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流水迢迢 >

第56章

流水迢迢-第56章

小说: 流水迢迢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慈望向南方,低声道:“你所谋事大,必需要裴琰的配合,所以见他为救我受伤,就将我劫来,想要挟于他。只是,他又岂是为我而受你挟制之人?”

    卫昭俊眉微挑,凤眼带笑:“你那夜不是听到了吗?‘冰水不相伤,春逐流溪香’,他可是答应与我合作了。”

    “是吗?”江慈微笑道:“那你更不能让我死了。”

    她匕首慢慢刺入厚厚的外袄,卫昭冷冷道:“你想怎样?”

    江慈淡淡道:“既然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愿意继续跟在你身边,但有一个条件。你若不答应,我今日不寻死,总有一日会寻死。你也知道,世上最可怕的便是不畏死的人。”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卫昭闲闲道,眼神却锐利无比,盯着江慈手中的匕首。

    江慈直视卫昭,一字一句,大声道:“我要你,把我当真正的一个人来对待,和你一样的人,而不是任你欺凌的俘虏和人质!”

    卫昭凝望着江慈面上那份决绝与漠然,淡然道:“什么才叫做把你当做一个真正的人?我倒是不懂。”

    江慈平静道:“我是平民女子,武功低微,但你不能随意驱使奴役我,也不能随意点我穴道、更不能打我骂我。我是你手中的人质,裴琰是否会为了我而听你的话,我管不了,那是他和你之间的事情,但我绝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我只跟在你身边,看你们如何将这场戏演下去,看你们如何挑起明春的那场大风波,但我,绝不会参与其中。”

    风雪,刀剑一样割面,江慈控制住轻颤的双手,坦然无惧地望向卫昭:“我打不过你,是你的俘虏和人质,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没出息的丫头,但你若不能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宁愿一死。”

    卫昭长久地沉默,心中有个声音直欲呼涌而出:真正的人?!你要我把你当一个真正的人来对待,那么谁又把我当人来对待了,谁又真正把我的族人当人来对待了?!在世人眼中,我们月落族人,永远只是悲哀与耻辱的歌姬和娈―――,我卫三郎,永远只是――

    他凝视着江慈,那苍白面容上的神情有着稚嫩的坚定,便如同多年以前,被师父送到玉间府时的自己。当师父松开自己的手,自己也是这般稚嫩而坚定吧。自己又何尝明白,这十多年来的屈辱时光,竟是这般难熬,如时刻在烈火上煎烤,在冰窖中冻结。

    那美如月光、柔如青苔,只想永远依在姐姐身边的萧无瑕,就在那一刻死去,活着的,只是这个连复仇都不感到快乐的卫三郎―――

    卫昭忽然大笑,笑声在雪野中远远的传开去,如同一匹孤独而行的野狼,呼啸于苍茫大地。

    他笑声渐歇,走到江慈身边,轻轻抽出她手中匕首,放到手中掂了掂,吹了声口哨,转身而行。

    江慈仍怔立原地,卫昭回过头来:“走吧,这里荒无人烟,有野兽出没的。”

    江慈打了个寒噤,提起沉重的步子,勉力跟在卫昭身后。卫昭回头看了看她,右臂一伸,将她扛在了肩上,江慈怒道:“你又―――”

    卫昭轻笑一声,右手托住江慈腰间,用力一抛,江慈身子在半空翻腾,再落下时竟坐在了他右肩。卫昭笑道:“坐稳了!”脚下发劲,在雪地中如一缕黑烟,飘然前行。江慈坐于他肩头,平稳至极,大感有趣,又知他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心情终逐渐放松。

    

 五十、箫声魅影

    五十、箫声魅影《流水迢迢》箫楼ˇ五十、箫声魅影ˇ“三爷,能不能问你件事?”

    卫昭沉默不答。

    江慈似是极为好奇:“你怎么算到我会往北逃,而不是其他的方向?”

