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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纸上的姐妹-第32章

小说: 纸上的姐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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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和她的QQ联系。给她的电子邮箱也发了好几封短信,可始终不见任何回应,而她的手机永远处于关机状态。
我开始祈求青青的帮助。这个油画中的裸背女人,她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她甚至夜半出现在我房间。尽管我不能证明这是否是真实,但我和她之间确实存在着一种感应,我希望她能为我指点迷津。昨天晚上,当我在画家的画室里再次看见她时,我觉得她的背影在画上轻轻摇晃了一下,仿佛要转过身来对我说话似的。
我对画家说,我看见她动了一下。
画家说,又来了,你让我安静几天行不行。凡是你看过这幅画以后,我在夜里就老听见画室里有动静。我告诉自己这是神经过敏,可是有天半夜发出的声音却很响很真实,我到画室里一看,是笔筒掉到地板上了,仿佛有人走路将它从桌上撞了下来似的。
我说,其实你知道谁在画室里,只是不愿意告诉我罢了。
画家紧张地问:谁?
我想说,青青,还有菊妹。凡是亡灵都可能在画家屋里转悠,从画室到浴室,她们的踪迹随处可见。如今,小曾听见的对话还说明小妮也可能在这里。这一切让我真想抓住画家的衣领让他说个明白。不过理性告诉我,这样没用,只有细心观察,真正看见是亡灵时画家才会无话可说,现在他在乡下建了古堡式别墅,他或许认为在那里与亡灵相处更合适。
于是我回答道,谁在画室里你自己明白。说完,我便冲出了他的房门。我听见他在背后嘟囔着说,莫名其妙。我想他用这句话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下午四点有人敲门,是小妮的爸爸又来了,我急切地问,罗叔,小妮有消息了吗?
他不说话,环视了一遍屋内后说,你何姨不在家吗?
我说,她出去找小妮了。这几天,何姨在小妮的同学中反复查询。她甚至在车站、广场等处穿梭寻觅,希望小妮的身影能够出现。不到天黑,何姨是不回家的。
罗叔坐了下来,他的脸明显瘦了许多,有点儿憔悴。想到上次他对我的指责,我有点儿害怕。我给他端来一杯水时手也有点儿抖,好像小妮的失踪是我的责任似的,罗叔接过水杯,突然问起了我的出生年月,同时还从提包里拿出了笔和小本子。
这有点像审查。我来了脾气,便说我今年二十一岁了,出生日期你自己算吧。
他说,倒退二十一年,这好算,但是你是几月几号出生的呢?
我说不知道,我妈在我很小时便死了,我爸也很少来看我,我是跟着外婆长大的。
他说,外婆没告诉过你吗?
我说,大概是5月12日吧。不过外婆的记忆不一定准确,并且也不知这出生日期记的是阳历还是阴历。
他想了想说,按老年人的习惯,这可能是阴历的日期了。说完,他在小本子上记下了这个日期。
我惶惑地问,罗叔,你今天到家来就为这事吗?
他说,我让一个懂易经八卦的朋友为小妮卜了一卦,但结果还看不明朗,我准备将你的生辰八字再交给这个朋友卜一卦,两个人联系起来也许就能看出个名堂了。
我明白了罗叔的用意,他是想看看我和小妮是否命中相克。
我说,罗叔,不用算命了。如果你认为小妮的失踪是我的责任。那么,如果小妮找不回来,我就去死好了。
罗叔被我的怒气惊呆了,他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不用遮掩了,你一直把我看成你们的第一个女儿贝贝是不是?你怀疑贝贝是何姨和画家生的孩子,你的证据仅仅是何姨在婚前和画家谈过恋爱。你冤枉何姨了,你的怀疑对死去的贝贝也不公平。贝贝是你的孩子,你明白吗?
