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怨之妖物横行-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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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人,今日天气很热,这人皮雕裘子却裹了一通,格外的不合时宜,头顶带着一个硕大的帽子刚好把侧脸给结结实实的挡住了,让她心中突生一股寒意。
“请问…”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人侧过头看她。虽是一半的脸也是狰狞的吓人,叶浅溪倒退一步几乎要叫出声音,见那人面容凄哀,她狠狠咬下嘴唇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第七十四章 霜夜尽湿窗(柒)
那人偏过头去,见她这个模样眼神一洌也不知怎地就别扭的把头又偏转了过去,头顶的帽子又裹紧了几分,面色凄冷的看着屋内。他想进去,想要治疗。叶浅溪这么想着,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心中觉得一阵悲哀蔓延看了,一条性命就这般不值一文么?她将那人请进了屋子。那郎中见了急切的想要阻止,她却执意一挥手叫郎中准备一间柴房便好。还好这人身上的病症不传染,郎中也就默许了。
以后的日子,叶浅溪翻遍了医术想要寻这病的法子,偶有一日兴许是上天垂怜她的执着,愣是让她翻到了一本医术。医术上介绍了各种疮症的救急,她眉心一跳慌忙往后翻,翻到后面大出了一口气,果真不负所望,那书上就刻着这病的治疗方法。
她心中一喜,忙耐着性子往下看。这一看又有些发愁了起来,医书上的这些草药她从未见过,也不知这个城镇里会不会有这些东西。往外望去正是阴霾之时,心里空空洞洞的似有什么惋惜,从余光一瞥见那日带回来的那位伤患身上正坐在柴房中安静的看着门外的一片,她心中一动,大概这人也想出去吧。叶浅溪哀叹了一声,觉得在此时放弃了未免太对不起那人,就算没有起码也是努力过了的。
说干就干,采摘了各种草药都是郎中从未见过的模样,她皱起眉来盯着面前熬好的一股冒着难闻的药水,叶浅溪犹豫了。会不会喝死人啊。她摇摇头,自己的学识还是太过浅显,甚至连单纯的草药都分不清楚。
想到此时越来越觉得手中的东西危险,一歪手方才准备要倒掉,那人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叶浅溪身子一僵,那人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在她耳边轻唤了声:“抱歉。”突目光一转,流连在她手中的药罐,浅浅的勾起了嘴角,“我道姑娘为何在这里偷偷摸摸的,是给我熬的药么?”
叶浅溪一怔,自己首次见到那人的笑容,若是脸上没有这些狰狞的伤痕,这人笑起来一定很漂亮。正在发愣却瞅见那人皱紧了眉头,目光有些发难的打量着那个药罐。
糟糕了,这样的药恐怕会被当成毒药的。见他这样,叶浅溪以为他生气的,伸手抓了抓头发,颇感有些无奈:“我的医术不行,也不知这是什么药,可…”那人沉默不语,照例上下打量了药罐子半晌,凑过头去轻嗅了几下一把抓过来咕咚一声一罐饮尽。叶浅溪眉心一跳,忙来抢罐子,嘴中还着急的说:“这样是太过量的吧!”
那人听完哭笑不得,重点不是在这里罢。
“金银花,干草,莲子,苦艾…”他如发炮一般报出一些药名,说完之后又接了一句,“这些倒是清热解毒的良药。”
一旁叶浅溪愕然的看着他,支支吾吾的开口:“你…你竟然都晓得。”
他一挑眉,自信的点头:“自然,否则我如何会这般信任你手中的药。”这话说完他皱起眉来打量那个空药罐,眼中含笑,“你这跟毒药一般的药,哪个人会亲自去尝。”
这话一出,叶浅溪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原以为这人真心如此信任自己,这么看来她还是被摆了一道,原来这人是对医术颇有研究的。面前人知晓她在想什么,继而解释道:“我家自小是医药世家,大小就和各类草药打交道,我自然晓得。”说完很自然的将手指抚上了脸颊,轻刮了一下面目狰狞的疤痕,“再然我这脸上也试过了各种草药,试药之前自然对这些是了如指掌的。”
“再说了,若是这药有效我必定会重谢于姑娘,若是这药无效那起码也可以清火消炎。”他的话中带着笑意,叶浅溪暗自在心里嘀咕:真是好算盘,亏她为此时如此上心,难不成这人觉得无所谓么?
叶浅溪低呼一声,像是想起什么,问道:“难不成你的脸…”
这话一出只见那人身子怔了一下,脸色突暗了下来,苦笑道:“没有,这伤痕是另有原因的。”见他这么不想说叶浅溪也就尊重他,不再发问。
叶浅溪有些后悔,想要怎么打破这尴尬的境地,“我叫曾冕。”他轻声说道。
原来在介绍自己,这人也不是那么不好相处的。叶浅溪低声一笑,礼貌的学他模样拱了拱手,也介绍自己。那人突然讶然的睁了下眼睛:“叶家的小姐居然会在这里帮工?难不成是被苛刻了零钱?”
