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谋妻厚黑学(一本「男」念的经之一)-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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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地装傻。「不是有娘你挡着嘛?打在儿心,痛在娘心,爹他舍不得娘心痛,肯定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是吃定他老子,有一座谁也撼动不了的大靠山在,他大可高枕无忧,他爹的拳头落不到他身上。
「哼!你就皮吧!以后我不管你了,交给你媳妇儿去头疼。」这皮猴儿就那张嘴缺德,非得如来佛来镇压。
「不疼不疼,希儿,你别听我娘胡说,是我疼你,我一辈子都对你好,绝无二心。」他握起长了些肉的小手,心满意足的揉了又揉,感觉他这一生什么都不缺。
被晾在一旁的洪雪萍很不是滋味,看着两人一搭一唱地维护只会笑,像个木头人的女人,心里是又急又气,论外貌、论手段、论心机,她样样比人强,怎么就落了个陪衬角色呢?
不,她一定不会输,既然她能摆平难缠的嫡母和嫌贫爱富的姨母,以及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众多男人,她就不信拿不下杭氏和管二少,那个乏味无趣的女人拿什么跟她争。
思及此,她又有无比自信,她不会酿酒但会品酒,写不出一手好字却熟背诗词,随便挑一首都是惊世绝才,她不赢才是没道理,稳居上风。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这是李清照的「声声慢」,他们该惊奇了吧?普天之下唯有她才做得出。
看到管元书两眼迸出的惊喜亮光,洪雪萍得意极了,她下巴一扬,等着更多的赞美声向她涌来。
可是她嘴角的笑意随即凝住,接着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慌,因为有人接了下文。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背诵诗词对她而言不难。「你……你怎么会……这是我做的词,难道你也是……」不,不可能,一本书里怎会有两个主角,她只是来串场的,肯定是这样……
是呀,媳妇儿怎么会宋朝女词人的作品?看她的模样不像是穿的。杭氏压下微露的讶色,审视一脸云淡风轻的小女人,这泰山崩于前仍不改其色的沉静她很欣赏。
裘希梅若无其事的拂拂烟紫色织彩百花飞蝶衣裙。「我在我爹书桌上瞧见的,据说是一名落魄书生所着,仿妻子空等丈夫归来的语气,我看了一眼便记下了。」
真的只一眼,向来过目不忘的她只看过一遍便牢记心头,重生前的洪雪萍便是拿这篇诗词取悦丁立熙,让他把她当成当代才女捧着、哄着、宠着,洪雪萍还写过〈一剪梅〉、〈玉楼春〉、〈长恨歌〉、〈如梦令〉等旷世名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些诗词她感触良多,当时一见便震惊地白了脸色,不敢相信庶女出身的洪雪萍竟有如此才华。
那时她自叹不如洪雪萍,认为让她做妾是委屈了她,因此处处忍让,事事退让,最后把丈夫也让了。
「你爹是穿……他还活着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网路、电视、手机、飞机……」洪雪萍急着探裘希梅的底,想清楚她知道多少,可别又撞诗了,出尽洋相。
「飞鸡?」怎么跟娘说的一样,鸡在天上飞,她和娘不会是同一个教书先生教的吧?管元善在心里嘀咕。
「家父已仙游年余,洪姑娘不晓得吗?你暂住丁府时没听过我们两家的渊源?」看到她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惊色和慌张,裘希梅觉得解气了,堂堂才女也不过尔尔,浪得虚名。
「什么意思?」她在看她笑话,她怎么敢!洪雪萍的指甲扎入手心,她不觉得痛,只感到愤怒。
裘希梅笑着摇头。「元善哥哥,你不是说要陪我到庙里逛逛,求几张平安符,趁着天气晴朗,我们早去早回。」
一听她温柔地轻唤他「元善哥哥」,管元善喜上眉梢。「娘,我们出门了,看到路上有卖梨的给你买一筐,你近日上火,冰糖炖梨去去火,让你容光焕发好气色。」
「去去去,少在那贫嘴,我也累了,该去歇一会,元书,『你的』客人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人家。」杭氏挥挥手要二儿子快走,特意强调「你的」,提醒管元书谁才是正主儿,人家上门谢恩的对象是他,别再让嫡母和兄长当陪客,他们不是每天闲着等人上门来打扰。
【第十一章】
听了裘希梅意味不明的话后,再次铩羽而归的洪雪萍悻悻然地跑去找表哥解惑,她不想什么都不晓得的败下阵。在丁立熙遮遮掩掩的解释中,她才套出话来。
没想到那女人居然是丁立熙的前妻,而且说好听点是和离,事实上是被休掉的!
