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玄幻电子书 > 九州·缥缈录 >

第241章

九州·缥缈录-第241章

小说: 九州·缥缈录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花刺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柄弯刀的刀口已经崩得满是缺口,他想那些年轻的奴隶武士其实也和他一样,体力即将耗竭,战刀近乎崩碎。他们这样的战术是豁出性命的战术,现在他们占据了上风,但是他们的生命力即将耗尽,那时候被压在后面的大队骑兵冲过来,会在一瞬间吞没这支脆弱的步兵。



还有多少朔北武士?还能坚持着挥刀多久?高傲的青阳骑兵会不会来救这些濒临死亡的奴隶?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合让不花刺浑身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看见一柄长刀从上方直劈下来,带着鬼泣般的啸声。他右侧那个奴隶武士上前一步,横刀架住了那柄刀,但是两刀相交,奴隶武士的弯刀微微一震,崩断了。朔北武士提起战马,随着战马马蹄落下,他借力再斩,一刀把那个奴隶武士的头颅从中央劈成两片。



野兽般的狂嚎和暴怒笼罩了不花刺的内心,他猛抓起一把雪吞在嘴里,迎着刀锋前扑。那柄刀斩到他肩头的瞬间,他扬手抓住了那个朔北武士的手腕,锁住了那柄长刀,随即他破损的弯刀在空中划过肃杀的弧线,把那只握刀的手砍了下来。不花刺再踏进一步,全力把弯刀贯穿了朔北武士的小腹。



他回头看了那个倒在雪地里的奴隶武士,看着他年轻的脸裂成两半,睁大的眼睛里再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他仅有时间看一眼,他背后如潮的朔北武士们再次扑到,他竭力想靠着这一瞬间记住那个奴隶武士的相貌,但他明白只是一种妄想。他默默地笑笑,忽地转身,扑向前方,他冲上去,和那些奴隶们并肩挥刀,并肩吼叫。



他感觉不到疲倦了,也感觉不到肩上伤口的痛楚,他分不清身上的血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不再想什么时候这支军队的力量会耗尽,他想这就是这些奴隶截士的生存法则:只要活着,就继续挥刀。和父亲曾教导他的一模一样,不花刺甚至觉得喜悦。他知道这些奴隶武士们为什么不救助伤者了,因为他们的生命是一体的,就像刚才那个奴隶武士用自己的命换了不花刺的命,不为什么原因,只是为了保存最大的力量去砍杀敌人。



只要最后一个人还活在战场上,这支军队就没有死。



有人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不花喇刚要转身挣脱,看见了木黎半边蒙着鲜血的脸。



“不要再突前了,巴赫的骑兵正在接近我们,他们到的时候,我们向两侧散开,让巴赫正面冲一下敌人。”木黎说。



“巴赫来了么?”不花喇的杀气稍稍平复,感觉到身体里的全部力量都被抽干了,几乎就要软软地坐下去。



木黎抖了抖狼锋刀上的血:“贵族里我相信巴赫·莫速尔。”



最前面的奴隶武士中忽然出现了波动,他们原本压迫着朔北骑兵不断地后退,但是这强烈的攻势一时间被遏制了。几乎是在同时,不花刺听见了低沉的吼叫,就像是远处山巅的闷雷。



不花刺立刻看向吼声传来的方向。木黎矮小,目光不能越过众人的头顶,旁边的奴隶武士立刻蹲下,让木黎登上他的肩膀。两个人同时抽了一口冷气,同时前面的奴隶武士开始向后缓缓地撤退,他们对面的大队朔北骑兵并不追击,而是缓缓地散开,让出了一条巨大的通道。



一头咆哮的巨兽出现在朔北部的骑兵大队中,它足有三人高,浑身包裹在棕色的牛皮和黑色的铁钉组成的甲胄中,头上六枚磨得发亮的刺角,尖端也都用生铁包裹起来,一个巨大的铁面整个罩住了它的头部,只露出红得如火炭的双眼。它被铁链束缚着,十二个精壮的朔北武士向着各个方向拉扯这些铁链,令它不至于失去控制。可这野兽显然已经兴奋起来了,拼命地甩头,四脚踏地,身体剧烈地前倾。