头上青筋发跳,她觉得这人也太不讲面子了。
曾冕自然的笑笑,道:“玩笑罢了。”说完一抬头,院内一片光亮。叶浅溪抬头一瞧,原来今日的阴霾是因为太阳被云层遮盖住了,现在看来它已经破云而出,照亮了整个院子。日光真是暖和,她一瞥却突然见面前曾冕白了脸,他身子不稳的颤抖了两下,道了一句:“我先回了。”便逃也似的跑回了屋子,独留下一脸迷惘的叶浅溪。
那日之后她就再未见过曾冕,仅是隔着一扇门把罐子递进去,瞅着他喝完了才去收那空空的罐子,他没说什么将手中的空罐子放下,轻声倒句谢门内就持续一片寂静。叶浅溪心中总是毛毛的,这药是施了可药效如何她就不得而知了,仅是凭借他每日还会在门口去罐子还得知,这人还获得。碍于女子的矜持,她强忍住想推门而进的想法。
有一日,叶浅溪实在忍耐不得心中的疑惑,她轻叩了下门,半晌也无任何声响。她心中一寒,难不成是他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她又持续不断的扣了几下门,不知多久,门内传来闷闷的一声:“别把门给弄坏了。”听到这话,叶浅溪不免安心了起来,这声音,这语气,就是自己认识的曾冕。
叶浅溪开口,有些急迫的想要确认什么:“曾公子,不知那药…”她迟疑着改问些什么,曾冕突然抢白,打断了这人的话:“药很好,谢谢。”
她还想说些什么,曾冕一句“我有些累了,姑娘轻便”就给截住了话头,叶浅溪心中愤愤不平,当初还认为这人很好相处来着,没想到却是这个臭脾气。她心中有些凄凉,难不成是什么时候惹住了这个人,不过不对呀,就那次他心中不知哪门子犯抽夺门而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日不停伺候不说还要受闷气,哪来惹他之说?
叶浅溪摇摇头,既然下了逐客令自己也不得这么任性坚持了,她兀自走开。
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门内的曾冕捂住了脸,身子不断的颤抖了起来。现在的他正强压起身上的疼痛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日了无时不刻都受着身体的折磨,也不知这些寻常的草药有哪些不对,他的身上钻心一般的疼痛,他不能喊不能怨,只能如裹貂裘一般的把自己裹在一个冰冷的罩子里,那女孩是好人,自己不得再麻烦她了。
他这么回忆着,却在心中想那日的药罐,企图这般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么一想也突然想出了一个头来,那些常见的草药他都晓得,可入药的药引以及里面的两位药他是如何也品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曾冕又咬紧了嘴唇,一阵的疼痛袭来,他再度的昏了过去。
又过了几日,叶浅溪闲的有些发蒙,每日呆呆的坐在台子前,干什么事也不如以前利索。
郎中踱步走来,好心的询问:“叶姑娘怎么了,最近有些魂不守舍的?”叶浅溪惊奇的一跳,最近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看来是发呆的后遗症。
郎中也吓得不轻,她忙讪讪的一笑,道歉说:“无碍,只是最近遇到了些麻烦。”说完她眼神一瞥,一个主意笃定在心里,凑过去与那郎中套近乎,“我有些担心后院那位公子,你与我看看可好。”
郎中听完脸色一白,那模样谁见谁害怕,他尽力的忘掉了后面院子还住着这么一个“怪物”,可今日提起,他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叶浅溪见状忙说:“他的状况有大好了,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最近有无好转。”
郎中一听,话已经说道了这份上了不好拒绝,一撅胡子,点头应了。
叶浅溪在门外着急的踱来踱去,半晌了不见郎中出来,她心中一寒,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这么一想,她不由得想直接冲进去,正准备跨入门栏,突然和急速奔出的郎中撞了正面,那人一扶她,忙问:“如何?有没有什么事?”
叶浅溪一摇头,眼神一瞥内室不由得愣了,室内空无一人。
见她如此疑惑,郎中也有些犯难,他踌躇着开口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找了半天也不见一人来,恐怕…恐怕他是走了!”说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瞅见叶浅溪脸色不好,心想大约是受了什么打击。突又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将手中一物递给他,说:“这是我在他屋内找到的,大约是与姑娘的。”
抛下这句话走了,叶浅溪手中手中紧紧的攥着那张纸,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手中的攥着的纸轻飘飘的仿佛一用力就会碎了。她咬紧下唇将手中的纸张慢慢展开,一展开就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纸张。
纸上清秀的字体,清秀的如一名少女,分明和他脸上可怖的疤痕不一。
信上浅浅的写了几句分别的话,叶浅溪心中一苦,也不知那人怎么样子,就这么不告而别走了,就算没有什么作用也是自己辛辛苦苦熬出来的药品,起码要给自己的恩人道声谢吧,这浅浅的几句分别话又算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还在期望什么,这人八成也就是这个样子吧,将信陇入袖中重新打起了精神,她直直的退回那个药馆子里施药。
郎中见状有些讶然,忙问:“姑娘不去寻么?”
她缓缓的摇摇头,眼睛飘忽直视远方,莫罢轻声的叹息了一阵,方才说道:“不用了,这人心已经不再这里,寻也是无用功了。”郎中听的糊里糊涂的,挠挠头终须是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渐渐的,她也就忘了那人。而如今面前站着这位女子大约是那少年的母亲吧。她的面容清秀岁月丝毫不掩面容的媚态,笑起来的样子似若仙人,她说:“谢谢姑娘救了我家胥儿,我感激不尽。”说完还作势的一福身子,行了个李。
叶浅溪愕然,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人的名字不是叫曾冕么?”
这下倒让曾母有些疑惑了,她摇摇头:“姑娘记错了罢,我儿子的名字却是姓曾,但单名一个胥字。”叶浅溪的身子明显的怔了一下,这名字她倒是能想起一人来,但…曾母兀自紧抛出一句话,“我儿子自脸上的伤痕好过以后身子很弱,后来因为一场风寒而害了身子,卧床数日不醒极坏了我俩,后经过郎中的诊治是醒了,但脑袋糊涂的对以往的事情有些模糊了起来。”
她恍然大悟,终是明白了曾胥为何变得这么奇怪的原因。她也大致确定了那人便是以前自己救下来自称是曾冕的男子。一想到这里,叶浅溪哭笑不得,天理轮回还是真的,自己救了一命的人反过来却救了自己还差些配上了自己的性命,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