这不但无法让她觉得快,反而有种被人羞辱的感觉,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凭什么不可一世,早被破了的身子能和白璧无瑕的黄花闺女比吗?还敢不知羞耻的跑去攀高枝。
姓管的母子也太有眼无珠了,什么高盛侯府,在她看来跟捡破烂的没两样,人家不要的二手货捡来当宝,呵护有加,对她这个拥有过人才智的天女不闻不问,视若无睹。
不,她无法容忍她千挑万选的男人是别人的,不计一切代价抢也要抢过来,只有她能一帆风顺,得偿所愿。
「小……小姐,你想干什么?」为什么她们要偷偷摸摸地从人家的后门溜进来,好像在做贼。
因为洪雪萍常来走动,不管人家表现出来的不悦有多明显,只差没把「拒绝访客」的牌子挂在门口,她仍然一意孤行,又是汤汤水水的,又是滋养补品,假借名目上门拜访,烦不胜烦的杭氏最后干脆紧闭大门,连侧门也不准开,进出只能从厨房旁采买用的小门,对外宣称已回京,家主不在,一干人等来日再访。
吃闭门羹的洪雪萍毫不气馁,另辟蹊径,她直接买通顾后门的王二婆子,银子一塞便通行无阻。
殊不知她一入宅便被人发现了,巡抚大人的私宅能由人来去自如吗?明桩暗哨不知布了多少,几十双眼睛看着她如入无人之地,大摇大摆地当自己是宅子主人,毫无顾忌。
「找人谈判。」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女人是最好哄骗的,她先拿下那个女人,后头的事就顺利多了。
「谈判?」什么意思?
玉桂、石榴听不懂,她们只知道小姐盛气凌人的私闯民宅,不像来和人谈一谈,倒像要杀人灭口。
来了几回也算熟门熟路了,洪雪萍带着丫头直闯管元善替裘希梅布置的小书房,阳光正艳,照着刺眼,她一眼就瞧见窗户旁倚在紫檀雕螭罗汉榻上看书的身影,那人正津津有味地翻着书,浑然忘我。
「裘小姐,我可以和你聊聊吗?」哼!她是什么态度,以为攀上高盛侯府就能目中无人吗?
心中来气的洪雪萍痛恨裘希梅怡然自得的闲适,这份从容与闲情原本应该是她的,她才有资格躺在窗边看看闲书,偶尔抬起头瞧瞧屋外的风景,看到有趣处捂嘴会心一笑。
可是因为多了个裘希梅,理所当然的事变成要求人,她必须求得她心软,把男人让出一半给她。
「聊什么?」裘希梅头抬也不抬,慵懒的伸出纤白葱指翻页,好似岁月静好,旁无闲事。
看她无动于衷的神情,洪雪萍咽下怒气,装起楚楚可怜的模样,「聊女人的心底话。」她不问自坐,很委屈似的坐到裘希梅旁边。
「洪姑娘找错人了,我不善家长里短,你出了门往右转,过道垂花门往影壁处去,徐家嫂子善开解。」来者不善,当她看不出来吗?不论以前或现在,有些人是不会变的。
任性、自私、高傲、无自知之明,仗着小聪明便想把别人踩在脚底,以为这天底下的人都该被她耍得团团转。
没一举达到她的目的,洪雪萍脸色微阴,但很快又眼眶含泪,楚楚可怜地道:「姊姊才是我的知音人,我心里的苦闷若不找你倾吐,这没用的身子就要憋出病了,姊姊心疼心疼妹妹吧!」
装柔弱是她的拿手本事,洪雪萍有自信能一招平天下,没人心硬地见人身体有恙还能拒人于外。
叫起姊姊啦?手段真是高明,见缝插针。裘希梅好笑的斜睨一眼。「身子不好就该找个大夫瞧一瞧,就你不要命似的往外跑,我不心疼你,你自找的,有病还不知安分。」她说得合情合理。
心口一堵,洪雪萍气怒地涨红脸,暗想这招怎么会行不通,莫非是铁石心肠?