“后撤!后撤!”木黎举刀,大声下令。



奴隶武士们加速后撤。几乎是同时,十二个朔北武士放开了铁链,那头野兽终于摆脱了枷锁,狂吼了一声,低下头,六枚尖角向前,向着奴隶武士们狂奔而来。朔北武士们全体后撤,只有一名负责拉住铁链的武士没能及时闪开,被一截铁链卷住了腿,在雪地里拖了几十步才自己挣脱出来,带着满身冰雪,掉头往回奔跑。



这头野兽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所有战马都显得渺小细弱,它奔行起来如同一架满是铁刺的巨型战车,震动着大地,雪尘扬起到两人的高度。不花剌很快意识到这危险远比他想的更大,那野兽奔跑的速度胜于骏马,大约万斤的体重会把任何和它正面相撞的人拍成肉泥,何况还有那些如同长枪的角和甲胄上两尺长的铁刺。



“是‘战锤’,发疯的‘战锤’。”木黎低声说。



“战锤!”不花剌低声重复了这个名字,深深吸气。



这是个传说中的名字,在整个蛮族对抗东陆风炎皇帝的战争中,朔北部和青阳部还是朋友的时候,朔北部曾从北方送来这种巨大的六角牦牛作为援军。它们和殇州夸父驯化来骑乘的六角牦牛同宗,但是朔北的牧人们并不想让它们变成温顺的坐骑,他们挑起野兽天性中凶悍的一面,令它们为了求偶互相残杀,选择最好斗的幼崽养大,用铁链紧锁它们的脖子,又用带铁刺的鞭子抽打它。被这样养大的六角牦牛是凶猛的魔鬼,闻见血的气息会像食肉的猛兽那样兴奋,它们被送到最危险的战场上,为骑兵冲开一条血路。



木黎和不花剌也立刻后撤。



人无法和战锤比速度,这头凶兽很快追上了撤退中的奴隶武士。闪电般的速度使得它轻易地用尖角挑起了几名奴隶武士,这些年轻人的胸口被碗口粗的角刺穿,仿佛战利品一样挂在上面。几名奴隶武士向着两侧散开,在奔跑中忽的停顿,向后翻滚,同时贴地挥刀。他们试图用这种对付战马的方法来对付战锤,但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弯刀砍在战锤的腿上,根本不能破入,这头野兽的腿被一层坚韧的黑色角质覆盖到膝盖。勇敢的年轻人随即被战锤的蹄子踩成了一摊无法分辨的血肉。



战锤全然不受阻拦,在奴隶武士中肆意地穿梭,它因狂奔而越发兴奋,狂吼着昂起头来,鲜血沿着它的角滴落到铁面上,这新鲜的血腥气让它疯狂。



“引它到雪窠里去!”木黎下令。



被战锤追逐的奴隶武士们立刻向着最大的雪窠奔跑,临近雪窠的时候,他们向着左右分散,战锤无法分辨被积雪覆盖的雪窠,它被自己巨大的力量推动着前进,忽地踩空,陷入了两人深的雪窠中,只露出巨大的黑色背脊。它暴烈地挣扎着,却找不到地方爬上来。



“杀了它!”木黎再次下令。



不花剌和奴隶武士们一起奔向那个雪窠,他距离那个蒙着甲胄的黑背还有十步的时候,听见了震耳欲聋的吼叫。仿佛火山喷发一般,整个雪窠里的积雪向着天空飞起,那头凶兽用尽全力跃了起来,发疯般摆头,把挂在尖角上的那些尸体抛向天空。大片的冰雪塌陷,靠近战锤的十几个奴隶武士全部被卷入了雪窠里,随即落下的雪块砸在他们的身上。那头凶兽再次落入雪窠,吼叫着,肆意践踏着,充满了虐杀的喜悦,把人的血肉和冰雪一起踩成血泥。



木黎拖着不花刺,一边后退,一边扭头去看不远处的雪窠中,他亲手训练出的年轻人们正在哀嚎,那头野兽快意昂首刨蹄,浑身溅满了那些年轻人的血浆。他紧咬着牙齿,颌骨处的肌肉凸起刀锋般的一条,眼角微微跳动。



“不能留下那东西,”木黎停下脚步,“否则它还会挡住巴赫的路!”