罗叔脸色苍白。他说,这些事你都知道了,是何姨对你讲的?好吧,我就说实话吧,我是怀疑过贝贝的来由,那是一闪念而已,很快就消除了。可是贝贝死后,你何姨老是揪住这个问题不放,有了小妮后她还念叨贝贝的事,以致我们无法共同生活。
我说,无论如何,先后两个孩子你只爱小妮是不是?所以小妮失踪你认为是我的责任,因为你认为我将贝贝的魂带回家来了,而贝贝是要克小妮的。
罗叔结结巴巴地说,什么魂呀,你一个大学生还相信这些?
我说不是我相信,而是你说过我的眼睛和神态像死去的贝贝。记得在这家里第一次接到你的电话时,你就说我的声音也像贝贝。你还说你能看见亡灵,还叫我关好门窗,说楼上有光着身子的女人来家门口向我要衣服了,而接着就真的出现这种情况。
罗叔完全惊呆了,他说,觉得你有些像贝贝,我说过这种话,这只能说明我对贝贝还是很想念的呀。至于你说我还讲了另外那些鬼话,可就是你的编造了,我发誓我没对你说过关于亡灵的话。
我慢慢回忆着刚到这里不久时与罗叔的电话,难道这里面混杂着我的幻觉吗?只是,今天的谈话还是证明了罗叔对我的疑心,世界的神秘部分永远让人迷惑。
我说,好了,不说了。我的出生日期已告诉了你,你去找算命的测测吧,看看是不是我克了小妮,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结果的。
罗叔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将小本子记有我出生日期的那一页撕了下来,再将这页纸在手中反复撕碎。他说,算了,都是我糊涂,这种命是不可算的。如果你们真是姐妹,那是好事……
正在这时,房里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爆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打碎了。我和罗叔都紧张地站起来,到各处房间去察看。
在何姨的房间连着的阳台上,一只花瓶掉到地上打得粉碎。这花瓶是我上午打扫卫生时放在阳台上的,我的本意是让插在瓶里的花透透新鲜空气。
怎么回事?罗叔望着掉到阳台内侧地上的花茎和花瓶碎片说,幸好没往外掉,不然会砸到楼下行人的。
罗叔的话音刚完,何姨房间里的挂钟敲响了。当当的声音让空气颤动,一共响了五声,是下午五点了。
悲惨的下午五点,这是多年前贝贝坠下楼的时间。
我不知道罗叔在此时产生这种联想没有。他只是盯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说,奇怪,怎么会打碎呢?
我说,我走过来时,好像看见有只黑猫在阳台上闪了一下。
哦,罗叔的声音不知是释然还是迷惑。
他拎上提包出门时身子有点摇晃。我在他背后说,小妮会找到的。
趁何姨还没回家,我赶紧将花瓶的碎片收拾进垃圾袋里,我怕何姨由此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何姨在天黑回到家时,我已将做好的晚饭摆在餐桌上了。她神情疲惫,一定又是在外面漫无目标地找了小妮一天吧。
何姨进门后便说,听楼下的邻居说,小妮她爸来过了,是小妮有消息了吗?
我说没有,他也是来询问小妮有没有消息的。我没说他来家里的真实动机,何姨现在不能接受任何刺激了。
何姨勉强用了一点晚餐,便拿着抹布进小妮房间去了。我想说每个房间我都打扫过了,但话到嘴边我又忍住了。何姨每天都要打扫一遍小妮的房间,也许这样她的心里好受一点。
我在厨房里清洗碗筷。突然,我听见了何姨的叫声,珺儿,快来!
我吃了一惊,快步走到小妮的房间门口,何姨的手里正拿着一张字条,她说这是在梳妆台的下面找到的。小妮也许是将这字条放在桌面上,却被风吹到桌下去了。
我紧张地接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妈:我走了,也许珺姐会来照顾你的。
就这么一句话,我的心更悬了。虽说这字条表明小妮是自愿离家的,由此排除了被挟持等一些更可怕的设想。但是,她没说走多久、何时回来,这个悬念更让人惶然。
有一点小妮估计对了,我会回到这家里来照顾何姨。只是,她这样想是生我的气还是信任我呢?
