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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与子同归-第32章

小说: 与子同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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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男女定情多是在春日的野外,草长莺飞,春风拂面。昭娖看见了不少少年少女卿卿我我还有看着农具走过的农夫。
  在野外踏青的士人也有不少。有些是真正来看风景的,有些则是抱着“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的心思。
  因为是徒步而行,所以一路上张良和昭娖两个人被人看了遍。张良像是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目光。不管对方目光或爱慕或暗含邪意或打量,他都能淡然处之。似乎那些向他投来目光的都不过是寻常的草木之类,并不值得他注意。
  昭娖被那些目光弄得颇为全身不舒坦。
  在会稽的时候,她大多都是呆在家里。偶尔出门因为年纪小身量不足也没有多少人太过关注她外貌。往常脑袋顶上梳个发髻也没这么多人打量她,一般是男人不在意这个身形不足的少年郎,女人也懒得对个人妖有啥关注。
  昭娖吞下一口唾沫,又不愿露出胆怯白白让人看笑话。只得面上褪去所有的表情,仰首挺胸,不言苟笑。
  “姝子乎?”看见两人的一个士人微笑着问身边的友人。说完手在大袖中还隔空指指昭娖。
  “从未见过如此身量的女子,或许只是面如好女罢!”也不怪这个士人眼拙,此时平民身高因为营养不良的原因普遍不高。就算是伙食稍微好些的士族里,女孩子大多也不高。能长得和昭娖那般的就没有了。昭娖的身高虽然比较身材高大的男子不足,但是比女子却是绰绰有余。在旁人看来应是身量未足的少年背罢了。
  “哎。”那士人像是遗憾叹了一口气。
  齐地有不同于吴越楚地的风景,昭娖看着新鲜,身下的野草长得高快有半人高。昭娖以前被管束得颇为严,从未到野地里。如今起了小孩子的心思。看着远处定情的男男女女。她看着颇有些新鲜,手在那些高高的野草上擦过。
  她回过头看着那边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看她的张良。
  “张子,可有女子向你诉说钦慕?”话音刚落,昭娖想起自己刚刚来下邳的时候张良被几个齐女扔了一身的鲜花。然后再野宴上的起舞更是经历了一场“天女散花”。怎么会没有女子曾经向他表达过钦慕。
  她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挠了挠脸,冲他一笑。
  张良也展颜一笑,他手指抚开那些过高的野草朝着她走来。阳光温煦,向她走来的青年走到只离她几步远的距离站定。伸出一只手来。
  “小心。这里并不好走。”
  昭娖笑笑“不碍事。”说罢,她别过身去。野草地那边山峦起伏并不大,虽然不比吴越之地的山水清秀,但是也不粗犷。看着别有一番风情。
  野草青中泛黄,带有春季里独有的气味。手扫下去,指尖难免的就沾了草面上的露水。张良不似她那般玩闹,双手背在背后,看着她。
  昭娖笑得很开心露出雪白的牙齿,眉眼间流露出的快活不管谁看了都觉得心情舒畅。那份快活看得张良也不禁唇边含了一抹笑。
