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亿光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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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这些没用的。”陆伯言站起,“至少现在公海上的护航舰又不只我们一艘,人家能去我们为什么不敢去。纵然有人会收买海盗要让我们沉,我们也不能逃避。反正是要打,那就真刀真枪拼一场。”
“我们要拼的可不是开着帆船的乌合之众,那是挂着骷髅旗的正规军啊!这些年来他们向那些穷国小国运去了多少军火毒品,为了赚巨额利润挑起了多少场战争?你明知道他们多有钱,后台又是谁。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斗啊?”钟士季喊,“那就是去送死!”
“不去的,现在可以离船。”陆伯言冷冷看着他,“任何人要走,我都不阻拦。”
钟士季和他对视着,一会儿后冷笑:“你信不信我去喊一声,可以带走大半船人?”
“当然,然后呢?你们被划为逃兵,永远要东躲西藏见不得人的度过一生!”
“没人想当逃兵!但也没有人愿意白死!”
“你上了这条船,怕死就再也没用了!”陆伯言断喝一声。
几秒钟沉默后。钟士季点头:“陆伯言,兄弟们就跟你拼这一回。希望你能对得起大家豁出去这些条命!”
十天后,精卫号整装起航,载着二十三万名士兵和船员,二千二百架战机,只有其他航母配给一半的弹药和物资,驶向了数百光年外,它茫茫未知的前途。
陆伯言海军生涯的真正第一战,才要来到。
16 打劫
检修装甲、改装战机、维修机炮、清查舱体。准备再准备,全船人昼夜不停。
不再是准备演习时的吵闹喧嚣,一切忙碌都在沉默压抑的气氛中进行,这次是真的打仗,这次是真的会有人送命。没有人知道会不会轮到自己,没有人知道这艘船还能不能回家。
“突然发现应该给自己喜欢的女人写封信啊,”张翼德感叹,“全船人现在都在写信呢,我老张也想写,写完了却发现没有女人可寄,他奶奶的。”
他看向陆伯言:“臭棋陆,你有那么多女学生娃,随便介绍一个给我,也好让老张能过把写情书的瘾啊。”
“我记得你有老婆。”钟士季一边埋头刷刷狂写,一边揭穿。
“他妈的,老子在这里关了十年禁闭。老婆早跑了。”
“女人会有的。”陆伯言笑着,“打完这一仗,我们就成英雄了。那时你就等着收情书吧。”
“打完这一仗,老子他妈的就成烈士了,那时就等着收纸钱吧。”张翼德明显想像的是另一副场景。
“行,你要是壮烈了。我让我的女人们每人写十封情书烧给你。”钟士季是不炫耀会死星人。
“我说你就不能让她们现在就写?”
“当然不行,还活着能回信的我不放心。”
“全体注意,三十分钟将与我朝远洋运输船康庄号并入同一轨道,进行跟随护送行动。此次护送将持续三十二天。”广播中的电子女声毫无感情的宣布着。
舱室里胖老头打了个呵欠:“看你们一个个都跟上刑场似的哭丧着脸,不就是一群海盗么。又不知人家在哪,只有等着人家来找咱们。所以啊,怕也没用,还是老实睡觉吧。”他往床上就倒。
“睡个屁,一级战备。衣服都不能脱。海盗我倒不怕,可是战备期间酒也不准喝了,这才要命。我看海盗还是快点来吧,要是两个月不见人影,咱这帮酒鬼非憋跳海了不可。”光头佬坐立不安,四处找烟屁股。
“你够幸福了,有些外层舱连烟火都禁了,一个火星不准有,烟也抽不上。你看吧,没三天他们就会跳海。”瘦高个采用精神安慰法。
“这海盗打不着,我们都要给逼成海盗了。你说我们护得哪门子鬼航啊,干脆把货船上东西分了大家也入了海盗帮吃香的喝辣的去。”刺青男骂骂咧咧。
“少胡说啊。现在不比以前了,军纪可严,你这叫动摇军心,打仗时最先收拾的就是你们这号人。”