    卫昭仍是不答,他长袍飘飘,在雪地中行来若流云一般,寒风卷起他披散的长发,数绺拂过江慈的身边。江慈索性取下自己的发簪,轻轻替他将长发簪定。

    她这一侧身,便未坐稳,向后一仰,卫昭的手托仼她的腰间,微微用力,江慈身形翻动,又伏在了他的背上。卫昭负着她前行,他的声音极轻,却清晰地送入江慈耳中:“我有象猎豹一样的鼻子,能闻出方圆十里以内的气味,你信不信?”

    江慈笑了笑,心中却愈感好奇,忍不住猜测起来。

    “是不是你一直没睡,我每一次上茅厕,你都在跟着我?”

    “那么就是平叔在跟着我?”

    “还是我躲在树林里,让你知道了?”

    “要不,就是我在长乐城暗中买泄药时,平叔知道了?”

    卫昭忍不住微笑:“我若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逃离我的视线,你无论去哪里,我都能够找到你,你信不信?”

    江慈“哈”地一声笑了出来,心中却直嘀咕,不明白这没脸猫为何能逮到自己,眼下既然逃亡行动失败,总得弄清楚是何原因,也好为下次逃离做准备。只求能再次将他麻痹,寻找一丝出逃的机会。

    她正嘀咕盘算间,卫昭忽道:“你呢?”

    “什么?”江慈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之前装低伏软提出服侍我,又事事忍气吞声,是为了放松我的警惕,好找机会逃离吧?还用我的银子买了泻药和匕首,倒看不出你这小丫头,挺会演戏的。”

    江慈冲卫昭的后脑勺瞪了一眼,从怀中掏出银票,低头拉开他的衣襟。

    卫昭面色一变,猛然扼住她的手,江慈吃痛,急道:“我把银票还给你,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暗算你,我也没那本事。”

    卫昭眼神闪烁,松开右手,淡淡道:“三爷我赏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理。”

    江慈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依旧将银票揣入怀中。

    卫昭摇了摇头:“你不但会演戏,脸皮也挺厚的。”

    “我还给你你不要,等我真收下了你又说我脸皮厚,你们这些人,没一句真心话,活得多累!”

    卫昭不再说话,脚步加快。江慈笑道:“三爷,我唱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卫昭不答。江慈婉转起调,唱出一首《对郎调》,卫昭有些心烦,骈指反手点出,却在指尖要触到江慈的哑穴时,硬生生停住,又收了回去。

    江慈看得清楚,知他终被自己的话拿住,自己暂时得保安宁,歌声便多了三分愉悦之意,如滚珠溅玉,清脆娇柔。卫昭默默而行,忽觉这曲调也不是那般刺耳,不由加快了脚步。

    将近天黑,三人到达了玉屏岭。寒风更烈,吹得江慈有些睁不开眼。

    平叔望了望天色:“少爷,看来今天是赶不回星月谷了,得在这荒山野岭找个地方歇上一宿。”

    卫昭将江慈放落,四顾看了看,身形几个腾纵,攀上旁边的一棵大树,跃落下来:“平叔,那边有户人家,你去看看。”

    平叔点点头,转身而去。

    江慈略觉奇怪,见卫昭负手立于雪中,并不说话,便也未细想。

    不多时,平叔回转,点了点头,卫昭仍旧将江慈负在身后,沿小路而上,到了那幢木屋前。

    江慈昨夜整夜逃亡,饱尝惊恐与艰险,又被这喜怒无常的没脸猫负着在风雪中行了一日,此时乍见屋内透出的桔黄色的烛光,鼻中隐隐闻到饭菜浓香,忽然想起远在邓家寨的小院。若是自己没有离家游荡江湖,此刻,定是与师姐在那处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吧?