  这等风景应该放声高歌的,但是昭娖却是笑并不开口唱歌。强装男子声音已经让她觉得累,能不开口,就尽量不开口。
  话说回来,她还不知道现在自己原本的声音到底如何了,按道理也应该进入变声期。女孩子的变声期较之男性并不明显,昭娖只是盼着自己千万别就变成个粗噶音。虽然她不知道可不可能恢复女性的装扮。
  张良笑着抬头,看着一个着曲裾的少年郎抱着一大束的鲜花在这一大片的野草里走的颇为艰辛。
  昭娖见着一个人朝着自己走来也停下来。那少年走到她跟前。怀里抱着一大束的鲜花,走到她面前。
  “姝子……”那少年一开口就让张良别过头去。
  姝子,这是用来称呼貌美女子的。本来这用在昭娖身上并不为过,但是眼下她头上还是顶了个男人的名头。
  突然昭娖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眼睛不好。虽然说男女衣裳没有式样上的区别,但是颜色上好歹还是能分清吧。
  她突然不确定的想去瞄瞄胸前,是不是最近长势太凶了。
  “我不是女子。”昭娖冷冷开口。属于少年的低哑嗓音让那个少年一愣。
  女人再怎么粗糙,也不可能开口就和男人一样的嗓音。少年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少年一拜“小子方才唐突了君子了。”
  昭娖呲牙笑,“无事。只是盼君日后目明一些。”
  “此物作为小子赔礼之物,送给君吧。”说罢,那少年把怀里的那一捧兰草递给她。
  兰草并不是随便可以拿去喂猪喂鸡的寻常东西,用水煮了其汁有芳香可以用来沐浴。
  送上门的为何要拒之门外,昭娖毫不犹豫便收下了。
  张良看着那少年离去的身形,再回头看了抱着兰草的昭娖。昭娖一双手抱着兰草,胸前的那条在耳后结好的辫子也粘上了些许兰草叶屑。
  “这一把兰草,想必花了他不少气力吧。”张良伸出手要分出昭娖怀中的兰草一些。“估计是想赠予佳人的,谁知……”这话语里调侃之意立刻让昭娖跳脚。
  昭娖立刻就瞪了一双眼,面前的张良笑意盈盈的脸。在磨牙之余又说不出那话有什么不对。本来么,鲜花赠美人这很正常的。虽然说这佳人不一定特制女人,但是看那少年一开口的“姝子”,本来这兰草就是用来把妹的。
  昭娖躲过张良伸来的那只手,相当愤恨的朝前面连走几步。谁知道不知道哪个缺德在这种看不清脚下的野草地里丢了快石头还是怎地,昭娖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就向前扑去。这时候踉跄明显走不通,因为曲裾把两条腿都包在那里呢,于是她也只有泪崩扑向大地了。
  张良眼疾手快,向前踏进几步伸手要拉她。谁知道她手刚被张良握住,立刻猛力一拉张良没料到她出其不意的猛用力,两人迅速在半人高的野草地里滚在一起。
  昭娖被他压在身下,耳后的发绳断了,发辫全散。她被压在他身下,呼吸急促明显被吓到了。她惊恐的瞪大了一双眼,青丝铺在身下散做了一地的黑色。昭娖嘴微微张开,大口的呼着气。张良虽然不是很重,但是绝对能压得她两眼翻白。
  柔软无骨似的躯体让张良一愣,他脸在昭娖的脸侧。这段时间来两人头一回这么近。鼻尖蹭着身下人乌黑的青丝,那青丝里还有淡淡的兰草香。
  或许,是沐发用的潘汁里加了兰草的缘故吧。脸颊擦过是细腻的触感。
  “啊呀——!”附近看见这两个人滚进草地的女子发出尖叫。这下昭娖从脑子一片白的状态猛得清醒过来。
  她强压着喉咙口的尖叫,挣扎要把身上人推起来。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R坝新荩懵稙彏彙S忻酪蝗耍袢缜逖铩e忮讼嘤觯胱淤申啊!