何姨坐在小妮的床边哭了起来。我安慰何姨说,找到这字条,说明小妮离家是安全的。我想她不会在外面待得太久。
谁知道呢?何姨说,已五天时间了,一点音信也没有。
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猫的叫声。
一夜的乱梦让我精疲力竭。一会儿是一个瞎眼的算命先生坐在我的对面,他黑洞洞的眼眶朝向我说,别隐瞒了,你就是小妮的姐姐;一会儿又是我站在阳台上,一只黑猫像小狗一样在我脚下扑腾,仿佛要逼我从阳台上跳下去似的;另一个让我心悸的梦是我看见小妮,在一个光线很暗的地方,她衣衫破烂,蹲在地上仰头对我说,我想回家……
我醒了,心里突突直跳。我想起了小曾在画家门外偷听到的对话
女孩的声音:我想回家。
画家的声音:不行,回去后你姐姐会杀了你的。
我必须去画家那里搞个明白。有危险吗?我不在乎。
上午,我敲响了画家的房门。门开了一条缝,我看见了一张女孩子的脸。厚厚的嘴唇,是菊妹!她看见我便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同时飘出来一句话,画家到乡下去了。
这个在雪糕店上吊而死的女孩,我看见了她!尽管早已知道她在画家屋里出没,还听见过她从浴室里传出的声音,但此刻在门缝里看见她时,我还是有点晕眩。
她为何快速关上房门?是小妮和她在一起吗?
我再次敲响房门。这次,门一松动时我便一挤身撞了进去。
菊妹吃惊地说,不是给你讲过了吗,画家不在家。
我一身正气地看着她。这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身材硕壮,X脯和臀部都很大。
我转身去各个房间包括厨房洗手间都察看了一遍,她跟在我的后面问,你找什么呀?
我盯着她,不说话,我看见她脖颈处似乎还留着很浅的印痕。那是上吊留下的痕迹。我后退了一步。
她转身走去,将半开的房门紧紧关闭,然后在门后回转身对我说,既然来了,你就陪我说一会儿话吧。我有点毛骨悚然,我问,你想说什么?
她说,我知道,你一直在监视着我是不是?我每次上楼下楼,你都在你家的门缝里偷看我,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便反问道,你为什么要从楼梯上扔下一张白纸,上面写一个“死”字?
她笑了,有点可怕地说,我讨厌你,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也去死吧。
我心里猛地发紧,嘴里有了血腥味,我将血迹吐在手巾纸上。
我不知道她的皮肤划开之后有没有血液,总之,这红色的东西让她骇然。她吃惊地问,你怎么了?
我说,小毛病,牙龈出血。
不对,你要去医院检查检查。她说,我有个姑姑,就是嘴里吐血死的。是肺上出了问题。
她给我端来一杯水,刚才的怒气变成了善意,让我一下子还不能适应。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们都是女人,如果你也喜欢画家,没有必要跟我过不去。
我说,菊妹,你误会了,我和画家只是邻居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叫菊妹?她疑惑地望着我,是画家给你讲的?
我说,是雪糕店旁的人给我讲的。
菊妹突然哈哈大笑。我惶惑地问,你笑什么?
她说,一定有人对你讲我上吊死了,原来你是将我看成鬼魂了吧?
我张了张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接着说,我上吊被救下后,在医院捡回了一条命,但我从此再也没回雪糕店去工作,也许有人以为我死在医院里了。
我将信将疑,便问,你为什么上吊?
她埋下头沉默不语,我看见有眼泪从她脸上掉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说,我将老板给我进货的钱搞丢了,整整1200元哪,我怎么赔得起?我家在农村,全家人一年的收入才几百元,如果向家里求救,父母会打死我的。可是,我自己又到哪里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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