“交给我。”不花刺把腰刀插在后腰里,拔出了负在背后的硬弓,试了试弦。新的弓会略略影响他的准头,不过这不是问题,他是“鬼弓神箭”不花刺,他可以在百步外以一箭同时洞穿一头狼的两只眼睛。



“所有鬼弓跟我来!射瞎它的眼睛!”不花刺从一名鬼弓那里牵过一匹战马,翻身上马。



二十名鬼弓武士立刻向他靠近,这里仅有这二十名鬼弓,刚带着战马从后面增援上来。



“你的弓箭不管用,即使你射瞎了它的眼睛,凭着气昧它还会在我们的阵地上横冲直撞。”木黎拉住了不花刺那匹战马的挽具,“必须杀死它!”



他向着身后挥手,一名奴隶武士带着透骨龙走到木黎的身边。此时战锤再次跃出了雪窠,向着四面散开的奴隶武士们冲去。木黎望着它的背,默默地把一柄又一柄的刀插入透骨龙马鞍上的刀袋,他还剩下四柄刀,他用力地握了每一柄刀的刀柄,随即翻身上马。



不花剌策马挡在木黎前面:“木黎将军是大君钦点的领军大将,你如果有损,会影响全军的士气。如果要冲锋陷阵,可以由我这样的年轻人去!”



“年轻人,你要学会战场的规则。即使你将来指挥十万铁骑兵,仍有些时候,你得自己握紧刀柄杀出一条路的!你是领军的大将,所以这件事只能由你亲手来做!”木黎低声说,以眼神令不花剌退后。



“投矛!”木黎对着后面的奴隶武士们呼喊。



大约一百个奴隶武士立刻向着他靠拢,拔下插在背后的投矛扔在雪地里,这些矛用轻木制成,前面有一枚一尺半长的铁刺,是简单而有力的武器。



“我需要你们中的九个人!”木黎对着那些奴隶武士说。



奴隶武士们互相对视,很短的时间里,他们用眼神决定了他们中最精于投矛的九个人,这九个人走出了队伍,后面立刻有人牵了战马上来。不用木黎下更多的命令,九个奴隶武士每人取了十支投矛,翻身上马,最后十支投矛被木黎从马鞍上翻身捞在手里。



“毒药。”木黎说。



剩下的奴隶武士从鹿皮鞋的侧面摸出了黄铜的细筒,其中一人摘下头盔扔在雪地里。奴隶武士们把这些细筒打开,把里面青绿色的粉末倾倒在头盔中,而后十几个人走近头盔,出乎不花剌的预料,他们解开了腰带向着头盔中撒尿。尿液融化了那些粉末,变成令人不安的青绿色,木黎和骑马的九名奴隶武士都把投矛的铁刺浸泡在里面,他们把铁刺提出来,表面己经被严重地腐蚀了,蒙上了一层青绿色的锈斑。



十个人举起投矛在空中碰撞,青绿色的液体滴落在皑皑白雪中。而后他们一同策马,奔向了战锤。战锤似乎意识到危险正从它的背后逼近,它在狂奔中猛地停下,四蹄分开稳稳的站住,火炭般的眼晴看看向它逼近的十匹马。木黎率领的十个人在距离它只剩下十步的时候忽地分开驰向两侧,战锤摆动头部不知该注意哪一侧的敌人时,十个人同时向它掷出了投矛。那些投矛瞄准的都是它的眼睛,那是它最大的弱点,战锤摆动头部,试图以尖角拨开那些投矛,但是仍有一些投矛命中了它的铁面罩,发出轰然的巨响。



第二轮的十支投矛再次被投向了战锤,这一次瞄准的是它仿佛薄弱的颈部。那里仅仅被牛皮和铁钉的甲胄覆盖,只要能够伤到它颈部的血管,铁刺上的毒药就会进入它的心脏。战锤全力扭动身体,绝大多数的投矛只是刺穿甲胄浅浅地划破了它的表皮,然而立刻被甩开了,仅有一支缀在它身体里没有脱落。



战锤狂怒地嚎叫起来,似乎那毒药强烈到使它剧痛了。它猛地前突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