“行行,我不说了。不过你们说咱们护航的货轮上都运了些啥呢?别瞪我,我就想像一下,想像一下不犯法吧。”
“要我说啊,最好运得全是大美女加红烧肉,要不就全是进口的洋烟洋酒,哇,那可一个美。”
“美个屁啊!真要那样,看得着吃不着,咱们还不活活馋死。我宁愿运得全是燃油矿渣,也死了心了。”
另一个舱门里,张翼德也在和张隽乂嘀咕。
“这库里的烟酒可就见底了,我们在海上还不知要呆多久呢。没有召回命令,我们可能就得五年十年的这么在海上漂着了,得想办法再弄点来啊。”
“你不会又想去抢走私船吧?”张隽乂小心翼翼的吸着手中的烟,他也只有三包存货了,“别人都是怕海盗抢,你倒好,想去抢海盗。”
“几个小海盗,抢它不得?”张翼德一瞪眼,“全是不义之财,运到东方去榨咱们的银子的,我们这叫主持国际经济新秩序。”
“现在不比以前了。”张隽乂美美深吸一口烟,然后赶紧把烟掐了,留一半给后半夜,“以前咱们反正烂命一条,人渣一堆,可以胡来一气。现在咱们是正经护航舰队,打着大汉的龙旗。穷的去抢别人海盗?这还不让友邦们看了笑话?”
“操,你张隽乂也有怕的时候?你少装蒜。我就问你,你跟不跟着我干吧。不去可以,我给兄弟们弄回烟酒来,你小子他妈的连闻也别想闻。”
张隽乂一笑,站起身来拿过张翼德的酒瓶:“干,当然干!谁叫咱没酒活不了呢。”
“好!不过先说好,咱全队谁也不能走漏风声让臭棋陆知道。反正咱们每天都要例行出舱护航并训练,到时候咱们直接飞走他也追不上,等咱们带着烟酒回来,我就不信陆伯言这小子能把我毙喽。”
“这可真没准。他急起来绝对六亲不认。我劝你别说这事是你的主意,直接推给我就得。”
“滚,我张翼德是那号人吗?”
护航到了第七天,茫茫星空中也再没有看见别的船。那关于海盗收了钱要弄沉精卫号的传言,也似乎不那么值得相信了。大家不免都松懈了下来。精神一放松,更是思念烟酒。各舱叫骂连天,督察队抓的因为抢烟头而打架的人关了一机库,私下高价倒烟酒的状况更是泛滥起来。钟士季虎了脸亲自带人抓,也还是禁不住。
这时,有一艘不明国籍货船在附近航道出现的消息传到了张翼德这里。
“就是它了!”张翼德兴奋的搓手,“真是了解咱们的需要,这就送货上门了。”
“咱们还不知上面装了些什么呢。再说了,万一是正经商船呢。”
“屁!什么正经商船会不挂国旗不加入海航频道埋头偷偷赶路,必是走私船无疑。那么大一艘船,总有些舱是装了烟酒的,你放心吧。”
张隽乂皱眉:“我总觉得有点玄啊。这里是海盗猖獗区,这么大的走私船,只怕会有护航的,但是周围又没有别的船。”
“你傻啊。谁走私还敢招摇过市的用军舰护航?最多是船改装一下装甲,配了几门小炮,还能怎么着。放心吧咱们是连航母编队都打沉过的,还能怕了这些小海盗?”
“当初那不是演习么,大家也不用怕死冲过去乱炸就行。说实在的,咱们手下的兵都没打过真仗……”
“那就更要打一打!”张翼德喊,“打过一次就会了。这次咱们就算是为了练兵,也非去不可。”
张隽乂苦笑:“知道啦。你打定主意的事,谁还劝得了。反正咱兄弟们去搏这一次了。”
第二天十时,张翼德的航空兵大队中的十五个小队按时出舱演练,张翼德昨晚特地调了轮值表,出舱的全安排了自己直属的飞行员。每个小队为二十架战机,这三百架战机虽然全是改装货,老旧还制式不一,但飞在天上的时候,还是颇有气势。
他们掠过护航的货船时,货船照例以灯语致敬。其实有真空中微子通迅技术早不用灯语了,但这是海上的传统。看着那巨大船只上几排灯为自己跳动闪耀着,飞行员们心中都很是有满足感。
伴着货船飞了几十分钟。张翼德下令:“全体拉升到指定座标,开始日常演练。”全队离开货船和精卫号,飞向太空深处。在距母舰五千公里处开始装模作样演练着空中格斗,渐渐越飞越远。这时侦察机的报告传来:“演习目标位置确认,没有发现异常。”
“好!”张翼德下令,“开始第五号演习科目!”
