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寻芳-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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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有的快乐,也只能在一步步踏到更高的地方,在仇人的痛苦中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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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也,辜负海棠情(四)
我和母亲不同的地方是,我没有她的玲珑和妩媚,没法对任何人都若无其事地强颜欢笑,也不相信有谁能让我信赖依靠一辈子,只能努力让自己长得像一棵树,撑起我自己的一片天空,以及……力所能及地护住我想要护住的亲人。
萧彦既认为我放走拓跋顼的愚蠢行为很像他年轻时候的多情,自然不会再追究此事。
倒是我自己越想越恨,一时拿拓跋顼没法,便派了南朝高手到薄山去,想法对付慕容采薇。
“放火也好,下毒也好,明抢也好,暗劫也好,就算砍不死她,至少也弄瞎她那双眼睛,别让她好过!”
我如是吩咐,却是很想连带着替端木欢颜出口气了。
不管她是为着什么事弄瞎了端木欢颜的双眼,她都该为此付出代价。何况端木欢颜的性情极是温厚,给害成这样了还记得念着同门之谊,为她的弟子求情,想来更不会做对不住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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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临元年十一月中旬,派去薄山的高手杳无音讯,青州却有了捷报传来。
趁着拓跋轲出事、北魏军心动摇之际,秦易川率军直捣其最南沿的军事重镇青州,经过六天六夜的激战,终于攻下了青州。青州守将连行宫中的金银珠宝都来不及收拾,便退往北方的洛城。
我暗自估量,拓跋轲应该已经回到了魏营,但他的伤势沉重,一路追缉又紧,必然没法静养,也没有上好医药治疗,想来一时半会恢复不了,根本没法主持大局挽回颓势了。
至于拓跋顼,他到底还太年轻了些,有拓跋轲自幼相护,并不曾经历多少历练,暂时不足为虑。
得知梁军已将青州行宫劫掠一空,将所有钱财宝物都封存了送回宁都后,我私底下写了封信给秦易川,让他将青州行宫一把火烧了,彻底夷为平地,不许留下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我不想我的屈辱存在过的地方,留下一点痕迹。
既然我可以做到,我必定将能抹去的,尽量抹去。
秦易川久随萧彦,多半对我的身世也有所耳闻,如今我正受宠爱,他自然不会违背我的意思。
为了讨我欢心,他甚至做得更绝。
在青州行宫一把火烧了后,他将战死的魏人尸骨堆到里面,利用其中的残垣剩瓦,堆成了一个巨大的万人坟场!
即便拓跋轲有机会再将青州夺去,那样满是血腥和孤魂野鬼的不祥之地,也不适合再建行宫了。
他将再也没法恢复那里曾经的金碧辉煌。
让我尝尽酸痛苦楚的重华殿、涵元殿、琼芳阁,都将一去不复返。
后来萧彦令我去挑选我喜欢的战利品时,我几乎是怀着雀跃的心情去的,可也只是看他们将东西搬来搬去的,又觉得无聊。纵然里面有一两件眼熟的,也懒得去想在何时何地曾经见过了。
我的记性并不差,可我从没觉得青州行宫有什么是该我留心的。拓跋轲赐给我的东西不知有多少,我就从没将任何一件放在过眼内。
萧彦见我不感兴趣,遂叫人赏了一半送我,大约也知道我刻意建立自己的势力,开销不小,原惠王府的资财大多被充了公,怕我钱不够用了。
我也不是不知趣的人,现成的好人还是会做的。
如今战事频仍,各处驻军开销更大,遂将这些东西令人登记了,大多变卖后折为银两粮草,赠给各处手握兵权的将领。
小惜、小落曾帮着办理此事,到几日后的一个晚上,小惜居然拿来件小小的物事。
“公主请看,这个和当日公主戴的那块玉佩很像呢!可这中间为什么镶了黄金?虽是雕作了海棠花的形状,到底和原来的猛鹰很不般配。”
震惊的抽痛中,我抢过那枚玉佩,连吸了两口冷气。
小惜发现了玉佩的不妥,只是聪明地没有立刻告诉我,这就是原来那块玉佩而已。
玉佩上的七彩丝线缠着珍珠编就的缨络,还是她亲手编的,她又怎会认不出来?
那个让我梦魂俱断的黑夜,我亲手砸断了这块曾被我珍藏在心口许多日月的玉佩,连同我满心满手的鲜血,狠狠扔到窗外。
本以为这块玉就此该永远消失了,再不想如今它又出现在我的手边,洗得干干净净,整洁如新,只有半中间束了一圈黄金,雕作了海棠花的形状,虽是不伦不类,但终于将那已经碎成两半的猛鹰玉佩粘合在一处了。
心中的某处柔软似给触动,又让我有点想流泪。
可我到底忍住了,并且不动声色地将玉佩递还给小惜:“把上面黄金敲下来,赏你打对耳坠儿吧!这玉么……敲碎,扔护城河里去。”
小惜惊讶地望我一眼,顺从地应了。
我犹在为自己心头的柔软和抽痛生气,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好几遍,扭头喝命:“派人去相山,将相山别院拆了,把别院周围的竹子也砍光,一根也不许剩!”
小落纳闷道:“公主,你想重建别院么?”