    卫昭走出几步,又转过头来,见江慈怔怔望着木屋,面上闪过不耐之色,右手抓上她的衣襟。江慈醒觉,平静道:“三爷,我是人,我自己会走,不用您把我当小狗小猫一样拎来拎去。”

    卫昭松手,冷笑一声,转头入屋。

    江慈随后而入,卫昭已在堂屋中的桌前坐定,平叔奉上竹筷,卫昭并不抬头,冷声道:“是人的话,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江慈边坐边道:“这屋子的主人呢?”她握起竹筷,夹起一筷萝卜丝送入口中,觉这菜并不热,稍有些凉,心中一惊,猛然站起身来。

    卫昭斜睨了她一眼,江慈心中既愤怒又悲哀,轻声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卫昭从容地吃着,慢条斯理道:“你认为,我会把他们怎么样?”

    江慈觉双手有些颤抖,对面前这人的恐惧让她想坐回桌边,忽略这一家人可能早被平叔杀人灭口,装作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吃着这“可口”的饭菜;可她又无论如何做不到视而不见,只是呆呆地站在桌边,定定地望着卫昭。

    卫昭抬头看了看她,嘴角涌起不屑的笑意:“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替别人打抱不平,也不想想自己有几分几两!”

    江慈退后两步,轻声道:“请三爷继续用餐,我不饿,就不陪您了。”说着转身出了堂屋,立于门前的大树下,任狂飞的雪花扑上自己的面颊,来冻结心中对这些滥杀无辜之人的痛恨之情。

    四周的高山深谷陷入浓浓夜色之中,江慈低头望着雪地,难过不已。

    积雪被轻轻踏碎,江慈转过身去。平叔的声音响起:“小丫头,你过来。”

    江慈有些迟疑,终跟着平叔步入木屋西侧的一间柴房。平叔举起手中烛火,江慈看得清楚,柴房内,一对农家夫妇与两个幼童正被并肩放在柴垛中,呼吸轻缓,显是被点住了昏穴。

    江慈一喜,平叔道:“他们是月落族人,少爷虽不欲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但也不会允许我滥杀自己的族人的。”

    江慈低下头去,平叔语气渐转严厉:“小丫头,你听着,你已累得我们没有按原计划回到星月谷,若再多嘴多舌,横生枝节,不要怪我不客气!少爷容得你,我可容不得你!”

    江慈轻“嗯”一声,转头出了柴房,步到堂屋,默默坐到卫昭身边,草草吃过晚饭,又将碗筷收拾干净,烧好热水,提了出来。

    卫昭与平叔正坐于堂屋的火盆边烤火,平叔往火盆中添了把柴禾。卫昭修眉入鬓,乌发如云,双目微闭,斜靠于竹椅之中。火光腾跃,将他的面容映得如桃花般绮丽。

    江慈将在厨房寻到的一块麻布浸入热水中,细细拧干递到卫昭面前:“三爷。”

    卫昭半晌方睁开眼,看了看那块麻布,又闭上眼:“不是说不再服侍我吗?怎么,当奴才当惯了,不知道怎么做人了?”

    江慈一噎,半晌方道:“先前是我错怪了三爷,三爷别往心里去。现在是我心甘情愿为三爷做事,算是赔礼道歉,称不上奴才不奴才!”

    卫昭沉默片刻,扬了扬下巴,江慈未动,卫昭不耐道:“怎么这么笨!”

    江慈醒悟,重新将麻布浸热拧干,蹲于卫昭椅边,轻柔地替他擦面。麻布有些粗砺,卫昭微皱了下眉,正要将江慈推开,江慈却低头见他脖颈右侧有一处伤痕,似是咬啮而成,不由用麻布按上那处,轻声道:“三爷,您这处―――”

    卫昭面色剧变,手如闪电,狠狠攥住江慈右手,将她往火盆边一扔,江慈猝不及防,右手撑在火盆之中,“啊”声痛呼,托住右臂,疼得眼泪夺眶而出。

    卫昭在她身边蹲下,声如寒冰:“从今日起,你离我远一点,若再惹恼了我,小心你这条小命!”

    江慈强忍剧痛与泪水,猛然抬头,与他怒目相视:“我倒不知,大名鼎鼎的卫昭卫大人,原来是言而无信、反复无常的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