「妹妹这病是心病,吃药看大夫无用,唯有姊姊手上的一帖良方才能治我沉癎。」
「我不是大夫。」她直接了当的拒绝。
洪雪萍恼怒地想破口大骂,可开口的声音却微带哽咽。「不是大夫却是救命的神仙,妹妹这条命就待姊姊妙手回春,妹妹今生无以为报,就让妹妹这一辈子陪着姊姊吧!」
又来了,她为什么玩不腻呢?「我不是你姊姊,你也不要姊姊妹妹喊得亲热,我只有一个妹妹叫希兰,不希望有人占她的位置,洪姑娘的忙我帮不上。」
以前她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地喊着表嫂,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哭诉她活着有多苦,有多累,没有个知心人疼疼她。
那时的她真的很天真,被洪雪萍的三言两语骗了,竟心疼起自幼体弱的表妹,容许她和自个儿的夫婿同进同出,秉烛夜谈共赋诗词,有说有笑的相依偎,花前月下。
甚至连丁立熙要纳洪雪萍为姨娘一事都是她亲手操办,她还担心委屈了人家而比照平妻的例,盼其「死前」能过得开心,纳妾比娶妻还风光。
可是一进门就全变了,照样姊姊、姊姊叫个不停,却是将她少得可怜的嫁妆搜括一空,连头上的银簪也拔了往自个儿发上插,反过来嘲笑她上不了台面,带着光吃白饭的拖油瓶。
「姊姊何必跟我生疏,我们以后是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相处,不起嫌隙,妹妹一定会敬爱你。」等我生下儿子就是你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我洪雪萍绝不与人共事一夫。
「三爷遣人说媒去了?」她装着糊涂不说破。洪雪萍一听,气得脸色绿了一半。「姊姊明知妹妹的心意,为何不肯成全,真要逼死妹妹吗?」
她到底是真听不懂还是故意装傻,明明是指的是管府二爷,怎会扯到早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管元书。
羽睫轻颤,裘希梅笑得淡漠。「我与洪姑娘相识未久,交浅言深,甚为不妥。」
「你……」她把她当傻子看待吗?非要破罐子破摔才肯端个明白。「妹妹自小就是个身虚体弱的,没用药吊着只怕一口气上不来,以致一直不敢盼得能觅得如意郎君,但是那日一见到元善哥哥的清逸风姿,妹妹这才觉得天也青、水也蓝,那口活气又顺了——」
「这话你跟我说干么,我能给你一口活气不成。」裘希梅打断她,洪雪萍活不活与她何干。
「能的,只要你同意我和你同时进门,你为大,我为小,我们同事一夫。」她一时得意忘形,你呀我的直呼,以为事情成了一半,姊姊妹妹的称呼能省就省。
「同时进门?」闻言,裘希梅气笑了,心想她哪来的胆气,居然敢大言不惭,即使再好色,也没有让妾室和正妻同日入门的道理,稍有规矩的人家都会错开,至少三个月后才纳小。
同一天嫁娶,谁晓得谁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