要被送来此处,赵禹便跃上房顶安心等候。他听到脚下房屋中不断传出一个女声痛苦呻吟,也好奇那五姑生了什么病,便撬开一片瓦望去。香阁帷幔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女子躺在榻上,面相浮肿恐怖,哪有一分我见犹怜的美姿?
赵禹正疑惑之际,忽听到推门脚步声,随即看到一个丫鬟走进房来。那丫鬟脚步轻盈,显然颇有武功造诣。赵禹还当昆仑派底蕴深厚,连使用的丫鬟都是武功高手,接下来便看到那丫鬟凑到床边轻声低语。
他觉得有些古怪,气聚双耳去听,便听到丫鬟的声音“五姑你且忍一忍皮肉之苦,你这病痛捱得越久,那何太冲就越心痛。待火候到了,咱们的人便上山来拆穿那班淑娴的狠辣诡计。到时候给你扮个不治身亡香消玉殒的假象,咱们便可抽身离去。何太冲定会心痛万分,哪怕再如何惧内也要和妻子反目成仇,昆仑派便乱起来。主上那里定会记下我们这个大大功劳!”
那五姑虽然精神迷离,但听到这番耳语,肿胀脸上又浮起坚毅之色,艰难的点头。
那丫鬟便出门离去,赵禹听见她方一出门,脚步就变得沉浊起来,显然隐藏得极为谨慎。
伏在瓦檐之上,赵禹忍不住疑惑起来,这五姑和丫鬟究竟是什么人,竟似在谋划诡计使昆仑派内斗起来!还有她们口中所说的主公,为什么昆仑派乱起来便是功劳一件?
思绪飞转,赵禹忽然想起那两名弟子私下议论甚么“五姑”“天魔舞”,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将之与杨青荻口中所说的天魔教联系起来,心弦陡然绷紧起来。
正在这时,赵禹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似乎是那昆仑派掌门何太冲领着张无忌和杨不悔走过来。有何太冲这个闻名武林的高手在,赵禹不敢马虎,敛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张无忌进房后,一番施展给那五姑治疗毒伤,何太冲等人自然啧啧称奇,赵禹在屋顶上看得也觉大开眼界。原来这小子跟了胡青牛两年也非白费,真学到了几手本领。
何太冲关心则乱,拉着张无忌问个不停。赵禹却看见方才进房的丫鬟正慢慢移向门外,心神不属似乎又生出了什么主意。另一个站在她身边的丫鬟奇道“杏芳,你去哪里”,她也不理会,离开小楼后便飞奔向一个地方。
赵禹越发肯定那名叫杏芳的丫鬟和这五姑有古怪,只是眼下却非打探的好时机。等到何太冲离开,将张无忌和杨不悔安排在一处客房,他才悄悄潜入进去。
张无忌见到赵禹出现在房中,脸上登时现出喜色,惊喜道:“你怎么寻来了?我被昆仑派……”
赵禹挥挥手打断他,轻斥道:“少说废话,我都知道了。你也当真大胆,什么都不知就一头掺杂进来!老实呆着,等夜深了我带你们离开此地!”
张无忌皱眉道:“可是,那个五姑中的毒还未清除……”
“白痴!有那闲心,关心自己的小命吧!”赵禹不再说话,寻个偏僻角落打坐调息。
张无忌和杨不悔见赵禹如此凝重,不敢再说话,两个人坐一起眼巴巴望着赵禹。
夜阑人静时,赵禹蓦地睁开眼,对睡眼惺忪的两人说道:“稍后千万不要出声!”
说罢,腋下挟住两人,穿窗跃出。
一路悄无声息的往外潜,眼见即将要离开昆仑派,后方突然火光大作。赵禹回头一望,只见昆仑派中人头攒动,皆被惊动起来,就连前路上都冲出许多睡眼惺忪的弟子。
火光下无所遁形,赵禹咬咬牙,双足一顿,直接向山门外冲去。那些昆仑弟子乍被吵醒,神志还在恍惚,未及阻拦便被赵禹冲过去。
径直冲出了山门,奔出数里山路,赵禹舒一口气,却听张无忌喊道:“何太冲追来啦!”
他回头一望,怒气冲冲的何太冲正和一个丑陋老妪联袂追来,这两人身形快极,比起峨嵋派灭绝师太都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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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章九阴九阳难相容
那两人来势极快,赵禹若孤身一人还能周旋一段时间,可是肋下挟住张无忌和杨不悔两人,速度被大大拉低,定然脱身不得。
往前方奔了里许,赵禹寻到一个偏僻处,将张无忌和杨不悔塞入其中,同时将一枚信箭塞入张无忌手中,急声道:“我来引开那两人,稍后你拉响这信箭,明教人看见就会赶来。”
张无忌也知此刻没有时间多问,握住信箭将瑟瑟发抖的杨不悔护在身后,低声道:“你小心些!”
安置下这两人,赵禹长身而起,截起两根朽木往另一处岔路跑去。夜色中真假难辨,何太冲两人追赶心切,竟未发现赵禹已经掉了包。
赵禹一边奔跑,脑中还电光火石闪过许多念头。尤其听到的那丫鬟对五姑说的话,心中既惊且疑。
又奔行了小半个时辰,何太冲两人见距离越拉越远,才察觉出异状。两人放缓了脚步似在争执,赵禹也停下来凝神去听,听到何太冲说什么“屠龙刀”,终究相隔太远听不真切。
正在此时,夜空中忽然爆起一朵璀璨烟花,赵禹心中张无忌已经拉响了信箭。而何太冲他们则大惊失色,喊道中了魔教妖人诡计,再顾不上追赶赵禹,复又向来路奔行去。赵禹见他两人步伐依然矫健,而自己却早已疲累难当,才知讲到根本的内力修为,自己与这些名满江湖的前辈终究还是差了一筹。
他晓得自己认路本领极差,便记准了烟花升空的位置,慢步向那一处赶去。
昆仑山路蜿蜒崎岖,赵禹奔逃时又慌不择路忽南忽北,本就极差的方向感在夜幕中更近乎全无。走了一个多时辰,放眼望去皆是类似的山影密林,好在他迷路已经不是第一遭,念着若明教人接应到纪晓芙之后,该会漫山来寻找自己,倒也并不心急,寻个山洞进去小憩一番。
怕越走越错,赵禹在远处逗留两日,却没有发现人烟过往,原本还平静的心情才纠结起来。纪晓芙和杨不悔母女俩本身都无半点自保之力,而张无忌虽识得一些武功,对付两三个寻常汉子还够用,随便一个武林中人都能擒住他。
百般懊恼,赵禹有些后悔自己行事有些鲁莽。回想起来,还是因为先入为主对那莫须有的天魔教心生惧意,才急着带张无忌和杨不悔逃离险境。眼下境况未好转,似乎反倒更恶劣一些。
赵禹一边检讨,一边仔细思忖,发现自己似乎想岔了一些事。假设那五姑和丫鬟都是甚么天魔教的人,那天魔教便该与自己和杨青荻所猜想的有些出入。只看那五姑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