我生硬地挤出笑脸来,“别院?京中的事就多得很,哪有空再去别院?让他们培上土,将那里改成个大菜园子,也让山上的师太们吃些新鲜蔬菜吧!”
春去也,辜负海棠情(五)
小落、小惜面面相觑,愣是没能说出话来。
我狠狠地跺脚,喝道:“还不快去传令?”
小落忙应了,又问道:“里面的陈设家什怎么办?”
我不耐烦地挥手,“能送给上清寺的就转送上清寺,再不然丢给附近的山民,再不然劈柴烧了,总之别弄回宁都来了。”
我虽如此说了,可小落素来是个精打细算的人,真叫人去办时并不放心,亲自去了相山一回,将我的首饰玩物之类带回来大大一包。
更叫我恼火的是同,她居然将我床头挂着的那幅海棠图也拿回来了。
“公主,我瞧着你一向喜欢这幅海棠,所以就一并带回了。”
我夺过那幅海棠,盯着那欢欣盛放的海棠,以及优美纵肆的提词,慢慢握紧拳。
那处因讹误而被拓跋顼拖下去的那道墨渍,被我拧到了一处,黑黢黢纠结的一团。
缓缓拎起,我走到屋角的火盆前,将那幅画丢下。
最粗大的一处枝干最先被炭火燎黄,渐渐发黑,忽地一跳,已窜起明黄的火焰,将画儿烧出一个洞,渐渐蔓延开来。火苗腾跃得越来越欢喜,那个洞便越来越大,越来越空,留下轻软的灰烬,风一吹,便散佚开来,无影无踪。
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是无情,是忘却,是勇于面对眼前的人和事。忘却那些可怕或痛楚的过去,是人们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
我只要将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好的坏的全部抹掉,忘却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画上的海棠已被烧得只剩下最后一朵了,只听“滋啦”地一声低响,火焰带了烟气跳了一跳,却不改它的狂烈炙热,随风倒了一倒,立时将剩余的一角吞没了。
一切成空。
一切归于尘埃。
我松了口气,无力地坐倒在软榻上,只想卧下身去,疲倦地大睡一场。
小惜递过丝帕来,柔声劝道:“公主,别伤心了!”
“我有什么伤心的?谁又值得我伤心了?”
我满不在乎地犟着嘴,接过丝帕去揉眼睛时,才觉出丝帕立时湿了一片。
难道刚才那“滋啦”一声,竟是泪水滴在了火苗上?
无妨,无妨。
算是一种纪念罢,为我彻底埋葬了的天真的爱情。
希望,这是我为拓跋顼落下的最后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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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除夕,萧彦在宫中举行家宴时,我已是当之无愧的宴中主角。
萧彦不好女色,宫里妃嫔甚少,三五个跟了他一二十年的妾室被占了妃位,还有几个年轻的,还是我凭了往日为萧宝溶择美人的眼光为他挑来的,封了嫔或贵人。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其中并没有谁是特别受宠的,虽说辈份比我高,见了我没一个敢不恭恭敬敬。
几个从小随他在军中任职的堂兄或族兄,倒是颇有实权。因着萧彦无子,势力最大的三四个都难免有些念想,彼此之间看来虽是和睦,但背地里的互相攻讦已快闹得人尽皆知了。多半萧彦也曾露出口风,他们对我却一个比一个好,恨不得即刻将我娶回家去。
可惜我目前手中控制的势力比他们大了不知多少,既然对他们没兴趣,不过当成亲戚般走动,疏离又客气,谅他们也没萧彦或拓跋轲那样的能耐和魄力,敢公然到公主府劫人。
于是到家宴的时候,除了那些妃嫔畏畏怯怯上来敬酒,那几个兄弟也争着上前来敬着,喝得脸红脖子粗,又趁着酒劲,唾沫星子横飞地讲述着各自跟随在萧彦身边奔杀的英雄事迹。
我含笑听着,端着酒杯小口小口品啜着美酒,自顾挑着自己喜欢的菜式令人夹了来吃。只在他们任何一人说完后都恰到好处地逾扬几句,并不厚此薄彼。
应酬得久了,表面还能不露声色,心底却已着实厌乏。
我从小所见的优秀男子,如萧宝溶那般一等一的清贵人品自不用说,便是林诃若、晏奕帆、唐寂等人,也各自有种出身名门的优雅蕴藉。
拓跋轲和拓跋顼兄弟虽是北人,如今更是我的死敌,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拓跋轲的威凛刚毅,拓跋顼的清雅俊逸,绝对是天下罕见的。
而眼前这些人说到底都是寻常武夫,不过仗了是萧彦的亲属,加上萧彦的刻意栽培,方才渐渐有了今日的成就,怎么和那些从骨子里泛着贵气的贵族子弟相比?无怪高门大户的士族弟子,不肯与寻常人家通婚了。
好容易筵席散了,这些萧家子弟,倒有一大半是被从人架着回去的,浑然不顾驾前失仪。若换了以前的南齐,即便永兴帝庸庸碌碌,也不会有人敢这般放肆。
说到底,萧彦刚坐上帝位不久,对这些子弟还是太过纵容了,根本不曾让他们好好学过正式的规矩礼仪。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萧彦笑着问我:“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