这口令一下,三百架战机呼的一下,加了全速直向远方星空冲去,转眼没影了。
舰上指挥室参谋的喊声传来:“演练编队,你们离开战舰过远了……你们去哪?”
张翼德暗笑着:“我编队正在执行大迂回演练,一切正常,不用担心。”
参谋半信半疑:“这科目是临时修改的?”突然话筒被陆伯言抢了过来:“姓张的!立刻给我回来,不准去动那艘船!”
张翼德大笑:“我果然一挪屁股你就猜到我想去哪啊!对不起啦,我这也是奉命打击海盗。哪有见了走私船不抓的道理。臭棋陆,你就等着我给你带好酒回来吧!”
“敌船情况不明,很可能是诱饵!”陆伯言急了,“真没想到你做事这么混!”
“诱饵又如何?当老张是吃素的?海盗真敢玩埋伏,正好打他个痛快!你带着战舰随后赶到就行了。”张翼德啪的关闭了通讯。
母舰中,陆伯言摔掉无声的通讯器,大喊:“全船进入战斗状态!所有战机编队全部给我起飞!”
17 对攻
走私船就在三点二光秒外的邻近航道上,对于星空战机来说,这不过是十几分钟的功夫。转眼目标进入攻击范围。
“要喊话吗?”先锋小队询问,“喊什么呢?停船接受检查?”
“喊个屁!”张翼德骂,“直接给我打!但不要投弹给弄沉了。用机炮让它知道厉害就行!”
先锋三个小队哗一下围上了敌舰,光束火网一通交织,这船立刻就满是窟隆,破洞中火光闪闪,气体带着碎片喷出来。
“行啦!给我停!”张翼德怕把好酒给打坏了,“现在喊话,让他们停船接受检查。”
那船顺从的停下了——敢不停下么,估计船里的海盗们也在大骂:“简直就是海盗!”
没遇到任何抵抗。张隽乂问:“登船么?”
张翼德有点犹豫。张隽乂看出他的心思,登船是个危险活儿,弄不好就要出事。“让我去吧!”他向自己属下命令:“靠过去。”
舱门顺从的打开了,没有战机对接口。飞行员们只能穿太空服离机登船,张隽乂看着那黑乎乎的船内,心一横:“走,进去。”
他们进入了隔离舱。外舱门在他们身后慢慢的关上。张隽乂知道,一旦和外界隔绝,他们就已置于险境。但此时,也只有赌走私船不敢在数百战机的围绕下向他们开火了。
一声沉闷的响,内舱门缓缓打开。“所有人靠边上!”张隽乂喊,“蹲下身,随时准备开火!”
但出现在门口的不是架着重机枪的海盗,而是几个穿着杂式旧衣的水手,个个头发蓬乱,目光诡异。
张隽乂带着十九名队员顺着通道慢慢向里走,一路都没有看到武装人员。他们来到货舱前。舱门打开时,突然间所有队员都哇的惊呼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看见什么了!”张翼德在频道中着急的问。
“整整一船……”张隽乂的声音很古怪。
“一船什么啊?”张翼德都要急疯了。
“一船香烟啊!”张隽乂欢呼起来。
“哇哦!”频道中的所有飞行员都欢呼起来。
“太棒了!和恢复母舰联系,让他们来搬。”张翼德大笑。
张隽乂走下铁梯,来到那如山的巨型货箱前。箱上都贴着某著名香烟的标签,明显是走私品。
张隽乂一挥手,命令那领路的走私船员