  耳畔远远的传来不知道谁唱的歌,张良一侧头,暖暖的鼻息喷在她脸颊上。
  作者有话要说:挖鼻ING……我最爱玛丽苏天雷和狗血了。


☆、蔓草

  暖暖的鼻息扫在她的脸颊上,被扫过的那块皮肤上莫名的触电似的发麻。昭娖耳根子发热似乎身上人那纤长的眼睫毛都要扫到她皮肤上。她在心里对着唱歌的那人一顿狂骂。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R坝新荩懵稙彏彙S忻酪蝗耍袢缜逖铩e忮讼嘤觯胱淤申啊!闭飧璐士醋磐γ溃涫狄坏愣疾淮壳椤K蛋拙褪且桓瞿凶釉谝巴庥黾幻廊耍缓罂炊匝哿嗽诓莸乩锞偷匾还觥
  别看着两千年后解释有多纯洁,其实也就是个两人一夜情的愉快感情叙述。
  平日听着无所谓,现在昭娖听在耳朵里只想揍人。
  秦朝风俗继承自春秋战国没太大的变化,连同男女野*合这种也不会当做什么羞耻事情。甚至将其视作吉祥美好的象征。昭娖还曾见过在砖块上刻上男女野*合之事作为装饰的。
  张良手臂在昭娖身边撑起从她身上起来。昭娖身上顿觉得一轻,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头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肩头。
  她从地上起来双腿蜷起,倒是像极了刚被人轻薄过的可怜少女。
  “良方才唐突了。”张良拱手道。他青色的衣襟也因方才的意外而有些凌乱,头顶乌黑的发髻上也挂上了几根草梗。
  “与张子无关,方才是我……”昭娖勉强一笑,她微微一低头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姿态。肩上的长发就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两人都是保持比较端正的跪坐姿,在半人高的野草中也就露出个发髻顶儿。昭娖则是完全披头散发跪坐在那里。
  两人沉默一会,春风吹来野草拂动,草扫过两人的衣襟和鬓发。昭娖侧脸被碎发的发梢扫的很痒。
  昭娖抬眼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张良,双手把肩上长发就要拢过去。这会披头散发的除了精神病和巫师还有小孩之外。谁披头散发就得被逮到牢里头吃牢饭,而且哪怕是半披发都不行。无论男女。
  她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件事进秦朝牢房。
  两手在这时候不想平日里那样灵活,再加上没有篦子,偶有发丝从指间漏下总是完全拢不上去。
  别别扭扭把头发在头上扭了个发髻,用剩下的青丝一绕就算是固定了。
  经过那一出昭娖见着面前的面貌秀美如女子的青年便是有些尴尬。张良像是方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伸手将衣襟上的褶皱抚平。昭娖抬头见他漆黑的发丝上挂着野草叶,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张良捉到那多出的一眼,伸手把头上的草梗拿下。
  再这么沉默下去,昭娖心里都慌。于是她先开口“春光大好,还是继续游玩吧。”说罢顶着一个和鸡窝好不了多少的脑袋继续走在这春日里的草丛中。
  附近看着这两人滚进草地的女子,见着两人衣襟都有些凌乱,而且其中貌美似女子的少年一头乱发,很难不让人产生什么暧昧的联想。
  此时风气开放,男风也不是什么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甚至有些根本就是公开的。甚至在楚国这种事情在贵族中都是不需要隐瞒。
  楚灵王还好男人腰呢!
  那些女子上下打量一下昭娖的狼狈之相,不禁抬起手来用袖子遮住脸上的笑。眼神里红果果的让昭娖都有些火大。
  而张良却像是丝毫没有看到那些女子,依旧看着这秀丽的山还有生气蓬蓬的青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昭娖走在他身边,随手扯过一根野草。拿在手里把玩。
  “为什么张子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昭娖没有抬头去看身边的男人,看着远方那连绵不断但带有稍许水秀之气的山。
  “为何要去听呢,那些人本与我无干。他们所想所说与我有甚关系。”张良回首双眸看她,面上带了淡淡的笑。他抬手指了指草地那边,“去那边。”
  “哎?”
  “那里有河水,可以将仪容稍稍整理一下。”张良手拨开面前的长草道。
  河水潺潺,水质清澈见底。张良走到河边蹲下来双手掬起一捧水洗脸。而昭娖也走到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散了头发手粘了水把头发毛躁的地方抚平梳顺。
  这条河流显然并不是只有张良一人知晓。一个少女手持竹篮来河边清洗篮中的野菜。这时张良正好洗完脸抬头。那少女一看之下就楞了。一张脸顿时就红了。
  青年站起身将袖子上的褶皱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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